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說了出來,“皇上,您再這麽縱容小燕子,會出大問題的。”
乾隆*僞做出不耐煩的樣子,揮了揮手,“也不過就在宮裏待上幾年,總是要嫁出去的,能有什麽問題?”
果然,皇後說出了原著裏的誅心之言,“皇上難道沒有聽到太監宮女都在私下裏說,小燕子和五阿哥走得太近了,關系暧昧嗎?為何臣妾每次去到漱芳齋,都見到男男女女一屋子人,毫無避諱?這後宮乃是臣妾的責任,若是出了任何讓聖上蒙羞,讓列祖列宗蒙羞的事,臣妾怕是以死尚不能謝罪。”
乾隆*僞一瞬間被皇後打動了,他很想熱淚盈眶地說,皇後娘娘,朕知道你心裏苦啊!
既沒有給力的娘家,也沒有皇上的感情,偏偏坐了這麽個如履薄冰的位置,多少人等着看她的錯處,多少人等着笑話她出醜,多少人期待着太後回來怪她沒有盡職盡責。因而對着注定要惹禍的還珠主角衆,又背負着掌管宮闱的責任,皇後娘娘想不當反派也不行啊。
理解歸理解,打動歸打動,但乾隆*僞也只能維持乾隆一貫的護短本性,“我的女兒我自然是信得過的,她雖然長于宮外,但也知道是非對錯。至于爾康爾泰兩個孩子,也是看着長大,對他們的人品操守,朕同樣信得過。若是他們實在走得近又如何?到時指婚便是了,福家雖然根基淺薄,但出個額附還不成問題。而五阿哥,怕是有心人在挑撥,才落下這些無恥口舌。”
“皇上,您難道不覺得這一切很可疑嗎?”皇後聽見乾隆說五阿哥是被有心污蔑,矛頭直指生了嫡子十二阿哥的她,這才真的是誅心之言。她越發委屈也越發憤怒,正要大聲反駁時,容嬷嬷卻端了兩杯新茶換上,皇後和她對視了一番,突然間顯得悵然若失,硬生生地把話頭扭轉了,“那便随了皇上的意願吧,若是他們真能情投意合,也未必不是一件美事。”
乾隆*僞眯了眯眼,看着旁邊一臉平靜的容嬷嬷。如果沒猜錯,皇後本來是想說,小燕子身份可疑,福家送來宮女也很可疑,再加上他們跟五阿哥爾康爾泰的頻繁走動,這一切都顯得陰謀重重,像是有高人指示的。
皇後心目中的“高人”當然是令妃,只不過,原著裏确實是皇後娘娘把假想敵腦補過頭了。而在這次的任務裏,皇後卻還真的沒猜錯,大部分事情的的确确都是“令妃”在暗中運作。
談話不歡而散,皇後就此偃旗息鼓,再也沒來找小燕子的麻煩。
但平靜之中似乎醞釀着什麽,這一天,小燕子派人來說想約乾隆下棋,因此乾隴僞批了幾章奏折之後,就擺駕往漱芳齋去。蹊跷的是,他來到漱芳齋時,門口竟然空無一人,沒人通傳也沒人接駕。
小燕子在搞什麽空城計?明明是她先約了乾隆下棋。
乾隆*僞搖了搖頭,小燕子的下棋水平太爛,乾隆能躲就躲,估計小燕子在下棋上被乾隆放鴿子次數太多,就沒以為自己這次會來?于是乾隆*僞親力親為,打了簾子進去,卻迎面看見塌上昏倒着兩個人,衣衫不怎麽整齊。再一打量,正是還珠格格小燕子和五阿哥永琪,只見他們意識模糊,眼神渙散,嘴裏還發出不成調的聲音。
這是什麽?抓現行的姿勢?
