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侯爺,對不住,是我錯怪……
江嶼寒的話音剛落, 長亭從外頭進來,對他拱手道:“侯爺,太醫已經在外頭候着了。”
江嶼寒點點頭, 揮手示意他下去。
等長亭走後,江嶼寒的目光落在沐雲霁的身上,他嘴角噙着冷意道:“弟妹,若你真有個好歹,太醫立馬就能進來給你治病,你不用擔心。”
沐雲霁觸到江嶼寒陰沉的眼神, 頓時吓得打了個寒顫。
她勉強露出一絲笑, 道:“不知長兄找妾身何事?”
江嶼寒皺眉道:“本侯且問你, 你是不是以江家的名義買通了一夥殺手去殺宜蘭縣主?”
沐雲霁心裏咯噔了一下,暗暗掐着掌心, 臉上的笑容卻不變,她她道:“侯爺,你也知道妾身懷着身孕, 出行不便, 這些日子一直深居簡出,哪裏也沒去過,又怎會買通殺手去殺縣主,侯爺對妾身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江嶼寒知道她不會承認,沐雲霁來江家的時日多, 他對她還是有些了解的,此人表面上溫柔端方, 實則心機頗重。
江嶼寒冷冷道:“沐雲霁,本侯看在老夫人和嶼州的面子上,才會在這裏問你, 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将這件事情如實說出來?”
江老夫人對江嶼寒如此逼問很不滿意,她皺着眉道:“侯爺,雲兒是老身看着長大的,她善良寬和,怎麽會對縣主做這種事情,你是不是弄錯了?”
老夫人心裏憋着氣,暗想侯爺怎麽如此親疏不分,為了一個顧氏,诘責自己的弟妹,實在令人氣憤。
老夫人既然如此說,那應當還不知道沐雲霁□□之事,江嶼寒冷冷勾唇,他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給老夫人遞過去,他道:“母親本侯并未冤枉她,這樣的書信,放眼上京,也只有她能寫得出了。”
老夫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從他手中将書信接過來,看完之後,頓時瞪大了眼睛,随後又皺起眉頭:“就算這個字跡模仿的一模一樣,也不能說明是雲兒寫的,不是嗎?”
江嶼寒當然知道,一切都只不過是他自己的推測而已,冷厲的眸光看着沐雲霁,他道:“你說。”
沐雲霁已經笑不出來了,但她還是不敢承認這件事就是她做的,顧星滢是縣主,又是皇後的義妹,若是她承認了,便是謀殺皇親,死罪一條,她眼眶一紅,輕輕咬唇道:“侯爺,妾身從未模仿過您的字跡,這封信不是妾身寫的,何況上頭還有私印,那私印是侯爺的,妾身又怎麽會有?”
江嶼寒無聲冷笑,他道:“你怎會知這上頭有本侯的私印,難道你之前看過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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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霁一慌,适才的确誰也沒提上頭有私印之事,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趕緊找好措辭道:“之前侯爺與妾身的夫君通過信,侯爺的每一封信上都有私印,故而妾身曉得,此人既然要模仿侯爺的筆跡,自然也會将私印一起印上去。”
這個理由當然說的過去。
江嶼寒眉眼間浮出陰沉之色,他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聲音一頓,他對長亭道:“長亭,将素玉帶上來。”
聽到“素玉”兩個字,沐雲霁的臉色頓時煞白,她扶着腰肢晃了晃,身邊的丫鬟及時扶住她,才讓她穩住身子。
長亭出去後,帶着一個十六七的丫鬟過來,那丫鬟跪在地上,給主子們磕頭,江嶼寒将淩厲的目光投向素玉,他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素玉的爹娘都被長亭抓起來了,她不敢撒謊,當着大家的面便将沐雲霁模仿江嶼寒的字跡寫了一封書信,還用筆在紙上将私印畫出來,寫好之後交給她,讓她去買通一夥殺手并告訴那些殺手,這一切都是江侯安排的。
等事情辦完之後,沐雲霁便讓她去鄉下待一陣子,等這件事情過了再回來,誰知她沒等來沐雲霁的通知,卻等來了江嶼寒的人。
素玉說完,沐雲霁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應該将素玉給殺了,都怪她自己一時心慈手軟,留下了這個禍害。
江老夫人簡直不能相信沐雲霁會做出如此歹毒之事來,她震驚的看着沐雲霁,驚怒道:“雲兒,你為何要殺宜蘭縣主,就算你想阻止她嫁到江家,也不能用這種手段啊!”
江老夫人的确讨厭顧星滢不假,但她也沒有恨她恨到要她去死的地步,她只是看不起顧星滢的出身,覺得她不配為江家冢婦而已。
之前沐雲霁告訴她會想辦法阻止顧星滢嫁過來,誰知用的卻是如此歹毒的法子!
