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麻煩
次日下午, 唐淳正在搜羅美食給傅祖宗準備晚飯，然而剛進廚房沒多久，就被帶着一臉笑意的老李給請了出來。
唐淳心下有些疑惑, 手中的菜刀還未放下便走了出去，“李管家，是有什麽事情嗎？”
李管家臉上的笑容極其和藹，和藹到讓唐淳頗為不自在。
“先生找你有事，你下午就不用忙活別的了。”老李說着, 因為衰老而耷拉下的眼皮擋住了半只眼睛，也擋住了眼中頗具深意的光芒。
“有事？是有什麽急事嗎？”唐淳有些心慌，畢竟以往傅皓月閑得沒事可不會找她, 雖說他這人比較難伺候,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好像也不然, 平日下午在書房裏呆一整天，不作不鬧, 她落得清閑。
只是今日無緣無故叫上她, 反倒讓唐淳有些忐忑不安。
難不成是自己有什麽地方做錯了？總不會要扣她工資吧？
“沒事兒, 不用擔心, 你這工作表現先生是頂滿意的。”老李怕唐淳誤會, 開口寬慰道。
只是這話落入唐淳的耳朵裏反倒更加慎得慌……這和主管要炒掉職員前說好話的場景有什麽區別？
“啊……哦, 好的。”唐淳遲緩地回了一句，随之就要往書房的方向走去，只是剛邁出兩步，便被老李出聲攔了下來。
“诶, 不是在書房，是在左手邊。”老李給唐初指了指方向，“就往這兒直走, 最裏面那間就是了。”
唐淳順着老李指的方向看去，腦子一頭霧水。
那是她從未踏足過的領域。
這傅家太大了，大到讓唐淳逛着都閑累。第一次老李帶她熟悉環境的時候也只是走了個大概，很多房間都沒進去浏覽過，而唐淳也恰好沒多大興趣，以至于對唐淳來說，這宛若小皇宮的傅家大部分地方也是陌生的。
“好……我這就過去。”唐淳無條件應下，轉身朝左手邊走去，然而沒走幾步卻又聽老李開口：“诶，等等。”
唐淳愣愣地轉頭，對上老李似笑非笑的表情。
“去找先生前，好歹把菜刀先放下吧？”
“……”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右手上的菜刀，唐淳被吓了一跳，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連帶着還有一陣窘迫從腳底板泛了上來。
這若是真帶去找傅皓月那祖宗，只怕屆時誤會就大了。
一來一回之後，唐淳終是冷靜了下來，将菜刀放下後便朝着老李所說的方向走去。
站定在門前，唐淳深吸了兩口氣，腦子裏已然開始盤算着，若傅皓月提出要炒了她，她定是要拿點補償的，也不知道勞動仲裁管不管這事兒。
‘叩叩叩’，唐淳敲響房門，下一刻，傅先生極具磁性的聲音便隔着門板傳來——
“進來。”
唐淳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卻被屋內烏漆嘛黑的模樣給吓了一跳。
今兒豔陽高照，整棟別墅裏裏外外都被陽光照得亮堂，而這間屋子卻不知道為何，窗簾都拉得嚴實，像是生怕太陽光漏進來似的。
唐淳擡頭看了一眼懸挂在頂上的投影儀，又轉頭看了一眼另一側的大熒幕，這才恍然這間屋子是用來幹什麽的。
“傻在門口做什麽？”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開口，像是不滿意女孩的忽視。
唐淳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像是回過神來，将目光落在傅先生的身上。
“先生，您找我有事？”
唐淳是沒想到，這傅家竟然還有家庭影院，空間比一些私人影院還要大上一些，正中間擺着兩個按摩沙發，看着坐上去應該是極為舒服的。
傅皓月這會兒正坐在右手邊的那個按摩沙發上，穿着淺色的休閑衫，V領的設計令鎖骨半遮半掩，這會兒側眉看來，漆黑的瞳孔波光流轉，竟是有兩分秀色可餐的味道。
