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林教頭風月太尉府30(2)
第三十章 林教頭風月太尉府 30 (2)
下一瓶豬油,如今将油脂摳了一塊,用手指捅着便塞進王倫下體緊夾着的洞眼,直捅得王倫蛐蟮般扭來扭去。
晁蓋笑道:“你現在便受不得麽?一會兒還有更粗的哩!”
王倫眼泛淚光,只得暗暗叫苦,不想自己雖逃得性命,卻要受這樣的荼毒,也不知這樣痛遭夏楚與被人一刀殺了哪個更苦一些。
晁蓋挖掘了一會兒,便挺起下身的麈柄對準那孔插了進去。王倫只覺得一根熱得燙人的硬物鑽進自己身體裏來,漸漸地越來越粗,就好像鐵鍬的木把一樣,仿佛能将自己的身子劈成兩半,直吓得他翻着白眼差點要暈了過去。下體又疼得厲害,王倫很快便渾身冒汗,直着脖子直叫,眼睛裏淚水橫流。
晁蓋看着他這個狼狽的樣子,笑道:“你本是個不及第的秀才,也學人家棄文從武,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你是個能混江湖的?真以為強盜那麽好做?當強盜也須有大才大量才好!空長了一肚子歪心眼,心地偏窄,安不得人,縱使今日我不奪了你的山寨,他日你早晚守不住,那時的大頭領卻不像我這般好心,将你如同皇後娘娘般地留下來,只咔嚓一刀便要了你的命,你還和我掙紮支吾,趁早兒乖乖地吧!”
王倫被他說得滿面羞紅,只覺得自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平白做了這等醜角,難怪人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自己做不得什麽好事,如今連壞事也沒本事去做,真是可憐得很了!
晁蓋壓在王倫身上穿插着他那下面,一顆心越來越熱,他向來不曾有這樣的心,一時間自己也覺得詫異,不知是着了什麽魔。原來這晁蓋平生只是慷慨英豪,不近肉欲,最愛刺槍使棒,亦自身強力壯,不娶妻室,終日只是打熬筋骨,因此一股元氣都存蓄在體內,獨個兒便能将一座青石寶塔托起,使得人人稱嘆。
只是人的先天情欲又豈是人力克制得住的?晁蓋這也是憋得狠了,今日偏又撞上前世的冤孽,只一眼見到王倫便看上了,定要把人碾磨碎了才好。
晁蓋煉化了三十幾年的童子元陽非同一般,下面便像插不夠似的,撞鐘一般只知毫不停歇地一味抽插,将身下的王倫翻來覆去直折騰得快要散了架,偏偏他口中還塞着東西,出氣不得,憋悶得幾乎要暈了過去,最後好歹是晁蓋看他可憐,将他嘴裏的東西拿了出去,他才得了喘氣。
王倫胸中有大股新鮮氣息進入,快要憋爆了的肺終于沒有那麽疼了,只是晁蓋那沉重的身子仍是壓得自己難受,下身也痛得很。王倫懼怕得心肝直顫,一時神智亂了,也顧不得插在枕邊的尖刀,口中顫抖着便不住叫着“救命”,只是底氣不足,聲調軟得就像羊一般。
晁蓋到此時也不怕他喊叫,反正王倫已經被自己折騰得沒了力氣,再叫喚也不過跟病貓一樣,門外守着的都是自己的親信,也不怕梁山上的舊部屬聽了會義憤,況且他們若是知道自己原本的大頭領被人強占了身子,只怕躲都躲不及,誰還肯上來救他?
那邊阮氏兄弟吃夠了酒,也要回自己房裏。阮小七和阮小五徑直來到關押何濤的房間,由于阮小七事先關照,何濤沒有被監押在牢房中,而是和家眷一樣被安置在一間齊整房屋裏,只是身上的綁繩未解,門口還有兩個人守着。
阮小二見兩個弟弟往何濤房裏走,便笑着問:“吃醉了酒便回房歇着罷了,又去看他做什麽?還怕短了他的酒飯?”
阮小五笑道:“哥哥不知,今兒我們要洞房花燭哩!忍了這兩日,如今總算得遂心願。”
阮小二一挑眉毛,道:“我原知道你們兩個不安好心,定要擺布那厮,哪知竟是要這樣,連我也瞞了,往日你們都快性,如今跟着教授也學得恁多心機!”
