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正面剛
第29章 正面剛
李衛國一見李潇潇哭就心軟了,但他還是不相信重鋒。
他這年歲了,也見過大風大浪,不是沒聽過龌龊事,知道有的男人就是喜歡仗着比小姑娘大一圈,利用小姑娘的崇拜心理,讓小姑娘對他死心塌地。
更何況潇潇之前說了,她還真就是喜歡這重團長了。
這讓李衛國渾身都拉響了警報。
重鋒也沒想到,自己幾個月前被潇潇在白沙村罵是流氓,幾個月後又被她養父以為是流氓。
他幹脆朝李衛國說:“你可以檢查一下那個扣子。”
李衛國也不客氣,還真就檢查了副駕駛座的安全帶扣子,發現确實是有點問題。
他沒再罵重鋒了,但臉色仍舊不太好:“是我誤會了。但重團長,我還是得說一句,再外面還是得注意些,這對你和對潇潇都有好處。今天是運氣好沒被外人看見,這要是不走運,十張嘴都說不清。”
重鋒臉上沒有一絲不耐或者生氣,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回頭就會去修車,下次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
李衛國覺得重鋒态度還算可以,這安全帶扣子突然出問題也沒辦法,于是也就算了。
他點了點頭,說:“重團長應該很忙,我也不請你上去了,謝謝你送潇潇回來。”
說着,他又朝李潇潇那邊轉過去,說:“潇潇,咱們回家。”
李潇潇頭都大了,這年頭男女關系确實嚴,他們也太不走運了,竟然被養父看到,就算是搞清楚了安全帶确實有問題,但他還是覺得團長有問題。
這她都還沒把團長追到手呢,家長這關就提前卡住了!
而且養父最近這麽反常,剛才又說她有事瞞着他,讓他反應這麽大,不是容桂鎮的事就是周所長的事,不管是哪一件,那都是個大雷,她一點都不想一個人面對。
李潇潇一臉求助地看着重鋒。
重鋒面不改色地說:“不忙,之前潇潇說月琴壞了,我今天剛好有時間,順便給她看看。”
說這話的時候,重鋒臉上沒有半點心虛,李潇潇心裏佩服:團長這胡謅的功力有點強。
原身之前為了追舒誠,想要跟他有共同話題,花錢買了把月琴,纏着舒誠學,後來她發現李寶珠托他照顧自己,學不學月琴,他都不敢拒絕她的,于是她就把月琴放到一邊吃灰了。
可是,團長為什麽會知道她有月琴?
但現在這個顯然不是重點,疑問只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她的注意力就又回到李衛國和重鋒身上。
重鋒這話一出,李衛國就知道,這男人今天是鐵了心要進他李家的門了。
這事只要對方臉皮夠厚,他總不能将人家攆走。李衛國看了重鋒半晌,心裏哼了一聲,最後也沒說不讓進,只轉過身,一瘸一拐地往家裏走。
剛才李衛國走得急,他腳傷本來就沒好透,李潇潇連忙上前搭把手,回頭看重鋒跟在後頭,這才又放下心來,又一臉抱歉地看着他。
雖說重鋒跟李潇潇算是同輩,李衛國是李潇潇養父,但李衛國還不到歲數夠得上重鋒的爸爸輩,頂多只能算作偵察兵的前輩。
李潇潇心想,養父這簡直把團長當孫子訓了,也不知道團長心裏會不會憋屈。
重鋒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替她提了行李,還拿了袋蘋果,目光溫和,臉上不急不躁。
李衛國領着兩個小輩回到家中。
來都來了,李衛國當然也知道,這重團長不是真的來修琴。
李衛國心想:修琴看這手就知道不是彈琴的,這重鋒還真好意思拿這理由當借口!