沐雲霁看了江老夫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之色,是她說不喜歡顧星滢嫁入江家,現在她幫她做到了,她卻責怪自己手段歹毒,當真是可笑至極。
沐雲霁一手扶着自己的腰肢,一手撫着腹部,她冷冷道:“侯爺,如今被你知道了真相,妾身無話可說,這件事情的确是妾身做的,如今妾身懷了江家的骨肉,侯爺想要将妾身如何處置?”
見沐雲霁拿肚子裏的孩子來威脅他,江嶼寒皺了皺眉,他道:“孩子當然是無辜的,只是你這種歹毒的女人,不配為江家婦,等孩子生下來,本侯自會讓嶼州将你休掉,至于你謀殺縣主的罪名,本侯亦會上折子給皇上,請皇上處置你。”
沐雲霁畢竟是江老夫人的親侄女,即便她犯了這種錯,江老夫人還是不忍心讓江嶼州休掉她,而且沐雲霁懷了江家的孩子,孩子出生後,若是沒有娘親照顧,豈不是可憐,江老夫人看着江嶼寒,眼底透出一絲哀求,她道:“侯爺……”
話還未說完便被江嶼寒打斷,江嶼寒道:“母親想說什麽本侯心裏清楚,這件事還是等嶼州回來再說吧。”
今日就揭穿沐雲霁的真面目,他只是想當着顧星滢的面,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現在目的也達到了,至于沐雲霁如何處置,還要往後延一延。
說完,他對長亭使了個眼色:“将二少夫人帶下去,寸步不離的伺候,直到二少夫人生完孩子為止。”
沐雲霁聽出來,江嶼寒這是要将她軟禁起來,沐雲霁慘然一笑,目光怨毒的往一直沒說話的顧星滢身上投去,她看不上顧星滢,除了一張臉,出身才華家世都不如她,可為什麽她的運氣這麽好,皇後認她做義妹,讓她一躍成了郡主,當她還在為嫁給江嶼州沾沾自喜的時候,她卻已經被江嶼寒盯上了,她處處壓着自己,自己拼了命得到的一切,仿佛是一個笑話。
沐雲霁忽然瘋狂大笑起來,她伸出手指着江嶼寒又指着顧星滢,神色癫狂道:“當初我還在想你為何那麽痛快的解除婚約,原來你早就已經攀上了更高的枝,也虧我那個夫君還一直覺得愧對于你,你卻早就侯爺暗度陳倉了,你就是個不要臉的狐貍精,讓江家兄弟兩都栽在你的手上!”
顧星滢被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罵狐貍精,氣的臉色發白,她霍然站起來,胸脯急劇起伏,滢滢水眸中蘊着怒意,她語氣淩厲道:“沐雲霁,你明知道我與江嶼州有婚約,卻還要和他在一起,江家為江嶼州擺宴慶祝他高中那一天,你讓夏辭給我下藥,若非我跑得快,便會被你們安排好的廚子奪走清白之軀,你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擇手段,歹毒至極,到底是誰不要臉?”
沐雲霁瞳孔一縮,眼球劇烈的顫了顫,她伸手指着顧星滢,驚慌的張大嘴:“你……你……胡說八道,我從未做過這種事。”
顧星滢見她一再為自己狡辯,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冷笑道:“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清楚。”
一旁的江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內心瞬間崩潰,她痛心的看着沐雲霁,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一直都以為那件事沐雲霁是無辜的,是江家害她失去了清白,原來,她們都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別的都可以忍受,可因為這件事江嶼州名聲敗壞,被貶大興縣,都是沐雲霁一手造成的,江老夫人心裏很憤怒,她瞪了沐雲霁一眼,再也不為沐雲霁多說一句話,只是揮揮手道:“快,帶她走!”
沐雲霁走了之後,江老夫人的目光在顧星滢身上一頓,越發糟心了,這一瞬間,她仿佛老了幾歲,臉上露出幾分滄桑,反正江嶼寒的事情她也幹涉不了,就讓他自己看着辦吧,江老夫人扶着額頭道:“老身有些頭暈,侯爺,你快走吧。”
從老夫人的承熙院出來,外頭的雨已經停了,江嶼寒腳步一頓,對顧星滢道:“你回去,還是跟我走?”
顧星滢看着男人晦暗不明的臉,攥了攥手心道:“我跟你走。”
江嶼寒薄唇輕輕一扯,沒有拒絕,他道:“那就走吧。”
依然還是那間閣樓,昏暗的燈光落在二人身上,顧星滢看着一眼不發的江嶼寒,內心有些緊張,她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氣跟他道歉,“侯爺,對不住,是我錯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