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謝蘭芝立下盟約
天京又出新令, 各官門早習以為常,但誰也沒料到,這次是工部和南域庫房的合并。并且還誕生五個官門, 分別為墨門, 工門、匠門、科門、生物門。
五個官門需要的人才更多,五門在外還自稱工部, 實際性質已經變了。
工部侍郎魏昭不再是一把手, 主管各項權力,而是被分開管理。財權為一部門,他只管行政,他的大弟子魏貢成為工門主官,墨門除了魏貢暫時無人有資格入。
墨門作為五大官門之首,門檻只會高不會低。
墨門也因為淘汰一千人而聞名天京, 使得各街小巷都在讨論。
“元帥和殿下還真是大手筆!”
“我聽說現在工部富的流油, 不少人有點匠活就往裏鑽。”
“還特設獎項, 聽說每一筆都上百兩,咱們一年也就花七八兩銀子, 一百兩夠殷實人家吃十年。”
“不知道工部收不收女子, 我女兒她椅子做的不錯。”
“去試試, 工部還分男學徒和女學徒。”
百姓們讨論的熱火朝天。
謝蘭芝本以為小鳳凰會将墨門納入科舉當中,可沒想到,她卻是另設考試, 稱為小科舉與四書五經的科舉并沒關系。
她問她:“為何不将墨門加進科舉?”
“暫時不必加入,如果有心進五門的人自會選此科, 而不是将什麽考試都囊于其中, 加大學子的負擔。凡事要循序漸進。”司栖佟解釋道:“綜合優異固然重要, 但眼下我們需要的是特科生。”
她說現代詞一套一套的, 如今天京內外老頑固不少除梁成外,其實暗地裏很多人還是對專攻儒學的思想根深蒂固。如果再加入科舉,勢必會被認為是分解儒學。豈能再複興百年前被儒學淘汰的廢學。
這個節骨眼上,儒學重要,墨學也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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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然要修複先祖決策上的錯誤,就必須要調和矛盾,最好和新策一樣文武合流。杜絕文官和武官內部撕扯消耗國力。
特殊時期特殊政策,謝蘭芝是持贊同意見。
但天京就不同,學子們聽說五門唯墨門門檻最高,并且還沒有儒門,紛紛上書提出質疑。
如果謝蘭芝收到,她大可撕掉,懶得回複,別人也不敢有意見。可收到的人是司栖佟。
司栖佟答複他們:儒學主科舉,科舉應試更需人才。
她表明自己的态度,讓學子們也放心了。
科舉刷掉九成已是駭人,大部分學子怕新主偏門才上書提醒,也有學子有自知之明開始另尋他道博前途。
不少人盯上小科舉,這些人對小科舉保持比較開明的态度。
司栖佟注意到便又下達一條新令:三年科舉可轉二年小科舉,能賦高者可成為特試狀元。
并且明碼标價俸祿和待遇。還增加年末績效,要是表現好一年的俸祿比正官還多。
頑固的學子唾棄商賈味十足的五門。盡管唾棄,五門的門檻卻被人踏破。
很快學子內部撕裂成兩隊,反小科舉者,不再與其為伍,另一隊則是支持小科舉,讓學子多一條出人頭地的路。
選小科舉的學子也被人唾棄為落榜生。
天京學子群體開始争吵不休,日吵夜吵,衙門口吵,順天府吵,菜市場口吵。能吵的地方都吵遍了。
讀書人不會學武夫動不動拳腳相加,讀書人思想雖各異,但素養極好,最粗暴也就撸撸袖,叉腰,打口水仗。
謝蘭芝好奇這群學子怎麽吵架,就特地坐着轎子去觀摩一下。
便看到以下情景:“落榜生。”
“我是不會原諒你這麽說的!”
“落榜生!”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落榜生!”
“我要和你割袍斷義!”
