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進礦坑探查原石】
兩天後,官扶邕派來的馬車淮時來到青府,馬車來的時候鹿兒還沒起床,被小綠挖起來後她還是照常的用馬尾毛制成的牙刷沾了青鹽刷牙,再用小綠打來的溫水擦過臉,在臉上抹上淡淡的面脂,換上輕快方便的衣服,又喝了一碗粥和吃了一個素花卷,帶上小綠和衛二,這才上了馬車而去。
李善、阿磊、樂樂和花兒負責看家。
來接她的人叫衛一,是官扶邕跟前的第一大護衛,他稱老大,衛二只能稱老二,對這樣的排行他心服口服,所以一見到是衛一來接鹿兒姑娘,衛二很自動的把護衛的主導權交了出去,退居二線。
對他們來說,這是職場上的倫理。
馬車□辘出了城門,初夏了,日頭爬得快,一下就曬得馬車裏的鹿兒有些昏昏欲睡,過慣了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突然一早被強迫起床,任它外面的風景有多新鮮,架不住她就是正在成長的身子,萬事沒有睡覺重要,一路瞌睡到了目的地。
說是目的地也不盡然,放眼望去寸草不生,都是石塊,大大小小的石塊壘成的山,這時日頭已經挂得很高,太陽熱情的照耀着,讓人一下睜不開眼,就算勉力睜開,光線仍然刺眼睛。
衛一木着面無表情的臉過來,“鹿兒姑娘,馬車只到山下,接下來就得罪了,請姑娘蒙上布巾,由衛四送姑娘上去,姑娘不必擔心。”
他身邊跟随着一個身材相壯的姑娘,一身打扮和衛一無異,她手拿着布巾,雙手遞給了鹿兒。
鹿兒很快明白了衛一的意思,礦石是多嚴肅的事,是官府僅次于鹽、茶的壟斷事業,如官扶邕所說,這礦脈還在保密狀态,越少人知道越好。
讓她跑這一趟,為的就是确定礦坑裏面是不是真有他們想要的礦石,只要确定,才能撒下銀子下去挖掘采礦。
這銀子丢下去可不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鬧,是非常龐大的數額,難以想像的人力物力,自然,收獲也是空前的。
官扶邕不想把自己滅口,最好的辦法就是蒙着她的眼,等事情完結再送她下來,她不會知道礦坑到底在哪裏,自己又是怎麽上去,怎麽下來,甚至是怎麽來的。
所以,以後要是有人威脅她詢問礦脈的所在,她一問三不知,既保存了礦脈的神秘存在,也保障了她的安全。
這種滴水不漏的作法,讓她刷新了對官扶邕的感覺。
心裏會不舒服嗎?
她倒覺得還好,她一直知道官扶邕和她不是一路人,摻和進他那她不明白的權力世界,她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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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要說她對官扶邕沒有一點想法是不可能的,雖然理智都會提醒她,他只是個十五、六的少年,在她以前那年代也就是個國中畢業生,又或者高一生,但是啊但是,他身上那種特別氣質很容易讓人沉醉,尤其又是這樣的長相,這樣的氣度,她有時候都要輕輕的掐自己一下,才能忍住不要花癡的心情。
她很爽快的把布條蒙上眼睛,卻聽到小綠急急的說道,“姑娘,那小綠呢?”
“你在馬車裏等我,沒事的,官公子不會對我怎樣,他是可以相信的人。”
“可是……可是……”小綠還想說點什麽。
衛一略帶訝異的擡起了眼,但很快就掩去眼裏的一絲意外。
然後只聽見衛四道了聲得罪,她覺得身子一輕,腳離了地,落入一個有着幹淨氣味的懷抱中,便騰空了。
風在耳邊呼呼的吹着,即便衛四縱跳橫越,鹿兒都沒有什麽不适的感覺,這個就叫輕功吧,也不知道她從武俠小說中看來的“淩波微步”衛四會不會?
“到了,姑娘且站穩了。”衛四的聲音低沉,帶着微微的磁性。
把鹿兒放下來後,确定她站穩,順手解了她眼睛上的布條。
驟然的光明伴随着官扶邕略帶清涼的聲音一起出現在她眼前。“鹿兒姑娘。”
他拄着一根拐杖,一身的俐落打扮,清爽又耀眼,這人怎麽能這樣,任何時候,任何地方,任何狀況,都耀眼得要閃瞎人眼?