還來不及多想,就聽見院子外面有人聲傳來,順窗子看去,平時不待見還珠格格的嫔妃今天好像有人下了帖子請一樣,一大群地到了漱芳齋外,幸而後宮的女人向來嬌氣又嘴碎,走得慢聲音又吵,這才提前讓他發現情況不妙。
邵年不相信小燕子和永琪會做這種事情,這個時候永琪單方的暗戀還沒讓小燕子那個粗神經的知道,再加上妃嫔趕來的巧合,定然是有人陷害,安排了這麽一個圈套,支開了所有的下人,又做了雙重保險,引來了兩撥人。這一幕不管是讓乾隆先看見,還是讓趕來的衆嫔妃先看見,都無法善終,兩個人都會名聲盡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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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安排這出戲的人萬萬沒想到,乾隆看見自己的兒子女兒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第一反應竟然是鎮定地把門關上,還把插銷撥上,回身對着一群歡聲笑語的妃子們說,“今天是什麽日子?各位愛妃如此好興致?”
其中一個妃子答道,“今天天氣正好,想要約還珠格格去禦花園賞花。”
乾隆*僞打死也不信這是巧合,大笑道,“還真是巧,還珠格格帶着宮女太監們,已經跑去禦花園玩了。走,我們去找她去!”
既然皇帝說了人沒在,自然沒人提出要進去再找,難得能有機會跟皇上多接觸,衆妃子自然很開心地答應禦花園同游。只不過,走前乾隆派了個小太監去延禧宮,“快去告訴令妃,今兒天好,帶七格格和九格格也出來走走。”
聽見乾隆在這個時候也不忘令妃,衆妃子神色變得耐人尋味。
不大的禦花園顯得有些擁擠,乾隆帶衆妃團團圍坐在亭子裏。沒說幾句,就見奶娘帶着五格格和美走了過來,而五格格滿臉淚痕,還在抽噎着,手裏捧着一株植物。
乾隆*僞的眼角抽動了一下,還不知道這位跟他比起來誰年紀大呢,何必哭哭啼啼的裝嫩啊,真想捧着花哭,學林妹妹去葬花算了,反而把花連根挖出來,這不是跟刨墳鞭屍一樣嗎?
但作為一個“慈祥”的父親,乾隆*僞還是問道,“和美這是怎麽了?”
和美哭哭啼啼地說,“和美種的蘭花,死了。”
乾隆斜眼看着那株枝葉斷絕的花,那慘狀似乎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其上狂奔而過。
“花可以再種,和美不要哭了。”
“可是這是我特地種了為老佛爺,皇阿瑪,還有皇額娘祈福的。”
鬼才信啊……祈福你去抄經書好了,種花有啥用?“那就怪花匠沒有盡心照顧,為何不移到暖房裏?”
五格格抽抽噎噎地說,“這不關花匠的錯,都是和美不好,把花種在了禦花園,結果……結果……”
乾隆*僞豎着耳朵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好吧,“結果怎麽了?”
五格格扭扭捏捏的不肯說,還是旁邊的奶娘說,“啓禀萬歲爺,這花是被還珠格格踩壞的。”
來了,自以為是的告黑狀上眼藥。這花是被踩壞的?這種慘樣,不是踩一腳就能造成的吧。邵年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鄙視,小燕子闖禍太多了,随便挑一個來告就是,何苦僞造這種假得要命的證據?
“好了,和美不要哭,皇阿瑪賞你十盆最好的花,這次要好好照顧,不要随便種在花園裏了。”剛說完,就見令妃帶着小燕子走來,手裏還抱着七格格。
乾隆*僞瞬間做出開心狀,“小燕子,你跑哪裏去了,可讓衆位娘娘一頓好找。”
令妃微笑着答道,“小燕子在臣妾那裏,說是要放風筝給臣妾看,因此耽擱了來禦花園的時間。”
說完,邵年聽見腦海裏響起了令妃的聲音,“小燕子和永琪被人下了藥,除了衣服放在那裏,我給他們解了毒,抹去了記憶,一個送回景陽宮,以為自己在午睡,一個帶回延禧宮,以為自己一直在陪我玩。”
邵年試了試,發現這個聲音是單方面的,就用疑惑的表情看着令妃,意思是問,“下藥的是誰?”
