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

第10章 默契

沒想到曹亮的入團考試真的過了，我驚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了，我都把題給他答成那個德行了，這樣都可以。

曹亮揚言說要請我喝汽水，我問他你有錢嗎，立馬就蔫兒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對當年那五毛錢一瓶的汽水記憶猶新，綠色玻璃瓶承載了一代人甜美的回憶，汽水叫“大白梨”，曹亮給他起了個新穎的名字“DBL”，立刻高檔了有沒有！

籃球我當然有再次跟他一決高下，不止一次的單挑，第二次他居然又贏了我，而且明顯比第一次輕松，第三四次就更更更輕松，直到我意識到一個根本問題，這小子第一次故意放水，故意表現的跟我技術很接近，他可能是故意給我下套兒。

我都點抓狂，對此比較無奈，曹亮真的連跑幾步都會氣喘，我怎麽會頻頻失手于他，看他平時笨笨的樣子不像是在裝的啊。

在我威逼利誘下他道出了實情，從小他老爹就帶着他參加過專業的投籃訓練。

鄉村野球對陣專業特訓，我也算“死得其所”，可憐我被他蒙在鼓裏坑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夥食飯。

上午上課的時候，我與曹亮“面對面”的趴課桌上睡覺，被後桌的叫醒，還在課上，後桌只是輕輕點了一下我背。

“猛哥，中午哪吃飯啊，帶上我呗。”我後桌的這個人是我們寝室的，我也是早上在曹亮口中知道的，還有遠處幾個正在呼呼大睡的，我來新寝室好幾天知道今天才算是見到他們本尊。

叫我的人名叫月超，我輕輕回頭看他。

我真是無法理解為什麽男孩子的頭發要披散着在肩膀上，而且柔順的讓女人嫉妒，月超就是頂着這麽一頭秀發，我不知道這叫非主流還是殺馬特，我最怕看見他用手往耳朵後面順頭發的動作，我能聯想到洗發水廣告的廣告詞。

月超年紀比我大，個子比我高一個腦袋，可是他就是喜歡這麽稱呼別人，我哪裏也不像哥哥輩分的啊。

結果那頓午飯依舊是老地方，學校食堂，但吃的有點格外熱鬧。

中途路上不知道哪裏冒出一個叫“劍南”的小子，說大家是同學一起吃才熱鬧，我都不記得班上有這麽一個賤男呢，話說現在的學生們都這麽熱情或者自來熟悉嗎，随随便便就搭夥了。

我與曹亮、月超、賤男四個人一人端着一碗飯，圍坐一張桌子，一小盤土豆絲在桌子中間，其他路過的同學走過看見都會笑我們這幾個，我都覺得臉紅，無奈其他三個人都像無所謂一樣，甚至土豆子都沒有了也沒有人發出個聲音，我只好又去點了一盤。

我随口問賤男是不是很少去上課，因為我真的不記得班上見過他。

賤男邊往嘴裏送飯邊說：“我三班的，不是你們班的。”

“靠，搞了半天你不是我們同班同學。”我覺得賤男與他的名字名副其實。

“我沒說咱們是同班啊，而且你們不也沒拒絕我嗎，都是同學都是同學。”賤男在與月超拼用筷子功力，我分明看見新一盤土豆絲被他們倆一人一半瓜分了。

“我以為你們認識的！”

“我以為他是你朋友！”我和曹亮同時出口，然後另兩個人含着飯張着嘴看着我與曹亮。

我與曹亮對視一秒鐘。

“靠”

“靠”又是神同步。

月超立刻放下碗筷，問道：“你們兩商量好的，設計好的？”

“沒有”曹亮說

“太默契了，跟事先排練過一樣。”

這個感覺很奇妙，我看着曹亮，這就叫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嗎！

“看我幹什麽，吃飯。”曹亮沖我翻了一下眼珠。

“巨惡”我早就吃飽了。

我居然被三個家夥蹭飯，真是哭笑不得。

下午曹亮說帶我去“坑人”，我不知道坑人是什麽意思，後來才知道，就是找別人打籃球，不是賭汽水就是賭哪天哪一頓飯的，其實我與曹亮任何一個都沒有很厲害，但是就是一種默契，那是無法表達的感覺，我就是知道他會要我往裏跑，而他什麽時候位置可以投籃我也都盡量能把球送過去。

而且我也習慣了他的慶祝動作，他錘我的胸我也錘他的胸，甚至贏了很厲害的對手後，互相掐着對方的臉蛋子哈哈大笑。

整整一個一下午，不知道打了多少場球，我們的背心褲衩都濕透了，坐在球場邊的粉紅色椅子上，不是端莊的坐着，而是腳踩着椅子面屁股坐在椅子靠背上。

太陽即将消失在西邊的高達建築後面了，紅霞映紅了整個天空，秋風刮過校園帶動若幹枯葉，感覺微微有些涼了。

“跟我組合在一起，你我以後就是一對吧”曹亮兩個手搓着手，手明顯很髒，打籃球必然的。

“行，啊……你說啥一對。”我有點錯愕。

“黃金搭檔，我喜歡籃球和街舞，我覺得你合适跟我組成一對無敵的籃球組合。”他似乎很認真呢。

“幼稚”我很難适應他突然轉變的聊天風格，這不是他的性格。

他沒有繼續說，看着對面的球場，球場現在依然有人在運動，可是他分明在發呆。

“回去吧，衣服都濕透了，會生病。”我從椅子上起身。

“我們的默契你也感覺到了吧，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輕松，事半功倍。”他依舊沒有沒看我，也沒有起身。

“我跟你在一起很爽行嗎，你要的是這樣的話嗎。”我已經有點渾身起雞皮疙瘩了，風帶走汗水和體溫，可是我的确是實話實話，我不懂事情還有很多，但我清晰的知道，我喜歡跟曹亮在一起，一起開心一起承擔，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情窦初開吧，我已經開始懂喜歡一個人了。

“哦”他歪頭看着我，然後張開雙手：“那抱我起來吧”

我想跟他繼續說下去，可是我什麽也沒說，這一刻我沒有猶豫也沒有多想，不是去拉他的手，因為他張開着雙臂。

當他對我攤開雙臂的一剎那，我腦子只是單純的想抱住，緊緊的。

我半蹲下兩個手臂環過他的腰際，兩個手在他的背後緊緊扣住，因為我要抱起他必須全力以赴，他可是個重量級。

他抱着我的脖子，頭搭在我的肩頭。

心裏默數一二三，我要緊緊的抱一次你。

“一二三……唔啊……腿盤緊我啊，抱住！抱住我！”

我高估了自己，一下沒站穩剛抱起曹亮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且他跟着我一起摔倒了，他可是直接坐在我身上了。

我就坐在地上，他依然在我懷抱裏，我抱着他摔坐地上，兩個人臉對臉，好近，我能看見他唇上的紋路，他還有點驚魂未定。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天邊的紅霞迎在他的側臉上。

“巨惡”

“滾，滾，滾”

瞬間彼此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