他不遠處站着侍衛和礦工模樣的人。
山風很大,連一處遮掩的地方也沒有,風吹亂了她的發絲,她一手要把被風弄亂的頭發挽到耳後,還要給官扶邕見禮。“官公子。”
“我們也算熟人了,不用多禮,讓姑娘蒙着眼上山,多有得罪,失禮了。”
“我知道這是為我好。”
官扶邕看她笑容滿面不像作假,這小姑娘明理的時候有着出人意料的成熟,但耍起脾氣的時候又和同樣年紀的小姑娘一致,他有時候會有種錯覺,這人姑娘的心智和年紀并不相符,真的等她再多長幾歲,也不知會擁有怎樣的一種迷人風情?
“鹿兒姑娘這請。”
官扶邕把她帶到下風處,也不知他們哪弄來的遮陽大傘和桌子,上頭堆了好幾顆原石,那幾個看似積年的老礦工就虎視耽耽的看着,對于鹿兒的出現他們眼裏有片刻的茫然和不解,這會不會太兒戲了,說是要請高人确定礦坑裏有沒有真值得東家投下巨資挖掘的礦脈,怎麽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
這實在太看不起人了,這樣的小姑娘能懂什麽?!
他們憤憤不平,只見鹿兒問道,“這些石頭就是礦工挖上來的原石嗎?”
一個老礦工上前,“小人祖輩都在礦坑裏讨生活,這幾 顆石頭都帶皮綠和黑沙皮殼,小人确信這裏面一定會有翡翠。”
鹿兒同意的點頭,至于是同意老礦工的結論還是別的,根據官扶邕這些時日對她的了解,她肯定有別的想法。
果然,鹿兒把每塊石頭都摸了一遍,有的還摸了又摸,然後有些不明白的對官扶邕道,“原石裏有沒有玉,你讓切制師父切一切開了窗不就知道了,用不着我呀。”
官扶邕伸出一指示意鹿兒看過去,只見一個小坳處堆積着小山高切割過的原石,有的外表帶皮綠,有的帶蠟殼黑烏沙,有的只有灰褐色,各種顏色都有。
鹿兒知道一般的皮綠原石是最容易切出綠色的,而帶有這重綠色的原石其實比一般原石風險還要高,因為靠皮綠很容易迷惑人,這種呈脈狀的綠色通常會大面積的出現在翡翠原石的外表,所以會讓賭石者以為原石的內部會有更多豐滿的翡翠幻想。
蠟殼黑烏沙,一般會認為裏部會有較深的綠色,但黑烏沙表皮變化大,有的裏面黑中帶綠,有的綠點帶雜質,有的裏部什麽都沒有。
總歸都要碰運氣。
很遺憾,她手中摸過的這些原石的手感她都不喜歡。
她現在大概知道官扶邕遇到的困難在哪裏了,這個他命人尋到的礦脈看似蘊藏着原石翡翠,但是幾度試着挖掘,挖出來的都是皮殼特征像是玉,內部卻是讓人大失所望的石頭,所以,他是因為這樣找她來的。
他想知道這礦坑值不值得開采。
“我想下礦坑看看裏面确實的情況。”她提出令所有人都意外的要求。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不贊同。
“我必須親自去探查摸看看那些礦石才能知道結果。”她也不等官扶邕答應,轉身喚了衛二,問他要怎麽下去。
這礦山衛二來過,他自然知道進礦坑的路,可姑娘為什麽指使他指使得那麽自然,他,可是爺的人啊!
他還在猶豫,官扶邕已經走過來。“要進礦坑得坐罐籠下去,礦坑十分的危險,什麽時候會有落石、塌陷都未可知,你确定要下去?”
“你答應給我豐厚的酬金,我自然要使命必達。”這好像是什麽廣告詞,她怎麽用到這裏來了?
官扶邕哭笑不得,這丫頭,就不能不那麽愛錢嗎?說來說去是為了銀子,就算銀子再好,也不能拿命來冒險。“礦脈再找就有了,不值得你拿生命去冒險。”
“你放心,我只是去瞧瞧。”她已經讓人拉過罐籠,完全沒在怕,一只腳已經要踩進去了。
官扶邕無奈的搖頭,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會伸手幫忙固定住搖晃的大鐵籠,自己也随着她進去了。
“爺!”
