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楚韶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握着手機，看着俞朵給他發來的三條微信。
俞朵【吃過晚飯了嗎？】俞朵【早點睡。】俞朵【降溫了，多穿點。】他編輯了好幾次信息，都删了。
從來就沒有誰這麽喜歡逆着他，俞朵也不可以。
他承認，他挺喜歡俞朵的，喜歡俞朵的不按牌理出牌，在她身上總有他猜不到的答案，喜歡她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的情感，也喜歡她性子裏隐藏那份剛烈，更喜歡她乖巧懂事的模樣，他想寵着她，可是，好像俞朵不是這樣想的。
那張黑卡放在餐桌上，就是俞朵故意要提醒他的。
俞朵很聰明，她不會做沒有用的事情。
楚韶翻着手機，點開【白雲朵朵】的專欄。
其實，他一點也不了解俞朵，正如俞朵，一點都不了解他，一樣。
【白雲朵朵】最新更新的章節，是一部古風言情，楚韶點了進去，戴上耳機，聽着俞朵的聲音從耳機裏傳出，這就是俞朵喜歡的事情嗎？喜歡播音？錄制有聲書？
俞朵的聲音很有辨識度，楚韶沒聽過別的有聲書，但俞朵這部書，錄制得不錯，除了對手戲裏與男主角那些情情愛愛的句子比較刺耳之外，楚韶聽着俞朵的聲音喊着別的男人的名字時，還是忍不住摘下了耳機，她就喜歡錄這些愛情小說？
楚韶退出這部言情小說，換了俞朵以前的作品，單人的錄制，沒有男聲，确實悅耳多了，他按了揚聲鍵，将手機放在枕邊，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聽着俞朵的聲音從手機裏慢慢播出，這種感覺很奇妙，綿綿長長，暖在心頭。
俞朵除了這些，還喜歡什麽？
楚韶睜着眼睛看天花板，沒有答案。
一場大雨過後，氣溫驟降，今年的冬天來的急，溫度幾天就降了一大截。
俞朵在家躺着，反反複複地燒了退，退了燒，持續兩天才算好點。
楚韶的微信一直沒有回複，俞朵也沒有繼續發，奶茶店的裝修快完工，她開始繼續和謝易揚商量後面的事情，招聘的工作還有向商場那邊申請廣告位等等，事情瑣碎繁雜，俞朵一件件用小本子記下，這天兩人碰完面之後俞朵看還有時間，就抽空去了一趟姥姥留給她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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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辦抵押的時候去過一次，因為常年不住人，屋子裏都是塵土，後來俞朵請了幾個清潔工打掃了一下，也算是基本幹淨了，俞朵今日過去，就是想看看适不适合出租，以前從來沒想過出租這間房子，她不想有人破壞這裏的安靜，但現在要還貸款，壓力确實有點大。
坐車到房子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俞朵進了樓道，燈是黑的，她仰臉，沖着樓道“啊”了一聲，樓道的燈一下子就全部亮起來。
或許是剛剛病好，一口氣走到六樓，俞朵氣喘籲籲的。
她一手倚着大門，燈又滅了，她又“啊”了一聲，燈亮起來，她打開包包，翻着鑰匙。
