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暗藍布袍,負手站在窗前,她,如何了?
還是熟悉的一陣黃鹂聲音,黑衣男子又迅速的單膝叩地,低着頭說:“參見皇上。”
“你知道朕叫你來要問什麽。”夜君弛依舊背對着他,從鼻子裏哼出一句話。
“臣明白,朝中上下還算安穩,只是太後那裏,依舊是謀劃着。”黑衣男子低着頭稍顯卑微,但氣質上絕對不輸夜君弛。
“可有人知道朕在這裏?”夜君弛轉過身去,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的人。
“不會有人知道,還請皇上放心。”黑衣男子又把頭低了三份。
夜君弛便是瞧不起他這卑微,冷冷說道:“把你的頭擡起來,我手下的人怎能如此卑微!”
黑衣男子稍擡頭,依舊吹着眼簾,利索的吐出:“是。”
夜君弛稍顯不耐煩,瞥了一眼他,甩了甩袖子。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低聲道:“屬下退下。”
夜君弛沉默,算是答應。
蘭花香
雲曦微微睜開眼,陽光透過窗子射入眼中,有些刺眼。
一口氣坐起來,自己這是在哪裏,張望了一下周圍,這是間優雅樸素的屋子,屋子中彌漫着淡淡的蘭花香味道,自己坐在一張竹木床上,房裏挂着一幅幅畫作,畫的都是一樣的東西——蘭花。
雲曦輕揉着太陽穴,仔細回憶着發生了什麽。
自己在水邊玩的高興,轉身便遇見了那白衣男子,一個不小心,險些跌進湖中,還是他及時的一抱,然後撞ru了一個充滿蘭花香的懷抱……
蘭花?
雲曦使勁吸了吸鼻子,想把這屋子裏所有的蘭花氣息都吸進肺裏。
難不成這是,他的屋子?
雲曦起身,在這屋子裏走動。到處都是幹淨整潔的,那他會不會有,輕微的潔癖?
手指撫上挂在牆上的那幾幅畫,那幾株蘭花栩栩如生,翩然若仙,确實和他極匹配。
雲曦坐下來,開始思想着,自己不是在他的懷裏嗎,怎麽會躺在這裏?
還有,他呢?
想到這裏,不僅小嘆了口氣,總是這樣神秘,讓人捉不到蹤跡。自己也只和他見過兩面而已,他雖是沒說一句話,但是那微笑,那眼神便已足夠,語言對于他來說似是無用。
雲曦抿嘴微笑,下意識的往門口望去,他,已然站在門口注視着。
雲曦倒是漸漸習慣了,沒有像之前那樣驚慌,但也還是詫異至極。
他雙手負在背後,沖她淡淡一笑,薄唇輕啓:“你醒了。”聲音平靜又悠遠,甚是好聽。夜君弛的聲音也很好聽,不過他們倆是兩個不同的好聽的程度,夜君弛是富有磁性的聲音,給人一種吸引的感覺。
而他不同,他的聲音如同深山裏的鳥鳴,悠揚而帶有回音,負手一身白衣站在門口,似是有千年遙遠。
雲曦倒也沒追問他自己怎會在這,只是點點頭,算是回答。他倒不惱,走到雲曦身邊,輕牽起雲曦的手,往門外走去。
雲曦也不掙脫,任着他拉着走,雖是被拉着,步調卻出奇的一致。
來到琴邊,白衣男子松開雲曦的手,獨自坐到琴邊。
一旁樹上的剛剛綻開的桃花花骨朵随着微風搖曳着,三月,正是桃花剛開時節。
白衣男子修長的十指觸碰琴弦,琴弦便發出瑟瑟之聲,又是上次的曲子,那婉轉動聽的旋律又萦繞在耳際。
雲曦忍不住坐在他旁邊,用心聆聽着這天籁之音。
這如同是一雙少女的手,十指修長,有那麽靈動,看他的手指飛躍在琴弦上,那絲絲顫動般美輪美奂的聲音便應聲而出。
雲曦記得自己小時在府裏也學過撫琴,只是自己沒有耐性,沒能堅持。現在想來,卻是莫名的遺憾,随即嘆了口氣,垂下眼簾。
“怎麽,有心事嗎?”白衣男子停下來,伸手撫摸雲曦柔軟的頭發,柔軟而有厚度,還有絲絲滑度。
“沒什麽。”雲曦也沒躲開,但是擡起了眼簾,簡單笑笑,她不希望他知道太多他的過去,畢竟,她也并不了解他。
他用眼神示意,看了看雲曦,又看了看琴。
雲曦無奈笑笑:“我不太會,小時候其實也學過,但是卻不熟。”
他若有所思點點頭,之後淡然一笑,陽光下,睫毛上灑滿了陽光。
靜坐
他伸手抓住雲曦的手,似笑非笑的問:“那你想學嗎?”
