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最近總是覺得生活費不夠用,在獨立支付自己與曹亮的生活費,有點捉襟見肘。
沒想到會發展到有一天要向四處混吃喝、借錢生活的賤男去借錢,賤男人雖然滿嘴火車不太靠譜,但對我真的還是不錯,我的忙他很盡力。
老媽給我的生活費一個星期的基本前三天就用完,之後的就要湊些而且還要借上點。
男生寝室有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叫蒙賀,之所以人盡皆知因為他有些特別。
蒙賀和我同年級,從新生上學那天就開始,每天早上每個寝室的賣報紙順便撿走各個寝室的汽水瓶飲料瓶。
他有點天然呆,最多的就是傻笑,思想簡單卻理想豐滿,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好好上學邊攢錢掙錢,畢業找個工作再拿自己贊的錢讨老婆。
每天早上他也都會來我們寝室賣報紙,有時候大家不要鞋子褲子給他他也會要,拿回去洗洗自己穿,甚至牆上撕下來的貼畫他也會要回去,然後用膠帶修複一下貼到自己床邊的牆上。
這幾天我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因為我又是沒有生活費了,陪着曹亮在操場坐着,他有說他餓了,可是我囊中羞澀。
賤男已經很“慘”了,他這個星期的确幫不上我了,我覺得借錢是特別丢臉的事情,可即使丢臉也不好看着曹亮說餓樣子。
現在的我已經入魔一樣,沒有了思考的能力,傻傻的認為照顧曹亮就是我的責任一樣。
可笑吧,年輕誰沒傻過,只不過沒幾個人如我傻的這麽離譜罷了。
我已經知道黑子找曹亮談過,可是結果還是一樣,月超也是提醒了我幾次,但我就是不想割舍這份執念,我舍不得。
今天只有早上兩個人吃了一袋泡面,一直到晚上都沒吃什麽東西。
為什麽不跟家裏人說,這個年紀的我們的世界只有我們自己才理解,不敢、不好意思、不能說吧,我是這麽認為的。
晚上餓的肚子咕咕叫,睡不着躺在床上,寝室有些家夥都打起呼嚕了,都什麽年代了,我還過着食不果腹的生活,活該吧,自找的。
曹亮應該也很餓吧,不過他很早就沒聲音了,他是頭靠到枕頭上就能睡着的性格。
不知道幾點鐘了,我聽見曹亮醒了,起來了,以為他要去廁所呢。
曹亮穿着拖鞋,蹑手蹑腳的走到他自己的衣櫃“咔”打開了小鎖頭,我從來不知道他衣櫃裏放的什麽,我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一直也沒在意過。
不知道他拿了什麽東西出來,貌似很大一袋子,我也沒吱聲,畢竟他自己小心翼翼蹑手蹑腳的,半夜三更的,我怕我突然跟他說話吓到他。
他抱着東西回到自己床上,接着我就聽見各種塑料包裝的聲音,還有類似老鼠齧噬的聲音。
我知道他在吃東西,我其實也好餓的,但我依舊沒有表現什麽,默默的躺着。
不知道他打開了多少次包裝袋,塞到嘴裏多少東西,對于我來說是漫長的過程,因為心裏有點悶得慌。
他也許吃了太多太急開始打嗝,可是他沒下床我聽他依然還在吃,打嗝打的愈發厲害。
“不行喝點水吧!”是月超突然說了話。
還有寝室的糊塗神也附和着說“曹亮,那麽噎着就喝點水去吧。”糊塗神是因為做事總是糊裏糊塗而得名,那時候基本沒有幾個人用得起手機,他老媽給他買了一部,他還特別豁達的叫我們每個人給家裏打個電話呢,結果不到一個小時,人家下樓溜達一圈就給弄丢了。
寝室裏發出了好些笑聲。
我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失落的心情油然而生,我真的不知道他有那麽多零食,他也從來不曾對我說過,而我近兩天卻總是費心于兩個人的吃飯問題,周轉在借錢的過程中。
心想是不是曹亮不懂的分享,呵呵,我可真會幫他找借口。
曹亮的境況蠻尴尬的,我沒有說話,我覺得我若是開口了他更是尴尬,就像啞巴吃黃連一樣悶悶的繼續裝睡下去吧,有苦說不出。
這一晚無比煎熬,腦子裏各種想法,心裏五味雜陳的。
第二天一早我沒有如以往一樣叫曹亮一起出門。
月超帶我在食堂吃了一頓無比普通的早餐,可是對我來說價值連城,不是因為我有多餓,是因為它就像對我失落的內心的一次雪中送炭。
月超對晚上曹亮的表現什麽也沒提及,我想他最清楚我心裏的感受吧,畢竟一個寝室相處着他天天看在眼裏。
我這算什麽事,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又借錢又蹭飯的,這樣換來的感情叫感情,算是買來的嗎,何況我都買不起。
月超去上網了,我自己回寝室,寝室門沒關嚴,留了個縫隙。
走到寝室門口我聽到了蒙賀的聲音,原來是蒙賀又過來賣報紙收瓶子了啊,差不多每天也都是這個時間吧。
我聽到曹亮的聲音,他已經睡醒了,在同蒙賀談話。
“每天賣報紙撿瓶子能掙幾個錢?”這是曹亮問的。
我立刻就聽到蒙賀憨厚的回話聲:“別小瞧報紙這些小利,還有這瓶子兩個就一毛錢。”
“那也沒多少啊。”曹亮說。
“這麽多寝室這麽多人呢,這麽說吧,上學期到現在我大概賺了兩千塊你信嗎。”蒙賀很坦然的交代到。
“這麽多啊,我省吃儉用到現在才贊了一千零點。”曹亮說。
“你做什麽工作了嗎,你是怎麽贊的?”蒙賀問。
“我啊,吃飯不花錢啊,也沒什麽消費,生活費就贊下來了啊,或者多動動這裏……”我在門縫看見曹亮指着自己的太陽穴。
到這裏我已經無法聽得下去了,沒有生氣,沒有什麽行動,深深的呼吸了一次,也許就是失望就足夠了。
默默的離開了,我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有些事情我能騙自己多久呢,遲早還不是要面對現實,還不是要接受。
一條小街的路邊我自己坐着,想了好多,我不記得今天要去上課,或者曹亮這時候也許在到處找我,在等我回去。
我想到,原來曹亮從來就不是我認為的傻乎乎呆頭呆腦的,原來好像傻的人一直是我,想法簡單的人是我,他一直就很聰明,的确種種事情,細想來,他總是用他的聰明在為自己幫忙。
他的象棋是決賽級別,我是傳說中都難得一見的“十步死”象棋下的不好的确不能說明我到底多笨,但象棋下的好的人沒有太傻的吧。
總是若近若離,總是讓我放不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