下一刻，只見男人用下巴輕點另一處單人沙發，随後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慢條斯理地戴上，又單手調了調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薄唇微掀，“坐下。”
唐淳：？
唐淳一時間屬實有些沒明白這祖宗究竟是想幹些什麽，但還是乖乖地上前坐在按摩沙發上，等着傅皓月下一步的指示。
今日确實是個大晴天，原先昏暗的房間因為房門大開而亮了大半，這會兒唐淳乖巧地聽從指令坐到了沙發上，倒是忘記關上門。
傅皓月皺眉，轉頭對上唐淳那雙懵裏懵懂的眼睛，輕嘆一口氣，又開口道：“把門帶上。”
似是這才明白傅皓月的意圖，許是覺得一個人看電影無聊，就抓上她一個當工具人。
唐淳昨日才看過電影，今日可沒這麽大興致，更何況她覺得她和傅皓月的觀影喜好也排不到一起。
心裏默默抗拒着，但身體還是乖乖地前去關門。
門被關上的瞬間，一切的光源被剝奪，空間頓時變得密閉，唯有熒幕上折射的光打在兩個沙發上。
唐淳輕手輕腳地坐回至按摩椅，不等她反應過來，電影便開始自動播放，開頭就是一串拉丁文，令唐淳當下就覺得極為不妙。
果不其然，這電影是部正兒八經的文藝片，文藝到唐淳剛看了十分鐘不到就已經有了睡意。
電影是部好電影，國際上拿了不少大獎，探求的也不是一般人探求的東西……哲學、生命、人性。
比起唐淳的昏昏欲睡，坐在她身邊的傅皓月看起來倒是頗有興致，也不知是電影對他來說足夠有趣，還是因為多了個伴會顯得不那麽無聊。
鏡片反射着大熒幕上投來的光，令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看清他高挺的鼻梁和緊致有型的下颚線。
電影是有中文翻譯的，但傅皓月對拉丁文也多多少少有點了解，這會兒不看字幕也能聽懂個大概。
劇情極為绮麗，迂回婉轉，但抽絲剝繭後也依舊有邏輯可尋，傅皓月看得投入，心想這樣的電影不比昨天那個過家家似的劇情的電影要來得更加有品味和意義？
果真是因為年輕，他到底還是要給這丫頭多見識點有水準的，否則以後出去聊及電影，她腦子裏都是那些歪瓜裂棗，丢的豈不是傅家的臉？
傅皓月盤算地極為美好，心想自己雖然對電影不是特別感興趣，但每個星期同唐淳這麽看上一部也是不錯的，她還年輕，有的是地方要教導。
然而電影還未過半，傅皓月便聽到一陣沉穩且富有節奏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
側頭時，發現坐在按摩椅上的唐淳不知何時已然閉上了眼，氣息綿長，睡得極為香甜。
傅皓月：……
睡着的唐淳腦袋不受控地往傅皓月的方向傾斜，而從傅皓月的這個角度，恰是能看見她精致小巧的鼻子，還有細密的眼睫毛。
女孩整個人都縮在了沙發裏，此時熟睡的表情看起來是這般乖巧，穿着女仆裝，戴着白色蕾絲的頭箍，許是因為正值年輕，滿是膠原蛋白的臉上透着淡淡的紅暈，細膩白皙的皮膚仿佛一掐就能滴出水來。
傅皓月像是突然明白，古時人們所說的面若桃花是什麽意思了。
電影漸入佳境，第一個小高潮即将來臨，可傅皓月卻斷然沒了再觀影的興致。
他本就不怎麽喜歡看電影，音與像的融合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許多人的想象，對于他來說，他更喜歡感受文字所賦予的意義與力量。
也不知是這電影太過無聊，還是女孩昨日沒能睡好，一晃二十分鐘過去，唐淳依舊睡得香甜，時而吧咂嘴，像是夢到了什麽。
電影還在繼續，傅皓月聽着那些拉丁語，浪漫的腔調令人浮想聯綿，男主不知何時墜入了愛河，瘋狂且熾熱的自述是對人性的高歌。
而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那熟睡的女孩身上，大熒幕上變換的畫面發出忽明忽暗的光，令少女的睡顏也有種美輪美奂的感覺。
像是西歐油畫裏的神明少女。
幾乎是情不自禁地，傅皓月伸手往女孩的方向探去，似是想要碰碰她的睫毛。
