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姐夫,她一家之主?
“如果你要是不滿意, 也可以殺了我。”
不知是故意還是一時興起,原本只是切磋的氣氛瞬間如千斤墜沉重。
少年不知死活,義無反顧。
他性子還是如此。謝蘭芝雖未和他經常接觸, 但從作戰她能感覺少年非常的偏執。
謝蘭芝主動道:“不必到此地步。”
“你無非是想告訴我, 你不會手下留情。讓我也認真對待你。”
司栖佟雙眸微微一緊,她未開口。想起昨夜阿年一臉笑着和她說, 不會讓蘭芝在大庭廣衆丢臉。
而現在做的卻兩回事。
再看向謝蘭芝, 她持劍時站得近,面無表情,也無剛才溫和。
兩人劍拔弩張。
謝蘭芝深深呼口氣,再起劍時卻扔在地,無刃劍落地聲很鈍,随着而起冷然的吩咐:“拿真劍來。”
司栖年眼睛一亮贊聲道:“正有此意!”
“蘭芝!阿年!”司栖佟要上前阻止兩人。
謝尚光迅速擋在她前, 攔住她。
司栖佟微微一愕:“尚光, 連你也認為他們該真刀真、槍。”
謝尚光秉持謝氏尚武精神, 他提醒她:“主母,大元帥需要在四皇子面前立威, 小子聽說過你弟弟的傳聞, 他小小年紀能将黃莽還有他一衆手下玩弄于手掌, 定是不服人居于他之上的存在。而元帥無論在誰前,她永是立巅之主。”
Advertisement
“這是不許挑動的底線!”
“四皇子性格桀骜像一匹狼,而狼性雖烈但仍是一種臣服性很強的動物, 它需要有人站在它頭上。”
“而四皇子也必須跪在元帥腳下!”否則兩人只會有無休止的鬥争,直到大元帥失去耐心将四皇子殺死。
這是最壞的情況。
“她也是這麽想的...。”司栖佟停止阻止兩人的想法, 看向兩人, 她指腹攥得越來越緊。
謝尚光點頭道:“元帥只對主母好, 她不是對每個人都如此, 小子看得出來,她對人最大容忍僅于你。而他人如今安然無恙,是未踩進她禁區,一旦...。”
一旦發生後果将不堪設想。
司栖佟忽然松手垂落。
謝蘭芝先發制人,一腳飛踹司栖年,動作迅猛,毫不留情,司栖年橫手立劍往胸一擋,铛~劍刃锵锵争鳴。他退後一尺,穩住步子,劍式交刃,直逼謝蘭芝面門,兩人高度近矮一個腦袋。劍刃斜沖謝蘭芝天靈蓋,絲毫不手軟。
謝蘭芝倒頭一昂,勉強躲開,反手持劍柄敲向司栖年。
司栖年雙膝一彎,滑地而至,眼見寒光劍刃從鼻尖擦過,後又一拳撞向他原站之位,一拳落空,砸擊地面。
嘭——青板破裂,石碎飛濺。
司栖年頓時皺眉,這是比劍還是拳頭,但不妨他看出謝蘭芝以劍遮掩,打的卻是憑一身力氣的拳法。
謝蘭芝的攻擊沒有間隙喘息,追擊,拳腿相擊,手頭劍從鈍法逐漸被她熟絡,而後她持着劍柄下意識轉動,宛如飛筆擲筒,劍刃飛甩沖司栖年臉邊劃過。
镪!劍刃斜插于青石板隙間,謝蘭芝閃身一個飛滑,一字馬花,動手取劍。
司栖年将劍負前,立即後翻,原地四旋繡擺如一朵花苞,鋒芒寒刃卻因飛速高轉,刀圈,直近謝蘭芝。
謝蘭芝微微一動,她翻滾在地,利用一手蠻力強行翻身,頻繁躲開。
司栖年越逼近,她越退,直至退無可退時,她蹲身掀起塊青板作盾,宛如蠻牛見紅沖撞。
一劍一板,因沖擊使得兩人紛紛推開,青板被割碎,刃尖也脫鋒。
劍尖無刺,謝蘭芝終于使劍橫劍一劈,正中司栖年劍尖後三寸,“铛”一聲,司栖年劍刃一角。
一場劍招比劃終于畫下休止。
司栖年再未動,他掃視渾身塵土的謝蘭芝,眼裏戰意彌漫。
他閃過一絲沉思:身法如此之爛,卻越打越起勁。
謝蘭芝收到刺頭的眼神,她拍走身上的塵,心想,今天他怕是不會服。
一場比試,無論謝尚光還是附近列隊親軍都親眼瞧見,四皇子劍術靈活,出招不過二三式,卻已令元帥閃身難躲。
元帥一擊砍劍避傷人也非她打法。
衆人眼裏情緒懷疑與動搖。
謝蘭芝卻恍若未聞,不在意不掩飾實力。
司栖年卻目光陰寒一掃衆人。察覺不對勁。
再落到謝蘭芝身上,他認真注視她,一句令人充滿危機感的話脫口而出:“我自是不服你。武,我不服!”
謝蘭芝注視他道:“只用打得就能叫你服,那我反倒高看你。”
“你的劍意令我不快,也只有拳頭還像回事。”司栖年質疑道:“如此,你怎護我長姐!”
“我的長姐不需什麽蠻婦護她,能有資格站在她身邊的,只有所向披靡雄才大略之人!”