想到這裏,他又有點後悔了,之前就該順了潇潇的意,在她收到重鋒第一封信氣在頭上時,就馬上出面退婚了。
陳紅娟去上班了,家裏一如既往地被收拾得整整齊齊,李潇潇扶着李衛國坐了下來。
李衛國指了指廚房,說:“你媽媽知道你今天回來,特地煮了紅棗雞蛋糖水,在鍋裏還熱着呢,去趁熱喝了吧。”
說着,又瞥了重鋒一眼,像是要故意說給他聽的一樣,有點不滿地說:“去交流了幾天,人都瘦了一圈。”
李潇潇乖巧地應了一聲,輕手輕腳地往廚房走去,還不時回頭往廳裏看,就怕團長又單方面挨揍挨罵。
她揭開鍋蓋,生鐵鍋裏盛着熱水,一大股蒸汽冒了出來,中間一個小盅浸在中間,她扯了塊牆上挂着的布,打濕後隔着小盅,将它從水裏拿了出來。
她一邊豎起耳朵聽着廳裏的動靜,一邊又把小盅放進碟子裏,打開蓋子,随手拿個湯匙放進去,端起碟子又飛快地回到廳裏,在茶幾旁坐下。
李衛國和重鋒正各自坐在茶幾兩邊,相對無言。
見李衛國看過來,李潇潇咳了一聲,連忙解釋說:“太燙了,廚房沒凳子,站着吃多累啊,還是坐着慢慢吃比較好。”
李衛國也不拆穿她,臉色沉着:“那就坐在這兒吃。”
李潇潇簡直如坐針氈,加了金貴紅糖的甜湯都索然無味,她喝了兩口,又忍不住問:“父親,您之前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
李衛國看了她一眼:“等你喝完再說,不然怕你喝不下了。”
李潇潇:“……”
在她的記憶中,李爹從來沒跟原身發過火,頂多就是原身太過分的時候說兩句,也從不對原身板起臉。
也确實,原身是小作精不假,卻也超極會撒嬌,碰到一丁點兒委屈都要跟李衛國訴苦。
可李潇潇跟原身不一樣。
前世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殉職了,她甚至對他們只剩下模糊的印象。
爺爺一個人将她拉扯大,她很小就知道自己應該學會獨立,因為爺爺的年紀越來越大了,她得要獨立強大,這樣才能照顧好爺爺。
她爺爺出事的時候,在某個瞬間,李潇潇不是沒有過陰暗的想法,想要讓周寶姝付出代價。
但從小到大,爺爺一直都跟她說,潇潇,你的爸爸媽媽是好警察。
她是警察的女兒,她不能違法。她知道她父母一定不是為了名聲才犧牲的,但她不能玷污他們的名聲。
她爺爺也疼她,但不像李衛國對原身那樣溺愛,她自然也沒法像原身那樣,理所應當地朝李衛國撒嬌。
李衛國已經夠慘了,她只想讓他安心養好身體,其他都不用操心——
之前他不還因為女兒終于懂事了長大了而開心欣慰嗎?
李潇潇一邊戳着雞蛋,一邊想:待會兒只要好好認錯,回頭她再看看到底是誰嘴巴這麽不嚴實,居然把她的事捅到家裏來了。
她飛快地把糖水喝完,舔了舔嘴巴,微微低着頭,雙手放在膝蓋上,擺出挨批評的标準姿勢。
李衛國終于開口了:“潇潇,你之前去桂容鎮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麽?”
果然是這事!李潇潇下意識地看了重鋒一眼,李衛國敲了敲桌子,板起臉:“看他做什麽,你自己說。”
李潇潇心中叫苦不疊,現在裝可憐還來得及嗎?
她可憐巴巴地看着李衛國:“見、見義勇為,受了一點點一點點傷,現在已經好了。”
“輕微腦震蕩叫做一點點傷嗎?”李衛國幾天前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各種情緒都已經爆發過,現在已經能非常克制了,“潇潇,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了什麽事,爸爸要怎麽辦”
李潇潇忙不疊順着他的話認錯:“嗯嗯,我現在就是非常後悔,當時太沖動了,想起來都是後怕,父親你放心,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等她回頭揪出是哪個混蛋捅出來的,她要這個人好看。
重鋒也幫口了:“當時事态緊急,因為潇潇為公安争取了時間,公安才及時将人販子沒來得及轉移的被拐婦女孩子救出來。”
“你還拿這事出來說”李衛國敲了敲拐杖,“這是值得鼓勵的事情嗎?你怎麽不說要是你當時沒趕過去,會有什麽後果發生你是軍人,她不是,她就還是個孩子,這是她該做的事情嗎?”
