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冬茵踩死鄒家
粉絲告別會, 從十二月就開始說要辦了,期間鄒宇熙斷斷續續更新了兩個視頻,粉絲們也跟着提心吊膽, 生怕他消失了, 拼命砸錢安慰他。
縱使鄒宇熙再不舍得也沒辦法啊,他爸下死命令要求他退網, 說這樣好去跟謝家叫板, 他一直磨蹭到四月,現在鄒謝兩家徹底爆發戰争了,他不得不退網了。
鄒宇熙專門定了個包廂,請了兩個保镖,嘴上說是粉絲告別會,其實就是把大粉, 把那些花錢的金主請到一起, 然後他煽一煽情, 把分開弄得割舍不斷,成為所有粉絲金主的白月光。等回來時, 粉絲就會為他瘋狂, 迎回自己的白月光。
網絡更新換代太快, 默默無聞的消失,就跟隐退一樣,粉絲們本來就只吃顏值, 她們爬牆比爬樹還要快,真消失個一年半載的, 新鮮東西出來, 她們就會把鄒宇熙遺忘得徹徹底底。
鄒宇熙混網絡這麽久, 深知這其中的道理, 他爸不讓他繼續當網紅,他只能忍着不發視頻吊着粉絲,真退圈他可不舍得,一定要把退圈整得有意義。
只要仰卧起坐練得好,他總能圈到一筆錢,以後回來粉絲還會對他感恩戴德。
這次就當是洗粉固粉,多培養一點ATM機吧。
鄒宇熙視頻賬號很早就挂上了“退圈再也不回來”的話,甚至連他的社交賬號也發了長篇大論,說自己熱愛這個圈子,為此經紀公司讓他去拍戲他都拒絕了,說很多人可能看不起這個圈子,但是他不會,他喜歡這個圈子,愛這個圈子,覺得能給別人帶來快樂,是他這輩子幹過最有意義的事。
這是一種話術、最難拆穿的話術。
先把圈子貶低,再擡高自己。
這樣他顯得高高在上,引起的就不是共鳴,他在粉絲心中就是個神。
這系列操作下來,鄒宇熙熱度很高,還搞了點立牌跟周邊,說是退圈福利,實際薄利多銷狠狠圈了一波錢。
現在他搞個包廂大家吃吃喝喝,純粹喝酒,一趟下來花不到幾萬塊錢,最後大粉們淚撒當場,覺得他好大方。
來的人不少,進包間前還會翻一下手機,要提供一下粉絲證明,必須得是多年鐵粉才能進。
包廂很亂,大家都在唱歌,還有的女孩兒在哭,鄒宇熙拿紙巾安慰她,輕輕地拍她後背,說話溫柔細語的,女孩兒哭了,鄒宇熙眼睛紅了。
“你們這樣我都不舍得走了。”他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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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別走啊,你走了我們怎麽辦?”
“你要是走了,我立馬去粉別人。”
“要真是那樣就好了。”鄒宇熙輕聲說,“這樣我就能放心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冬天來了就多穿點,夏天呢,也不要貪涼,像這個季節就在家裏多備點感冒藥。”
“好了,不說這些……我給你唱歌,想聽什麽?這首啊,嗯,我不是很會,為你試試吧。”
鄒宇熙拿手邊的飲料喝,剛剛流眼淚的女孩子拿熒光棒一邊哭一邊揮,其他女孩潸然淚下。
他唱得很認真,“我走後,你別再難過,要記得每天都快樂……”
唱着鄒宇熙突然想到了謝茗君,想到他們戀愛的往昔,開始哽咽,女孩子被他對自己的溫柔感動了,去洗手間哭,鄒宇熙放下麥克風出去安慰她。
這樣來來回回,聚會從早上玩到了晚上。
房間內,燈紅酒綠音樂振奮,鄒宇熙喝了不少酒,頭暈腦脹的跟粉絲玩暧昧,期間好似看到了冬茵,冬茵坐在角落幫着收拾桌子,安安靜靜的忙活。好像回到最初,他一句話的事兒,冬茵就會跟狗一樣屁颠颠的跑來給他幫忙,都不用他刻意去讨好,等他再去辨認,人影兒就沒了。
之後,燈關了,門關了,屋子裏光卻沒暗下去,鄒宇熙的嘴、以及幾個大粉的嘴一片熒光。
起先鄒宇熙還沒發現怎麽回事,看看身邊的女孩子去拿紙巾,溫柔地說:“怎麽回事,你嘴上怎麽弄到熒光劑了,我拿紙巾給你擦一下。”
那女生沒動,瞪着眼睛看着他。
包廂熱絡的氣氛,極速轉冷,幾秒鐘的事兒。
鄒宇熙一愣,他艱難地吞了口氣,那氣兒就卡在喉嚨裏,變成了一顆刺,快刺穿他的喉嚨。
他機器人似的轉過身,怎麽會這樣?
