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

第15章 chapter15

電影《歐石蘭》沒打算開發布會，然而姜亞寧加盟并出演主角的消息還是在網上流傳開來，像一滴水跌進一鍋熱油，瞬間炸了。

網友們其實并沒有明确的讨論點，然而有個圈內人士寫了長微博分析，這使得圍觀群衆們紛紛開始關心起《歐石蘭》來，倒是給高格做了一回免費的宣傳，開拍後連着幾天高格的心情都十分不錯。

那條長微博是這麽說的：大叔的首頁這幾天被一條消息刷屏了。打聽之後才知道當紅小鮮肉姜亞寧首次觸電就要出演高格導演的電影了。這确實是個重磅炸彈，很多粉絲問大叔的看法，那我們就先從高格導演說起吧。

華語電影導演裏大致分為這麽幾種：第一是只賺錢不拿獎的，第二是只拿獎不賺票房的，第三是票房獎項兩手抓的。高格導演就屬于第二種，左手金雞金馬，右手金獅金棕榈。他的導演方式帶着好萊塢風格：演員只是導演表達的工具，也因此憑着“再來一遍”的金句磨出了不少影帝影後。但是，導演太過于藝術也就意味着普通觀衆不會買賬。

姜亞寧則是娛樂圈的新鮮血液。他是很幸運的，自身條件很好，年紀又輕，出道以來就受到公司力捧，人氣超高，但凡出手的作品也都是大師級人物親自操刀的精品，大叔也聽了他的兩張專輯，真不是一般的好聽。但是他也不是順風順水，之前和文娛解約事件足足拖了兩個多月，兩個多月裏沒有話題沒有曝光還一直有負|面消息，使得人氣一度跌落。以偶像身份出道，快要三年了只有兩張專輯一部偶像劇，這個作品數量是完全拿不出手的。前段時間如果不是有“大牌門”事件，《霧霭》本該是他出演的第一部電影才對。這樣又拖了一個月，不過大叔聽說這一個月裏他去錄了個節目，粉絲們可以期待一下，這是題外話了。

姜亞寧現在的經紀公司洛華毫無疑問擁有雄厚的影視資源，聽聞前不久洛華老總項楚年還去美國談院線合作的生意。但是，這都不能掩蓋姜亞寧還是個大熒幕新人的事實。如果他要轉型進軍大熒幕做演員的話，第一部選擇高格的電影在大叔看來是非常不明智的。只要是演員，尤其是主角，不管是不是一心做藝術，票房和收視率都是一副擺不脫的重擔。頭開不好很可能影響以後的路。姜亞寧的影視劇只有《愛是星》，雖然是偶像劇但也看得出此子在演戲道路上前途無量。姜亞寧的經紀人是8年帶出兩王一後的牛人程厲，這也看得出洛華對姜亞寧的重視程度，然而這次的決策真是大膽異常讓人讀不懂了。不管怎麽說，還是祝願姜亞寧的演藝之路越走越順吧。

姜亞寧看完這條霍達硬是要他看的長微博，突然不太明白高格到底是怎麽想的。這微博上上下下都在表達“反對姜亞寧出演高格電影”，怎麽高格反而很高興呢？要說這是宣傳，全篇上下根本沒提《歐石蘭》，重點難道不是在他身上嗎？差評！

最終姜亞寧在等戲的時候蹲在高格身旁，衡量半天問道：“導演，為什麽是我啊？”

高格眯了眯眼，看起來像是帶了笑意：“看過那篇分析了？”

“……”

“其實我是比較反對演員诠釋人物的時候把角色臉譜化，公式化。但是很多時候演員并不能在發揮個人風格的同時把握好最應該表達的東西，更別提我要他們表達的東西了。你那個師兄就喜歡改戲，所以老被我罵。和你一起試鏡的還有四五個人，他們都是很正統也很大衆的表現方式，只有你不一樣。一個畫家，看到自己的畫被改了，應該有什麽反應呢？他們一進去就下意識去看房間裏有沒有別人，只有你，那個表現是我最想要的。”高格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大概自己也覺得有點反常，點了根煙吸了一口，“你有天賦，但是也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明天林薇見進組，你可以跟她多學學。去吧，燈光打好了。”

姜亞寧眨眨眼：“……哦。”

開拍之後所有的工作人員心裏都滾屏過一句話：剛剛那個呆萌的姜亞寧呢？這入戲也太快了吧？

拍完幾條之後條高格破天荒沒喊“再來一次”，而是喊來編劇，非常堅決道：“我要改劇本。”