重鋒沉默了,李衛國說的确實是對的。
李衛國又說:“不管怎麽樣,重團長,我很感激你救了潇潇。”
重鋒說:“應該的。”
李衛國轉而看向李潇潇:“潇潇,你爺爺前些天給我打電話了。”
草,她就說呢,原來是這樣!之前桂容鎮派出所給她寫了感謝信,她讓團長把感謝寫連同血液檢測報告寄給周志鴻了。
李潇潇眼裏都要冒火了:“是他跟你說的這些事”
李衛國聲音沉沉:“他不說,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着爸爸”
李潇潇氣勢一下子又弱了:“我……”
重鋒見她這樣,幹脆将責任攬了上身:“是我讓她暫時先不告訴你的,怕影響你養病,她很擔心你的身體。”
李衛國看了一臉蔫巴的李潇潇,想到她最近的懂事,連銀行裏的嫁妝錢都拿出來給他做了手術,他既是心痛又是無奈:“你才幾歲,爸爸戰場都上過了,當年差點人都沒了,這點傷還熬不過來嗎?你想這些做什麽呢別人一句話你就聽了,就不跟爸爸說了,怎麽能這樣呢?”
這種時候就只能順着他的話,李潇潇放軟了聲音,表示以後有什麽事,都第一時間跟他說。
李衛國沉默了一下,說:“我跟周所長說了,請他讓寶珠回來。寶珠要是還認我這個爸爸的,就還是姓李,要是不認了,那就改回本姓,她親爹姓馮。總之是跟周家不沾親帶故的。”
讓那女人回來那怎麽行!讓她回來作妖嗎?
光州這裏是她的地盤!李潇潇:“她喜歡呆在北京,就讓她留在那裏呀,沒有她,咱們不是過得更開心嗎?”
“那不是她該呆的地方。”李衛國看着她,“潇潇,你回你爺爺身邊吧。”
李潇潇傻眼了:“什麽?”
李衛國嘆了口氣,看着她,眼底有不舍:“潇潇,爸爸知道你喜歡話劇,也有天賦,想着考部隊文工團,也是為了更進一步。
光州軍區在最南邊,說到前途,怎麽都比不上京市的,有周家的身份,将來也能更順。”
原本他只想着把這孩子健健康康地養大,她愛做什麽都可以,但直到最近,女兒懂事了,長大了,在話劇上有了巨大的成功,他在臺下看着,鼓掌,卻對她也沒什麽幫助了。
他看出來的,潇潇在舞臺時是鮮活耀眼的,這是因為她自己也熱愛舞臺表演,他總覺得,潇潇值得更好的舞臺,要是去了北京。
他現在身體這樣,女兒又隔三岔五就催他去複診,每次都要花錢,他不願意成為女兒的負擔。
李潇潇震驚過後,很快又冷靜了下來:“我不去京市,周志鴻看不起我,我不喜歡他。”
這話一出,不止李衛國,就連重鋒也十分意外。
重鋒之前去京市周家的事情,他有告訴李潇潇,但也是挑着說。
他有說周寶姝是怎麽欺騙周志鴻的,但沒有說周志鴻不滿李潇潇原身從前的所作所為,
因為重鋒當時還不确定,李潇潇想不想回周家,萬一她是渴望這唯一血親,他要做的是提前朝周家那邊打好招呼,不能讓她過去之後受委屈。
李衛國仍是不太相信:“他……他怎麽會呢他之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也沒那個意思……”
那是因為她和團長把她的光榮事跡寄過去了。李潇潇說:“真的,不信你問團長。”
重鋒斟酌了一下,将當初見面時的情形說了出來,一邊說,一邊觀察李潇潇的表情,就怕她覺得受傷或者不高興。
結果這姑娘滿臉都是“看吧,果然如此”。
李衛國聽完之後,有點發愁:“這都怪爸爸之前沒好好教你,要不爸爸給他打個電話說清楚……”
李潇潇走過去坐在李衛國身邊,挽着他的手,像前世偎依在爺爺身旁那樣,輕輕地挨着他:“父親,我說過的,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姓李,不姓周,這是我親生父親給我的名字,我不會改的。你照顧了我這麽久,以後也該我照顧你的。”
李衛國想起之前在醫院的時候,這小女兒說過的話——
李彥是我的親生父親,但你是我唯一的親人。
他眼圈紅了起來。
李潇潇放軟了聲音:“父親,你相信我,就算沒有周家的幫助,我也可以成為一個好的話劇演員。這幾天,我在軍區的表現,也是得到首長們的認可的。”
她看了看重鋒:“團長,對吧?”