之後,一杯飲料迎面潑了過來:“日你媽!”
女孩兒憤怒的走到門口,門就被外面的人拉開,一群警察從外進來,說:“接到群衆舉報有明星組織非法活動,男的都給我抱頭蹲下。”
現場一片哀嚎,好幾個女生情緒激動哭了起來,她們嘴巴淺淺的都帶了熒光,她們自然知道這些熒光來自哪裏,心态崩塌,又倍覺惡心。
有保存理智的粉絲大罵:
“警察是這個死逼渣男,他不要臉!”
“鄒宇熙,你媽死了!”
“鄒宇熙你拿老娘的錢劈腿,媽個比的!”
·
“鄒宇熙”這三個字上熱搜的時候,冬茵剛喝了感冒藥,她坐床上刷着手機。
他上熱搜還挺搞笑的,因為鄒宇熙給自己買了一個熱搜“鄒宇熙退圈”,後面加個哭臉,水軍和小粉絲在裏頭哀嚎,下跪似的求他別走。
但是沒多久“鄒宇熙非法活動”立馬跟上了熱搜,兩個對比激怒了網友,紛紛表示很久沒看到這麽畸形的粉圈了。
網上視頻亂發一通,都是由參加告別會的粉絲們發的,視頻很亂,別的可能看不清楚,但是那些人嘴巴上的熒光清清楚楚。
實時留言區更是直接炸了。
【靠,這是砸了?為什麽嘴巴上都綠的反光?不會是什麽新型。毒。品吧?為啥都這樣了,他粉絲還在哭着不讓他走?我好茫然啊。】
【一看就是劈腿現場!肯定是不小心吃到了熒光劑,然後一個傳N,網紅圈給爺整笑了。】
【這還不封殺嗎?這還不封殺了?】
【為什麽這次沒有粉絲的小作文了?答:不是手速跟不上,而是跟哥哥一塊進局子了。哈哈哈哈哈】
【這個鄒宇熙聽說背後有資本支撐呢,老爸還是銀行的重要職員,是個行長還是啥,這不得好好查一下@華市公安@紀檢委@華央新聞】
【好家夥,熱搜排名下降了,這就是資本力量吧???@君帝家電,你們大小姐那麽漂亮那麽能幹,你護着這種狗雜碎?有你這麽當爹的嗎?】
【A校論壇有帖子內幕,謝茗君早跟鄒宇熙分了,但是謝家對鄒家特別滿意,也就是謝茗君爸很喜歡鄒宇熙,一直讓謝茗君不要分手,也勸謝茗君不要跟鄒家鬧得太難看。所以謝茗君當初才退網的,聽說現在還被她爸強送到了法國,大小姐很慘的,遇到了渣男,又被渣爹強行控制】
【靠,糟老頭子壞得很,男的沒一個好東西,他那麽看中鄒宇熙,讓他跟鄒宇熙過去啊!】
一條娛樂性、具有爆點的新聞出來,各種猜測也會紛踏而至,營銷號也不管真實性,他們在網友言論裏找具有爆點的言論亂帶節奏的。
同樣的,網友可能沒猜到,君帝這個大資本現在不可能幫鄒宇熙,而是在瘋狂花錢弄死鄒家。原本一年半載才能搞定的事,現在三天,不,一天不到就能搞死鄒家,他何樂而不為呢。
很快網上關于君帝的負面新聞一下沒了,反而更多的是在議論鄒家的事,亂七八糟的猜測,挖一些成年舊事,原本抨擊網紅圈的事兒,一下成了徹查鄒家舉報鄒家。
吵了好幾個小時,終于有個大粉出銥蕐來說話了,發了一篇很傳統的“小作文”,文裏交代了鄒宇熙跟她關系,說她為鄒宇熙花了多少錢,她一直覺得鄒宇熙是太陽,她一直覺得太陽溫暖她,沒想到最後一腳把她踹進冰窟的是鄒宇熙。
