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偷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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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後接着下來的兩天速寫模特都沒抽到秦荀,舒年便再沒出現前日課上的情況,也沒機會在速寫課上畫秦荀。
虧了。
舒年心道。
越想越虧。
舒年一直強迫自己用客觀的評判标準來恒定人的顏值,例如鵝蛋臉大眼睛櫻桃嘴這種,主官上卻極少有覺得誰好看。畢竟橫豎都是一張臉,所以對舒年來講都一樣。
秦荀卻有些不同。
他或許不是舒年見過的男生中長得最帥的,卻是難得主官上覺得最順眼的。
這樣的臉,這樣的腿,這樣的手......
不畫下來可惜了!
抱着這種想法,舒年開始時不時地偷畫秦荀。
畫完課堂作業還沒到飯點的空檔、中午午休的空檔、晚上評講其他同學作品的空檔,被舒年一點點擠了出來。反正秦荀離得也不遠,只要有空閑和精力,舒年擡頭便能看見他,順便畫上幾筆。
起初舒年只關心秦荀的外貌和動态,最多再留意下畫技,不關注其他。但看的時間長了,難免就會看到點別的東西。
舒年覺得秦荀這人有點怪。
并不是說他性格讨厭,相反的,秦荀有點自來熟,所以朋友很多。他待人友善,加上長得不錯,即使偶爾犯點傻也能算是個萌點。
怪就怪在,他對所有人都好。
起初舒年以為,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讨好型人格,但看到後來又覺得不像。秦荀對周圍人好似乎是完全出自自己的意願,沒有半分勉強,也不會聽人說什麽就做什麽,有他自己的主見。
反觀舒年,則和秦荀完全相反。舒年慢熱,也不擅長拒絕別人,因此跟認識不長的人之間總是留心隔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不會過分熱情,也不存在疏離與冷漠。可一旦被他劃分到“親近”的範圍內,舒年對這些人的付出也絕對是毫無保留的。
秦荀表面上對誰都好,實際心裏說不定跟誰都不算親近。
夜裏舒年畫完作業躺床上胡思亂想,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睡着,夢裏也是烏七八糟的,醒來什麽都記不得,只覺得困得很。這直接導致第二天上午精神不振。舒年一不小心便把老板開小會的時間給睡了過去,直到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才略略清醒了些。
“舒大大!舒大大!”坐在舒年身邊的陳滟滟小聲喊他。
“啊。”舒年睜開眼迷迷糊糊道,“怎麽了?”
陳滟滟暗戳戳指了下某處:“那裏,那裏。”
舒年揉着眼睛去看,卻見蔡蔡舉着手機偷拍自己的睡相,笑的一臉猥瑣。
“......”這他媽瞬間就驚醒了。
光這樣還不夠,午間休息時,蔡蔡還将手機連上了顯示屏,把早課拍的那十幾張睡顏ppt式輪播,照片裏除了舒年,還有秦荀、李成峰等,衆人流口水的流口水翻白眼的翻白眼,在屏幕外的嘲笑聲中反複迎接社會性死亡。
“蔡老師這招也太損了。”梅梓一遍扒飯一遍郁悶道。他和舒年都是不常在畫畫時打瞌睡的人,就這麽一次還被拍了下來,實在倒黴透了。
幾人扒着飯擡頭去看,屏幕中的畫面剛好定格在舒年的那張照片上,由于角度問題,還拍到了舒年邊上的陳滟滟,以及早就睡得不省人事的秦荀。
“啧啧,看舒大大和秦老狗,這兩人,頭往邊上倒的角度都一樣。”李成峰端着碗調侃舒年,“截下來做情頭算了。”
“我也覺得拍的還可以。”秦荀老油條一個,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一會兒我找蔡蔡要照片去。”
舒年聽到這兒被米嗆了一下,扭過頭去一邊咳嗽。秦荀剛好坐在舒年邊上,順手就給他拍了拍背。
舒年道了謝,想起自己睡過了早會的事兒,問:“早上老板老師說什麽了?我睡着了沒聽見。”
“啊,那個。”陳滟滟說,“沒啥,就講了下國慶去寫生的事兒。”
舒年哦了一聲,問道:“那老板怎麽說的?”