謝蘭芝目光不動,看着少年。
無論挑釁還是質疑,她一并接受。也無因他半點話而怒。
對他的包容的簡直不像話。
司栖年對她那一雙柔眸,心一緊,再看長姐眼裏只有她。
他手一松,劍落地,複雜着語氣:“一雙可欺的言目。”
“謝英也會因為關系,跟人變得相親相愛?”
“可笑。簡直可笑至極,一朵溫室中的花只會令人軟弱可欺。”
這句話更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此話一出,謝尚光頓時掃向周圍的親軍,正想令他們守口如瓶不可将今日一事傳出,突然發現周身站崗全是陌生謝氏面孔,他一驚,何時換的?
熟悉面孔明明比武前還在。
司栖佟上前,站在兩人中間,謝蘭芝默默收劍,背在身後,她一手扶在司栖佟的左肩。
司栖佟立即半攙半靠她懷裏,看着謝蘭芝指節破皮,中指更有一道不淺的劃口,有點血還能見裏頭的肉。她微微咬唇擔憂道:“妾身不舒服,勞煩元帥送妾身回宮。”
“好。”謝蘭芝摟着她道。
司栖年:“元帥還沒回答我。”
面對司栖年的質問,她淺淺一笑:“弟弟,有時比試勝敗并不能令人心服口服,但有一點必會讓人心甘情願為之折服。”
司栖年問道:“哪點?”
“現在的你不會懂。只要你的性子一天不改,永遠都無法明白。”謝蘭芝定定看着他道:“我為何無所畏懼,你能看到的,那他人就是瞎子嗎?”
“世間是有天才,但大多數人的聰明都不相上下,你可以說今天不如你的人輸于你,但你能保證明天自己還能贏下去?”
“你就這般無所畏懼!?是何物令你自信于此?”司栖年道:“我現在并不放心将皇姐交給你。”
“就因為我是個女人?”
司栖年一怔,他打量謝蘭芝高大威猛,哪裏和女子有半點關系。
但他确實介意她是個女人。也僅僅是介意。他要的畩澕從來不是男人女人,而是一個能護住家的人。
這種世道能保住家庭的有幾人?就連他父皇都做不到!所以他誰也不信。
既是誰也不信不如他來,只要他還活着就會拼死保護長姐。
謝蘭芝道:“看來你還需時間思考,我的話聽不聽随你。但我既然當得你姐夫,就有責任管你。”
“你服也好,不服也好,叫不叫我姐夫都無所謂。”
話頓,她渾身氣勢澎湃迸發,宛如海浪拍岸聲調高起:“但若哪天,我看見我的妻子要為你哭瞎雙眼,哪怕你茍活于世都休想有片刻的安寧。”
“到時,我會殺得你連思考都做不到。”
臭小子,要懂得惜命。
謝蘭芝帶着司栖佟離開校場。
司栖年往後退一步,他看着謝蘭芝越走越遠的背影,忍不住捏住拳頭,再看向校場的親軍,幾十對眼睛,幾十雙耳朵,每一人都看見他與謝英的對決。
明日也會迅速傳開。
這些人都是謝軍,但人心終是浮動,謝英以武至尊,以武一統,如今失武,誰還能服她。
他已如此明顯提醒她!可她,反倒掉頭對自己說教。
他承認,她的一番說教簡直狗屁不通。但最後那句絕對是真的。
她在警告自己,在給自己畫界限。
司栖年道:“自己的事還沒搞定,就大包大攬的态度,真當自己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司栖年又忍不住咬唇。
這個女人!如此狂妄!
司栖年待人散去,他找上謝尚光。
謝尚光也面色凝重,他對着眼前陌生的親軍,不一會,熟臉孔的人迅速調崗,像是早已習慣。
他想找個人問問,今天的輪班換值似乎不同?
謝尚光正要問就被司栖年攔住,司栖年臉色同樣凝重:“喂,傻小子,我們談談。”
謝尚光頓時不滿炸道:“說誰小子,又說誰傻,我還沒說你拽得像個臭屁都快熏死人啦!”
話一轉:“我現在要去辦正事。”
“辦不辦都是你能力所限的事,倒不如聽我說一句。”司栖年毫不客氣道。
謝尚光見他不可一世的模樣,頓時怒了:“你別不知好歹,也別自作聰明,更別看不出元帥對你多容忍!”
司栖年目光頓時一寒:“這就是我要說的事,傻小子給我仔細聽好,我這個人不懂得怎麽向人低頭,更別說你,話我只說一次聽不聽随你,但若要遺漏什麽重要的東西,釀成大錯,罪就在你身。”
謝尚光人一愣,見他嚴肅事态嚴重的模樣,不像作假,他立即覺得驚悚,顯然被唬住:“什麽,什麽啊?”
司栖年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低聲:“找到剛剛那批親軍,然後...一個不留。”
他的手作刀劃過脖子。
謝尚光頓時寒毛四起,他推開他,露出不可思議目光道:“讓元帥出醜的是你,想維護元帥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你怎麽想的?”
司栖年沉下臉:“你管我怎麽想?我也告訴你,她對我下拳腳可一點不留情,這點我是認同的。”
“你腦子怎麽做的,那麽複雜!有什麽話就不能當面和元帥說。”謝尚光突然覺得頭疼,感覺和這種人打交道就是麻煩。
司栖年見他猶豫,他轉動眼珠又出一法:“不殺也行,但你得監視他們。”
他覺得這批人有蹊跷。
謝蘭芝不可能沒注意到。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11-29 18:54:45~2021-11-30 11:18: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迷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憲空、食靈零一生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胖塗塗 45瓶;櫻木花道 6瓶;歆心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