對門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材颀長高大的男人走出來，俞朵聽見動靜擡起頭。
“朵朵？”
“尹天哥？”
兩人同時喊出了彼此。
尹天，從前便住在俞朵的對門，俞朵12歲時尹天全家移民出國。
“聽到樓道那喊聲，我還以為我幻聽呢，沒想到真的是你。”尹天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外套，如舊日一般溫文儒雅，唇邊總是帶着淺淺的笑意，舉手投足都是如君子一般優雅，他比俞朵年長五歲，跟楚韶的年齡相當。
在俞朵的記憶裏，他還是兒時的模樣，沒想到再次相遇，他已經是成熟男子，就是個頭依然高大，似乎比從前高了些，又似乎只是臉上的稚嫩褪去，這種感覺很奇妙，但俞朵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尹天哥，你怎麽回來了？”俞朵又驚又喜，曾經陪伴她長大的鄰居哥哥，在闊別多年之後的相遇，就如小時候她常常找不到鑰匙時尹天就是像今天這樣開門邀她去他家吃零食的。
“鑰匙又沒帶？”尹天的眼睛看着俞朵抱着包包還有一只手塞在包內，笑了笑。
俞朵的手又翻了翻包，好像還真是沒帶，今日也是心血來潮跑過來，忘記鑰匙沒在包裏。
“這麽多年還是這個樣子啊！”尹天身子側側，“進來坐坐？”
俞朵剛想拒絕，樓道的燈又滅了，她一個激靈，只看到尹天屋子裏映出來的光，她點頭走了進去。
“這麽多年，還是這麽怕黑嗎？”尹天關上門，俞朵撓撓頭發，不否認。
尹天的家裏以前一直出租，所以還算整潔，就是已經不是以前的老樣子，家具電器都換成新的了。
“随便坐。”尹天招呼着，去廚房端了杯茶遞給俞朵。
俞朵接過茶，眼睛落在尹天的外套上，尹天似乎意識到俞朵在想什麽，直接說：“我也是剛到一會兒。”
尹天離開的時候，俞朵還小，好像有哭過好幾天，俞朵記不清了，這樣突然又碰面，還是怪怪的。
“尹天哥，你是回國了？”這麽多年沒有聯系，一下子，俞朵也不知該跟他說些什麽。
尹天脫了外套放在一旁，在俞朵側面坐下，“嗯，回來發展。”
俞朵端着茶，抿了一口，眼睛掃了掃屋子，幹幹淨淨的樣子，“這是要回老房子住？”
“不是，就是想回來看看。”尹天的眼眸淺淺地抖了抖，看向俞朵：“沒想到居然還能遇到你。”
俞朵笑笑，又問：“叔叔阿姨呢？一塊回來了？”
尹天：“沒有，就我自己回來的。”
“哦。”俞朵端着杯子，又喝了一口茶。
尹天：“不知道還能碰到你，沒準備零食。”
俞朵不好意思地笑笑，“都這麽久還記着吶。”
尹天：“要不請你吃飯吧，好久沒見了。”
俞朵猶豫了一下：“不了，我今晚有事。”
尹天：“行，那改天，以後會有機會的。”
俞朵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既然沒帶鑰匙，也進不去老房子，就起身跟尹天道別。
出了樓門，雪花就從天上飄落下來，俞朵拿出手機對着天空拍了張照片，照片了路燈折射的雪花漫天落下，洋洋灑灑，在這冬夜裏，帶着幾分凄涼。
俞朵朋友圈，【雪夜的配圖】，配圖文字：你哪裏下雪了嗎？
收起手機，俞朵一路步行出小區的公車站，下雪了，連續來了兩輛公交車都擠滿了人，俞朵眸子沉沉，一輛布加迪停在她身側。
“朵朵，上車，我送送你。”
俞朵彎下腰，看見副駕駛裏面的尹天，又看看這雪天，她抿抿唇，還是拉開車門上去。
“麻煩尹天哥了。”俞朵拉着安全帶，禮貌客氣地說。