【我以為那是太陽,不曾想,當我站在冰棱上,他只是一味的散發熱度,不管我底下是不是萬丈懸崖】
話寫得很文藝,很能共情。
冬茵鼻子發酸,她何曾不是,以為自己在冰天雪地裏找到一絲暖氣,最後……最後被一腳踢進了冰湖,她凍得不能動彈,鄒宇熙還嘲笑她。
鄒宇熙就不是很好東西。
他根本不會收斂,根本不會吸取教訓,當初明明知道冬茵很難過,還是會很惡劣的嘲笑她。
如果知道一個人很壞,就不要祈求他會變好了,他動壞心眼的瞬間,就是一個徹底的壞人。
藥勁兒上來,冬茵頭昏昏沉沉的,人也開始犯困,神智不太清晰的摸手機,電話打過去,她說:“我頭好痛哦,好像生病了,很難受。”
“吃藥了,可能明天就會好,不想去醫院,還要挂號,等很久才到我,那會我就好了。”
“你回來幫我一起收拾鄒宇熙……”
·
謝茗君回來的時候,冬茵還在睡覺,枕頭旁邊放着手機跟一個U盤,她人縮在被子裏,謝茗君把這倆都塞兜裏,她伸手摸摸冬茵的額頭,溫度有點燙手。
她喊了兩聲冬茵,冬茵沒聽到,她去拿衣服給冬茵穿,冬茵這才慢慢轉醒。冬茵吸了吸鼻子,縮着手臂,說:“能不去醫院嗎,我感覺我也不是很難受,就是頭有點暈,吃點藥就好了,也沒流鼻涕。”
謝茗君本來想彈她腦嘣,看她病殃殃的又不舍得,說:“很快就好,你在車上睡,我把被子抱過去,跟家裏一樣,好了,冬茵最乖了啊。”
生病的人都會像小孩兒,心兒軟,特別需要人哄,哄兩句就乖了,有人陪着就會去醫院了。
“我們冬大小姐真乖。”謝茗君給她穿衣服,冬茵自己穿襪子,踩着棉拖鞋跟着她走。
謝茗君倒熱水,她也能乖乖的洗個臉,就是要謝茗君在旁邊鼓勵一下,不然就會放棄,說自己吃藥也能好。這還是謝茗君第一次看她幹什麽都沒勁兒,要別人在旁邊一直提醒。
“那你別開車。”冬茵悶哼着說。
“怎麽了?”謝茗君問她,“還是不想去醫院嗎,我看看能不能叫醫生過來。”
“不是……”冬茵說:“你開車,我就不能抱着你了啊。”
謝茗君心一下軟了,什麽狠話都說不出來了,捏捏她的耳朵,把泡好的藥給她,“先把這個藥吃了,吳叔過來得半個小時,我直接叫車。”
“好。”冬茵捧着藥水輕輕吹,喉嚨被熱水淌過就舒服多了,她把杯子給謝茗君,謝茗君又倒了杯熱水晃了晃,讓她把水喝了,出門的時候謝茗君拿上保溫杯,裝了一堆暖寶寶帶她出門。
倆人坐在後面,冬茵一直抱着謝茗君,小車就這點好,空間小,兩個人可以緊密地貼在一起。
冬茵雙手緊緊地纏着她,讓謝茗君感覺很好,如果不是冬茵生病,她想冬茵一輩子這麽黏着她,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喜歡冬茵全身心的信賴她,像是被需要了。
謝茗君攬着冬茵的肩膀,輕輕地安撫她,“很快就好了。”
冬茵點頭,輕輕地蹭她的肩膀,她體溫略高,跟個小火球一樣,幾次溫暖到了謝茗君。
開車的司機笑着說:“小姑娘平時沒怎麽生過病吧?”
