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謝蘭芝要護妻
一萬兵, 謝蘭芝挑了又挑,駐守紅河的謝氏将領必須機靈聽話,謝集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她升了謝集的官, 駐守紅河的護都大将軍。暫時差謝廣半職, 但名義上已經可以平起平坐。
謝廣恐水,所以并無意見。
謝集出發的當天, 他特地找謝蘭芝, 親自問清楚她一件事。
謝蘭芝沒想到他倒是一肚子話憋着,早想和自己說。
“元帥,我自小就跟随您,與您一路下來,無論您怎麽改變,屬下始終認為只要是元帥, 我都會死命效忠。”謝集将這一年的心裏話都說出來。
“你從未提起過自己要征戰天下, 從前凡事不服您的人, 哪怕半句話埋怨您都要将人殺了。”
“我曾經擔心您殺心太重将能用的人才都殺了,後來您性情大變, 采取懷柔政策, 我又恐謝氏狼子野心之輩觊觎您的位置。”
“似乎總有操不完的心。而如今, 屬下終于明白了。”謝集眼神堅毅,盡管他曾經不服眼前的女子,她性情大變時自己也産生過動搖, 可現在他似乎明白了她心中的大業。
他從前瞧不起謝廣,覺得他愚蠢, 只會一身蠻力竟位。更不了解元帥。
他錯了。謝廣之所以坐穩大将軍, 并非只靠元帥保他, 其實只要自己再努力超過謝廣, 自然就取代謝廣。
那為什麽沒有取代?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沒有謝廣那副理所當然的心态。謝廣會以身犯險去挨毒打來堅守元帥的底線。
每次,他都很及時守住元帥的底線。就是為了不讓她從謝主神聖的地位跌落,尊她為主,也只認她為主。
“屬下要向您謝罪,屬下不該懷疑您。和謝炎,謝氏那些朝三暮四的人一樣。”
謝蘭芝沉默以對,眼前的右将軍,他的忠心不用懷疑,她曾經也屢次指點過他。都是因為他眼界過窄。
謝廣雖然粗蠻,直來直去,但她只要開口,謝廣就馬上改掉,去适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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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謝蘭芝為何那麽包容謝廣的原因之一。因為謝廣這人對她盲目追捧到唯命是從。
如今謝集跟她袒露心聲,說明他也開竅了。
謝蘭芝悄無聲息,她猛地一拳砸向謝集,同時開口:“既然要謝罪,那你可要接好了!”
拳臂相撞,拳風罡勁将謝集頭發震散,他立即雙臂交叉,做出防禦的姿勢,但元帥的拳頭實在太猛,震得他雙臂發抖。
謝集連連後退幾步,面前穩住腳步。
謝蘭芝收起內力,并未覺得下手太重,反而還收斂幾分力氣。
“昔日的不忠,就此揭過。”她背身負手而立:“下不為例。”
謝集抱拳道:“諾!”
一萬謝兵以謝集為首,作為進入紅河的先頭部隊。
坐船三天就到,然後去打點建和宮的一切,第二批謝兵再到,便是謝蘭芝親臨紅河之日。
那一天,她可能要和小鳳凰暫時分別。
當晚,謝蘭芝失眠了。
司栖佟深夜回宮,發現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好似看不夠自己,還戀戀不舍的表情。
她知道這人馬上要出遠門,并且長期在外駐守,這是她作為武将的使命。
一年來她從未離開過自己,如今分別,她也心生幾分不舍。
“蘭芝,一時的分別是為了以後的長相厮守。”司栖佟聲音有些抖,顯然不像表明看的那般淡定。
“我們身負大業,不得有一絲馬虎,一旦行差踏錯就會萬劫不複。”
“我不會,你也不要想着會萬劫不複。”謝蘭芝快速牽住她的手,她含情脈脈:“有我在,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從未向現在那般認同謝英的生存之道。
殘酷的世道,強大的敵人,讓她不得不開始改變以往的行事風格。
謝蘭芝保證道:“你放心,我的慈悲心只對南域和天京,遐方絕域外的人,壓根不在我的考慮範圍。”
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世,匈奴,都會從中原的歷史上消失。
前世如此,這一世也是如此,只不過這次是換她來将匈奴滅掉。
她是不會允許匈奴在中原的土地肆意橫行,哪怕匈奴很有遠見先掌握墨家精英,去開展海權。但可別忘記了,這是中原,即便是海權時代,面對廣垠的國土,幅員遼闊中原幾千年的優勢,幾千年的底子。都不是海權一時能亡國滅種的存在!所以先發展火器保衛國權迫在眉睫!
“如此便好。”司栖佟最近已經化身工作狂,她随身帶着公文,記着行程,現在變成習慣。和愛人道別,她也不枉掏出小本子,告訴她。
“蘭芝,我調查過胡匈,正是從九晉那兒得來的。”
“九晉有收留胡匈逃過來的墨家子弟,雖然是落榜生,但他多多少少知道些有用的訊息。我讓章句将消息都打聽出來了。”
落榜生?也就是胡匈不要的墨家子弟?他是有多差勁才逃回一個有不重視墨家傳統的土地?