阮小七笑嘻嘻地賠話:“哪裏敢瞞兄長?這幾日為着這改朝換代的事多費心思,誰有心說這個?況且哥哥是有嫂嫂的,若是說了,不惹得哥嫂罵?”
阮小二道:“你休要者嚣,什麽怕哥嫂罵?分明是怕我分了去!我倒也不一定要吃他,只是你們如此興頭兒,我便跟過去看看熱鬧,看那狗官受些恥辱也是好的!前頭帶路!”
兄弟三人嘻嘻哈哈便進了何濤的房。
何濤被綁着坐在椅子上,正愁今夜要如何睡覺,忽然見這三個煞星一齊進了來,頓時吓得身上一顫,便站了起來,驚惶地說:“好漢饒命!”
阮小七當先向他走去,笑道:“你怕什麽?又不曾打你罵你,這幾天吃飽喝足,還不夠受用麽?如今爺爺得了閑兒,可該我受用你了!”
何濤見他這話說得不好,又見這三人滿臉陰笑,他在官場上最會見風使舵,一看情形便知道不好,這三個閻王也不知要用怎樣的酷刑炮烙自己。何濤登時被吓得連連退步,直往牆角擠,巴不得縮進牆裏面去,卻被阮小七劈手抓住,扯着他的胳膊拖到床上去,然後便将他褲子扒了,又解開他手上繩子,将衣服也都剝淨,便将他推倒在床上,将他兩只手都在床欄上綁定。
何濤雖然是個男子,又會一些武功,可此時在這三個兇神面前卻哪裏敢動一動?阮小七這一回雖然沒有拿出刀來,他也如同刀劍在身一般,軟了骨頭不敢反抗分毫,讓擡腿便擡腿,讓伸手便伸手,被阮小七順順當當如同擺布嬰孩一般剝了個罄盡,可憐何濤赤身裸體被縛在床上,就如同被脅迫的良家女子一般。
阮小七轉身向兩位兄長笑着謙讓道:“兩位哥哥先請!”
阮小二大模大樣坐在椅子上,擺了擺手道:“你們自用,我卻是沒這個意思。”
阮小五道:“七郎,是你先起的意,不然他也不得個囫囵身子,便你先來!”
阮小七也不客氣,拿了個油瓶道了聲:“我便先性急了!”
便脫了身上衣裳跳上床,按住何濤便幹事。那何濤現在才知道要将自己怎樣使用,只吓得連叫饒命。
阮小七騎在他身上一邊動一邊笑着呵斥道:“你鬼叫什麽?又不曾将你開膛破肚!你被我們擒住,便如籠中的豬羊一般,要怎樣用不行?更別說每日三茶六飯喂得你好,如今只騎你一騎,你便要叫破了喉嚨,官軍都是似你這般捱不得苦的?好不膿包的蠢蟲!”
何濤被他插得疼痛,又聽他這般說,更加難過,扯着喉嚨便殺豬也似地叫了起來。只是他在這山寨之上處境還不如王倫,王倫畢竟曾是山寨之主,他卻不折不扣是個罪犯,哪有半個人肯理會?是以雖然叫得慘,卻只是給三阮助興。阮小七本就氣血郁勃旺盛,此時聽着他的叫聲,便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心頭更熱,抽動着腰便如同打鐵一般,狠狠撞擊着下面那人,将何濤折騰得死去活來,滿口的哭爹喊娘。
阮小七作了好一番,這才高興了,從何濤身上下來,便讓阮小五。阮小五早已脫淨了衣服等在一邊,現在見他騰出位子來,便上床撲在何濤身上,也不在乎他體內正在流出的白濁,就着這精液便伸了進去,倒省了像方才阮小七一般拿菜油潤滑。
何濤的疼痛方緩了一些,現在見他又來,便加倍尖利地叫了起來。
阮小五笑道:“你方才叫了那麽久,嗓子也不沙啞麽?還叫得這麽響亮!”
何濤叫了一陣,終于沒了力氣,仰着頭只顧喘,看着阮小五胸前一片猙獰的刺青,心頭又是一陣發抖,暗道這人怎的如此兇惡?只看這刺的花樣便一團煞氣,這人可不是正如猛獸一般?