冬茵身體好,除了打預防針,基本沒怎麽打過針,她蹭着謝茗君,輕輕地嗯了一聲。
司機說:“那待會得買糖哄。”
曉得司機在笑自己黏人,冬茵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說:“我病了嘛。”
“是的,病了要好好疼的,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待會給你買。”謝茗君摸摸她的肩膀,輕聲細語的。
冬茵從感冒開始不舒服,就沒怎麽吃過東西,說餓也餓,就是沒有什麽胃口。她悶悶說:“不知道要吃什麽。”
到了醫院,謝茗君直接帶她去找預約好的醫生,一套檢查下來要打針,扁桃體還發炎了,她也不能吃刺激的。
冬茵在床上躺着,謝茗君不敢離開,一直在旁邊守着,就叫林姨煮個青菜粥送過來。林姨聽說冬茵感冒了,趕緊多煲了個湯,想着給她好好補一補。
送來的時候冬茵還沒睡醒,謝茗君沒把人喊起來,琢磨着讓她再睡半個小時,她順便問了一點鄒家的事兒。
林姨知道的不多,說:“鄒家最近老挑事,先生最近挺煩他們。最近出這事,就是他們家活該,當初我還以為鄒宇熙是個好東西,沒想到是個狗屎,他是怎麽做到的,一邊在外面撩那麽多人,又一邊對你獻殷勤,還天天拿當初給你擋刀的事表忠心。”
說着說着,林姨憤怒值只往上升,“先生就應該把他們家往死裏整,氣死我了,虧得鄒家還天天來說以後把你當親生女兒對待,我看他們家把你當祖宗供着,都賠不起先生對他們的好,呸,什麽狗屁玩意。”
謝茗君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抿了抿唇,把被子往上拉,摸了摸冬茵還在挂吊水的手指。
手指有點冰,謝茗君把熱水袋放她手掌下。
林姨怕自己打擾冬茵休息,壓着聲音說:“這樣,我先回去買兩只鴿子,冬茵醒了要是有胃口,你給我打電話,我炖一只給她補補,另一只烤了給她打打牙祭。”
謝茗君說:“炖一只就行了,她嗓子沒好,這幾天就不給她吃太硬的東西,哦,對了,炖點蘿蔔帶過來。”
“成,你也好好休息,這剛從法國飛回來,十多個小時也是累得慌。”林姨關心她,也是怕她因為鄒宇熙的事兒氣壞身體。
不過她心裏也納悶,茗君怎麽對冬茵這麽好,先生也是專門打電話回來,讓她這兩天多跑兩趟,好好照顧冬茵。
總不會是……茗君打算跟冬茵在一塊吧。
林姨趕緊搖頭,可別瞎想,這要是讓先生知道了,怕是要說她搬弄是非了。
雖然從她的角度來說,冬茵比鄒宇熙有前途多了。
像林姨這樣的,年紀大的阿姨,看着總是跟不上這個時代,實際她們自己摸索着,弄明白社會發展趨勢,有時她們比年輕人接受的還要快。
新時代嘛,正常正常。
現在都這樣,咱們老一代思想不頂用了。
冬茵睡得很熟,可能是頭疼會皺皺眉。
謝茗君把讓林姨帶過來的電腦打開,把那個U盤插了進去。裏面只有一個文件,存得全是錄音,日期都在去年九、十月份。
她點了播放,打開聽了兩段,眉頭就皺了起來。
冬茵是被謝茗君喊醒的,謝茗君把保溫桶打開,粥還是熱乎的,謝茗君盛了一碗喂給冬茵吃,她吹了吹送到冬茵唇邊,“來,張嘴。”
冬茵發燒,臉本來就紅了,謝茗君手指刮了刮她的臉頰,冬茵把嘴張開,慢慢吞吞的吃,她笑起來有點憨,把粥吞下去,輕聲說:“真是的,我都二十多歲了,幹嘛還要喂人家吃。”
“讓女朋友生病是我的失職,我肯定要好好照顧着啊。”謝茗君再把粥送到她唇邊,冬茵張嘴又吃一口,乖乖巧巧,她還有點嬌氣,“真是的,都說了不讓你喂了,你怎麽還要喂啊,讓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啊。”
謝茗君被她可愛到了,說:“那我求求冬大小姐,再張嘴吃一口,可以嗎。”
“好吧。”冬茵又張嘴。
一碗粥吃完,冬茵差不多就飽了。
謝茗君重新拿了個碗自己吃,她問冬茵,“還有什麽想吃的嗎?”
冬茵再看手機,問她:“你有給我帶糖嗎?”
