第21章 明明是你已讀不回的……
“你要下班了嗎?”
時晚在沙發上坐的屁股都麻了,見傅承遇忙完,她眼睛都快亮了。
“嗯。”
傅承遇應了一聲,似乎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時晚卻在他路過的那一瞬間拉住了他的手。
傅承遇停下腳步,低眸看着時晚捏着他袖口的手,溫溫軟軟,小心翼翼。
“你能在這等我一小時嗎?”
時晚擡起頭來看着他。
她的眼眸本就很大,睫毛纖長濃密,當她不化妝的時候,有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傅承遇看了看時間,而後蹙眉問,“就這一句問題,大費周章?”
“我有給你發微信,是你已讀不回。”
時晚回答地理直氣壯——
就在幾分鐘前,她還明明看到了傅承遇明明拿起了手機,但就是沒有回複自己。
“……”
傅承遇盯着她,時晚皮膚白淨,雙眼皮自然流暢,深棕色的瞳眸清澈的一眼見底,好像什麽情緒都藏不住,這會,期待從她的眸中流露出來,如一只無形的手,将傅承遇到口邊的話硬生生的扯了下去。
“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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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晚打了輛車,正好趙洛初拎着大包小包從出租車上下來,看到時晚,她招了招手,“晚晚,這——”
時晚看着兩邊的車流,小心地過馬路。
趙洛初提着東西,臉頰微紅,顯然是一路急急忙忙的,時晚伸手接過來,趙洛初卻只給了她一個最輕的袋子。
“你還得跳舞呢,拉傷了胳膊怎麽辦。”
“哪兒那麽金貴。”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趙洛初護着手裏的袋子,把時晚逗笑了。
趙洛初看着不遠處的旱冰場,現在已經快下班了吧。
“沒事,我包場了。”時晚仿佛猜到了趙洛初的疑問,從口袋裏摸出來一把鑰匙晃了晃。
趙洛初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問,“你到底要幹嘛?你該不會要讓傅承遇到這裏吧?”
“不然呢?”時晚推開門進去的時候,果然,這個時候旱冰場早就一個人都沒有了,她跟門衛大爺打了個招呼就進去了。
趙洛初一進來,就打了個噴嚏。
旱冰場的是真冰層,整個場地的溫度控制在零度,從炎熱的外面進來,趙洛初裸露的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上次劉叔說,傅承遇以前玩過滑冰,他這人什麽愛好都沒有,我要追他,總得找個切入點吧。”
時晚從沒做過追求別人的事情。
趙洛初站在旁邊,看着時晚打開袋子。
她今天穿了一條桃枝粉色的吊帶連衣裙,刺繡的小碎花很精致,裙子有個方口領,正好的露出時晚的肩頸線條,裙子有一條恰到好處的收腰,将時晚本就纖細的腰線勾勒的窈窕溫婉。
她今天沒化妝,但只塗了一層淡淡的唇膏,唇白齒紅,明媚溫柔。
這顏色,對膚色的要求極高,穿不對,就會顯得很黑,而時晚的肌膚卻異常的細膩白皙,又白又瘦,這條裙子穿在她身上,果真如同湖畔高傲的白天鵝,
這麽漂亮的女孩子,被人追多好。
非要去捂個大冰塊……
趙洛初嘆了口氣。
時晚在滑冰場外的椅子上坐下,袋子裏都是氣球和彩帶,還有其他的一些烘托氣氛的裝飾。
“你說值得嗎?傅承遇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我上次看到氣球這些,還是大學的時候有男生在宿舍下告白呢!”
趙洛初顯然有所懷疑。
“幹巴巴滑冰多沒意思,重在氛圍嘛,”時晚拿起氣球,用打氣筒打氣,“起碼讓傅承遇知道,我是真的很認真。”
“……”
“矜持是做不到了,或許可以态度取勝一下。”
趙洛初一時想不到話反駁。
竟然也有點對?
她見時晚是認真的,也拿起了一旁的另一個打氣筒幫忙。
時晚以為自己一個小時可以忙完,但她顯然高估了自己,一個小時後,她和趙洛初兩人連一半都沒弄完。
時晚擡頭看了下——
打好氣的氣球,才挂了一面牆。
而現在,距離一小時,準确來說還差三分。
時晚嘆了口氣,拿着氣球糾結了幾秒,還是拿出了手機,她一字一字仔仔細細地敲,“能多等我一會嗎?”
她的手指懸停在發送鍵上猶豫了良久,心中已經想過了後果,或許還是已讀不回?
又或者是更糟糕一點……他直接回家?
如果他直接回家了,自己要去傅家找他嗎?他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在耍他?
