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農戶的家裏。”弦樂掖着被角,生怕着了涼,再來一次,她可真的堅持不住了。
“農戶?可信嗎?”雲曦擡眼看了看身邊的弦曲,仍是一臉焦慮和憔悴,這丫頭,也苦了她了。
“應是可信的,小姐還在病中,就莫要想這傷腦筋的事了,早膳已備好,我去端來給小姐。”似乎這幾件事過去,弦樂變得愈發穩重了,而身邊的這個弦曲,倒是有些沉不住氣了,終究還是個冒失的丫頭。
“小姐,是我對不起你。”弦曲嘟囔着,卻不敢擡頭看她。
“怎麽一向沉靜穩重的你也開始猶猶豫豫的了,這性子我可不喜歡。”雲曦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人。
“小姐,若不是我,你也不會這樣了。”弦曲絲毫沒發現雲曦臉上的笑容,還是一味的自責。
“我可不想聽你的忏悔,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手拉手,心連心,共同過好我們的平凡日子就好了,其餘的,不要想太多了。”雲曦拉過弦曲的手,輕輕地說着。聲音如同筝上的音,輕輕的,細細的,落在弦曲的心上。
又是一個清晨,還是一如既往,很早就離開宅子,将近了午時才姍姍而歸,依舊是以往的作風,絲毫沒變,似乎經常給郭渠和其他人一種錯覺:他一直是這樣的,不管她來與離,他都沒變,也對,憑着他的性情,又怎麽可能随人之變呢?
不過他們也都絕對看不出來,他心底裏深深的落寞,誰都看不穿,他心裏的那片天地。
那片天地,只屬于他和她。
雲曦嚷着要出去透氣,弦樂和弦曲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不還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姐嗎?這才在屋子裏沉靜了幾天,又嚷着要出去瘋跑。果然小姐還算是個沒心沒肺的富家小姐,若真如黛玉一般,還不日日哭着葬花?
只有雲曦清楚,自己這麽做,無非是想轉移注意力罷了,不再去想和他的朝朝暮暮,不再回味他留給自己的那縷溫暖。從此以後,只有自己一個人,不對,還有兩個傻丫頭。想到這裏,坐在窗邊的她不禁勾起了一個完美弧度的微笑。
弦樂和弦曲這幾天也太過于緊張,也想趁機出去散散心,透透氣,三人便梳妝打扮好,和俅緣打了聲招呼,俅緣也沒說什麽,只是木讷的點了點頭,便出了小院。
三月的天氣還算是溫煦,雲曦一身鵝黃碎花裙,頭上只是插了些細細碎碎的小花朵簪子作陪襯,簡單小髻,剩下的青絲安然垂下,更顯恬靜悠然。
只是如今之恬美,又做給誰看?
白衣男子
苦笑一陣後,三人便在這附近閑逛着。
一路漫無目的的走着,雲曦走在前面,弦樂和弦曲在後面默默地跟着,三人都不說話,踩着地上的樹葉,呼吸着這林間的空氣,勝似閑庭信步。
輕飄的弦聲随着腳步的深入傳入耳畔,這弦聲忽高忽低,忽強忽弱,絲絲顫動,如同飄渺雲煙,似水流年。
這弦聲,非一般人所能駕馭。
雲曦好奇的順着弦聲往前探索着,前方便是一片竹林,兩旁的竹木郁郁蔥蔥,密不可支。原本晴朗的陽光卻也沒能透過竹林,倒是形成了一片一片的綠蔭。
一路往前走,前方映出個雅致的竹屋。
一白衣男子端坐在琴前,修長的手指滑過琴弦,飄若逸仙,俊逸脫俗。
有那麽一刻,雲曦似是以為,那是他。
可又仔細想,不會,他只愛蕭,只有那百轉千回的簫聲,才能匹配上他。
雲曦呆站在那男子的不遠處,像是被抽了魂魄一般,琴聲戛然而止,那男子手從琴弦上離開,擡眼望去,只見一女子呆站,那出神的面孔,似是熟悉。
雲曦意識到有人注視自已,也放眼去目光。
四目相對,到沒有常見的尴尬。
他眼中雖是平靜,卻能感覺到熟悉,雲曦倒是沒有急忙避開目光,仔細端詳着這不遠的人。眉目清秀,有些冷靜之寂,卻又多些憂傷。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這眼神,帶着些幽怨。
還要這樣看多久?雲曦心裏提醒着自己,有些暗自嘲笑自己的癡傻,卻是沒動。