重鋒點了點頭:“考核也就只是一個流程,葉老師前幾天還特意打了個報告,要申請給潇潇免試,提前将人定下來。”
李潇潇一愣,這她倒是不知道。
重鋒笑了笑:“現在離部隊常規招考還有半年,她怕你變卦去考省文工團了。”
李潇潇咳了一聲:“那不會的。”
她還真就只能考部隊了,省文工團那邊通不了譯制廠。
李衛國也聽到了,又是高興又是慚愧:“剛才爸爸不是說你只能靠周家……”
李潇潇點點頭,說:“我知道的,你是為我好。我也沒來得及跟你說這幾天的事情。那你以後不要趕我走啦!”
李衛國連忙說:“不會的,傻孩子,怎麽會呢這裏永遠都有你的房間。”
他原本是想着,即使潇潇回了周家,這裏也會給她留着房間的,以後她有空,回來看看他和紅娟。
一番交心之後,李衛國總算是接受了李潇潇不回周家的決定,也知道重鋒在中間幫了很多,對重鋒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點,但仍是十分警惕。
重鋒還得趕着去出任務,李潇潇要去送他。
李衛國又拉住李潇潇,低聲吩咐她兩人得保持距離:“在外面得時刻注意的,不能走得太近,不然被傳出什麽話,女孩子是要吃虧的。”
李潇潇連連點頭,李衛國一看她那神情,就知道根本就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入腦,只得先由着她去這一趟了,打算回頭再仔細跟她說。
李家住的是石米樓,這種老式樓房直到現代都還能在城中村看到。
重鋒身形高大,李潇潇跟他并排下樓時,狹窄的樓梯都顯得十分擁擠,腳步聲在樓裏回蕩。
重鋒忽然停了腳步,李潇潇疑惑地擡起頭,他問:“周所長的事,你是猜的?”
李潇潇滿不在乎地說:“嗯。我又不認識他,他怎麽看我,跟我有什麽關系呢又不是他覺得我不行覺得我沒出息,我就真的一事無成了。”
說到這裏,她微微揚了揚下巴,眼裏透着十足的信心:“現在這點成績算什麽将來我的聲音會被全國人民聽見,他的意見不重要,我有沒有出息,不是他說了算。”
陽光從樓道窗外透進來,照在小姑娘臉上,那雙漂亮的瞳仁不像往日那樣漆黑,變成了淡淡的淺咖色,映着細碎的陽光,與夜裏柔和的星星點點不同,變得耀眼而奪目,肆意張揚。
她的話明明很張狂,重鋒卻說不上為什麽,覺得恰到好處。
他心想,她做得到的。
李潇潇微微歪了歪頭,眉眼一彎,眼底帶了點狡黠:“團長,你會覺得我很狂嗎?”
重鋒點了點頭:“嗯。”
李潇潇:“……”
她就不該指望耿直的團長會轉彎。
小姑娘圓潤的臉頰微微鼓着,雙眼睜得圓溜溜的貓眼一樣,微微撅着嘴,重鋒見她一臉吃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把沒說完的後半句續上:“但是你狂得起。”
短短兩秒鐘,李潇潇感覺自己的小心髒像坐了一趟過山車,剛剛被團長一個鼻音砸得一蹶不振的寶馬小李,又馬上滿血複活了,開始脫缰飛奔。
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翹起來,壓都壓不住了。她心想,那不行,這讓她看起來像個快樂的小傻子。
但是,團長什麽時候也變皮了句話還分開兩段說。
李潇潇馬上轉過身,率先蹦蹦噠噠地往樓下蹦,一邊用手夾了夾臉,咳了一聲,一邊說:“走吧,今天已經耽誤你很長時間了。”
送走了重鋒之後,李潇潇回到家裏,李衛國又跟她說了會兒話,李潇潇跟他說了一下交流這幾天的事情。
李衛國十分高興,又開始旁敲側擊地問重鋒的事,最後又說:“潇潇,你現在才十六歲,不着急的。你現在還小,覺得他年紀大可靠,爸爸跟你說,等你過兩年,見多識廣了,說不定就會發現,也就那樣了。”
李潇潇有點急了:“團長……年紀也不大啊。”
李衛國一想起安全帶那事就還是不高興。她皺了皺眉:“比你大了一圈。”
李潇潇:“……”
不是,您是不是對團長有什麽誤解?