這些話一直繞耳,讓謝蘭芝腦海浮現出一個畫面。
一只羊駝和另一只羊駝吵架:咩啊~咩啊~
就差丢你雷某四個字。打是不可能打的,一輩子是不可能用拳頭打人的。
謝蘭芝讓轎子趕緊走,文人吵架果真沒有什麽好看的。
謝蘭芝回到宮中将外面的情況告訴司栖佟,司栖佟已經整理好名單。五門現在有一百學子,她又撥一百萬兩白銀過去,更激發五門的積極性。
“看來你都處理好了,我也不用再擔心。”
謝蘭芝着手給李黎寫了封信。她的一封信在北域蕩起片水花。
北域部汗北洛甚至親自到訪一番,将給李黎的信拆開看。
“本帥答應駐兵五萬,但聯盟需三年為一期,過後再依兩國友好的程度再續。”
北洛雖年老,但胡人的體魄還是牛高馬大,老了也不減雄風。體魄是沒褪色多少,可氣魄卻因年紀驟減。
“黎兒,謝元帥與你的交情甚淺。不足以你為個外人說話。”老部汗在這點嘲諷道:“女人總是斤斤計較,連盟約都能分斤掰兩。”
耶律李黎神色恭敬,可話卻不謙遜,父子倆表明和諧私底下早就針鋒相對多次。
他也不怕說:“孩兒接觸過謝帥,此人雖說懷柔之計,但不是事事如此,也不剛戾自用,她很有自己的想法。”
兒子誇贊敵人,兼半個盟友。
北洛并不領情:“本汗從未簽過三年盟期,不知道的還以為謝元帥是在和本汗做生意。”
還真巧,她就是在跟你做生意,耶律李黎深有體會,他跟她簽訂建立商都協議時,對方生意人的嘴臉可比誰都要精打細算。
甚至他還倒欠她二個人情,此次為推動謝蘭芝入駐商都,避免再欠人情,他才選擇讓三成權給父汗,讓父汗守住底線,別讓謝蘭芝乘隙而入。
他們本來就求于謝蘭芝,謝蘭芝肯定會獅子大開口。所以,他建議父汗直接一口價,自己犧牲點利益争取盟約的主動權。
謝蘭芝也不會和父汗浪費時間,她會心動,但恐怕還是會留後手。
而後手就是三年期約。
謝蘭芝并不想和北域長期同盟,她有自己的打算。
耶律李黎為三年約,開始警惕謝蘭芝。
北洛心想三年總比沒有好,只要謝蘭芝答應,那一番三年無憂,大半個北域都将減負風險,由謝蘭芝替他們背起對抗胡匈的壓力。
北洛打得算盤很精,但不過是一時之策。
“如此,本汗就簽了,你即刻聯系她,早日入駐紅河履行盟約。”
雖然才三年。
北洛意味不明道:“真有意思,百年才出一個女枭主,還是謝峥嵘的後代!”
“她現在的成就,可比她爹大多了。中原不是有句老話,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她不僅比自己的父親聰明,還比他冷血。謝峥嵘尚知虎毒不食子,她從前那般鬧謝峥嵘都不曾宰了她,她倒好先下手為強宰了老子。”
話一轉,北洛口頭贊揚道:“但我卻很欣賞她。如果不是她占領天京,合并九晉,我還以為她停戰兩年要學她老子一樣先為開枝散葉發愁。”
“如今她娶了皇族的女人,就代表她并無延續子嗣的想法,寧願斷子絕孫也要完成王圖霸業,這份決心就比謝峥嵘強百倍!”
他沒忘記年輕時和謝峥嵘搶地盤,謝峥嵘搶得再多,卻生不出一個兒子繼承他的疆土。久而久之,謝峥嵘的注意力全轉到生兒子去了。結果上天像開玩笑般,注定他謝峥嵘這輩子只有一個女兒,并且他謝峥嵘戎馬一生,未死在戰場上,卻死在親手培養的女兒身上。
耶律李黎卻十分疑惑。
他遇到的謝蘭芝平日裏端的都是惠風和暢,天朗氣清的形象,并不像父汗說的那樣表面顯得冷酷無情。
又想到司栖佟以後不會有子嗣,也不會和自己有關系。他眼神黯淡道:“父汗,如今的謝主變化很大,下次等她來商都,您就能重新了解她的為人。”
“她确實不好惹,但也并非是個絕情的女人。”
“你懂什麽?”北洛皺眉道:“一個人說變就變,性格再怎麽變,手段再怎麽變,也改變不了那顆野心。”
“此次南北盟約,你以為本汗看不出她在打什麽算盤?”北洛覺得太子一點不像自己有危機感,雖有才華卻無胡人的氣魄。
連他二弟耶律文都比他有氣魄。他就是因為這點特別愛惜二兒子,可惜二兒子野心太大,只有上不了臺面的小手段,但大謀卻一塌糊塗!要不是八部将裏面有能人替他出謀劃策,他說不定連個黃莽都忽悠不了。
“她這是将北域當成對手,遲早想騎在我們頭上!”
“哼!真是個呂武操莽的女人!”
耶律李黎這次卻贊同父汗的話。
謝蘭芝的野心就如同現在的枭主們一般,都有逐鹿九州的野望。
北洛答應三年之約,并且條件還是一口價給天京運輸牛羊。
謝蘭芝收到信後,她坦然簽下三年之約。
五萬精銳即将下達紅河入駐一番。
一番用半年時間加工加點趕出三個港口,建立了和紫光殿相仿的宮殿,建和殿。
這是留給謝主入駐的宮殿,花費不少巨資,但前期資金需要投入,後續才能財源滾滾。
謝蘭芝也不是吝啬的人,既結交為盟友,她立即調派一萬石糧食作為先頭部隊運去紅河。
天京占地勢,去一番從水路走僅用三天就到了。
一萬石糧食入手後,耶律李黎在北洛心裏的份量越來越大,北域的天平也逐漸往耶律李黎這邊傾。
耶律文急死了。本來還想拿糧食做借口,現在好了,他萬沒想到李黎能得到謝蘭芝的賞識,還與他為盟!
他以為謝主跟迎會那天一樣荒唐無稽喪心病狂,讓自己的女人砍掉黃莽的手,還顯得跟沒事人一樣。
現在怎麽大發慈悲搞起南北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