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更新
六個小時後,鄒陽和劉怡一起回到了S城。從大一開始兩人都不在學校住,倒不是劉怡不合群,而是劉怡每天都要打坐,練功,住在學校會有很多的不方便。
而鄒陽一直都是跟着劉怡行動,不過兩人沒合租一個屋,而是樓上樓下的各租了一間,理由當然是劉怡不同意。不過在別的學生眼裏兩人就是公認的一對,雖然當事人沒有承認過。
鄒陽倒是想承認,無奈劉怡一直沒有松口。其實鄒陽也覺得奇怪,以前或許說還有夏海隔在中間,現在這個夏海已經沒啥威脅了,為嘛劉怡一直不同意做他女朋友,難道他有那麽差。
劉怡從後備箱上拿下自己的行李,瞄了一眼神游太空的鄒陽:“想什麽呢,還不拿行李。”
鄒陽回過神,跟着拿出行李,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鄒陽忽然開口道:“又是一個學期了,劉怡你到底什麽時候答應做我女朋友啊。”
劉怡聞言失笑了一下,身子靠着牆壁看着他:“你怎麽又提,不是跟你說了別指望我,學校裏那麽多美女,你這個工商系的系草随便去挑就行了。”
鄒陽嘟了嘟嘴,甚是委屈:“你明知道我喜歡你,不可能喜歡別的女人的。”
“你多大了,還做這表情,羞不羞。”劉怡伸手點了下鄒陽的額頭,聳了下肩膀:“那你就慢慢等吧,等到哪天我忽然腦一熱跑到你面前說同意。”
鄒陽砸吧了下嘴,對于這沒有答案的答案而不滿。
一時間兩人都看着樓層的數字,沒有說話。終于随着叮鈴一聲,劉怡率先跨出了步:“我先走了。”
“等等。”鄒陽忽然也跟着跨了出來,拉住劉怡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不讓她有一絲逃避:“你是不是還喜歡那個夏海?”
劉怡表情微微變了一下,随即縮回手往房間走了一步,裝作找鑰匙般開口:“說什麽呢,人家說不定今年能訂婚了。”
“你也知道人家要訂婚了。”鄒陽怒氣沖沖的對着劉怡的背影喊,聲音裏滿是酸酸的味道。
而前方的劉怡身形微微頓了一下,轉過身猛的看向還殘留餘怒的鄒陽:“滾,滾回你的樓上。”
緊跟着劉怡快速的打開房門,砰的一聲當着鄒陽的面關上。差點被夾道腳的鄒陽氣的重重的踢了一下:“臭女人,就知道欺負我。”
房間裏劉怡狠狠的瞪了房門有一分鐘後,才把自己重重的抛向沙發。鄒陽說的沒錯,她就是在乎将要訂婚的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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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鄒陽也不是說不喜歡,只是這喜歡根本沒重到可以和夏海想比。或許因十六歲那年夏海為自己奮不顧身又因自己而受到天劫的緣故,這麽多年自己心裏一直都惦記着他,縱然那年很明确的知道,夏海父母不會同意夏海和自己一起。
劉怡趴在沙發上,伸手撈了個抱枕,怔怔的看着落地窗,眼神慢慢的開始變的恍惚,那年的記憶仿佛從沒有消失般的出現在眼前。
那一年是夏海出去避天劫游歷,将近十個月左右,她和師傅忽然收到夏海父母打來的電話,夏海在醫院昏迷不醒。
夏海在十個月裏随興的走了不少的地方,有時候是單純的路過,有時候是免費的幫人家解決因風水引起的方方面面。呆的時間長短沒有固定,只憑感覺。
而出事的那天,正是夏海離開一個地方前往另個地方,在乘大巴的時候,一輛裝滿貨物的卡車快速的迎面駛來,呼呼的蹭着大巴往前開了過去,而人有的時候真是喝口水都會倒黴。就在卡車過去的時候,它後面裝着的貨物忽然掉下了一個小鐵塊,就那麽順着風直直的砸在開着窗靠着椅背閉眼休息的夏海左腦上。