那男子帶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陽光透過樹林,一縷溫煦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此時的他,如同一幅不可多得的畫卷,白衣随着微風飄動,似是在夢中。
身後傳來腳步聲,打破了這片原有的靜谧。
是弦樂和弦曲,她們急急忙忙趕到。弦曲叫着:“小姐,怎麽走的如此快,我和弦樂都趕不上了。”語氣中不難聽出急切之情。
“我會有什麽事,是你們太過于敏感了。”雲曦轉過身,淡淡的微笑說道。
“沒事就好,咱們回去吧,到午膳時間了。”弦樂過來攙扶,雲曦卻沒有動,轉身尋覓那片目光,卻什麽都沒有,如同風一般微微吹過,卻什麽都不留下。
弦樂有些奇怪,輕聲喚道:“小姐,咱們該回去了。”
雲曦沖她笑笑,這才擡腳往前走,雖是人走了,但心依舊留在那片竹林,那座竹屋,還有,那個白衣男子。
一路上神情都似恍惚,弦樂也略微感覺到不對,用過午膳後,弦樂走進屋子,見雲曦正對着窗外發呆。
“小姐,”弦樂坐到雲曦身邊,輕聲叫道。
“弦樂?有事嗎?”雲曦回過神來,笑了笑。
“小姐,雖然今天我并沒看見發生了什麽,但我知道,小姐一定看見了什麽對不對?”弦樂眨了眨眼睛。
雲曦點點頭,思索着這事要不要告訴她,告訴她也好,畢竟是共度生的姐妹,沒什麽不能說的,便一五一十講述給弦樂聽。
弦樂聽得仔細,聽完後若有所思的思慮着。
雲曦輕輕推了推她:“怎麽,你認識那人?”
弦樂點點頭,又搖搖頭。矛盾的說:“小姐說的那人,倒是和之前那神秘男子有幾分相像。”
雲曦極為疑惑:“神秘男子?我怎麽不知道?”
弦樂慢慢道來:“小姐之前發高燒,還是一位黑衣神秘男子救了小姐,藥也是他贈與的。相貌有些相像,都是清秀些,只是他速度極快,我也并沒有看得真切。”
雲曦搖了搖頭:“你沒看真切,我也覺得他和那神秘黑衣男子不太符合,他的氣質,是誰都模仿不來的。”
弦樂點了點頭:“小姐也別多思慮,小姐這病才剛好,可千萬別傷了神。”
雲曦笑笑,點點頭,望着窗外新冒出的柳芽,才知曉,自己的春天來了。
湖邊相遇
次日,雲曦和弦樂弦曲說要出去走走,兩人本想跟着怕出什麽事情,雲曦不屑一笑:“哪裏那麽嬌貴了?你們倆都給我老實在家呆着,我早些回來便罷。”
兩個丫頭也被雲曦這豪情給逗笑了,在門口目送了好長時間才回到院子裏。
雲曦腳步倒是輕松得很,比起上次,心情也略略放松了些,每天做着些零碎的事情,強迫自己不許去想以前,入宮是場夢,遇見他,同樣也是場夢。
依舊是陽光燦爛的一天,在這竹林裏閑适的走也算是一種享受,不過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在這裏閑逛,而是要去那座帶給自己無限遐想的竹屋,希望他還在。
路程并不遠,轉眼的工夫便走到這竹屋附近,卻沒看見半點人影,也沒有聽到那神幻奇特的曲子,不知怎的,自從上次在這裏聽到那曲子,那婉轉的調子便一直揮之不去,萦繞耳際。
原來之間還有着一片小湖,這湖不受竹子的遮擋,承接着陽光,波光粼粼,雲曦蹲下來,坐在湖邊,把鞋子脫掉,腳丫已觸碰到清澈的湖水,冰涼的感覺,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心上,用腳丫撲騰着水面,激起了陣陣水花。
雲曦對着湖面,玩的甚是開心,自己還“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是那麽清爽,先是掖着笑,後是大聲放開的笑,似是放開了自己所有的心事,這一刻,只有快樂而已。
身後一縷白影,微笑着,看着這一切,似是融入了畫中。
雲曦笑夠了,想起身往前走,回頭找鞋時,發現他正面帶微笑看着自己,有些驚訝,一個着急,身子向後一傾,眼看着就要跌落于湖中。
一只有力的臂膀接住了她,接着被接進一個溫暖踏實的懷抱。
頭重重的撞進了他的懷抱,卻并不是很痛,相反,這一身淡淡的蘭花香氣倒是更讓她沉醉。
他淡淡一笑,下巴抵着她的頭,輕輕地摩挲着。
一身白衣,依舊飄逸。
“是你嗎?”雲曦有些傻傻的糊塗問道。
他一臉好笑,上一次和自己對視了那麽半天,這一次又誤打誤撞跌進自己的懷抱,她以為,他是誰?還是她心裏,還住着別人?
夜君弛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