現在已經是九月下半旬了,中秋就在九月最後一天,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過節。
下午的時候,李潇潇跟李衛國借口說去買點糖果,去了趟郵局,撥通了原著裏出現過的研究所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對面傳來一把厚重的男聲:“喂”
李潇潇知道對面應該就是周志鴻了,但還是說了一句:“您好,我是光州文工團李潇潇,麻煩找一下周志鴻所長。”
果然,對面聲音都顫抖了:“我是。潇潇,我……爺爺很高興你會打電話過來。”
比起周志鴻的緊張,李潇潇十分冷靜:“我本來也不想打擾您的,但是聽說您給我父親打過電話。”
周志鴻的聲音裏帶了點緊張和期待。
因為重建忠婉轉地跟他說,潇潇那孩子還需要點時間,重鋒跟她走得近,重建忠會再讓重鋒勸一下那孩子,讓他先不要着急。
重建忠讓他暫時先不要聯系那孩子,先讓他們試試。可等了又等,他又覺得,他是不太好主動聯系她,但他可以跟李衛國溝通,讓李衛國幫忙的。
李衛國應該也明白,讓那孩子回來周家,她是他的親孫女,肯定是會盡力去補償她的。
現在她打電話過來,也許是她想通了,準備回來京市了。
周志鴻連忙說:“不打擾,你随時都可以打過來。”
李潇潇開門見山地說:“是這樣,聽說我父親請你将周寶姝送回來,我不太好反駁他,但是我不希望周寶姝回來。”
“周寶姝知道我的身份,在您秘書過來尋親之前,就告訴陳紅娟,以前父親曾經跟她說她是李彥的女兒。”
“您秘書過來的時候,我父親正好重傷住院,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就只有陳紅娟能跟您秘書溝通。
而陳紅娟因為之前周寶姝跟她說的話,告訴您秘書周寶珠是周家孫女,所以您秘書才認錯人。”
“周寶姝離開光州前去了醫院,想要拔父親的氧氣管,來個死無對證。”
“我父親畢竟養了她十幾年,她想要父親的命,父親也沒想跟她計較,但是我不行。”
“我父親是要留在光州養老的,我以後都不想見到這個女人出現在光州。既然您認了她是孫女,也不必送回來了。”
李潇潇一口氣将話說完,每一句都是驚天大雷,周志鴻簡直難以置信:“這……你說的是真的嗎?潇潇,按你這說法,這可是謀殺未遂,你有沒有什麽證據”
李潇潇笑了一下,無所謂地說:“沒有。我只是在跟您說明,我為什麽不想周寶姝回來光州,信不信則是您的事情。”
周志鴻的重點也不在周寶姝身上,李潇潇難得主動打電話過來,他得抓緊這次溝通機會。
他說:“之前認錯了人,是爺爺這邊疏忽了。現在寶姝也沒住周家,我是想着,她畢竟是你姐姐,我聽到的是她從前對你很好,就想着推薦她去念大學,也當時報答她照顧過你。你放心,等你過來後,爺爺會再去申請一個名額。”
李潇潇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用了,我沒想念工農兵大學。”
周志鴻摸不準她的心思,試探着問:“那……”
李潇潇十分坦蕩地說出自己的打算:“我最初确實想過回周家,但也是因為我之前湊不夠父親的手術費。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問題了,所以我不打算回周家,也希望您不要再給我家人打電話。”
她頓了頓,又說:“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有家人有朋友,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破壞這個平衡,令我不得不分神去處理一些麻煩事。”
周志鴻沉默了好一會兒,半晌後才又說:“潇潇,你可以先來京市住一段時間,說不定你會更喜歡這裏。”
李潇潇短促地笑了一下:“喜歡什麽周所長,我說了,我一切都在光州,您是讓我為了您放棄一切嗎?”
她緩緩地問:“憑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有二更,不過可能比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