這樣的情況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司機急急的驅散人群,把夏海送到醫院,因搶救及時生命沒有威脅,但是卻一直陷入昏迷中醒不過來。
夏海的父母是最先趕到醫院的,看到好好的兒子忽然就成了植物人般那傷心是無與倫比的。最後師傅和劉怡趕過去,劉怡用天眼看到夏海之所以醒不來是因為三魂少了兩魂。夏海的魂因猛然受到的傷害給震出了體外還滞留在案發現場,不能回到身體內。
好在離事發沒幾天,徐吝德做法替夏海召回了魂魄,只是畢竟是腦受傷,一時半也不是那麽容易康複的。
在醫院那些天裏,劉怡跟着夏海的父母半寸不離的照顧着夏海,本來夏海父母見到劉怡作為師妹竟然能這麽照顧夏海,心裏是跟感動也很感激的。但是劉怡蠢啊,劉怡笨啊。以為夏海父母能讓夏海去學道,應該是對道家很相信的,因果報應這些也是能理解的。
所以在夏海父母問起的時候,劉怡順嘴就說了夏海都是因為自己才會遭受這天劫。
天劫,這一個詞不管對普通人還是修道人都是一種噩夢。
尤其自己的兒子還是因為別人才會受到這個劫難,當下對劉怡從喜愛變成了厭惡,認為她是禍害。
後來劉怡才知道,夏海的父母一個是律師,一個是教師,兩人其實都是無神論,對于兒子學道也是不贊同的。只是無奈家有一老,就是夏海的奶奶從小就信奉道教,加上小時候夏海出生時,奶奶請了個師傅過來相看,對方就曾說過夏海和道家有緣,以後會有入門的機緣。
這也是為什麽徐吝德在收夏海為徒弟的時候,夏海的父母雖然不同意但也讓他去學,只是現在看到兒子因學道而遭受着莫名其妙的天劫,以後說不定還會有,那恐懼那心疼的感覺讓他們立馬做出了決定,不讓夏海繼續再學這東西,也不讓他使用所學得知識。就怕來個洩露天機啥的再弄個天劫,他們再強大的心髒也受不了。
學道這東西,本就是要心誠,現在夏家父母不同意,夏海也因此次讓父母如此擔心而心生內疚,心有牽挂忐忑也就不再适合學道。
劉怡十七歲那年,夏海正式脫離了師門,在恢複健康後去了自己家的城市繼續上大學。
這也是為什麽夏海現在開建築事務所而不是風水工作室的原因。
一陣啪啪的敲門聲讓劉怡的思緒從回憶裏抽了回來,有些無奈的看着砰砰作響的門,喊了一聲:“別敲了,就開。”
門外鄒陽笑的一臉燦爛,仿佛剛才怒氣沖沖回樓上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
一進門,鄒陽就沖着走回沙發的劉怡噼裏啪啦的開口:“收拾好了沒,我們先出去吃點東西,車上六個小時什麽都沒吃,餓死了。”
劉怡擡頭看着鄒陽,那張已經熟的不能再熟的笑臉忽然的變得有些恍惚。
記得自己笑着送走夏海,轉身就哭的時候,也是這張笑臉适時的出現在自己身邊,插科打诨的逗自己開心。
鄒陽,對自己真的付出了很多。
劉怡心中潸然。
鄒陽看着呆愣盯着自己的劉怡,忽然矮身湊過去:“看呆了吧,是不是忽然覺得我很帥,覺得做我女朋友也蠻好的吧。”
劉怡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臉,拇指輕輕的摩擦了一會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麽?”
鄒陽聞言嘴角眉眼都笑了起來,拿下劉怡的手送到嘴邊重重的吻了一下:“誰要你是第一個強吻我的女人,這輩子都記住了,記久了就在心裏了呗。”
劉怡盯了一會忽的莞爾笑了一下:那你就賴吧,說不定賴久了,我身邊也就你一個人了。”
………………
二百多平的套房內,夏海看了看在廚房裏忙活的母親,微微愣了下:“媽,你怎麽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萬一我在外面吃飯,不是白燒了這麽多東西。”