然而不等他靠近，一聲輕喃響起——
“蔣城……”
懸在半空中的手戛然而止，男人的眼神驟然一沉，随之像有風暴在瞳孔中慢慢聚集。
傅皓月并非是個忘性大的人，盡管距離那事已然過去了近大半個月，但他依然記得‘蔣城’這個名字……是她的前男友。
緩緩收回手，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那盯着女孩看了大半個小時的目光終于舍得收斂，再次停留在大熒幕上，便再沒有挪開。
究竟是有什麽不得放下的，以至于在睡夢中都喊着那人的名字。
男人微微眯眼，回想起那日的場景，少年的面容再次浮現在腦海中。那小子的樣貌還算端正，只是這品性看起來實屬和人無關，放在往日裏是他瞧不上眼的人物。
原先落在扶手上的手緩緩收回落至身前，傅皓月習慣性地轉動着扳指，漆黑的瞳孔折射着大熒幕的光變得晦暗不明。
他想，唐淳終究是見識得少了些，否則也不會對那個垃圾而念念不忘。
電影還在繼續着，男主與初遇真愛時的熱烈和狂喜截然不同，求而不得的他似是開始不斷追問，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麽，悲與喜，苦與樂，化成一個又一個的矛盾令他迷茫與不解。
……
唐淳是不小心睡着的。
電影她實在沒看懂，硬是撐了十多分鐘，眼皮不斷耷拉，最終抵抗不住睡意便合上了眼。
夢見蔣城是意外，自從那日出氣過後，她腦子裏對這個人的印象也開始逐漸消退，卻沒想到今日又突然出現在夢裏，實屬是把她惡心了一把。
夢裏蔣城依舊對自己窮追不舍，不願分手不說，還倒打一耙，說自己和傅皓月有染。她氣得破口大罵，直接連扇蔣城幾巴掌。
她怎麽可能和傅皓月有染？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就那祖宗，誰受得起？更何況，三十五的年紀也真能當她叔了，雖說她是喜歡成熟點的男人，但也沒必要這麽‘熟’……更何況，這祖宗龜毛地要命，若是和他搞對象，不得當個保姆成天伺候着？
唐淳越想越恐怖，以至于沒多久便驚醒了過來，待她睜開眼時，原先坐在另一處按摩椅上的傅皓月已然沒了身影。
朦胧的意識驟然清醒，唐淳連忙起身，擡手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心裏卻瘋狂閃過一堆彈幕……
完了，她居然睡着了？！
怎麽辦怎麽辦，那傅祖宗不會生氣吧？
可這也不怪我啊！這電影她是真一分鐘都沒懂，要不是實在熬不住，她也不會睡得那麽香。
……
唐淳懷揣着忐忑的心情走出了房間，腦子裏不斷盤算着該如何找借口來解釋自己剛剛的‘熟睡’行為。
可唐淳剛到客廳，卻見一陌生的女子正坐在沙發上。
唐淳在傅家呆了一個多月，從未見有外客，今日似是頭一遭。
女子穿着小香風的套裝，臉上帶着精致的妝容，這會兒兩眼汪汪，正拿着紙巾在那擦眼淚，頗有幾分梨花帶雨的感覺。
唐淳好奇極了，原以為自己是進了個和尚廟，卻沒想到這傅祖宗平日裏看起來是一副六根清淨的模樣，身上居然也有情債？
而且這女子姿色不凡，哭起來我見猶憐，尤其是這眼妝，居然半點都沒掉，這手法她都不禁想要讨教一番。
此時傅皓月坐在女子的對面，以唐淳的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的背影，因而也沒察覺到，即使在面對這樣的一個美女，他的表情似乎也過于冷漠了些。
唐淳小步走至李管家的身邊，而正在抹眼淚中的女人像是察覺到了動靜，一擡頭便對上了唐淳的視線，神情肉眼可見地一頓，那雙沾滿淚水的眼睛裏透着抑制不住的驚訝，就連擦眼淚的手都停在半空久久沒有動靜。
對方似是很驚訝唐淳的出現，亦或是驚訝在這個傅家居然會有女人的身影。
片刻後，對方也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視線有些冒昧，因而再次低頭，但目光卻依舊會時不時停留在唐淳的身上，帶着疑惑和探究。
