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男女心相印,我倆皆為男兒身,可擔不起這福?,用不是冤家不聚頭更為貼切。”
常燕熹表示贊同:“平板的身材,胸無二兩肉。”
此乃反話,若他對這毒婦還有一分手軟,就來自這裏。
馮春朝他頸脖處不輕不重地咬了口,故作調情,惡心他一把。
常燕熹語氣不善:“再敢輕舉妄動試試看,我亦可以不走水路走旱路。”
馮春細品會過意來,羞窘的臉了:“常大人不是這樣的愛好!”
常燕熹冷哼一聲:“你又知道!”他如今連自己都不識,她又憑什麽如此篤定!
馮春不再多話,說的确也無錯,前世裏她對他感情淡薄,關乎他的諸事懶得了解,皆交薛姨娘去打理。如今她重活過來,何苦再和他糾纏不清!這般一想,又後悔方才意氣用事,行為輕浮了。
倆人各懷心思,彼此不理,到牛腰山腳,兩匹拴在桃樹下的馬猶在,常燕熹把繩解了,他的馬識途,由它自行回去,則抱着馮春共乘她的馬,穿街走巷奔跑着,滿城的霧氣漸散,財神街的商販起得早,卸門板的、升爐煙的、灑掃洗漱的、皆被踩踏青石板路的噠噠啼聲吸引,縱有睡意也會驚吓到爪窪國去,但見常大人将馮春抱下馬,送進巷裏側門處,那馮春一瘸一拐連邁檻的碎步都難擡,這一夜風驟雨猛,打得枝兒葉殘瓣碎,流落滿地胭脂紅!
不過一個時辰,桂隴縣的縣民們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偏當事的兩人還蒙在鼓裏。
馮春把珠子喂給潘衍吞咽進肚時,窗外傳來一陣雞啼聲,她的心徹底落回原處,自取了藥油揉搓腳踝患處,待至發燙才覺疼痛減輕少許,身上衣裳在山中幹了又濕,濕了又幹,汗臭味混着股子狐騷味兒,難聞極了。遂去廚房燒水洗浴,換了身幹淨衣裳,再回到寝房,巧姐兒披頭散發的跑過來,拉她到榻床沿邊,一臉興奮之色:“二哥哥醒啦!”
果然,潘衍已經睜開雙目,定定地看着她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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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貳章潘公子審時度勢 常将軍霸裏發蠻
有曰:日旦天色白朦胧,凄凄狐鳴遠妖山,金丹一顆乘風送,遲來雞鳴鬼門關。
馮春暗忖從妖狐那搶來的珠子果然是寶貝,讓一腳踏進閻王殿的阿弟,被生生地拽了回來。
她去探他的前額,潘衍把頭一偏,嗓音沙啞地問:“什麽時辰了?”
巧姐兒搶着回答:“到早晨啦!”
他颌首,再看向馮春:“你去給我燒一鍋熱水,我要沐浴更衣。”
還你,你以為你是誰啊!馮春把腿往凳上一擱,冷冷道:“出門左邊是廚房,房裏有柴,缸裏有水,竈上有鍋,就沒有人伺候你!”
潘衍聽話識音,默了默,在前朝最擅的不過就是察言觀色和審時度勢,目前情境正應了那句:得志貓兒雄過虎,落坡鳳凰不如雞。
他咳了兩聲:“我此時渾身綿綿如風前絮,東搖西擺無氣力,兄長但凡幫我一回,日後定加倍奉還此份恩情。”
馮春先是愣神,一番話說的太過客套,讓人心涼,又聽他開口閉口的兄長,頓時臉色難看:“都這時候了,你還玩世不恭。”站起就走,氣得腿都不瘸了。
潘衍只覺莫名其妙,朝巧姐兒呶呶嘴:“那位大哥脾氣不太好啊!”
巧姐兒在旁吃煮雞蛋,見他同自己講話,很高興,跑到床邊抱住他的胳臂:“二哥哥,雞蛋吃麽?”
潘衍腹如鼓響,喉結滾動,剛想說蛋白可吃,巧姐兒已不由分說把整顆蛋黃塞進他嘴裏,他幹咽着差點噎死,皺眉道:“給我遞盞茶。”巧姐兒忙去爬桌子端碗隔夜殘茶來,走動間灑了大半,他也顧不得挑三撿四,一飲而盡,還是難受,捶着胸口。
巧姐兒道:“大哥脾氣好,他爬了一整晚的山,把腳崴了,走不動路,等柳媽媽來,我讓她燒水給二哥哥洗澡。”
潘衍想這什麽癖好,大半夜的、爬山,比他的性子還古怪,不過與他有何幹系,忽又覺精力不濟,打個呵欠交待:“等水備好,記得叫我一聲。”轉過身面朝裏又睡了。
巧姐兒跑到茶館來,馮春掂着只腳在竈臺前切面抻成細長條子,随手抛入熱水翻滾的鍋裏,江南不興面食,她從前在京城就好這口,此時特別想吃,瞟到阿妹随意問:“你二哥呢?”