“據說是去龍奚鎮,時間定在月末。”
秦荀當時也是睡着了的,聽陳滟滟這麽說,一臉茫然:“龍奚鎮是哪兒?”
龍溪鎮,近年來小有名氣的網紅古鎮,和容城隔了約莫一個市的距離。那裏有山有水有石橋還有老宅,建築也沒怎麽經歷過重修整改,保持着原有的風味。龍溪鎮面積小位置偏,坐大巴過去得花個小半天了,說不上遠卻也不大近,不怪秦荀沒聽說過。
像這樣的古鎮國慶節游客爆滿自然去不成,國慶節之後又臨近聯考需要沖刺。何況古鎮內比外頭冷得多,十月一到,氣溫驟降,已然不适合寫生,九月底則剛剛好。
董毅挑時間也是很講究了。
陳滟滟大概解釋了下,又問:“那你們去嗎?”
容城所在地區聯考色彩內容通常是靜物水粉,風景水粉并非必須。出門寫生主要是想進一步提升色彩水平,和為之後有意向校考的考生先墊墊基礎,因此畫室沒有強制要求每個學生都得去,不願意去的待在畫室畫作業就行。
佟舒年點點頭,他聯考之後得備戰校考,況且色彩都是相通的,只是畫的內容有區別,只要手沒停,便都算一種訓練。鐘小榮和舒年的想法差不多,梅梓則是不想做課後的速寫作業,感覺還不如多畫幾張色彩。
“到時候周一去,周六回,大家同吃同住。白天逛逛古鎮畫畫風景,夜裏還可以一起玩個桌游吃吃燒烤什麽的,肯定很有意思。我剛才查了一下,龍奚鎮還可以劃船,等畫完作業大家一起去啊?”
說起寫生,陳滟滟喋喋不休,很是興奮。
“扯淡。你以為寫生就是玩啊?就你這樣還是待在畫室得了。”李成峰怼完陳滟滟,想了想,用手肘捅捅秦荀,“诶,你去嗎?”
秦荀搖搖頭:“沒想好。主要是就自己這水平,感覺也沒有校考的必要,寫生對我來說幫助可能不大。”
“重在參與嘛。”陳滟滟說。
“就是。反正大家都要去,就一起呗。”梅梓吃着菜含糊地說。
“對啊,你就去嘛。”許恬也附和道,說着還輕輕扯了下秦荀的袖子。
秦荀無奈地笑了下。
大家表完态,又一齊看向舒年。
舒年;“?”
“舒大大你說呢?”陳滟滟問他,“你也想秦老狗一起去吧?”
舒年:“......”
說實話,秦荀去與不去跟舒年都沒啥關系,如何選擇是他的自由。舒年能做的,不過是出于普通朋友(勉強算得上)的角度分析一下利弊,最後還是得讓秦荀自己去做決定。
“......去吧。”兩秒後舒年卻道,“寫生對于色彩的提升很有幫助,況且大家一起,也不會無聊。”
舒年看着陳滟滟幾人投來的目光,終究是沒忍心。
“是嘛,有幫助,董王也是這麽說的!”陳滟滟說。
“你先回去想想,”李成峰拍拍秦荀的肩說,“下個星期董王要登記住宿,你不來,我就和別人約一個房間了。”
根據老板的安排,到時候會住在龍奚鎮當地的民宿裏,兩人一屋,随意組隊。舒年剛才已經和鐘小榮約定住一間房,陳滟滟的室友是許恬,李成峰和梅梅兩人還沒商量好。
秦荀思考了下,點點頭說:“我再想想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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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有人看,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