令妃一邊給九格格剝葡萄,一邊又傳音過來,“五格格和容嬷嬷。”
五格格和美?邵年扭頭看了看在旁邊對着垂死植物垂淚的和美,小臉圓圓十分可愛。她的身體才八歲,就已經可以參與安排指使這種事情了?目的是毀掉永琪讓她不跟自己的哥哥永璂競争皇位?可永琪因為小燕子和後來的事,已經等于放棄皇位了,這不是畫蛇添足嗎?
至于毀掉小燕子,她又有什麽好處?難道就是做來好玩不成?
乾隆被氣的牙癢癢,連帶着對坤寧宮越發不待見。捉奸的風波就這麽平息了,坤寧宮這次失敗後似乎也收斂了,沒繼續在宮裏搞什麽小動作。而目前鑒定出的三個穿越者,一個是報仇為目的的蘭馨,一個是雖恨令妃但年紀還小的五格格,還有就是只能吹吹耳邊風的容嬷嬷。
有這麽些人在眼皮底下,而乾隆*僞要時常忍受各種人跑來給小燕子和令妃告黑狀上眼藥,幾乎忽略了已經出嫁的蘭馨,直到有一天,宮裏突然收到蘭馨的請求,說她病卧許久,向乾隆求賜太醫前去醫治。
乾隆正在午後的禦書房昏昏沉沉地看無聊冗長的奏折,聽見這個消息後,立刻精神了十分。
蘭馨終于要放大招了麽?公主請太醫不需要特意請旨,這樣巴巴兒的請求到乾隆這裏,不就想讓她感情泛濫又要出宮溜達的皇帝老爹去看上她一看麽?
于是乾隆*僞一拍桌子,說出了他替身任務開始以來一直想說的那句話:
“來人!朕要微服私訪!”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啊大家,本來說好了每天中午十二點半更新的
可是昨天下午突然得到通知今天上午開小組會,然後昨晚就差點兒通宵準備,今天上午一直開會讨論,然後開會的時候老師讓我下午一起去寶石山踩點,因為周末下午要帶本科生做課外實習……
然後坑爹的我24小時都沒法碼字……
于是中午的更新就拖到了晚上,明天還是中午更新……至于渣作者正在下決心以後一定要過上有很多很多章存稿,任何突發事件都打破不了的日更生涯……(ˉ﹃ˉ)口水……
不要叫醒我,我在做白日夢,咳……
今天很累先睡了,明天早起,争取準時更新!
☆、[綜瓊瑤]看女婿
“來人!朕要微服私訪!”