衛一、衛二、衛四都反應過來,齊齊沖上前,每個人都是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
“我自己的礦坑,我去瞧瞧又如何了?”他笑得很是潇灑,在衆人錯愕的眼光中罐籠緩緩往下而去。
籠車吊在半空,盡管再努力的平衡,還是搖晃不已,鹿兒這時候才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莽撞了?
她下意識的伸手捏住了官扶邕的衣袖。
“別怕,一下就到了。”官扶邕心頭一軟,反手握住她的手,拇指指腹從她掌心輕輕擦過,然後蓋在籠車的扶手上。
乍然一看就像大手覆蓋着小手,也因為這動作,他的身軀和她只有咫尺的距離,官扶邕說話時,鹿兒甚至感覺到官扶邕的呼吸,溫熱的,盡數噴在她的鼻尖上。
她有幾分窘迫,幾分羞澀,鼻尖還冒汗了,她忙想把距離拉開些,卻忘記兩人還在半空中,動作有些大,官扶邕把她往回拉,一不小心兩人的唇就這樣輕輕擦過。
兩人都□住了,一時沒有動,直到反應過來,官扶邕才發現這個樣子委實是靠得太近了,他趕緊退開些,發現自己的唇有些癢,有些燙,心跳得有些快,鹿兒則是低下了頭。
官扶邕看得見她耳尖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鹿兒幹脆破罐子破摔,裝死到底。
幸好礦坑甬道口也已經到了。
甬道口有十幾個或立或蹲或坐的年輕礦工,手邊則是鍬或是鏟和鋤,礦坑采井巷開采,井巷通風,可以随着挖掘的深度增加,使井下空氣流通順暢。
見到她和官扶邕,都湧了過來,只是沒人敢開口和官扶邕說話。
畢竟他們得到通知,知曉他就是東家,這個礦将來會不會采,他們不能得到這活計,都要看這位金主啊!
他們很自動的漠視鹿兒的存在,了不起就是東家身邊的丫鬟還是暖床的女人,甚至是小妾,不知道礦的危險性,來湊熱鬧的。
“誰是班頭?”官扶邕看着鹿兒安全的落了地,開口便問。
他習慣了發號施含,立刻有個中年的漢子站出來。
“鹿兒姑娘識得原石礦,她想進坑去,你領我們進去。”
中年漢子沒敢在鹿兒的身上停留太久,他發現東家的目光時不時總落在這位姑娘臉上,只是這是礦坑耶,不是什麽游樂場所,就算寵她,也用不着拿小命開玩笑吧?
心裏雖然很不情願,但中年漢子還是問了聲,“就在外頭看看?”
“嗯,就在外頭,不進去裏面。”
官扶邕最初的确是這麽想的,只不過,進了礦坑的鹿兒根本就不受控制,心随意轉,男人什麽的早忘了,眼裏只有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
洞內有着礦用的油燈照明,五步一火,十步一燈,班頭上以巾束頭,叫套頭,上頭用鐵做成碟形,可裝半斤油,工人再把燈挂在套頭上,官扶邕和鹿兒的頭上也被挂上這麽一個裝置,所以她不必擔心礦坑裏的光線不夠,讓她錯看了什麽。
鹿兒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進礦坑,裏面的潮濕和稀薄的空氣超乎她想像,鹿兒也不管班頭探究質疑的眼光,她走走停停,手碰觸着那些毫無出奇的岩石。
官扶邕只是跟在她身後,看她彎下腰,摳摳那邊的石泥,有時什麽也不做,看似漫無目的的走走碰碰,就在班頭都開始要不耐煩的時候,她在一塊風化到近乎班駁的岩石面前站定了。
