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年貨
A中放寒假比較晚。
寒假還沒過幾天，新年就來了。
在家和保姆阿姨收拾着家裏的溫榮，拿着雞毛撣子，一路從客廳清理過去。
林淮就攤睡在沙發上，手裏抱着本書在看。
溫榮走過去伸手，将雞毛撣子離林淮遠些，提醒他：“起來下。”
聞言，林淮動了動眼珠，将目光放到了她這裏，不過沒動身：“把我也打掃好了。”
“……”溫榮對于跟前一本正經說這話的林淮，給不出什麽反應。
她有點無語地抿了抿唇瓣，打算先掠過林淮這塊，先打掃別的地方。
然後打掃一圈完回來之後，她又繞回到了林淮這道難題上。
“起來。”她仍舊這麽說。
林淮笑意盈盈地望向她，順便把自己手裏的書給合了上，打趣說：“把我也打掃了吧。”
溫榮斂眸看他，依舊說不出什麽話來。
再停在那裏幾秒後，溫榮便轉身準備離開。
才有側身的動作，她就被林淮拉住了手腕。
接着，她聽到他語速有點快道：“我起來起來。”
話落之後，他就已經坐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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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榮聞言回頭去看他，眉心舒展開來，臉上寫着“這還差不多。”
溫榮埋頭打掃的時候，林淮就坐在邊上的地毯上。
他一手抱臂，一手撐在茶幾上托着自己的腮幫，注視着溫榮打掃的模樣輕笑：“同桌，沒想到你還有幫人打掃衛生的功能呀。”
溫榮懶得理他，連頭也沒擡起來。
大掃除之後，天已經慢慢黑了。
保姆阿姨開始進廚房去做飯，途中拜托溫榮叫超市人員送兩瓶醬油過來。
林淮一聽，從懶人沙發上一瞬躍起，馬上跳到了溫榮的身邊：“我去我去！我和溫榮去超市跑腿吧，反正超市離這裏也不遠！”
溫榮抿唇愣在那裏，好笑轉眸瞥他：“超市離這裏可有好幾條街。”
“沒事啊，”林淮的大眼睛亮亮，“稍微走一走就到了嘛。”
“……”
保姆阿姨看着他們，似乎有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敗在了林淮晦暗不明的那眼裏。
“也行，”她搓了搓手，躲避開溫榮和林淮的目光，重新往廚房走去，“要是你們去的話，也可以順便再買些你們小年輕愛吃的年貨來。”
說着，保姆阿姨就漸漸沒了聲音，在廚房裏忙活起洗菜、切菜。
溫榮注視着那個阿姨的背影，秀眉輕輕蹙起。
邊上林淮揚唇瞥她，心情挺不錯：“走吧？”
聞言，溫榮轉頭也朝他看看，和他四目相對：“好。”
超市離林家還是有段距離的。
溫榮和林淮他們走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
街上的年味很濃，張燈結彩，看來也不覺得無聊。
溫榮對于零食什麽的沒有多的興趣，給林淮交代了一句後就直奔調味用品那塊地方。
被溫榮吩咐了購買零食等食品的林淮，駐足原地看了溫榮的背影會兒，轉而也往附近走去。
到了調料品那區，溫榮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保姆阿姨拜托她要買的醬油。
伸手拿了兩瓶後，她就轉身往林淮那邊去。
老遠，她就看到林淮手下的購物車幾乎被各種零食和飲料填滿了。
而時間，才只過去短短幾分鐘。
溫榮在半路愣了下。
遠處的林淮似乎接收到溫榮的視線，轉眸朝這邊看過來，并帶着那些零食和飲料朝溫榮招了招手，笑得露出八顆潔白整齊的貝齒。
溫榮被那笑拉回神，入目皆是林淮笑得跟個孩子似，見到她朝他走過去，還興奮地在原地踮了踮腳的模樣。
本就挺高的林淮在遠處做起這動作來，竟然也不顯得違和，甚至還多出幾分可愛來。
不禁被自己這想法有些怔住的溫榮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繼續往林淮那邊去。
待稍微走近了，林淮直接抛下自己的購物車朝溫榮這邊幾步邁了過來。
溫榮下意識擡手擋在了他倆之間，攔出一臂的距離。
林淮肉眼可察地撇了撇嘴，整個人都看起來委屈巴巴的，垂着腦袋小心看了看跟前的溫榮，臉上寫滿了他什麽惡意也沒有。
溫榮有點別扭地收回手，撓了撓後腦勺改換個說詞，試圖緩解兩人間氣氛的微妙：“不是，我是怕你辛苦采購了的購物車被人直接半路推走。”
話音才落，溫榮的表情就僵了僵。
緩了半秒，她才回過神來，拉起林淮的手就往前追去：“停下！”
她緊緊盯着前面那個推着他們購物車就跑的人，滿滿的錯愕過後，只剩下氣憤。