太監們自然被乾隆的心血來潮吓到了。這微服私訪,可大可小,可近可遠。他們不敢勸阻,但問總是要問的,“萬歲爺是打算去哪裏?老奴自去安排籌備。”
乾隆*僞摸了摸下巴,“去碩親王府。”
老太監的臉瞬間菊花朵朵開,笑意藏都藏不住。還好還好,這次去的可真近啊!乾隆劣跡斑斑,微服私訪跑出京城乃是常事,甚至隔三差五就要嚷嚷着向爺爺康熙學習,下江南四處題字泡美女,那種遠門要是籌備起來,那可真是麻煩,還要快馬加鞭,通知沿途多處的配合。
碩親王府?那不是蘭馨公主嫁去的府上,那這麽說,這趟出行其實就是老丈人去看閨女女婿啊。
伺候乾隆的班底已經駕輕就熟,對于乾隆任何突發奇想的出行,都能迅速果決地拿出一套完整的備案。很快,乾隆要出宮要穿的衣服,兩個比較機靈懂民情的随從,若幹暗中跟随保護的護衛,以及能顯示出皇帝身份的物件,就全部準備好了。
所有的護衛都把大內金牌帶在身上,這是出行必備物件,若是乾隆跑到哪裏,突發奇想要當一次英雄,震攝貪官宵小,見義勇為英雄救美,需要他們這些手下十分拉轟地大喊一聲,“此乃當今聖上,還不跪下!”的時候,手裏沒有任何能讓人産生“哇塞這東西一看就是出自宮裏”的高大上的感覺,那情形可就不妙了。
碩親王府上并不很遠,而此時的京城十分繁華,乾隆坐了輛普通的馬車,一路上在繁盛的街道中走過,直到了碩親王府所在的胡同,便下了馬車,準備用看似平凡卻深藏不露的架勢走進去。
他已經派人打探好,此時碩親王府上的相關人士都在家裏,而如果派去宣旨接駕的太監時間卡得正好,碩親王府上得知他要來,和他本尊慢悠悠地走到門口,大約只能留下五分鐘的空隙,連換個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事實上,他以前跟皓祯見面時敲打過他,理由是因為公主幾次回門時都顯得不怎麽開心。而皓祯居然毫無愧色地說,他保證,只要公主不苛待欺侮白吟霜,他就能跟她相敬如賓。乾隆*僞被他那副恬不知恥的樣子氣了個半死,但也暫時拿他沒辦法,只好按劇情的規定,不輕不重地敲打幾句,讓他不要忘記皇恩本分,不要忘記妻妾之間孰輕孰重。
誰知道皓祯拿着雞毛當令箭,以為跟乾隆坦白了白吟霜的存在,就等于是過了明路,回府之後就大張旗鼓地辦起了宴席,給已經驗出身孕的白吟霜如夫人的身份,比普通的妾還要高一等。
即便是故事所限,乾隆*僞還是不明白,這皓祯的腦子是怎麽長的,怎麽就把他饒白吟霜一命曲解成了恩準他們鴛鴦成雙?這兩個月來,他看着皓祯天天在他眼皮底下意氣風發的晃啊晃,想革職也革不掉,想打發得遠遠的又怕錯過什麽,可真是夠堵心的,等了這麽久,終于等到他的出場機會了,他容易麽?
原本的故事裏,乾隆第一次來到碩親王府上也是探病,是因為蘭馨誤以為白吟霜是狐妖,請道士作法也無用,心中郁郁而病倒。乾隆來到這裏看見蘭馨的慘狀,便下令皓祯立刻把白吟霜逐出,讓她削發為尼。
可算能讓他做一次既符合劇情,又揚眉吐氣的事了,乾隆*僞心情大好,就差哼着小曲兒了。不過很快,他想起來,他是來探望生病的女兒的,擺出這麽開心的樣子可不行。
于是乾隆板着臉孔,做出憂心的樣子到了碩親王府門口,還沒來得及深吸一口氣,做好上臺前的心理建設,就見到王府的大門洞開,碩親王和兩位公子心急如焚地沖了過來。等看見乾隆已經站在了大門口,碩親王立馬帶着兩個兒子甩甩袖子跪下,“臣接駕來遲,望皇上恕罪。”
乾隆*僞眼睛很尖地看見皓祯的馬甲上有個盤扣沒有扣好,不過他此時心情很好,也不想把火氣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便寬宏大量的說道,“是朕一時心急,沒有早點兒通傳,自然怪不得愛卿。”
說完,他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而碩親王帶着皓祯皓祥跟在身後。