阮小五将這囚徒撕咬完了,下了床本以為該歇息了,哪知竟看到阮小二也脫了衣裳,正往床邊來。
阮小五驚訝道:“二哥,你這是要怎的?”
阮小二笑道:“說起來好沒志氣!先前我本沒這個興頭兒,方才見你兩個幹得好,竟然心中也動了,早知道如此,方才便不該說大話,你們且休笑話哥哥。”
他兩個兄弟都笑了,道:“誰肯笑話二哥?正想和二哥說,這何濤真是有味兒,哥哥錯過了實在可惜。”
何濤原本只以為是兩個,沒想到如今阮小二也動了意,眼見着他向自己走來,登時吓得他眼淚流得更兇,直叫救命!
阮小二也是個心狠的,又一向厭惡官府,哪肯憐惜他,便學着兩個弟弟一般伏在他身上,把陽物插進他下面。
阮小七坐在床頭,笑着問:“哥哥,覺着如何?”
阮小二微微皺眉,擡起頭有些疑惑地說:“卻是與女子不同,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哥哥動起來便好了,他那話兒可更緊呢!”
阮小二猶豫着便動了起來,下面的何濤應時地便哼唧出來。阮小二漸漸便覺得心頭如同長了草一般,煩躁得不行,非要發洩出來才好,很快便将全身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直捅得下面墊着上壓得實實的,宛如巨石壓草木一般。
阮小二道:“怎的這麽性急?倒比活閻羅還急!這次不成還有下次,難道要我們舍了兄弟陪你下山?也吃江湖好漢們笑話!”
阮小五道:“你在這山上寨子裏待得不好麽?滿山都是花樹,水泊子裏有魚蝦,你這些日子吃鮮魚倒是吃得不少了,金銀也交給你收着,出入都有小喽啰伺候,倒也像官衙裏的大老爺一般,還嫌不耐煩?”
阮小七笑道:“你如今‘酒色財氣’都占全了,雖是你老婆不在這裏,卻也沒虧了你的身子,哪一夜讓你空過?每一次都讓你射得快活,只怕你和你老婆在一起時,也不得這樣歡暢!我們三人連你房裏事都包辦了,每日讓你舒服高興,你還鬧着要走做什麽?若是還覺得不足,今兒我們兄弟三個便好好服侍你一場!”
三個人将何濤轉眼間剝個罄盡,輪番壓在他身上,那何濤頓時再沒心思計較招安的事,看着騎在自己身上的阮小二,驚慌地直叫“二哥”。
阮小二笑着一面往裏插入一面說:“你早這樣乖乖地可有多好?非要見了真家夥才肯安分。你別急,慢慢地一個一個來,今兒我們兄弟一大天的工夫都給你,定要讓你飽足了方好!”
何濤被阮小二壓在身下,旁邊還有兩個老虎在盯着,他不由得痛哭流涕,看三兄弟這個架勢,今日不折騰得自己只剩一口氣是斷不會罷休的!
外篇 七星空劫生辰綱(下)
何濤自從被三阮強占了身子,那三人便如同上了瘾一般,每日裏都不讓他空過,少則一人,多則三人齊上,輪番幹他,将他在枕席間推來搡去擺布得死去活來,倒比頭牌的花魁還要忙。
何濤起初只盼着官軍打過來救了自己回去,因此倒還能忍,但後來朝廷派來的征剿軍兵卻敗了,還被梁山上拿了許多軍健在寨子裏使喚,讓他一顆心都涼了,只覺得前路無望,兩眼一抹黑看不到光亮,竟一天天頹喪起來,後來弄到飯也不肯吃,每天只是哭泣發愁。尤其是一見了阮家兄弟更加害怕,姓阮的但凡一入他的眼裏,他便要痛哭流涕,臉上身上一天天消瘦了。
阮小七真是疼他,見狀急得直跳腳,道:“何大人,你又不曾受苦,又沒人動刀動槍地吓你,每日只管怕怎的?泊子裏打的好鮮魚給你蒸煮了吃,你還不吃,待要怎的?要吃龍肝鳳膽麽?”