時晚糾結了良久,算了,還是問問吧,不然這麽平白無故鴿人家……不太好。
到時候不僅會留下不矜持的形象,還會讓傅承遇以為自己沒有時間觀念。
時晚嘆了口氣,手指觸碰冰涼的屏幕。
消息發了出去。
本以為傅承遇不會秒回。
但下一秒,一個白色的框彈了出來——
【嗯。】
時晚緊繃的情緒忽然就松懈了幾分,她給傅承遇回了個表情包,匆忙地繼續投入到第一次約會的氛圍事業建設中。
滑冰場安靜,氣溫略低,趙洛初指了指自己的包,“裏面有一件薄襯衫,你穿上吧,別凍感冒了。”
“沒事,我不冷。”
時晚也不知道為什麽,單是想到傅承遇一會出現,她竟然覺得有一股暖流從心中蔓延出來,激動,亦或者是緊張?
或許是緊張更多一些。
時晚的手明明冰涼,但卻一點都不冷。
趙洛初笑着搖頭,這麽多年就沒見時晚為什麽事情這麽上心過。
時晚弄好了自己手裏的氣球,去另一邊挂星星燈的時候,趙洛初也伸了個懶腰。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時晚踩着另一邊的觀衆椅,踮着腳往牆壁上挂燈。
她連上了電源,打開了按鈕。
燈光溫暖,鍍在時晚的身上,為她蒙上了一層溫柔的金光。
她伸着手臂去調整,不得不說,因為跳芭蕾舞的緣故,時晚的四肢格外的柔軟,但卻有一種天鵝的優雅,哪怕僅僅是這麽一個小動作,都能夠做的無比的迷人。
趙洛初覺得,什麽霍浔,那個花花二世祖,根本就配不上時晚。
她也看過新聞,關于傅承遇,無非都是這個男人以怎樣冷硬的手段收購了某家公司,亦或者是開發出了什麽新型的軟件,在新聞上冷靜自恃。
這樣的男人危險,不易接近。
而時晚才二十二歲,她還年輕,因為常年在舞團的緣故,時晚接觸的人也根本不多,而且時晚打小被家裏人保護的極好,也不懂人心叵測。
她去追求傅承遇,總是讓趙洛初有隐隐的擔心。
但時晚這麽美好,她配得上最優秀的男人。
自己身為她的好友,能夠做的,便是在背後支持她。
……
傍晚八點鐘的時候,時晚擔心趙洛初回家晚了又要被唠叨,便催着她趕快回去。
趙洛初從包裏把那件藍白格子的襯衫給時晚留下。
而後鄭重地說——
“不管你追不追到傅承遇,你都還有我這個後盾!”
“不要唱衰啊!我此刻已經穩如老狗了。”
時晚見她這嚴肅正經的表情,頓時被逗笑了。
趙洛初還想叮囑,“你別做什麽啥事,有事一定給我打電話……”
“趙阿姨知道了知道了!”
趙洛初還絮叨了幾句,這才打車走了。
旱冰場裏只開了中央的大燈,趙洛初走後,時晚深吸了口氣,給傅承遇發了個地理位置,她看到,對面人的名字欄,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時晚眯了眯眼睛,等着他的回複。
但這幾個字持續了幾秒,很快就停止了,又過了幾秒,壓根沒有回複。
他在打什麽字需要這麽久?
時晚坐在椅子上等,又過去了幾分鐘,依然沒有回複。
時晚看了眼時間,這才發現這“多等一會”,已經過去了快兩個小時……
又是十分鐘過去,依舊幹幹淨淨。
難道是……回家了?
的确,說好一小時,她讓人家等了接近三個小時,也的确是足夠讓人生氣了……
時晚又猶豫了一會,給傅承遇撥打了電話。
然而這次——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時晚聽清楚這句機械的女聲,只覺得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來。
剛才噗通噗通亂跳的心髒,突然跳的沉甸甸的。
時晚深吸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她卻并不覺得傅承遇會放自己鴿子。
傅承遇雖然冷冰冰的,但他說過的話應該一定會做到。
他都答應了會來,就一定會來。
可……
時晚平日裏還是個守時間的人,對工作她從沒有遲到和懈怠過,但她也是第一次做給人驚喜的這種事情,也沒料到就幾個氣球可以準備這麽久。
要是傅承遇生氣,那也是意料之內的。
要是傅承遇因為生氣而不來了……
時晚斂了斂睫毛,心裏有點難過。
好不容易快有點進展了,被自己這麽折騰沒了?
時晚擡起頭來,滑冰場只有天花板上的那個大燈亮着,熾白的燈光落在地板和滑冰場中,折射出一絲絲刺眼的寒光。
這裏本來氣溫就略低,時晚這一難過,覺得周圍也冷了起來。
她想再多等一會。
想再留一點期待。
十分鐘後,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了商場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