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

第6章 chapter6

真正忙起來之後才會發現，古人所說的白駒過隙毫不誇張。在搞定了各種通告之後，姜亞寧才有空坐下來認真完成黃征布置的作業——了解杜城絡。

黃征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姜亞寧只是個出道兩年多的“小鮮肉”，天賦雖好經驗不足，很容易在拍戲的過程中氣勢被壓下去。演員之間飚戲他倒是不在乎，有競争才有進步，但是拍出來的效果就很成問題，而演員要完成的是對劇本的二次創作。所以了解杜城絡演戲的種種，對姜亞寧來說就顯得有那麽點必要的意思了。尤其一個新人，接到一個史無前例的重要配角，更要嚴肅對待。演的好了有利于以後的發展，演砸了要重新開始的話阻力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這一點程厲也是這樣的意見，嚴肅到姜亞寧非常不适應。

倒了杯水放在電腦桌上，又拿了點零嘴，姜亞寧這才危襟正坐開始搜索杜城絡的作品。然而浏覽器都還沒打開，他就感覺到小腿一沉。Elvis的兩只前爪摟着他的小腿人立起來，小眼神裏透着那麽一種楚楚可憐的模樣：“喵~”

“唉……”姜亞寧無奈地嘆口氣，抱起Elvis放在腿上，把火腿腸喂給他吃。明明一樓他的小碗裏還有貓糧，偏偏跑來跟他要吃的……果然是別人嘴裏的比較香麽？

——其實人家Elvis只是想跟你撒嬌啊撒嬌！愚蠢的人類！

吃飽的Elvis“呼嚕呼嚕”地團成一團窩在姜亞寧腿上，滿足地享受着姜亞寧的撫摸。在這種安寧惬意的感覺下，遲鈍如姜亞寧也終于發現有什麽事情好像不太對……項楚年好像有半個月沒有來這邊了。不過……管他呢，不來更好。

其實項楚年這段時間忙院線并購的事情快要忙瘋了。過不多久可能還要出差去美國，精心策劃這麽久，自然也顧不上搭理姜亞寧了。宋景澤又是個“豬一樣的隊友”的貨，一點都指望不上。項楚年真是恨不得先砍死宋景澤，再把時間掰成三倍忙他的事。

查杜城絡的資料，不知怎麽就點開了一張帖子。标題是“開八娛樂圈的深水區”，樓主豪氣的說你們想問什麽就問，本人算是比較資深的圈內人士，說的都是知道的，如果不信我也沒法逼你們相信，但是時間會證明一切。

姜亞寧心裏毛毛的，有種所有秘密和痛苦都被血淋淋揭開的恐懼。，但還是按耐不住想要看下去的心情。

57L：LZ看這裏，姜亞寧和苗佳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回複57L：假的。媒體炒作的

……

132L：聽說ls和wq在一起是假的？

回複132L：假戲真做。Ls一開始有人捧，和wq只是為了掩飾，但是現在在一起了。

姜亞寧心裏一沉。這個消息千真萬确，前兩天還聽霍達碎碎念過，被程厲拍了一巴掌說不要到處說。Ls和wq也是比較當紅的演員，觀衆們對于他們在一起倒也喜聞樂見。

……

347L：dcl這人如何？聽說小心眼。

回複347L：媒體說的都是真的，只是潤色了一下。演技是有點，牌也放得很大。

再往下。

591L：求八姜亞寧。有傳聞說他演黃征的《霧霭》是關系上位？他到底怎麽樣？

回複591L：hz親自點的jyn，覺得他演技好，但也是試鏡三次才過的。Jyn在圈裏風評還不錯，很多前輩都很看好他。為人很低調，皮膚确實很好。你還想知道什麽？

回複：他整過容麽？外面傳的是真的？

回複回複：沒有。私底下表情不多，但是專業人士能看得出來。

……

姜亞寧松了口氣。只要他和項楚年的事沒有曝光，其他……都無所謂。

再往下拉。

856L：前段時間發現洛華的老總年輕有為，長得也好帥啊，LZ有料麽？

回複856L：他的事不能說。LZ還沒活夠。求放過。

果然這一回複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底下紛紛留言問為什麽，但問那麽多樓主也只有一句話：“□□所以不要多問。”

項楚年背景很大？姜亞寧倒是欽佩過項楚年公司開這麽大，但從沒往深處想過原因。原來是有背景啊……但是，他的爸爸，或者說他們的爸爸，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當年姜虹菲什麽都不告訴他？

姜虹菲只留了他和舅舅在這世上，然而舅舅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只剩他一個人，孤獨又絕望……沒有外公外婆，沒有爸爸，沒有爺爺奶奶，唯一的哥哥卻又不能相認，更甚于，他把他的哥哥帶入了罪惡的深淵！

Elvis像是察覺到他的低落，輕輕的舔了舔他的手。姜亞寧摸摸Elvis溫熱柔軟的毛，很艱難地扯了下嘴角。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姜虹菲逃避了一輩子的事。