進到府裏,自然先坐下等奉茶,乾隆*僞假模假式地品了一口端上來的茶水,就學劇情說道,“叫蘭馨不用起來,免得加重病情,朕親自前去探望就好。”
誰知這次蘭馨沒有像上輩子一樣等乾隆到了自己院裏才告狀,乾隆剛說完要去看蘭馨,就見蘭馨走了進來。她披着月白色的披風,發髻上釵環俱無,面色蒼白不施脂粉,一副病中剛起的樣子。乾隆一見她就說,“蘭馨,何必起來,皇阿瑪是來探病,可不想折騰你再受了風。”
蘭馨微微笑道,“多謝皇阿瑪關心,蘭馨身體無妨,起來走動走動正好。驚動皇阿瑪前來,才是女兒的不是。”
乾隆*僞讓蘭馨坐在旁邊,此時中秋已過,漸漸的有些涼意,他又斥責蘭馨的侍女不盡心,連暖爐腳籠也不拿着,蘭馨笑着解說了兩句後,父女二人便是喝喝茶,說說家常話。而王府衆人沒有一個敢插嘴,見乾隆遲遲不給他們賜座,也只得乖乖在一邊站立。
乾隆*僞一直等着蘭馨提到正題,等到的卻是宮裏派來的禦醫,看來這就是蘭馨的安排了。來的一位李禦醫是專治風寒雜症,另一位齊禦醫則是婦科聖手。兩位給蘭馨切了脈,說公主只是小感風寒,需要好好調養,而齊禦醫經常遇到子嗣上艱難的貴家太太小姐請他診斷,則對蘭馨說,她腎氣充足身體康健,子嗣上無需心急,順其自然就好。
聽到“子嗣”兩字,碩親王府上衆人的神色變化不一。皓祯露出了一種甜蜜神往的神情,王爺和福晉露出了擔心的樣子,碩親王府的側福晉翩翩和庶子皓祥的表情則帶了幾分疑惑。
那位齊禦醫正上前給蘭馨公主診治,卻聽蘭馨笑道,“齊禦醫辛苦了,不過本宮請您來,是為了府上的一位妹妹,她懷孕不久,正是需要安胎的時候。”說完,她對下人說道,“去靜思山房請白姨太來。”
乾隆*僞想起原著裏,蘭馨跑到乾隆面前哭訴,結果卻被乾隆訓斥,說她以公主之尊怎能跟一介侍妾置氣,要大度寬容。而蘭馨重生後,想必深以為戒,不但不在別人面前表現出嫉妒之心,反而做出大度的樣子,接受了白吟霜,還給她請太醫安胎,并且把這幅大度的樣子做在乾隆面前。
乾隆*僞感慨了一下,皇後自己就是個直腸子,教養出來的女兒也一樣單純直接,哪怕重來一次,所會的手段依舊不多。
然後他突發靈感,惡趣味大起,對碩親王道,“什麽姨太?我怎麽不知道老親家又納了一房妾?”
碩親王本來聽到蘭馨提到“白姨太”三字之後就在戰戰兢兢,這時聽見乾隆明知故問,自然滾在地上,抖如篩糠,“請皇上恕罪,這白姨太……”他實在恐懼,甚至說不出話來,這時皓祯沖了出來,大聲對乾隆說道,“皇上您忘記了?這白吟霜我跟皇上回禀過,是皇上同意過的。”
乾隆*僞其實很想陰他一次,說“朕不記得有這種事情。”但他還是很入戲地用慈父嚴君的口味說,“白姨太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白吟霜?驸馬向朕回禀過不假,朕也說只要你分得清孰重孰輕,也不強求你一生只有公主一人,但朕可沒說,驸馬能在公主大婚前就光明正大地納妾。我天家不會不通人情地不許驸馬納妾,但即便不是驸馬,尋常人家也沒有娶妻不到三月就納妾上門的道理。”
皓祯大聲道,“白吟霜和我真心相愛,她不求名利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又有了孩子,我怎麽能讓她無名無分?皇上既然同意了我和她在一起,怎麽能不讓臣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他繼續還想說,卻被碩親王狠狠拉在地上,讓他磕頭謝罪。
乾隆*僞暗暗啧嘴,換個角度看事情,一切真的好不相同。看劇的時候,從皓祯和白吟霜的角度,所有阻止他們在一起的人都像是反派,可如今站在乾隆的角度,只覺得這皓祯真是笑死人,現在有勇氣追求幸福,當時怎麽沒勇氣拒絕婚事?