看謝茗君有點疑惑,她想,難道是我做夢了嗎,我記得我有跟她說過,我說想吃糖果了啊。
“給你帶巧克力了,待會我回去給你拿。”謝茗君說。
“不想吃巧克力,想吃大白兔奶糖,那個比較甜。”冬茵嘴裏很饞,尤其是發燒的時候,總覺得嘴裏很苦,特別想吃這個糖,甜滋滋的,小時候過年要是得到一個大白兔,那就是中獎了。
“待會去給你買。”謝茗君吃完粥,把東西收拾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沒有那麽燙了。
謝茗君把護士叫過來,護士她拿體溫計給冬茵測了一下,還是在高燒,三十八度,護士叮囑她在醫院好好休息一晚上。
等冬茵吃完藥,謝茗君打算出去,冬茵拉住她,“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坐飛機很累吧。”
“不累,我在飛機上睡過了。”
冬茵打電話的時候,其實根本沒打通,那會謝茗君在飛機上,她自己燒糊塗了,以為電話接通了,幻想着謝茗君在那邊安慰她。
謝茗君出門,冬茵沖着她伸手,“我的手機呢?”
謝茗君從兜裏掏,冬茵捧着自己的手機趴在床上玩,謝茗君說:“剛吃完飯趴着對胃不好,轉過來。”
“好耶。”冬茵反過來,坐床上玩。
她拿着手機先看了一眼時間,19點了,她切到微博上去看,16點的時候君帝發了聲明,表明鄒宇熙當網紅這事跟君帝沒關系,君帝也從來沒想過捧鄒宇熙出道,把謝鄒兩家關系撇幹淨了,甚至說配合官方調查。
有好事者問謝茗君跟鄒宇熙到底什麽關系?
君帝官方號:早分手了,這不是衆所周知的嗎?
後面又點贊了一條博文,大概就是“鄒宇熙配不上謝茗君,這些年鄒宇熙扒着謝茗君,鄒宇熙現在是死是活都是他作的,謝家早對他恨得咬牙切齒了”,這個點贊很快取消了,卻足夠說明态度了。
再晚點,冬茵吃撐了在屋子裏散步,沒一會謝茗君就回來了,給她拿了換的衣服,還帶了一盒糖果。
鐵盒子,盒子上是可愛的彼得兔,冬茵拿着盒子看,“到時我們回去,一定要把這個帶回去。”
謝茗君應了聲好,冬茵拆了一個大白兔,再給謝茗君拆一顆,吃得嘴裏甜滋滋的,嘴裏那種苦味就消散了許多。
要的VIP病房,床足夠大,謝茗君晚上就醫院陪床,除了冬茵晚上老想去洗手間,也沒有其他的事兒。
冬茵緊緊地黏着謝茗君的睡,兩個人都出了一身汗。
淩晨的時候,網上多了一份錄音。
這個錄音發了以後,很迅速的爬上了熱搜,挂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八點賬號突然注銷了。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啊?我弄死你輕而易舉,你最好別跟我嚣張。”
“我也是有幾百萬粉絲的人,不說我爸那邊的關系,就你這樣的,沒什麽背景,靠努力真能爬上去啊?我當初把你當舔狗,就是看你可憐。你最好老實一點,趕緊離開她……”
“我肯定最喜歡你呀,周末請你吃飯,我們兩個不帶你閨蜜,因為我只定了情侶座位。”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那你多喝熱水……我有那麽直男嗎,已經給你點奶茶了,乖。”
“小雲……”
“你叫草莓甜心,是喜歡吃草莓嗎,我給你寄新季的草莓?”
這個錄音大集合,雜七雜八什麽都有。
除了“我弄死你”、“我有粉絲”、“我爸勢力很強”,再就是撩騷,有網友惡搞把裏面剪輯成了電音說唱,“小雲、小禾我給你定情侶座”、“小白我給你寄草莓要牛奶還是要夾心”等等。
這次不僅激怒了網友,連那些被他騙的女孩子也在網上對他狠狠一通罵,直接坐實了錄音的真實性。
鄒家也立馬去查了發錄音的是誰,找律師去談,準備給發錄音的人律師函,可把人名字拿到手驚呆了,居然是謝茗君發的。
謝茗君?謝茗君發的??
鄒家茫然了,再去拘留所找鄒宇熙問。鄒宇熙什麽都不知道,他都不記得錄音是什麽時候的事兒,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些是他說過的話。
鄒宇熙被“群衆”舉報後,網絡發酵了,很多粉絲打電話舉報,說鄒宇熙騙錢,直播誘導未成年消費,亂七八糟的什麽都有,一時半會兒還真不能放了他。以前鄒家還能通通關系把人弄出來,現在網友和謝家兩邊施壓,沒人敢給他走關系,鄒家癱成了死狗一動不敢動。
鄒家想翻盤都難,兒子太能作死,現在替罪羊都難找。
千算萬算,鄒家沒算到自己會折在鄒宇熙手裏,還折得這麽意想不到。鄒雲成都很納悶,自己兒子不是口口聲聲很愛謝茗君嗎?他怎麽在外面浪成這個鬼樣子?怎麽這麽會撩騷,不争氣!