謝蘭芝突然好奇落榜生。
“我見見他。”
司栖佟猶豫幾分,似乎對此人難言啓齒。
“小鳳凰怎麽了?是不是此人太不堪?”謝蘭芝見過不少差生,各種衣冠禽獸也算見多識廣,小鳳凰這個反應讓她更好奇。
司栖佟對此人明顯有幾分的避讓:“嗯,該如何說?他是個女子。”
“女子不是正好,怎麽了?”謝蘭芝心裏有點癢癢的,怎麽感覺小鳳凰有點閃躲自己。
司栖佟只好放棄糾結,她告訴她:“此人好女色,我之前見過她一面,她...。”
“咔”一聲,謝蘭芝拳頭梆硬,骨節捏得響。她面善般露出笑容:“她調畩澕戲了我的女人?”
司栖佟掩唇輕咳一聲:“她不知我身份,我已經讓章句教訓過她。”
難怪請落榜生回來動用的是章句,章句是出了名心狠手辣,為了完成主子的任務,無所不用其極。現在動用章句說明那人龌龊肮髒到需要人來震懾。
謝蘭芝帶着遏世出去,倒要看看誰敢調戲她的小鳳凰。
司栖佟見她連遏世都拿上,她起身攔住她:“你真的要砍她?”
謝蘭芝挑挑眉:“總要給以下犯上的東西。一點教訓。”
她越過小鳳凰直接朝慎刑司走去,慎刑司在順天府後方,比較偏僻,但私權甚重又是禦用部門,所以無人敢輕視慎刑司的地位。甚至是避諱不已。
章句聽命元帥将落榜生給帶出來。
“元帥就是此女,她竟敢抱殿下!!”章句話落間,他右手提出一個啃着糖葫蘆的女孩,像提小雞一樣。
謝蘭芝正要橫眉,看見是個七歲左右的女孩,她用着天真懵懂的雙眼,圓溜溜盯着自己,然後還伸出小舌頭舔了下冰糖葫蘆。
謝蘭芝:“她就是調戲本帥夫人的罪魁禍首?”
女人?這是成年的女人嗎?
七歲...牙都沒長齊。笑一笑就流口水。
章句天生一張嚴肅臉,配上他毫無感情的嚴肅話:“此女不知廉恥,将殿下當成她的娘一見面就鑽進殿下懷裏蹭。”
“殿下不悅便将這女人交給了屬下。”
慎刑司向來不會說謊,也不會知情不報,謝蘭芝是信章句的。
她舉起拳頭,正要由于要不要落下,慎刑司內部急匆匆跑出一個牢吏喊道:“章老大,提錯人,這不是那個以下犯上的女人。”
“這是另一個冒犯殿下的小罪首。”
母女倆都調戲她的小鳳凰???
謝蘭芝臉色一黑。護妻欲爆發。
章句疑惑地搖了搖手上的小女孩,小女孩終于反應過來,嗷着嗓子哭哭:“娘——啊!”
章句一個大老爺們頓時手忙腳亂,他怎會犯這種錯?等等他剛剛明明拉的是那個女人,怎會犯錯?頭,頭也是突然有點暈頭轉向。
謝蘭芝也好奇怎麽會有孩子在慎刑司?
直到牢吏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趕出慎刑司,小女孩立即掙紮着從章句手裏出來,撲進女人的懷裏。
那女人似乎還沒睡醒,她一手接住女兒,一手打着哈欠,一副還沒睡飽的樣子。
小女孩撲進她懷裏開心大笑,母女倆再相視一笑,周圍一縷怪異的幽香從附近發出,謝蘭芝立即屏吸,身邊的章句和牢吏紛紛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母女倆配合默契,正要離開,完全不知身後的謝蘭芝腳尖一點,飛身而近,她舉着拳頭,“咚”一聲打在女人腦袋上。
女人帶着孩子頓時痛得抱起頭,在地上打滾:“啊啊,腦袋要爆了,腦袋要爆了!”
“娘,這個人沒被您的神仙水迷暈!”小丫頭第一次遇到娘親失手的場面,小臉滿是驚慌失措。
女人從地上爬起來,她捂着腦袋,發現腫起個大包,連頭發都蓋不住。在腦袋上就像個小山包。
她驚恐無比看着謝蘭芝:“好,好大的蠻力!”
還有她的神仙水哪怕聞到一點,或者沾到鼻子,都能發揮作用,怎麽到這個滿臉煞相的女人身上不管用了?
謝蘭芝再舉起拳頭靠近。
女人吓得雙手高舉:“對不起,民女知錯了!別殺我!我很有用的,我是墨家唯一的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