他板着臉說,“驸馬不懂事,欺君罔上。怎麽碩親王你也不知道阻攔?”碩親王已經不住地叩頭,除了“皇上恕罪”之外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來了。原本還有碩親王可能還有幾分僥幸之心,可聽見乾隆直接把性質定為“欺君罔上”,這其中的威脅不言而喻,他連辯解都不敢再說,只剩下求饒了。
皓祯拉不動碩親王,卻向公主說,“公主,你難道要眼睜睜地看着阿瑪這樣?你為什麽這麽冷酷,不肯幫忙求情?”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還是晚了兩個小時……下次要預先寫好
☆、[綜瓊瑤]謝謝師父
乾隆*僞一直注意地看着蘭馨的表情,看見她絕望地閉了閉眼,片刻後再睜開,終于變成一片清明與堅定。這一世她并沒有用太多手段,只是約束下人保護自己,對白吟霜聽之任之,或許就是想看看,上一世做錯的究竟是誰。
也許蘭馨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想通,上一世她和皓祯形同仇人,并不是像皓祯所說是因為她的嫉妒惡毒,也不是因為崔嬷嬷讓白吟霜流産,而是因為皓祯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他一邊要權勢一邊要“真愛”,并且他所謂的“真愛”無論讓多少人成了墊腳石和炮灰,他都覺得是天經地義。
蘭馨深吸了口氣,這才聲音帶着顫抖地回答,“皇阿瑪,先讓公公起來吧,這事錯不在他。白姨太收房的事,也是女兒同意了的。”
乾隆*僞則內心扶額,這皓祯咋想的,敢在老丈人前吼媳婦也就算了,占理麽吼吼也就算了,偏偏這次他還絲毫不占理,若是他不怕老丈人也就罷了,偏偏他老丈人還是皇帝。不過乾隆*僞還是忍住了吐血,板着臉讓碩親王平身,一起等着白吟霜過來。
白吟霜很快就來了,她此時也是一身白衣,身段袅娜,由于她懷孕才兩月有餘,還完全看不出有懷孕的跡象。而原本的故事裏,她是被崔嬷嬷一腳絆倒,導致了流産。
白吟霜跪在衆人面前,她一進來就發現氣氛不對,便乖乖地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等起身擡頭,乾隆*僞也驚訝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認,這白吟霜确實是如書中乾隆所評價的一樣,“後宮佳麗三千,都被這女子比下去了”,再加上她那種怯怯的神情,柔弱的氣質,的确能讓所有男人都心生憐惜。
不過,乾隆*僞沒有什麽心情欣賞,因為他很痛心地看見很久沒動靜到以為壞掉了的劇情指針,在白吟霜進來的時候,瞬間下降了六七個百分點。
這不是廢話麽,原本流産了的孩子這會兒還好好地待在肚子裏,劇情指針要是不降低那就是真壞掉了啊!帶着這種心痛的心情,他吼道,“你們怎麽敢讓她的孩子留下!你們這是置朕于何地啊!”
事實上,乾隆*僞主要埋怨的是蘭馨,怎麽重個生,反而比之前要仁慈了?但是真正被吓一跳的,還是王府衆人,随着這一吼,又是跪了一地。他們都以為乾隆是在指責王府,讓侍妾先于公主生子,實在是太有損皇家的臉面。
唯獨沒有跪下的是皓祯,他吼道:“若不是公主不肯與我圓房,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什麽?不肯圓房?乾隆*僞聞到了八卦的味道,剛豎起耳朵,就發現劇情指針蹭地下降了一大格。
他欲哭無淚,只能表情嚴肅地看着碩親王,“碩親王,這種事情朕若是要追究,你們阖府上下都難逃一死。現在朕看在蘭馨的份上,不做追究。這事該如何處理,不需要朕明說了吧。”
碩親王明白乾隆的意思,立刻說道,“是。”白吟霜在旁聽見了,臉色慘白搖搖欲墜,說道,“都是吟霜的錯,吟霜願意以死謝罪。”
她往旁邊一撲,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個巨大的剪子,當然了,這個時候沒人吼那句“有兵器!保護皇上!”因為白吟霜把剪子狠狠地捅向了自己的脖子。
乾隆*僞感覺自己一聲尖叫堵在喉嚨:不對啊!偷龍轉鳳的劇情呢?削職判刑的劇情呢?白吟霜要是就這麽帶着身世秘密死了,蘭馨可怎麽離開皓祯?