車子開到主馬路，融入車流，這個時間正值晚高峰，還有點堵車，車子裏放着老舊的英文歌曲，俞朵叫不上名字，拿着手機看着朋友圈底下一堆人的回複，就是沒有楚韶的，她有點失望，關上手機。
尹天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俞朵聊着天，聊着小時候事，聊着這幾年在外國的事，俞朵心不在焉地答着，手一直握着手機，似乎在等待什麽。
尹天的眼眸淡淡地捕捉到俞朵的情緒，沒有多問。
車子在市中心的小區前停下，俞朵下了車，尹天見到雪很大，下車拿了把傘遞給俞朵，俞朵拒絕了，說跑兩步就到了，尹天收回傘，俞朵看着車子開走，轉身時，楚韶站在她面前。
“他是誰？”楚韶舉着傘走到俞朵面前，幫她擋住飄落下來的雪花。
俞朵怔怔地仰臉看着楚韶，好幾天沒見了，她好想他。
“你還沒回答我。”楚韶的語氣跟天氣一樣，冷冰冰。
“一個朋友。”
“這樣的朋友你也認識？”
俞朵滿腦子的疑問，不明白楚韶說的是什麽意思，但她一點都不想他誤會自己，“就是一個很久沒見的朋友，下雪了順便送我回來。”
楚韶舉着傘，眼底都是寒意，這個朋友開着的那輛車是全球限量版。
俞朵上前半步，小手伸着，本想抱他一下，見他沒反應，她的手縮了縮，落在他的胳膊上，楚韶沒說，舉着傘一路往樓門的方向走去。
電梯裏，俞朵捏着自己的包，好幾天不見楚韶，竟陌生得如兩個世界的人一般。
推開門，張姐見到兩人一同進屋，趕緊就去廚房端菜到餐桌上。
俞朵換下外套，洗了手去餐桌旁邊坐下，見到楚韶也脫了外套，裏面穿的是家居服，她微微一怔。
這人是早就回來了？特意去接她的嗎？
張姐端完菜之後單獨又端了一碗紅糖水給俞朵，俞朵小聲說了句謝謝，張姐見兩人氣氛不對，就默默躲回自己的房間。
俞朵喝了半碗紅糖水之後才開始吃飯，一路都垂着腦袋，不敢看楚韶。
“生病為什麽不說？”
楚韶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俞朵捏着筷子的手緊了一瞬，聲音小的可憐：“你不是在生氣嘛”
“知道我生氣你還坐別的男人的車？”
俞朵垂着眸，“沒有下次了。”
楚韶：“你就不能乖乖的讓我放心嗎？”
俞朵端着那碗米飯，不想說話。
到底是誰讓誰不放心了？
是誰讓誰沒有安全感了？
這頓飯，俞朵草草吃完，回房間洗了澡，換了一身毛絨絨的居家服走出客廳，楚韶正在沙發上看電視，她走到沙發前坐下，一只手拉了拉楚韶的衣角。
“我不想你生氣，可是我很想開奶茶店。”
楚韶的眼睛一直在看電視，似乎沒有在聽。
“我不想像我媽那樣一輩子都依附着男人生活。”
楚韶的臉依然沒有表情，不為所動。
“我不想跟我媽這樣一輩子只為我爸活着，丢了自己。”
楚韶轉過臉：“然後呢？你就一定要去開奶茶店？”
俞朵：“我沒有什麽太大的理想，目前只想開奶茶店，或許跟你比起來一間奶茶店掙到的錢連碎銀子都算不上，但是楚韶，這是我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
楚韶：“那我呢？”
楚韶的眼裏映着俞朵清秀美麗的臉龐，他凝着眉，緊緊地注視着俞朵。
俞朵的心似漏跳了幾拍，很想躲開他這邊熾熱的目光，卻舍不得。
“我愛你，楚韶，可是我也想有自己的人生。”
楚韶收回目光，嘴角冷冷一扯，“你不過是我娶回來讨爺爺歡心的小媳婦而已，随便你。”
你不過是我娶回來讨爺爺歡心的小媳婦
俞朵花了好一陣才消化這句話。
楚韶是在提醒她，他們之間的關系僅僅如此。
而已。
俞朵的手慢慢縮回，楚韶繼續看着電視，冷漠疏離的氣息從眉宇間漸漸散出。