阮小二皺眉道:“七郎莫急,你沒看他吓成那個樣子?你再和他發急,小心将他吓死了。何濤,你莫害怕,你只管住在這裏,我們不傷你就是。”
何濤擡起臉,滿眼含淚地道:“好漢,我要回家!嗚嗚……”
阮小五笑道:“回家?你想得美!我們兄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契合的,能讓你這麽走了去?你若實在受不得,我們今後輕些兒也就是了,要放你走卻是千難萬難!你今後便是我們一家的,再別想着走了!”
何濤聽他死也不放,愈發哭得痛切。
還是阮小二有辦法,他笑着搖晃着何濤的肩膀,道:“別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得滿臉鼻涕眼淚,很好看麽?現在晁蓋哥哥和吳先生正在說着招安的事,等朝廷招安了我們,大家便可以下梁山去了,那時你便有好日子過了,仍然像從前一樣魚肉鄉裏!哈哈哈……”
三阮見何濤憔悴得不像話,只得去向吳用讨主意,吳用細細地吩咐了他們許多話,三阮一思量,果然有理,他們又關起房門商量了今後的事情,竟真給他們拿出了個方略來。
從此,三阮對何濤便和氣了許多,也不再狗官贓官地叫了,尋常時只叫他的名字,若是高興了還要叫一聲“何觀察”,在他面前也不再自稱爺爺,只讓他管自己叫“二哥”“五哥”“七哥”,平日裏把一番兇性都收斂了,每天陪着他喝酒吃飯,山上山下地玩耍,還拿話兒開解着他,讓他安心住在山上。
蘆葦蕩中有一只船慢悠悠地正蕩着,船上坐了四個人,一個掌船,一個撒網,還有一個人正摟着另一個人坐在船頭看景兒。
那撒網之人拖起漁網來,将裏面的魚都倒入船後艙中,一邊說:“如今總算得打大魚了!這一網裏有幾尾金色鯉魚,都有十幾斤重,往常我們只憋在石碣湖中,那裏水汊狹小淺窄,存不得這等大魚,莫說十幾斤重的魚,便要五六斤的也難得,打來的都是些小魚,想洗淨腸子都難。如今可好了,偌大的梁山泊随意打漁,這般大魚盡情來打,誰敢說個不字?今日卻有好鮮魚吃了!”
那站立撐船之人笑道:“七郎,莫非我們在這裏落草便只為打漁?當初和教授說什麽來?”
阮小七笑着說:“從前魚又不得打,見了官差又煩亂,如今在這裏雖沒有太大的功勞,無人拘束倒也自由自在,卻也不一定要殺人放火。何觀察,這片水泊子可有趣麽?”
那被人摟住的男人微微側頭低聲說了一句什麽。
阮小五回轉頭笑道:“七郎,二哥,他說想到荷花蕩裏去。”
站在船頭的阮小二便說:“那好,便劃去荷花蕩裏。你們這班讀過書的就是花樣多,總是要賞荷花哩!王倫也是這樣。”
然後便撐着船悠悠蕩蕩往荷花叢生的地方去了。
阮小五把何濤摟得更緊了一些,摸着他身上輕聲和他說話,何濤靠在他胸前,這血性漢子一身的熱力仿佛也傳到他身上,蒸得他臉上微微發紅,心跳得也快了。
何濤仰頭看向阮小五,今日阮小五戴了一頂新頭巾,鬓邊插了一朵鮮豔如火的石榴花,他們常年幹水裏的生涯,都是雪練也似一身白肉,臉上也生得極為白淨,倒比何濤還細嫩三分,襯着這朵花便顯得愈發峥嵘豔麗,雖不是個頂美的男子,此時也有幾分風情。
再往他身上一看,阮小五的白布汗衫敞開着,露出胸前刺着的青郁郁一個豹子來,當時那刺青的匠人手藝也真是高超,這一幅圖便好像活生生一只豹子鑽在阮小五胸口上,若是胸前的皮肉一動,那豹子便也跟着活動身軀,仿佛馬上就要跳躍搏噬一樣。
何濤本來看着他戴花的樣子覺得好看,心中正撩亂着,此時一見到這刺青豹子,便冒出冷汗來,這才想到眼前這人乃是人稱短命二郎的阮小五,瞪起眼睛便要殺人的爺爺,自己怎的安心被他摟着?