但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尖銳的金屬刺進白吟霜的喉嚨,而他的手則下意識地伸出去,但是事情已經不可阻止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很奇怪,聲音靜止了,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止了,只有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落了個空。
他緩了緩神,只見白吟霜手中的剪子停在剛剛刺進皮膚的位置,滲出的血絲停止了流動,阻止白吟霜自殺的皓祯,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停在了半空,所有人都是一副震驚的神色,但表情都好像蠟像一樣凝固在臉上。
周圍靜得可怕,耳邊卻隐隐傳來一聲嘆息,“還是太嫩啊……”
随着這聲嘆息,邵年覺得面前的空氣好像凝固成了一塊巨大的玻璃,有一種不同尋常的凝滞固結的質感。緊接着,好像一個石頭投入池水一樣,從中間的某一點引發了陣陣漣漪,只是不像水波是一環一環的同心圓,而是以一種逆時針的花紋的方式,向四周散開。
随着漣漪散開,其中的人也微微動了起來,那場面無比的詭異。
邵年目眩神迷地看着那緩慢機械的動作,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這些行動都是有規律的:沁下的一縷血絲慢慢縮短消失,剪子的尖端慢慢從白吟霜的脖頸處離開,退回到一個手掌的距離之外。他沒有留神的其他人,也同樣慢慢倒退了些許動作:蘭馨手裏落下的茶杯,微微上升了些許,但還是漂浮在半空中,翩翩捂住嘴的雙手,往下落了少許,而皓祯撲過去的動作,略略回撤了一些。
這些變化顯得如此的緩慢,如此的艱難,仿佛有着千鈞阻力在阻止,随着動作的繼續,阻力好像越來越大,倒退的動作也越來越慢越來越艱難,最後幾近靜止,似乎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邵年這才突然反應過來,剛才那聲嘆息,是令妃。
他動了動,發現自己果然可以不受這時間凝固的影響,并且還能挪動其他物件。便急忙跑下去把皓祯挪到白吟霜身邊,用他伸出去的手握住剪子的尖端,确認握得很牢靠了,才回到座位上。
虛空中那逆時針的花紋,從正中射出淡淡的白光,花紋迅速反轉,慢慢消失不見,到了一個臨界值,突然一切回複了正常。
蘭馨身前的杯子啪地一聲落地,碎成很多片,翩翩驚叫出聲,白吟霜軟軟地癱在皓祯的懷裏,好像是暈了過去,而皓祯的手上鮮血淋漓,是為了攔住剪子的去勢,而被刺穿。
見白吟霜暈倒,皓祯顧不上管自己的手已經鮮血淋漓,只顧搖着白吟霜問道,“吟霜!吟霜!你怎麽了?”他的手把白吟霜的衣服蹭上大片大片的血跡,一片狼藉暗紅。
在這樣的一片混亂中,似乎沒有人注意到皓祯不正常的瞬移,大部分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剪子和血跡上。見白吟霜暈了過去,乾隆*僞這才松了口氣,板起臉說,“尋死覓活,成何體統!”
衆人的請罪中,唯獨皓祯怒道,“皇上,為何你要逼死吟霜?為什麽不能給她一條活路?給臣一條活路?”