俞朵沒有再說什麽，起身回了房間。
他答應了。
可是，他不高興了。
她不想她一輩子只能圍着這個男人轉，就跟林妍一樣，哪怕她愛他，也不可以，失去自我的一生，毫無價值可言。
窗外的雪依然在下，俞朵一個人縮在窗邊，怔怔地望着陽臺漸漸積落的雪。
後悔嗎？
楚韶那麽好，她卻狠狠地将他往外推了。
俞朵疲憊地合上眼。
最好的愛情，是勢均力敵。
現在的她，只配做他籠子裏的一只鳥。
她不願。
沒有沖破牢籠的勇氣，如何破繭成蝶？
俞朵睜開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生，從出生到死亡，從來都需要一個人走完，可以陪着你走一段的那個人，也不一定能陪着走到最後。
一切都是未知數。
就如人生，或者一閉眼，就是一輩子。又或者一個錯身，就是永遠的錯過。
但是，每一個選擇都是自己當時最想走的路。
所以，不能後悔。
那晚之後，楚韶會隔兩三天回來一次，回來的時候也會去主卧室找俞朵，縱/欲過後就離開，沒有太多的語言和交流，單純的發洩，他不再對她溫柔，也不再過問她任何事，冷漠得近乎沒有溫度，俞朵默默地任由他用自己身體放縱，不多言，也不主動。
奶茶店的裝修接近尾聲，俞朵空出幾天招聘和培訓的時間，她讓謝易揚盯着裝修公司趕進度，讓謝易安盤點原材料的庫存和做系統錄入，她則負責招聘新員工和培訓。
當初選奶茶店的時候俞朵也沒考慮太多，這間奶茶店什麽都好，就是這商場離盛年太近，以至于俞朵在商場樓下的咖啡店應聘員工的功夫也能碰到楚韶。
楚韶坐在離她五六米遠的桌子旁邊，身旁坐着四個美女，他閑散地喝着咖啡，一套白色的西服穿得是斯文又帥氣，眼底那抹風流氣熠熠生輝。
俞朵坐在靠窗邊的桌子，一邊喝着咖啡一邊與來應聘的人談話。
她下午約了七個來應聘的人，約的不同時間段，她對員工的要求高，也出了比同行高的薪金，挑了樣貌和身形都符合她标準的人來面試。
今日外面刮風，帶着點點揚沙，漫天散落着黃色的塵土，偶爾風起，還卷着地面的垃圾一同在空中飛舞，天氣很惡劣，到處髒兮兮的。
俞朵坐在窗邊，剛打發了兩個來面試的，照片跟人的差距太遠，人也不夠機靈，她沒多說，拒絕了兩個，繼續等待第三個求職者。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點，她今日特意穿得成熟了一些，頭發也盤了起來，戴了一副平光眼鏡，一件黑色的薄毛線連衣裙，看起來冷豔淡漠。
她刻意不去看不遠處的楚韶，但幾個女人的聲音時不時還是會傳出，嗲嗲的讨好，媚媚地撒嬌，聽得她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她沒什麽表情，楚韶讓她相信他，她也不想想太多，說好了，不過問，就不問。
一杯咖啡喝完，第三個求職者還沒到，俞朵又去買了一杯熱的美式咖啡，繼續等待。
很遺憾，第三個求職者臨時有事來不了，俞朵接完電話，看看手機上面的時間，離第四個求職者還有半小時，她無聊地晃着杯中那杯咖啡，數着窗外亂飛的黃葉，聽着楚韶和女人們談笑風聲，真是活受罪。
趁着有時間，她發了朋友圈。
自媒體不是她的強項，身邊玩自媒體的只有俞曉一個，其他的人好像是真的不認識，思來想去，她還是朋友圈發了求助。
俞朵朋友圈：【有懂自媒體的兄弟姐妹嗎？跪求。】看到這個朋友圈的人很多，包括張助理。
張助理立刻給俞朵發了微信【老板娘，老板公司有很多自媒體的人才，要不要發一個給你？】俞朵：“不用，謝了。”