那塊岩石呈不規則狀,也許大一點的振動就會變成粉也說不定,但她完全不怕髒了手,把岩石的每個角落都摸過,回過頭來,對官扶邕嬌然一笑,“我喜歡這一塊,把它起出來吧。”
她臉上、手上、袖口、鞋子都是髒污,不知為什麽,官扶邕卻覺得這時候的她美得不可方物,心跳比方才不小心碰到她的唇時還要劇烈。
他記得上回賭石的時候,她看中那塊毛料時也是用這樣的語氣對着他說她喜歡那塊石頭,接着那塊毛料就開出了一大團綠燦燦的獨山玉。
那麽大一塊岩石,只有班頭一人是起不出來的,他見鹿兒磨蹭了許久就只看上一塊石頭,反正不管裏面是什麽,挖出來載運出去就分曉了。
“我們也出去,這裏的空氣太槽糕了。”他光是看着背後就出了一層的汗,要是可以,他不希望鹿兒進到這裏來。
既然要出去了,他大手一撈,就把鹿兒的手撈在自己手裏,她的手小小的,談不上柔弱無骨,但十指纖長,握在手中,讓人舒服得舍不得放開。
兩人出了礦坑口,不料衛一、,衛三、衛四,還有那老礦工也都跟着坐了罐籠到下頭來了,只是沒有官扶邕的命令他們不敢貿然進坑去,但是各個頭都直往裏探。
可再怎麽探,裏頭一點動靜也沒有。
只聽老礦工低語,“沒有動靜就是好事,一旦有了動靜,就不好說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完,幾個人的臉全綠了,就連經常性面癱的衛一眼裏也是一片焦躁。
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幾人看見班頭出來喊上工人又進坑,已經準備也要跟着進去一探究竟,卻看見随後的官扶邕和鹿兒手拉看手出來了。
這手拉手是怎麽回事?莫非……幾個護衛的裏浮出不同的解讀。
一出礦坑甬道,官扶邕就把手放開,幾個人的心這才重重的歸了原位。
也是,甬道裏烏漆抹黑的,鹿兒年紀雖小,好歹是個姑娘家,爺出自善意的帶她出來,只要是男人誰都會這麽做的。
“爺。”衛一、衛二、衛四齊聲喊。
官扶邕揮揮手,“給鹿兒姑娘找個地方坐。”
衛四去看鹿兒,沒想到她早已經坐在一塊平坦的石塊上,正用帕子給自己擦汗和擦拭雙手。
她沒料到這一擦,本來臉上只是塊狀的髒污就成了花臉貓,衛四不敢提醒她,從自己帶來的幹淨水壺中倒了杯水給她送過去。
“謝謝,四姑娘。”
“衛四不敢,姑娘喊我衛四就好。”
礦工的動作算是很快,鹿兒才把一杯水喝完,岩石塊已經讓人拉了出來,所有的人一湧而上,就等切割師父切開那塊岩石,看個究竟,看看那位姑娘是不是那麽神乎其神。
鹿兒又從水壺裏倒水,一口一口的喝着,她躲懶,不想去湊那熱鬧,她的任務已經完成,至于會開出什麽來,她真的不關心。
她的直覺告訴她,官扶邕這個礦坑,會是個寶庫。
很快的歡呼聲傳來,岩石開窗開出來的結晶細,種好,透明度高,而且個頭大,水頭好,是冰種純黃色的黃翡。
“恭喜官公子發財了。”這是她和官扶邕最後說的話,接下來,他肯定有得忙了,鹿兒知道。
後來,她讓人護送着坐了罐籠出了礦坑,又讓衛四給公主抱着下了山,見到小綠後,暈乎乎的上了馬車。
小綠看見姑娘那花貓臉,很快收拾不該有的神情,用水壺裏的水沾濕了帕子,溫柔的替鹿兒擦了臉,也不知擰了幾遍的水,直到鹿兒的手恢複清白。
回到家,鹿兒長驅直入的進了自己的房間,看見床,直直撲上去就這睡得昏地暗,根本沒聽到小綠的哀叫——
“姑娘你身上的衣服要先換下來呀!”