乾隆*僞覺得當真冤枉,此時屋中的人,恐怕他是最不希望白吟霜現在就死的人。再說了,驸馬同學?世上哪有拿了好處卻不付出責任的好事。又不是朕逼你拿刀逼你們一個冷落正妻,不敬公主,一個勾引驸馬,借子上位的好麽?
什麽叫給活路?難道讓你當着驸馬同時又寵妾滅妻,休了蘭馨扶正白吟霜,朕才是個仁慈善良給你們活路的明君?拜托,拿自己女兒的終身去做慈善成全無媒茍合的狗男女,那不叫明君,那叫腦殘聖母。
乾隆*僞回顧一下自己的角色定位,認為自己這麽做事絕對沒錯的。
碩親王一巴掌把皓祯拍在地上,讓他跪地請罪,因而白吟霜從他懷裏滾落地上,皓祯來不及去扶她,就見到有血跡在地板上蜿蜒。皓祯手上的傷口已經凝結,那些血只可能來自于白吟霜的裙子下面。
在場的人都久經人事,看見這一幕,便知道是白吟霜流産了。碩親王又驚又懼,命人把白吟霜和皓祯一塊架出去,自己則顫顫巍巍地請罪。
乾隆*僞不想在這裏多話,也不計較這幾人禦前失儀的事,只是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蘭馨新婚不久,見血光出人命終究不吉利。碩親王府聽旨,朕命白氏削發為尼,永遠不得離開尼姑庵,更不得與驸馬相見,若是敢有不遵,便以欺君之罪治你阖府上下。”
既然是旨意,碩親王便帶頭接旨。事實上,他心裏清楚,皇上是因為看見白吟霜的孩子不在了,才如此寬大處理。而蘭馨在旁絞着手絹,輕輕咬着嘴唇。她原本的計劃,大約是想借禦醫說出白吟霜的孕期要早于進府之前,可是誰想到,白吟霜還不等看診,就開始尋死覓活了。
見終于按照劇情,把白吟霜削發為尼的聖旨發了下去,乾隆便做出不耐煩的樣子,準備擺駕回宮。蘭馨送他到院中,表情顯得無比的凄涼,“皇阿瑪,女兒給您丢臉了。”
乾隆*僞看着蘭馨,不知道該說什麽,“蘭馨,你若是不願與皓祯一起,朕可以治他的罪,再替你挑選世上更好的男子。”
蘭馨搖了搖頭,“女兒多謝皇阿瑪厚愛。女兒不敢奢望太多,只求若他日女兒無家可歸時,皇阿瑪能準許女兒回宮,于皇阿瑪皇額娘身前盡孝,蘭馨就再無所求了。”
一個人重活一世,究竟會如何決斷?蘭馨沒有重生在結婚之前,無法攪黃這段婚事,可即便是重生到大婚當日,能做的有限,但她還是有可能把劇情弄得天翻地覆。
乾隆*僞最怕蘭馨的目的是用盡手段從白吟霜手裏搶回皓祯,如果她真要這麽想不開,那真的誰也幫不了她。很多時候,辜負了女人的未必是渣男,也是女人自己辜負了自己:明知對方對己毫無情意,明明知道對方人品不堪,卻還是要自我欺騙,還是要不甘心,直到把自己的一生搭進去。
幸而根據皓祯的爆料,蘭馨這一世不許他圓房,那麽蘭馨應該已經是恨他恨透了,也不會再有等渣男回心轉意的意思了。也許這一次的不同就是,蘭馨恐怕不會替他們求情,而是真正讓他們死在法場鍘刀下。
此時想再多也是沒用,還是回宮等着碩親王府當年偷換嬰兒的事情被揭發吧,于是乾隆*僞丢下碩親王府的凄雲慘霧在身後,急匆匆地回了宮。他急着見令妃,一到延禧宮就命伺候的人全都回避,衆太監宮女看着乾隆急吼吼的樣子,顯然都想歪了,撤得極其麻溜,留他和令妃兩個人在屋裏。
令妃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