夏母聽到聲音,忙擦了擦手走出來,拿過兒子手裏的包:“你除了上班就是家裏,還能去什麽地方。說不說沒區別。”
夏海無奈,換上鞋子後跟着母親進了廚房看到桌上七八樣菜肴不驚奇怪道:“媽,就我們兩個人吃,燒這麽多菜做什麽。”
“誰跟你說只有我們兩個,我還邀請了媛媛,我可聽說了,你最近和媛媛好久沒見面了。”說完夏母譴責的瞪了眼兒子,又轉身去忙了。
夏海沒想到母親還邀請了彭媛媛過來,表情立刻耷拉了下來:“媽,你讓她來家裏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跟你說,好讓你又找借口躲了去。”夏母猛的手裏的菜刀一放,轉過身面帶怒氣的指着夏海:“你也別跟我玩心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還背着我跟那個劉怡在聯系,我告訴你,上個星期我已經打電話給她,說你今年就要訂婚,讓她不要再死皮賴臉的纏着你了。”
夏海這會是徹底震驚了,木木的瞪着眼前的母親仿佛忽然不認識了般:“媽,你怎麽可以這樣,你這樣胡說讓劉怡怎麽想。”
說完夏海就急急掏出電話,卻不想剛按下一個字就被夏母奪了去:“你是不是真想看媽死了才甘心。”
“媽你胡說什麽,你先把電話給我,讓我跟劉怡解釋清楚後再說。”
夏母看兒子過來,立馬把手機放進口袋,雙目怒瞪着一臉焦急的兒子:“劉怡,劉怡,滿腦子就那個女人,你有沒有想過爸爸媽媽的心。明明知道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對你沒有一點好處,你卻一點也不顧爸媽的感受,這麽多年一直背着我私下和她聯系。要不是那天你妹妹說漏了嘴,我還當你真和那邊的人斷幹淨了。”
“媽,我說多少次了,那年的事情是意外意外,這和劉怡沒什麽關系。”夏海這時又是急又是惱,怪不得這一個星期劉怡沒有接自己電話,他還以為劉怡又在閉關修行。
“怎麽沒關系,哪裏沒關系,那女人自己都承認了。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和你爸在,這輩子你就別想和那女人在一起。”夏母的聲音猛的拔尖,聲音裏滿是濃濃的怒氣。
“媽,你不是一向不信這些,現在為什麽一再把這事情聯系在一起。我說了很多次了,那次是我自己先造了業障才會有天劫,以後我只要不用術法去造業,就不用有這天劫。”
“對于我兒子的事情,我什麽都信。你別再說了,我的心意是不會變的。你就老老實實和媛媛約幾次會,等到了八月我就給你們準備訂婚。”夏母鐵了心,一點也不顧夏海的苦苦解釋。
夏海被夏母推到了客廳,滿心煩躁的來回踱了幾步,定眼看了看還在忙活的母親,終于咬了咬牙,打算來個放鴿子。
只是沒想到在他穿上鞋打開門的時候,門口正站着要擡手敲門的李媛媛:“夏海,你是出來接我的嗎?”
………………
F大園林系裏,劉怡正抱着一疊從圖書館借來的資料,今天導師給每個學生都下了個任務,每人以飛翔為主題,設計出一個園林方案。
劉怡會選這個專業,其實和夏海選建築是一樣的道理,因為這兩個專業都需要運用到風水學的知識。這也算是學有所用。
而就在劉怡埋頭趕路的時候,一個氣喘籲籲的女生從後面追了上來:“劉怡,劉怡,你等等。”
“韓芳你找我有什麽事情。”韓芳和她是不同系的,她們有交集的原因是在大一選社團的時候,兩人都同時選了那個靈異社,只是這個社只堅持了一學期就解散了。不過韓芳和她的關系卻保持了下來。
“快快,你跟我走,我接了一個生意。”韓芳是嬌小玲珑型的女孩,一米五五的身高,加上娃娃臉,走在路上說她是初中生都有人信。
劉怡翻了個白眼:“你又接了什麽活,這次多少錢?”