雲曦有些被動,手被他這麽抓着,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說:“你願意,教我嗎?”
話剛說完,雲曦的手和他的手一起落到了琴弦上,他細心地一點一點的撥動着琴弦,雲曦也跟着一點點的波動,如同小溪拍打石岸的聲音,又如同石子落入湖中的聲音,如此特別,如此令人沉醉。
弦樂在院子裏踱步,小姐已出去片刻了,還是沒有回來,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弦曲拎着桶水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弦樂趕緊上去幫忙。弦曲拿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道:“小姐還沒回來嗎?”
弦樂搖搖頭,弦曲皺眉問道:“小姐可說她要去哪裏?”
弦樂想起上次雲曦和她說過那白衣男子,或許,小姐在那裏。
“沒什麽,小姐說出去走走,也是好事,咱們也別跟着瞎擔心了,趕緊去幫俅緣做點事吧。”弦樂不以為然的搪塞過去,畢竟小姐沒說這事能否告訴弦曲,她也不敢亂說。
弦曲倒是也沒發覺什麽,點了點頭,便跟着弦樂去幫俅緣做事。
雲曦彈得累了,便放手坐在一邊,草地濕潤柔軟,雲曦竟有種想要躺下深呼吸的沖動。
他付之一笑,不再強迫,也坐在她身邊,兩人輕呼吸,呼吸的聲音彼此交替着。
“你還沒告訴我名字?”他微笑,轉頭問道。
“雲曦。”雲曦輕輕一笑,聽家裏的長輩說,雲曦,乃太陽透過雲朵的光,有堅強、美麗之意,欣然接受,并且帶着這個名字生活了十五年。
他看了看天上的雲,問:“是太陽透過雲朵的意思嗎?”
雲曦很驚訝,為什麽他什麽都知道,傻傻的點了點頭,繼而問:“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他不語,搖搖頭。
什麽意思?沒有名字嗎?
猶豫半天,終是沒忍心問,既然他不願意說,那自己也便不多問,共同享受着這片陽光,這片舒适與自在。
已是落暮時,雲曦知曉不好長待,揮了揮手,便轉身往竹林外走。
“明天,你還會來嗎?”他在身後,聲音依舊悠遠,似是穿越時空的錯覺。
雲曦轉身,莞爾一笑,她承諾不了什麽,但她唯一能保證的是,自己一定會記住這片美好的回憶,記住她和夜君弛的痛是由他,一個莫名神秘的男子來抹平的。
“小姐,回來了。”弦樂看見雲曦踩着遲暮回來,有些急切,卻也不躁。
雲曦點了點頭,拍拍肚子,笑着說:“晚飯可好了?我可餓了一天了。”
弦樂不禁被逗笑,點着頭說:“早就準備好了,小姐這麽晚回來,這飯菜已熱了兩遍了。”
雲曦看了眼落山的太陽,略帶慚愧點點頭:“是啊,是我回來晚了。”
弦樂拍了拍她,一起走進屋去。
晚飯過後,雲曦早早睡下,虛則睡下,實則在屋子裏靜坐。
紅燭搖曳,燭光昏暗。雲曦坐在紅木桌旁,拿起剪刀,剪去紅燭燒過的燭芯。
輕嘆了一口氣,回想起過去與他的回憶,于他,終是放不下。
不知他現在是否像自己一樣,孤坐難眠,其實哪一個夜晚不是這樣?靜坐于房間,久久不肯睡下,非等着弦樂過來催熄燈,才悻悻然躺下,可這心,依舊是無法落穩的。
是不是愛得深切,愛到了骨髓裏,所以不願意放下,還是放不下?
那那白衣男子呢,他又算什麽?對于他,又是什麽樣的感情呢?
想到了頭痛,不等着弦樂過來熄燈,自作主張的吹滅了紅燭,和衣睡下。
薄情寡義之女
雲曦心裏越是在乎,越是表現的不在意。畢竟現在已從宅子中搬了出來,自己也不是名副其實的夫人,那還不如轉移注意力到別人身上,讓自己匆匆忘了那場夢。
俅緣不動聲色,但是他也隐約知曉雲曦的去處,畢竟夜君弛手下的人,要知道誰的行蹤,再簡單不過。
當得知是去那片竹林裏,見那的人後,俅緣明顯的花少了起來,做什麽事情也是淡淡的冷漠,雲曦看在眼裏,放在心上。
雲曦踩着步子回到院子,已是正午時間,今日回來的還算早。
進了屋子就嚷着吃東西,弦曲正在廚房幫忙,弦樂也将飯菜端了上來,俅緣也過來幫忙,端着菜進到了屋子。
雲曦倒顧不得許多,擡起筷子就要夾菜,一邊吃一邊和弦樂談着在竹林的趣事,說着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