巧姐兒扒着竈沿,吸着另個鍋裏散發的肉香味,回答:“二哥在困大覺。”
馮春又問:“蛋黃吃完了?”巧姐兒心虛的舔舔嘴角,嗯了一聲,跑到門外,逗貓玩兒。
常燕熹在坊巷橋市逛了一圈,毫無困意,也不想回宅子,看到個鄉人在叫賣蒌裏的桃子:“一汪水似蜜甜!瞧這色,大姑娘會情郎兩腮的胭脂紅,瞧這皮,新媳婦見相公面上的臉皮薄;瞧我的蜜桃子,錯認的黃蜂兒來搭窩,聞香的粉蝶兒來采蕊,一早掐嫩莖現摘的來,葉滴露水喛!一個大,一個甜,一文錢來!”其實并不便宜,且家戶院子都會種一兩株桃樹,是以真正要買的不多。
常燕熹見僅三兩人圍着在挑揀,也湊過去,買了七八個用袍擺兜着,一手拿個搓掉絨毛邊吃邊走,上了狀元橋,河面遠處的烏篷船三三兩兩靠岸停泊着,漁夫在火艙量米煮飯,一縷青煙升起來。
他吃完桃子,指間被甜水黏的緊,下橋去把手洗了,幾個婦人在河邊洗衣裳,悄瞟眼兒把他打量。
常燕熹仍舊原路返回,穿過財神街,恰望見富春茶館門前、有個才留頭的小女孩兒蹲在臺階上玩耍,滿臉稚氣。他聽友人提起過,這是馮春的親妹,名喚馮巧。他記得前世潘莺提過有個妹妹,體弱多病,很小的年紀就死了。這樣一想,不由走近打量。巧姐兒也擡頭看他,兩人互瞪半晌,一股香味從房內傳出,常燕熹這才覺腹餓,沉聲問:“在煮什麽?”
巧姐兒乖乖作答:“哥哥在煮面條子。”
面條子!常燕熹嘴裏生津,他此時最想來一碗面條,方才在城中溜達許久,有賣馄饨的、年糕的、豆花的、湯團的、線粉湯的,就沒尋到賣面條的。
“巧姐兒,進來吃早飯!”馮春的嗓音傳出來,巧姐兒站起跑進房去了,常燕熹也沒猶豫,跟在後面跨進檻內,把桃子堆在桌上。
馮春盛了一小碗給巧姐兒,再盛一碗給自己,忽然眼前一暗,擡頭怔住,這人陰魂不散的到竈臺來作甚!
她問:“常大人來吃茶麽?随便尋張桌子先坐下罷!”
常燕熹也沒理睬她,像在自家般自在,找到一只空碗,一手擎長竹筷子在湯水裏打撈個精光,沒會兒滿了大半碗,另個鍋裏炖着稀爛的鹵肉,也不多了,他把僅剩的肉和醬汁澆淋在面上,鐵勺把鍋底刮的滋滋作響,巧姐兒兩手捂耳朵:“像貓兒的爪子撓瓦片!”
馮春這才恍然,敢情他是來吃早飯的,有些哭笑不得:“你都吃了,我那阿弟吃什麽?”常燕熹坐到桌前道:“你阿弟不是要死了?”把一碟蒜汁兒也倒進碗裏,拌了拌,挾起一筷子吸溜送進嘴裏。
“我阿弟命大着呢,不勞你掂記。”馮春先喂巧姐兒吃,故意問:“這肉鹵是昨晚的剩菜,還合常大人的口味麽?”
常燕熹也不客氣:“面不筋道,也不彈牙,太軟爛。這肉鹵也沒進味兒,只是鹹,欠鮮香,難以下咽。”簡直自讨其辱!
“難吃你倒吃的一點不剩!”馮春聽得有些生氣,幾根面條子沒喂進阿妹嘴裏,掉在她的袖管上,巧姐兒拈起送進嘴裏。
碗很快見底,常燕熹倒茶漱掉滿口的蒜味,冷笑道:“我救了你的命,吃碗面條還不應該!忘記你簽的字據了?”
他還有臉提這個!馮春愈發着惱:“常大人是否該把那字據給我瞧瞧,我總要知道裏面都寫了什麽!”
“改日罷!”常燕熹吃飽喝足,站起身拔腿走人,掀起藍底白花布簾子,出去又回來,喝道:“我擱桌上的桃子怎全都沒了?你這茶館還招賊!”
馮春懶得搭理,透過窗牖看他身影逐漸模糊,柳媽把後院灑掃完,兜着一堆桃子進來,問可是掌櫃買的?又道:“我一早來見擱在桌上,就收起來!這品相價钿可不便宜!勿要被來吃茶的拿去了。”
巧姐兒高興地拍手,嚷着要吃桃子。
馮春也不由笑了,一碗面條換一堆桃子,怎麽想都是太劃算的買賣!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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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叁章 巧姐兒偷香竊皂,潘二郞斬軍折将
大殿外火光沖天,濃煙亂滾,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