唐淳自是感受到了那女人的打量，本是覺得沒什麽要緊，但沒過多久又恍然回想起，自己穿的好像是女仆裝……
老臉一熱，羞恥感随之也爆棚，下意識地往老李身後躲了些。
好家夥……不會被人誤會是在玩什麽play吧？
而就在唐淳窘迫之際，坐在沙發上一直未出聲的傅皓月卻突然開口，将客廳的氣氛再次拉至冰點。
“劉钰歡，你知道我沒什麽耐心。”
男人的語氣極冷，是唐淳未曾聽過的。
劉钰歡心頭一緊，打小就存在的畏懼感再次油然而生。
“先生……我、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所以才會來找您，也希望您看在我母親的份兒上，能出手幫我一把。”
對劉钰歡來說，傅皓月無疑是如同魔鬼的存在，自她記事起，傅皓月便已是傅家的掌門人了，盡管那時的他還未成年，但手段卻異常狠辣，任誰都不敢輕視他一二。
那時的劉钰歡還小，不太了解傅家錯綜複雜的關系，只在大人們的言談中了解一二。聽說在那個時期，前有虎後有狼，四周遍布着吃人的鬼，傅家內部的人對家主的位置觊觎已久，而外人又對傅家這塊大油田虎視眈眈。
而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傅皓月硬生生地獨自熬了過來，将有異心的內鬼連根拔起不說，還連帶着吃下不少那些挑釁之人的家底。
傅皓月的父母走得早，在劉钰歡出生前就死了有些年頭了，而她這麽多年來一直難以想象，眼前的男人是如何一路輝煌至今的。
只是很多年前，那個所謂的‘傅家’就已經散了，如今剩下的好像也就只有傅皓月一人，以及那位姓李的管家。
傅皓月坐在沙發上，富有節奏地轉動着手中的翠玉扳指，臉上的神色未變，瞳孔漆黑如墨，讓人摸不到他心中所想。
而站在沙發後的老李也颔首垂眉，一改平裏總愛調侃人的性子，顯得異常沉默。
“你自己惹的麻煩，倒是要仰仗着你母親的面子。”傅皓月的語氣極為平淡，像是随口一說的話，卻令劉钰歡頓時白了臉。
“我是知道了錯的，我也沒想到會造成現在的這種局面……”劉钰歡說到這裏，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母親可不知道這事兒，自他們一家人離開傅家之後，她母親便一直在她耳邊叨唠，讓她切不可去招惹傅皓月。
後來家裏開了家小公司，這些年來發展地到也不錯，她在同齡人眼裏也成了所謂的‘白富美’。
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總免不了浮躁，許是在這個圈子裏呆久了，被紙醉金迷地生活缭亂了眼，以至于總想着傍個更大的金龜婿，能進一步成為那個人上人。
而劉钰歡好巧不巧，惹上了一匹不該招惹的狼，如今沒讨到好處不說，還馬上就要被反咬一口。
劉家的那點基業，在那人的眼裏怕也只是能随手一掐的小蝼蟻，那日她惹了事之後，對方大發雷霆，她吓得落荒而逃，總害怕被報複。果不其然，最近聽爸媽說家裏的生意處處碰壁，劉钰歡當然知道，是自己的報應來了。
她不敢将這事兒告訴給她爸媽，心裏實在沒轍，走投無路才尋到了傅皓月這兒。
劉钰歡清楚，只要傅皓月願意出手，這點麻煩自然是能迎刃而解。
唐淳站在老李身後，聽得那是稀裏糊塗，大致知道應是這女人惹到了什麽麻煩，希望傅皓月能幫忙出手解決。
只是她不明白，究竟是什麽事兒能讓她慌成這樣？總不會是殺人放火的事兒吧？
唐淳心下一驚，她雖能猜到傅祖宗是一位不得了的人物，但再怎麽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吧？違法的事兒可千萬不能幹啊！
腦子裏驀地浮現出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思緒也逐漸變得有些離奇，甚至連電影裏那些所謂黑.社會、黑手黨的形象都開始一一浮現。
這傅皓月若是有天落網了，總不會波及到她吧？
就在唐淳天馬行空之際，坐在沙發上的傅皓月突然開口，打斷了唐淳的思緒：“唐淳，送客。”