那邊急得團團轉,冬茵也急得團團轉,她蒙在被子偷偷摸摸的換衣服,幾次把衣服穿反了。
“那我衣服待會洗。”冬茵把內衣遞給旁邊等她換衣服的謝茗君,謝茗君說了句“我給你洗”,冬茵哼了聲,“哪能讓你給我洗啊,那、那多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你還說出來?”謝茗君睨她。
冬茵抿抿唇,打了兩天吊水,嘴巴還是幹得,她說:“那你洗得時候,記得叫我過去。”
“我想看看你怎麽洗的。”
“……”
謝茗君彈她腦門。
冬茵這個感冒來勢洶洶,謝茗君押着她住了三天院,回去的時候又帶她做了全身檢查,确定她身體健康,這才放心她回去。
冬茵一個人獨立慣了,頭一回被照顧的這麽細致,她甜蜜的同時又很不好意思。
感冒好了,她就去公司辦離職手續了,把自己的東西收回來,謝茗君本來不讓她去的,但是冬茵不幹,她非要自個去,跟謝茗君撒嬌又親親的,謝茗君終于是許了。
到公司她收到了好幾條信息,先前部門的同事問她怎麽離職了,都很不理解,她都升到十二樓了,努努力轉正,年薪百萬不成問題,怎麽這個時候選擇離職了。
冬茵沒回信息,去了人事一趟,走完所有程序抱着箱子下樓,她趁着謝茗君開會趕緊走,免得謝茗君送她。
到電梯門口,看着鄒雲成黑着臉從走廊那頭過來,他垂頭喪氣的,現在網上追着他們家裏罵,他自個也被盯着查。
冬茵走進電梯,沒一會鄒雲成也進來了。
冬茵從兜裏摸出了一個口罩戴上,鄒雲成看她一眼,挺直了背兒,他看冬茵那眼神嫌棄憤怒,像是在說她活該被開除。
他心裏清楚,謝先生那個老狐貍這麽搞他,是想踹了他,同樣不會放過冬茵。
大概是想着大家都被謝家陰了,自己不好過,看別人不好過,他心裏詭異的舒坦了一點。
只是這次理智多了,沒陰陽怪氣罵冬茵。
藍色口罩遮住了嘴,那對眸子依舊平靜,期間有人擠了一下鄒雲成,冬茵直接往邊上移,和他離得遠遠的,鄒雲成沒碰到她,冬茵卻聲音不高不低,足夠電梯所有人聽到。
她嫌棄地說:“你瞎了嗎?”
鄒雲成疑惑:什麽?
“被鴉雀啄瞎了雙眼嗎,眼珠子掉在地上被人踩稀巴爛了嗎,感覺自己眼珠子在流血嗎?痛不痛啊?你覺得鴉雀還會從樹枝上摔下來嗎?”
鴉雀落在樹枝上,不是讨罵的,它是等待機會,你要是敢把石頭扔過去。它爪子離開樹枝那瞬間,就會猛撲,就會啄爛你的眼珠子。
冬茵輕飄飄的說着,口罩一動沒動,甚至察覺不到她在說話,鄒雲成身上如裹涼風。
鄒雲成看她抱着箱子本以為她是被開除了。
難道……
總不會是她搞得,謝家還借了她的冬風吧?鄒雲成不敢這麽想,他壓根不相信是冬茵。
這件事裏從頭到尾都沒看到她的影子啊!
電梯門打開,冬茵抱着箱子走出大樓。
嘁。
她才不稀罕。
外面的陽光刺眼,她呼了口氣,眨眨眼睛,病了幾天她的眼睛都很幹澀,現在泛出了水光。
鄒雲成後知後覺回想起在謝家的時候。
當時所有人都在指責冬茵,冬茵哪怕蹂躏傷口也要把他們咬下一塊肉。他當時覺得冬茵是個婊子,在胡說八道,跟個走投無路的潑婦一樣。
現在、
是他輕視了冬茵。
她要麽被踩在地上變成吃人的厲鬼,要麽向上爬,爬到太陽上去,爬到別人無法仰望的高度。
這種人是足夠別人戰栗的。
但是他戰栗的實在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