俞朵的圈子都是讀法律的，自媒體的人一個沒有，底下一堆灌水的。
【朵朵，要改做網紅了？】【朵朵，改行做自媒體了？】【不做律師啦？】【就你的模樣做網紅肯定爆】
一堆無用的信息。
俞朵翻着回複，真是不認識做自媒體的啊。
沒想到這邊還抱着手機發愁，陳一鳴給她發來微信。
陳一鳴【朵朵，你要做什麽？或許我可以幫到你。】俞朵：“真的？”
陳一鳴【專業的。】俞朵握着手機立刻給陳一鳴發微信。
俞朵：“專業的？”
陳一鳴：【對啊，不過我也得拜托你件事。】俞朵：“盡管說。”
陳一鳴：【幫我選個禮物給我妹。】俞朵：“好說，我現在就在你家附近呢，約不？”
陳一鳴：【行。】俞朵：“好，那晚點見。”
約好了陳一鳴，俞朵又點進朋友圈，把那條朋友圈删掉，省得再回複。
好在，第四個求職者比約定時間提前到來，俞朵一眼就看上這個勤快可愛的小姑娘，形象也不錯，最主要跟她有共同的目标，掙錢。
第六個和第七個求職者也沒踩雷，俞朵都聘用了，一個下午就愉快地搞定招聘的大事，分別跟三位求職者确定了每日的培訓時間之後，這招聘工作就算告一段落。
正事做完，俞朵看看手機時間，離跟陳一鳴約好的時間還有一點，中午沒有吃午餐的她此時已經饑腸辘辘，又去點了一杯咖啡和一塊奶油蛋糕，坐在窗邊開吃。
一塊蛋糕吃完，楚韶還坐着跟美女聊天，俞朵看着窗外跟她打招呼的陳一鳴，她招了招手，陳一鳴繞到正門，走了進來。
陳一鳴走到俞朵面前，看她剛吃完蛋糕，就說：“中午又沒吃飯吧？”
俞朵吐了吐舌頭，“知我者非鳴也。”
陳一鳴指指她唇邊：“擦擦，沾到奶油了。”說完，他随手就在桌子上的紙巾盒抽了張紙巾遞給她：“小孩子還戴眼鏡裝老了？”
俞朵擦掉奶油，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被眼鏡的鼻托壓出印子的地方，“招聘嘛，不得裝一下。”
俞朵說着，将眼鏡裝進包裏，起身站直身子，放在椅子背上的外套不小心被刮下落地，陳一鳴彎腰拾起，順便幫她将外套抖開，“穿上吧，外面刮風，挺冷的。”
俞朵撅着嘴，“大門就在對面，別麻煩了。”
陳一鳴也沒說話，就舉着衣服，俞朵也不堅持了，穿上外套，轉身的時候，頭發松開了一些，俞朵索性拔掉盤發的卡子，一頭黑發自然垂下，淩亂又美麗，陳一鳴見到她的衣領沒翻好，還壓到些頭發，便幫她理了理，又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小包，說：“把手插兜裏吧，外面可不是一般的冷。”
俞朵乖乖地點點頭，将手插進外套兜裏，跟在陳一鳴身側，兩人就從楚韶眼前走出咖啡廳的大門。
陳一鳴推開咖啡廳的大門，幫俞朵扶着門，俞朵走出去，門自然關上，迎面而來一陣強風，俞朵縮了縮身子，強風吹亂了她的發，她捂着眼睛，喊：“一鳴，我沙子吹進眼睛了。”
陳一鳴見風太大，直接将她摟在懷裏，大手護着她的眼睛：“咱們走快兩步，進商場的衛生間處理一下。”
俞朵被陳一鳴護着，兩人快步走進了商場的正門。
而還坐在咖啡廳的楚韶，從陳一鳴進來，看到他給俞朵遞外套，他甚至幫着俞朵拿包包，一切都這麽自然，就像經常做的事情一樣，更像是情侶間的那種默契，他還伸手撥了她的黑發，出門還摟住她，幫她擋風。
楚韶冷冷地扯扯嘴角。
咖啡再也喝不下去，楚韶站起身，也不顧幾個美女的挽留，徑直走出了咖啡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