阮小五見何濤原本臉色還好,忽然看到自己胸前的豹子便慌了起來,五郎一笑,抓住何濤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前,正扣在那豹子的頭上,笑道:“何濤,你摸摸這裏,皮肉可光滑麽?你摸這豹子,當初我央人刺了這花繡着實花了好些錢,足有幾吊錢鈔哩,惹得我老娘好一陣罵。你瞧我動一下這豹子給你看!”
說着,阮小五便抖動胸前的肌肉,何濤見那豹子顫巍巍地亂動,忽然覺得那物也不怎樣吓人,胡亂扭動的豹身倒添出一種滑稽來,不由得便笑了出來。
阮小二撐着船,好奇地問:“五郎,你怎的哄得他笑了?難得他如此開心。”
拖着漁網坐在船頭的阮小七看得真切,口快插話道:“哥哥方才駕船沒瞧見,他們兩個可真是好笑,何濤本來見五哥頭上戴花,覺着好看,便有些花癡,後來一看到他身上的豹子,便吓了回去,五哥如今給他摸豹子抖豹子玩兒哩!何濤,五哥身上的豹子好摸嗎?可惜都是光溜的皮肉,卻沒有毛!”
他說着竟也伸出手來摸阮小五的胸脯。
阮小五氣得樂了出來,一撥他的手,道:“你自家沒長胸?怎的不摸自己?到我這裏來找便宜!”
阮小七笑道:“他都摸得,親生兄弟卻摸不得?既恁地說,他自家也有胸腹,怎的不讓他摸自己,卻非要拉着他的手來摸你胸上?”
阮小五笑着說:“你想要他也來摸你麽?卻怎的不打扮得俊俏一些招人眼目?我現在便給你妝扮一下!”
說着阮小五從旁邊連着莖杆兒摘下一朵荷花來,将花莖直直插入阮小七頭頂心的發髻上,于是阮小七頭上便頂着個碩大的粉紅荷花,顫巍巍如同個帽子一般。阮小二和阮小五看了都大笑,阮小二甚至腳上一歪,差一點掉到水裏去。何濤看着阮小七這個樣子也覺得有趣,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四個人在荷花蕩裏玩了一回,便蕩舟回去了。将上岸的時候,何濤跑到後艙看艙中的魚,原來這魚船船尾開半截大孔放江水出入,養着活魚;卻把竹笆篾攔住,以此船艙裏活水往來,養放活魚,因此雖然阮小七将網裏的魚放在裏面多時,卻依然活蹦亂跳煞是鮮活!
何濤自言自語道:“這魚好做魚鲙。”
旁邊阮小七聽了,便道:“卻好!我的刀法精細,今兒便揀了幾尾金鱗鯉魚切作鲙,大家吃吃!”
當天晚上,晁蓋在聚義廳擺開宴席,席上除了牛羊肉是外面買的,其他的便是自醞的好酒,水泊裏出的新鮮蓮藕并鮮魚,山南樹上自有時新的桃、杏、梅、李、枇杷、山棗、柿、栗之類,自養的雞、豬、鵝、鴨等品物,色色鮮美自不必說。當中還有一大盤細切的魚鲙,水晶般透明的魚肉切得均勻細薄,刀工上着實花了心思,衆人紛紛喝彩。
十位頭領團坐在桌子周圍,席上還有兩個特別的客人,一個是觀察何濤,另一個是前寨主王倫。
何濤被阮氏三雄擁住勸吃酒飯,他如今倒是想開了一些,有酒便喝,有肉便吃,不肯虧待了自己。阮小七連連給他夾魚鲙,道是好不容易切的,讓他多吃些,下一回再撈些蝦子螃蟹來燒着吃。旁邊衆頭領看着他們如此親近,都忍不住地笑。
何濤這邊熱熱鬧鬧,王倫那邊卻有些慘淡,王倫是個落第的秀才,本就比何濤規矩多,他又曾經是山寨之主,此時被轄制着出來赴席,心中更不是滋味,雖有晁蓋殷勤照拂,吳用在一旁幫襯,終究是百感交集吃喝不下,只看着碗裏的菜肴發呆。