竟然還真有偷購物車的人！
溫榮拽着林淮跑了好久，手裏的醬油都差點被她甩飛。
好半天之後，她也沒能追上那個人。
她彎腰在那裏，氣喘籲籲，回頭讪讪道：“我們好像只剩下了兩瓶醬油。”
林淮伸手拍了拍溫榮肩膀，輕笑着寬慰她：“沒事兒，再挑選一些零食和飲料就好了。”
回去食品區的路上，溫榮還在憤憤不平，和林淮抱怨為什麽會有這種直接拿走別人勞動成果的人。
林淮幫溫榮推着新的購物車，唇角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安靜聆聽溫榮的小煩躁，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悅。
他們又一起采購了不少零食。
轉彎的時候，溫榮被裏頭忽然沖出來的人差點撞到，整個人吓得不輕。
她手捂着胸口，望向自己手腕處的有力手臂。
要不是方才林淮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她怕是直接會和快跑出來的那人撞個鼻青臉腫。
那人的速度很快，身上包裹的十分嚴實，只看得見背後一頭柔順的黑發。
溫榮擰眉，朝那人看去，語氣帶着點生氣：“人多的超市裏，你怎麽跑這麽快？”
已經轉身了的那人本來是想走的，但聽到溫榮的話又愣在了原地，回過頭來走到了溫榮跟前。
接着，她猛擡起腦袋來，望着溫榮，布滿紅血絲的眼睛裏頭藏着太多情緒。
“溫榮！”最終，她只是攥緊了衣角，這麽憤憤然喊出一句。
溫榮眨了下眼，微低了點腦袋，從她的黑色鴨舌帽下看去，接着一怔：“蔣安安？”
蔣安安聞言笑得譏諷：“對啊，是我。”
她更為攥緊了拳頭，身子因為痛恨和用力而微微發顫。
并不知曉什麽但有所預感的溫榮，攏了攏眉心，心中的煩躁被撫平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點點疑惑：“你怎麽突然轉學了？”
蔣安安聞言，當即如個憋忍了許久再控制不住情緒的人般，擡手就給溫榮甩過去一巴掌。
驀然，林淮穩穩接住了蔣安安的這巴掌。
蔣安安擡眸，一瞬跌進那雙充斥暴戾的眼睛裏，身子的顫抖愈加厲害起來。
她身心繃緊着的那根弦，好像倏然斷了，随之只剩下了恐懼和後怕。
過後，她就笑了。
和以前一樣乖巧躲在溫榮背後的林淮總是不怎麽起眼的，和個平常人家中乖巧聽話的好學生、好弟弟一樣。
但一旦露出點真實面目，他努力僞裝着的所有皆會暴露完全。
蔣安安嗤笑着，眼角泛紅：“現在你滿意了吧！”
她邊吼出這麽句，邊不停顫抖着身心。
溫榮左右看了看溫榮和林淮。
在旁人不斷向他們投來的眼神中，上前拉了拉林淮的衣角。
“冷靜點小淮。”
聞言，林淮松開了蔣安安，一如既往的很聽溫榮的話。
然後林淮牽起了溫榮的手，準備轉身離開這裏，繼續買年貨。
蔣安安卻還不死心，在後方用力吼：“毀了我、毀了我家、毀了我的所有後的現在，你終于是滿意了吧！”
林淮随之頓了頓腳步，眉頭微微蹙起。
他本來是不想再管這件事的，若蔣安安再這麽跳出來想和他對峙，那也行。
林淮回到蔣安安對面，用着周圍旁觀者們也可以聽到的聲音問：“我沒有毀誰，只是将你利用校長之女身份做的欺淩事情，收集證據後舉報給了上頭，讓他們對你做出了應有的懲罰。
我只向上頭提交了一部分，如果你再這麽死咬着不放，我不介意将全部證據都提交并對外公布出去。
至于說到底，你自己本身更為惡。你在學校裏理所當然欺負別人、欺負我的時候，為什麽沒覺得委屈？如今換了個身份，你就覺得委屈了？你是把欺淩別人的那些事都理所應當的忘記了？
那我很不理解，我只會覺得你更為惡。”
林淮冷哼着說完，也學着漲紅了面龐的蔣安安一樣幽幽嗤笑：“與其憤恨來找我發洩情緒，不如還是先學着怎麽和人道歉，取得別人家的原諒比較好。
現在這個社會，不是比誰嗓門大、誰會撒謊就有理的。”
話落，不少旁處人們對于蔣安安低聲議論、指指點點起來。
轉校後，但身上還是背着“校園欺淩”這個标簽的蔣安安成了新學校裏的被欺淩者。
她用力捂緊了耳朵，沖上來就想打林淮身邊的溫榮。
“都是你這個臭婊/子！我打死你！”
溫榮快速一躲閃，接後直接摁住了蔣安安的手到身後，以擒拿的姿勢将人抓了住。
“蔣安安你先冷靜一下，不然鬧大了對誰都不好看。”
話落，邊上林淮就出言提醒：“可能已經鬧大了。”
邊說着，他邊指指外頭：“好像已經有警車的聲音。”
沒過多久，幾人就被警察們以擾亂公共秩序為由帶走了。
臨前，溫榮看了看他倆還沒怎麽填滿的購物車，心裏暗自懊惱。
得，又一次白選年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