坐在沙發上的劉钰歡表情一僵，原先還算淡定的情緒陡然激動了起來，“先生，求您幫幫我一回吧！母親好歹在傅家做牛做馬了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以往老夫人在世，她和母親關系是最好的，若是江擎真得手了，母親這麽大年紀，定是承受不住的啊！”
偌大的客廳裏回蕩着女人略顯刺耳的怒吼。
唐淳聽到這兒也忍不住微微皺眉，心想你惹麻煩的時候沒考慮後果，這會兒找人幫忙的時候倒是一口一個母親成大孝女了，這不就是赤裸裸的道德綁架嗎？
心裏不爽極了，唐淳這人雖說不習慣多管閑事，但有人在她面前臉大如盆，她也同樣會感到惡心。
“這位小姐，你這樣的行為已經嚴重打擾到我家先生休息了。”唐淳冷漠地開口，擡步走至沙發旁，伸手示意了下離開的方向，作出一個‘請’的姿勢，“劉小姐，請吧。”
其實在話出口的瞬間，劉钰歡就已經後悔了，此時甚至都不敢去看傅皓月的臉色，白着臉慌慌張張地說自己失禮了，随之便極為聽話地順着唐淳指的方向離開，那背影多多少少帶着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唐淳跟着走了上去，在離開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傅皓月。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覺得那樣的背影落入眼中，意外覺得有些悶心。
……
傅家的花園很大，平日裏唐淳早已習慣了開電瓶車進出，這會兒多了個人，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走着。
兩人并肩行走在路上，許是因為剛剛在客廳裏的那一出，氣氛頗有些尴尬。
路到一半，身邊的女人卻突然開口，打破了平靜：“你是這兒工作的女傭嗎？”
聽到‘女傭’二字，唐淳不免嘴角一抽，随後開口解釋道：“我是傅先生的護工，只負責看護先生的飲食起居和身體狀況，不負責其他的雜務。”
平靜下來的劉钰歡似乎正常了很多，這會兒了然地點了點頭，說道：“那是我誤會了，我看你穿的這身制服，所以……”
唐淳：好的，不用再說了，再說下去她就難做人了。
劉钰歡仿佛也注意到了唐淳的窘迫，淺笑一聲後轉移了話題：“不好意思，我是好奇了些，畢竟這麽多年來，先生身邊極少有異性的。”
唐淳一聽這話，就知道按照接下來的發展，這人定是忍不住要說些關于傅皓月的辛秘的。
“大夥兒都說傅先生對女人不敢興趣，所以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才會多看了兩眼。”
對女人不感興趣。
唐淳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八卦。
傅皓月這人一看上去就不像是會對男女之事感興趣的類型，但從她的專業角度來看，男性多多少少是需要排解的，畢竟正常的生理機能會令男性不斷産生那啥，若是長時間不幹點什麽，很有可能會造成俗話說的‘蛋.疼’。
想到這裏，唐淳屬實難以想象傅皓月幹那事的場景，正兒八經的思想像是突然拐了彎，落入了一個極為離奇的世界中。
但如果他真的不做那事的話，這三十好幾了，不會出什麽毛病吧？
等等，月行一次的檢查是不是馬上要到了？之前的報告單裏好像都沒有關于那方面的檢查，這次是不是得加一個？畢竟年紀不小了，總不能不檢查吧？
這若是檢查出了毛病，會不會扣工資？
唐淳思索了一路，在把劉钰歡送出大門前還有種忍不住想拉住她确認下傅先生是不是真沒搞過對象。
當然，唐淳自然是沒敢幹這事兒。
更何況，唐淳覺得與其問這個外人，還不如找問李管家比較妥當。
這要是真沒搞過對象，也沒個所謂的‘紅顏知己’的話，那說不定麻煩可就真大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