杜遷宋萬朱貴三個舊頭領暗暗看着王倫,只見王倫一張臉青白青白的,比之從前瘦了足足一大圈兒,下颏都尖了,心中也嗟嘆不已。王倫的事情他們怎會不知?這位山寨從前的大寨主早已經作了寨主夫人,每夜被新頭領壓在床上,哭叫聲常常持續到後半夜。從前夜深人靜的時候半個山寨都能聽到兩個人的哀叫,一個是何濤,另一個人便是王倫,只是如今何濤不怎樣叫了,所以只剩下王倫一人的聲音,還哭喊得那麽大聲,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三人心中也憐憫王倫,但此時也無計可施,不說晁蓋等人勢大,對自己三人也還不錯,就算能把王倫救出來,又怎樣安置他?難道仍讓他作山寨之主?別說小喽啰們不服,自己也不能讓這被人騎壓之人再當大寨主,若是此人重在梁山有了座次,梁山泊的臉面便要丢盡了。因此幾個人偶爾談到此事,也實在不知該怎麽辦,只能就這麽遷延着。
吳用暗自觀察杜遷這三個人,漸漸地放下了心,暗想将王倫留下來倒真是留對了,自己七人本是上山投靠,最後卻把大寨主做翻,雖然是王倫心胸狹隘,但自己這班人如此作為,在江湖上傳揚開來,別人不說王倫嫉賢妒能,只說自己七人忘恩負義,火并了王倫,山寨上衆人雖不敢說,心中也自有一番道義。可惜山寨上原來沒有個激憤怨毒的,否則自己說動了他讓他自家火并,自己一夥人便占了大義名分,不必像現在這樣不尴不尬。
好在晁天王雖然性直,此番卻是着實做了一件妙事,竟将王倫活生生壓成了女子,那王倫真是個書生,既不肯甘心屈從,又不願舍棄性命,被晁蓋已是磨折得沒了奈何,成日只知道長籲短嘆,比只吃眼前飯的何濤還不如。而且晁蓋還依了自己的主意,只說讓王倫散心,時時拉着他出來露面,将王倫就像游街一樣,在整個山寨裏都掃盡臉面,現在就是放他自由,也再無人肯跟着他,這個白衣秀士竟是徹徹底底成了廢人。
吳用心中暗笑,但再一看阮氏三兄弟那一塊其樂融融的地方,心中便有些慨嘆,三阮自從有了何濤,也消磨了志氣,如今只知道成天打漁摸蝦地供養着何濤,再不見石碣村中的血性,轉頭一看晁蓋,見這位晁天王對着王倫也是一臉溫和慈愛。吳用心中喪氣,這些人只為了心頭愛戀,把一腔英雄壯志都消磨了,這水泊梁山剛剛有些興旺,只怕就要沒落了。
這時有晁蓋心腹之人來送了一封信,晁蓋看完,臉上微微變色,以目示意吳用,酒席結束後,兩人便自去說話。
第二天,晁蓋召集衆頭領在房中談話,房裏不用喽啰伺候。
晁蓋道:“我們的恩公郓城押司宋江有信來,說朝廷有意招安,但須得送上劉唐兄弟給靈官廟作供物,要我們早想對策,不久便有朝廷明文到來也!諸位兄弟意下如何?”
杜遷宋萬朱貴默不作聲,三阮皺眉不語,吳用高深莫測,公孫勝連連搖頭。
劉唐左看看右看看,見大家都不說話,便急得跳了起來,叫道:“晁天王,當初俺投靠你時,只為了你是個重義氣的好漢,與其他兄弟結義,也都是意氣相投,義膽包身,能同生共死的!如今才作了幾日山大王,便要用兄弟一條身子換你們的富貴不成?那班鳥官吏要将俺當做豬羊一般放在供桌上給那個什麽瘟靈官,你們便忍心?”
說得衆人都面有愧色。
吳用搖着羽扇,道:“劉唐兄弟莫要焦躁,我們兄弟義結金蘭,誓要共同生死進退,豈可為了富貴出賣兄弟?”
晁蓋也說:“是啊,劉兄弟不必猜疑,我絕無此心!朝廷的什麽招安便只随他去,我們斷不能幹不義氣的事!”
其他人也紛紛表态,劉唐這才消了氣,衆人各自散了。
三阮回到房中商量道:“這一番招安不成,只怕何濤又有得鬧,須得好好安撫住他才好。”
果然沒過幾天,消息便傳到何濤耳朵裏,何濤登時就哭鬧着要下山招安,一心要回家去,然後便被那三個漢子按在了床上壓得實實的,宛如巨石壓草木一般。
外篇:武都頭逢魔十字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