鹿兒這一睡,睡到黃昏才醒,梳洗,吃了半盆樂樂煮的水煮魚和一大碗香粳米飯,啊,那個滿足和快樂,想不到樂樂的飯菜也煮得不錯吃。
不過她好像還是比較習慣小綠的飯菜。
人吶,一旦養成了習慣就不好了,也才過了幾天的舒服日子,竟然挑剔起誰煮的飯菜合她口味,誰差了一點。
她懶散閑适的躺在搖椅上,用蘭花團扇半遮着眼,觑着錦繡一般的彩霞滿天,可還沒生出什麽感嘆來,前院的衛二來禀說官扶邕來了。
官扶邕已經換上一身簇新的衣袍,他還是撐着拐杖,但行動利索,鹿兒以為這個人是妖怪,恢複能力強悍,要換成她不躺個十天半個月絕不下床。
花兒上了茶就下去了,只是官扶邕的容貌對第一次見他的樂樂和花兒來講太過刺激,兩個丫頭看到都必須小綠用時子拐她們才回得過神來。
小綠是過來人,對這位公子雖然還不到免疫的程度,但自持些還是能做得到的,她總不能給姑娘丢臉是吧。
“官公子怎麽有空到我的小院來?”
“我這不是來給鹿兒姑娘送報酬的嗎?”回到家的她就穿一件再家常不過的衫子,只有裙邊花樣,簡單的以幾根緞編成帶子再編進發中,垂在腦後,身上半樣飾品也沒有。
“哦。”她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眼亮亮,笑容可掬,神情認真真切了幾分。
不能怪她,對于靠自己,沒有人可仰仗,也沒有人可以依附過活的她來說,錢才是最可靠、最有安全感的東西。
“不知道鹿兒姑娘想要什麽的報酬?”他的笑意越發深了,她真的很好懂,不用他費心思去猜。
他不喜歡女子那些彎彎繞繞的立思,像鹿兒這樣便剛剛好。
“我說了你都給嗎?”這麽大方?看起來這礦坑對他意義不大一樣。
“好。”
真是土豪。
不過,他這土豪的氣勢也不是第一回了,可見這人天性大方,她喜歡!
官扶邕笑得越發過人喜歡。
是吧,他就說這小姑娘有意思,不是錯覺,只要提到錢,她就像嗅到花蜜的蜂一樣,整個人都精神煥發了起來。
鹿兒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直直望着他,其實她想過了,她想開一家銀樓,也就是首飾鋪子。
要做珠寶生意,她不擔心,但是珠寶金飾的來源可就考驗人了,她在這個朝代別說人脈,貨品通路沒有,如果真要開珠寶鋪子,她勢必要耗費更多的精力和金錢,一年半載的還不見得能看到回收。
但是現在,這不是想瞌睡,就有人給她送上枕頭嗎?
“我想在縣城開一家首飾鋪子,将來官公子開采出來的翡翠金石能不能用低價錢賣給我?”這一來,她有了供應商,成本可以壓到最低,将來可以施展手腳,成功的機率也提高不少,不不不,這根本就是一本萬利,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了。
“這也沒什麽不行的,将來翡翠開采出來也是要販賣,你幫了我這麽個大忙,那就按姑娘的意思,往後只要是礦坑出産的翡翠寶石,都用成本介販售與你,不過,礦坑能真正産出不會是這麽快的事,既然這邊的計劃已經決定要逐步進行,我會把所有的事情交代下去,至于我,不日就要回京去了。”
“鋪子也還是我腦子裏的念頭,真正開店也不是這麽快的事……”她臉上堆着笑,“……你要回京?”
“是,我在京城還有別的差事,這回出京是出來辦差,如今差事完成了,我也要起程回去了。”
鹿兒靜靜聽完,“那麽,祝官公子一路順風了。”
這就是男人的世界吧,和她不一樣,如果要他像自己這樣刺繡、發呆、看書,每天要煩惱的有晚上要吃什麽好料的,他應該不屑為之。
“那衛二也跟着回京嗎?”她順嘴一問。
“他會留在你這,等他哪天幫你把護院訓練好再回去。”
“這樣不好,他畢竟是你的人。”
“我說過他跟着你,就是你的人了。”
啊?什麽時候的事?他明明不是這麽說的,但是他究竟是怎麽個說法,她一下也記不太起來了。
官扶邕走了,她的心有些空落落,再回到搖椅上,就連被彩霞染成滿天紅豔的天空她都覺得沒那麽好看了。
她叫來小綠,“我晚上要吃很多、很多的肉,你看着辦吧。”
雖然不知道姑娘為什麽突然要吃很多的肉,但小綠還是點點頭。“樂樂今天買了一條羊腿,一條豬腿和豬頭,咱們都把它下鍋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