“叮咚——”Elvis豎起耳朵。

這個時候誰會來？姜亞寧收拾了一下情緒，想站起來去開門，然而Elvis搶先死抓住他的衣服不肯松手。“遲早有一天我所有的衣服都被你抓壞了。”Elvis被戳了下腦袋，眯起眼睛讨好地舔舔姜亞寧的臉。沒辦法，姜亞寧只好把他抱在懷裏去開門。

程厲進門的瞬間就看到Elvis的尾巴挑釁似的晃了晃，但是對于他的到來，人家連眼皮都沒擡一下。程厲忍不住想要摔東西：這貓其實是狗吧！黏人也就算了還護主又記仇！還懂得挑釁！成精了吧丫的！他才3個月大啊！不過是姜亞寧起床晚了怕他趕不上試鏡說了他兩句嘛至于這麽仇視我麽！！……呃，其實，程先生你還記得你吃掉了姜亞寧原本準備給Elvis的火腿腸之後還踩到了人家尾巴的事嗎？所以說no zuo no die啊程先生！

扔給Elvis一個兵乓球讓他自己去玩，又給程厲倒了杯咖啡，“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說到正事程厲就恢複了他精明能幹的一面，一度讓姜亞寧覺得非常神奇：“是這樣的，今天我收到一個本子，我打印出來了，你看看。”

新劇本是關于一個有雙重人格的畫家的故事。幼年時的創傷使得田亦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萬幸還有對他不怎麽好的姑姑撫養他長大。年少成名的青年畫家雖然內向寡言，然而他的作品卻極具對生活希望的诠釋和感染力。但是随着收獲的名譽和掌聲越來越多，田亦發現他偶爾會缺失一部分記憶，完成一半的畫作被另一種抑郁的風格填滿并且絲毫沒有違和。他發現問題所在，于是決定去旅行。在旅行途中打開心扉，收獲友情邂逅愛情，漸漸地同化另外一個悲觀厭世的人格，真正融入這個世界，繼續投入創作。

“這個劇本……”

“沒錯，”程厲點點頭，“高格導演的本子，他一向喜歡這種文藝範。劇本是好劇本，看得出你很喜歡，但是身為你的經紀人我要提醒你，慎重考慮。畢竟當下文藝片發燒友的數量總是拼不過想要圖個樂呵所以更傾向于動作片喜劇片的觀衆們，萬一票房不好又拿不到獎的話很可能下場很慘，不光是你還有我。而且《霧霭》快要開機，接下這部電影就等于是你要同時駕馭三個角色……你在電影這塊又是新人，以後的好本子多得是……”

姜亞寧挑眉：“So？”

程厲聳聳肩膀：“So，你看呢？”

“其實你都已經決定了，還問我幹什麽呢？”

“好吧，既然這樣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高格要去取景，所以你有時間先完成《霧霭》。沒有豪賭的人生不完整，但如果真的輸了……”

“我不在娛樂圈混也有飯吃的，大不了帶你去德國，我養你！”

這時Elvis小跑着過來蹭姜亞寧的腿，然後就抓着姜亞寧的褲腿往上爬，理所當然地被姜亞寧抱在懷裏，還舔了舔爪子。

程厲聽到姜亞寧的義氣相挺十分感動，想想自己存折上的金額還是拒絕了他。“放心，咱們倆都失業我也會過的比你好。”他已經決定了，以後一定離這只其實是狗的貓越遠越好！

姜亞寧：“……”

“對了，我剛上網看到一件事……”程厲挑了挑眉，顯然是在等他的下文。“項總……很有背景？他父親是誰？”

“你居然也會八卦啊亞寧！他爸是誰這倒不知道，屬于內部消息，項總也很少提家裏的事。不過他和宋家的三公子走得很近。”

宋家？那又是什麽？

“我還以為你和項總關系不錯呢，他都沒跟你說過麽？你怎麽不問他？”

“……這種事，就算好奇也不好直接問人家吧。”

“也對，”程厲點頭，“劇本給你留這兒了，別忘了《霧霭》開機儀式，我會過來接你的。好好加油，我走了。”

然而到開機儀式那天，程厲卻沒有來。

“厲哥爸爸突發腦溢血住院了，所以他被叫回去了。”霍達開車載着姜亞寧，“不過現在你的主要任務就是拍戲，他不在也沒關系拉，我會照顧好你的！說起來，你知道項總他去美國出差了嗎？”

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

“……算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最重要的是，亞寧拍戲加油！”霍達沖後視鏡握拳道。

……原來霍達也會這麽少女的鼓勵方式啊。

來到開機儀式會場上，已經有很多記者等候就位了。杜城絡在後臺休息室，這還是姜亞寧第一次見到他。

見到前輩要打招呼，這也是最基本的禮貌。姜亞寧沖杜城絡微笑道：“城絡哥，你來的真早。”

然而杜城絡只是看着他，扯了扯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終于在痛苦中補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