韓芳看着個子小小,但是賺錢的門路卻了不得,只要她能做的絕對不錯過,常常一人身兼數職。學生宿舍裏常常背着各種産品挨門推銷的工作,就是她的本職。
不過劉怡在知道她的家庭後也能理解她如此努力賺錢的原因。
“這次可多了,一千塊呢。”韓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在靈異社解散後,她就私下找上劉怡,因為有一次劉怡在暗裏用符紙超度了一個孤魂野鬼時正巧被韓芳看到。這小丫頭也不怕,反而在第二天來找劉怡,說是可以兩人一起合作。
因着她人活躍,又到處蹦跶賺錢,認識的人多說可以幫劉怡介紹生意,錢可以四六分,劉怡六她四。
本來劉怡是拒絕的,因為她有了鄒氏的薪水根本不缺錢,加上如果心态不正抱着賺錢的想法去使用術法,很容易遭天劫。
不過韓芳在被她拒絕後依舊不死心的又來勸說了幾次,終于在劉怡好奇她為什麽這麽喜歡錢而用天眼看了後,便答應了下來。只說生意要先回了她,等她同意後才能确定接不接,而且錢也二八分,她二韓芳八。
雖然這樣生意的量小了,但是分成高了,兩廂折合也差不了多少,再說本來這就靠劉怡的本事,當然啥都得聽她的。
因此這事情也就這麽定了下來,兩人合作了十來次,大多是一些小事情,不用劉怡出面直接給個符紙,告訴對方怎麽做就行。
“這倒是不少。”比起以前一兩百五六百的報酬,确實不少了“不會是什麽妖魔鬼怪啥的吧。”
劉怡打趣道,雖然影視上總喜歡把鬼故事的背景放在學校裏,其實現實中學校裏反而是鬼怪發生最少的地方,因為人多陽氣足,一般鬼怪都呆不了。
“不是,不是,這個人你也認識的,劉小瀾,英語系的校花,冷冰冰的那個。”
“她?”劉怡從腦海裏把這人的印象拉了出來,記憶中這人印堂顏色正常沒有任何陰氣傾身的跡象。
“是啊是啊,她說她一直有一個夢,從小到大總會夢到一個地方,而最近這個地方的景象越來越清晰,清晰的仿佛就像身臨其境一樣,很多植物她不認識,卻知道它們叫什麽。她上網查了很多地方的名勝,但是沒有發現一個地方是和她夢裏一樣的,她想請人幫她算算,看能不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或者是在哪一個附近,她想去把這個地方找到。”
韓芳說完就滿是期待的看着劉怡,非常希望劉怡能答應下來,因為這一單的報酬,可以讓她這個月可以輕松不少。
“做夢?”劉怡愣了下,還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一般來說有些做夢是有警示作用的,但是從小到大總是夢到同樣的地方,而且還越來越清晰,這就有些詭異了。
這種案例劉怡還真沒遇到過,當下很有興趣的點了點頭:“行,你去告訴劉小瀾這活我接了,我今天沒空,明天早上我沒什麽課,你帶她來我住的地方吧。”
“哇,劉怡我太愛你了,我可真擔心你不接,還在想得怎麽說服你呢。”韓芳喜的連忙大呼。
劉怡笑笑:“你可真好收買,一千塊就想違反約定使力來說服我。”
韓芳吐吐舌頭:“這不是感覺就是算夢對你小菜一碟嘛。”
“呸,你這妮子懂個啥。”劉怡伸手在她額頭點了點。
“是是大師最懂了,那我先走了,明天見。”韓芳沖着劉怡揮了揮手蹦蹦跳跳的往回走。
劉怡看着韓芳的背景,面色憐惜。
誰也看不出這個整天嘻嘻哈哈的女孩子背後,竟然背負着高達近五十萬元的債務。
垂眼輕嘆了一下,劉怡重新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書本,擡腳往自己的教室走去。
第二天,八點多韓芳就帶着劉小瀾來敲門。
“我還想着怎麽也得九十點了。”劉怡剛在小區樓下練完功夫,身上還穿着未換下來的練功服。
韓芳也是第一次看到剛練完功的劉怡,一臉好奇:“哇,劉怡,你這衣服是打太極拳嗎?”
劉小瀾怕是知道劉怡是幫助自己的人,因此态度比平時的冷冰冰看着稍顯溫暖許多:“你真的能幫我算出夢中的那個地方在哪嗎?”
劉怡請兩人在客廳中坐下,又去廚房倒了兩杯茶水:“這不急,你先把事情再仔細的複述一遍讓我聽聽。”
“好。”劉小瀾沒有異議如實的話事情給複述了一遍,大致和韓芳說的沒有出入。
劉怡聽完後,略略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面前的兩人沒有立刻開口。昨天她回到家,就把劉小瀾的事情給想了一遍,像她這樣的情況要不是外靈一直影響着她的夢境,要不就是前世記憶殘留下來,保存在潛意識裏,在人進入睡夢中的時候爆發出來。
而今天見到劉小瀾就排除了外靈影響的這可能,那剩下的便是前世記憶的殘留。劉怡現在的修行不要說看透過去幾十年,就是前世未來也不在話下。只是再怎麽看那也只是她自己能看到,別人是不能觀察到,而劉小瀾這樣的情況絕對是要她自己回到前世這個環境裏,才能解除這個心魔。
前世已經是過去,人是回不到過去,但是人的神識可以回到過去,其實也不是回到過去。因為我們每個人在投胎的時候都會喝下孟婆湯抹去這個記憶,但是不代表這個記憶就消失了不存在了,前世的記憶還是不存在的,只是被封住了,而神識通過道法可以突破這層封印回想起前世的所有記憶。
“你這個不需要算,因為你自己就能知道這個地方在哪。”
“什麽,我自己就知道。”劉小瀾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