編劇聽完高格的想法之後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這完全就不是一個故事了啊！”

高格一揮手：“我不管，邊拍邊改，先把重合的地方拍了不就好了？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錢。”

編劇：“……”

因為這個變故，劇組工作都停了下來。姜亞寧過來反複确認“第三場不拍了麽那什麽時候拍”的時候，高格急了：“你這孩子，總得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啊！”

第二天一早，工作人員都在忙碌着布景，高格争分奪秒地和編劇商量劇本改動細節，姜亞寧就坐在片場的角落裏，右小腿橫搭在左腿上，支着下巴看高格勾出來的劇本片段。沒一會兒一雙穿着高跟鞋的美腿出現在姜亞寧的視線範圍之內，他擡起頭，聽到美腿的主人說：“嗨，小師弟。”

姜亞寧連忙站起來，表達了對嫡系師姐的恭敬：“師……師姐好！”

林薇見就是程厲帶出來的“兩王一後”中的那個“後”，包攬過兩項華語電影獎項的影後，現如今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雖然還挂靠在洛華旗下，但在事業發展的道路上已經有了很大的自主權。林薇見屬于那種長得并不美豔卻很有味道的女人，交往過才知道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這也讓姜亞寧松了一大口氣。她進組之後，劇組裏一邊倒的輿論“亞寧好帥”中才有了“林薇見好美”這種不一樣的聲音。

高格也終于在開拍之後恢複了本性，“再來一遍”反反複複折磨着所有人的神經。休息間歇，姜亞寧看到霍達和林薇見的助理小南妹子聊得正開心。他走近了一點想打招呼，卻聽到小南說：“……陳适下臺是遲早的事，項總早就準備好了，但關鍵是我聽內|幕消息說，杜城絡被連坐完全不在計劃中。本來高層都反對雪藏他，畢竟出來之後運作得好也還有商業價值和挽回的餘地，但是項總直接二話不說把他打進冷宮了。昨天我還聽有八卦說，杜城絡他們那個聚會就是個大|麻聚會，被警察搜出來的海|洛|因都沒人知道是哪來的。”

霍達一臉震驚。

“這可是內部消息，你千萬別跟人說哈。亞寧現在也是公司力捧的主力了，你還真是好運氣啊哥們兒！話說回來，項總和亞寧到底什麽關系啊？他對亞寧也太好了，難道亞寧是他的私生子？”

霍達一臉無語：“小姐，你腦袋裏到底裝了點什麽啊！項總才30出頭上哪弄亞寧這麽大的兒子啊。我倒是巴不得亞寧是他兒子呢，以後走出去人家就說：看！那是項總兒子的助理！臉上多有光啊！”

小南瘋狂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看把你出息的……”

姜亞寧大腦就像死機了一樣，林薇見喊他好幾聲才反應過來。下一場戲要表現男主角對女主的愛慕和喜歡，然而拍了七八次都被高格喊了“卡”。姜亞寧一開始是有點魂不守舍，但集中注意力之後卻又找不到戀愛的感覺，一向不慌不忙的高格都急了：“亞寧你給點反應啊！之前不是表現挺好的麽！”

林薇見示意導演別激動，自己則點了根煙：“亞寧，你知道高導一直喊再來一遍是給你學習的機會吧？”

姜亞寧點點頭。

“他耗得起，所以不用擔心。那我再問你，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會有什麽表現嗎？”

姜亞寧眼神很茫然。回想他二十年的經歷，都是學習打工，連暗戀都沒有過。喜歡一個人，會是什麽樣子呢？

“你會時不時想起他。看到他有困難，會不計較回報去幫他。看到他開心你也會開心，有時候會想遠遠回避他，還會學會裝傻。最重要的是，你看到他會分泌多巴胺。”

姜亞寧第一個想到了項楚年。

林薇見看姜亞寧的神情變化，再接再厲道：“你有沒有和人上過床？”

姜亞寧的耳朵在一瞬間變得通紅發亮，就像在熱油裏炸過一樣，透着那麽點局促和可憐。林薇見滅了煙遞給助理，跟高格比了個手勢：“開始吧。”

這一條拍的異常順利，高格高興的合不攏嘴，直呼“太好了”。放松下來的姜亞寧坐在角落裏休息時，不知不覺間又想起了項楚年。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