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更新
劉怡看着避開她眼神,垂首盯着課桌的魯璐幾人,淡淡的笑了笑。那天自己用刀背在陳倩手上劃了那麽一刀,怕是真的吓壞了她,在她醒來後就急急的查看自己的手腕有沒有傷痕,接着便屁滾尿流般的跑出了院子。到今天為止再也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也沒有再興風作浪。
而魯璐和杜小芬出院後就像變了個人,見人都是低着頭,和以前的趾高氣昂完全不一樣,聽說過了這次期中考試就要轉別的學校了。
裏面變化最大的應該就是王夢藍,從高高在上的超富二代忽然變成了經濟犯的女兒,想必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聽鄒陽說在審查中還查處王夢藍父親有走私的跡象,現在很多資産都被查封,等待調查。
“劉怡,你終于回來了,身體沒事吧。”徐青青一看到劉怡出現在教室門口就急急跑了過來“我還以為你其中考試肯定要錯過了,你到底得了什麽病啊,本來還想去看你的,只是你住哪我都不知道。”
劉怡笑:“有心就好了,我現在沒事了。”
“嗯,對了你大半月沒上課了,今天其中考試能行嗎?”
兩人邊走邊說,經過座位的時候劉怡沖着一直注視着她的鄒陽笑了笑。
“還以為你今天考試不來了。”鄒陽把文具往旁邊挪了挪。
劉怡從課桌裏把筆拿上桌:“怎麽會,其中考試可不能錯過。”
鄒陽環顧了下四周,輕聲道:“你師傅回來了沒有。”
劉怡瞄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而這時監考老師拿着卷子走了進來。
考試很順利,一個早上兩門試卷很快的就過去了,劉怡推着自行車離開學校的時候在校門口遇到了魯璐和杜小芬兩人。
“有事?”劉怡停住腳步看着欲言又止的兩人。
杜小芬伸手推了推一邊的魯璐,魯璐快速的擡了下頭又迅速的垂了回去,眼神裏有着明顯的懼意。
“對……對不起……”魯璐低着頭,身子微微顫抖:“請放過我們。”
有了魯璐的開頭,杜小芬也緊跟着道歉,并承認以前是她們的做法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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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怡靜默的看了一會她們,淡淡的開口道:“放過你們的不是我,而是你們自己,只要不生惡心便不會有這些報應。”
“是是,我們再也不敢了。”
兩人趕緊點頭保證,在得到劉怡的保證後,急急的閃了人,仿佛再遲一步就會被劉怡纏上般。
劉怡讪笑一下,騎上自行車往家的方向走。
推開小院的門劉怡就感到裏面氣氛凝重,徐吝德面色嚴肅的站在祖師爺畫像前,夏海一臉忏悔的跪在蒲團上。
“師傅你回來了。”劉怡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
徐吝德沒有像往常那樣和藹反而一聲嚴厲喝道:“你也給跪下。”
劉怡沒有任何的反駁在夏海的另一邊跪下,頭瞧瞧的轉過去看夏海,眼裏詢問着怎麽了。
夏海輕輕的對她搖了下頭,轉而朝徐吝德磕了一下頭道:“師傅,不關劉怡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還望師傅看在劉怡身子剛好的份上,不要罰劉怡。”
劉怡看向夏海,心裏咯噔了一下趕緊道:“師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哼,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不知道嗎?這不是就是你指使的嗎?”說着徐吝德把一份報紙扔了過來,上面赫然報道着因王夢藍父親被抓,企業股票持續走低,很多股民傾家蕩産,加上企業被封,幾千名員工沒了生計。
劉怡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報紙,抿着嘴沒有說話。
徐吝德倒了一口氣更加火大道:“我早就跟你們所過教你們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們用來害人的,而你們不僅沒有遵守反而因一己之私讓這麽多人跟着遭殃,你們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劉怡把頭垂的更低,雖然知道師傅會生氣但是卻沒想到師傅會這麽生氣,但是她內心其實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師傅,我知道我讓夏海幫我擺這破命格的風水局是不對,但是那王家的事情卻并不是空穴來風的,就算我們這次不擺這風水局他遲早還是會被查出的,我們只是讓他提早發生而已,這不違天意。”
聽到劉怡這一番狡辯,徐吝德嘴角一歪一聲冷笑:“怎麽,你還以為你自己做對了,沒有一點錯?”
“劉怡不覺得有錯。”劉怡直直的聽着背脊,一身正氣道。
“好好,夏海你來說說,這有沒有錯。”徐吝德接連幾個好,可見心裏壓着濃濃的怒氣。
夏海面露難色,而後重重的再次磕了次頭:“師傅,夏海知錯請師傅責罰夏海,請饒過過劉怡師妹,她學道學時間尙短,不能理解道家所說的順天之時也是情有可緣的。”
“夏海。”劉怡被吓了一跳,急急的拉住又要磕頭的夏海,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自己只是把要發生的事情給提前了幾年,為什麽就是錯了。
“你既然知道順天之時還強行破壞他人的命格,造成這麽多人命運的連鎖反應,更是罪加一等。”
夏海應聲:“是,夏海知錯,請師傅責罰。”
劉怡不想夏海受罰,這事情本就應自己而起:“師傅,師傅,劉怡不懂請師傅教誨。”
徐吝德看着劉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沉聲道:“雖說這王家做了違法的事情遲早會被查出來,而這些靠這企業吃飯的人也會同樣的失去飯碗,但是早一點遲一點這便是命運,現在你們把這時間提早了好幾年,你可知道在這失去這飯碗的人群中,很多人本該行走的命運會因這一劫而發生不同程度的改變,這便是亂了天綱,風水師因謀私利而篡改他人命運,是會死于非命的。”
劉怡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尤其被師傅那句死于非命給吓到,臉色騰的一下白了起來。
“師傅,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讓夏海幫我的,你要罰就罰我吧,請幫幫夏海,不要讓他……不要讓他……”那句死于非命劉怡怎麽也說不出口,心裏的愧疚越發的深了。
原來夏海早就知道動這術法會有報應,可為了自己卻什麽也沒有的答應了下來。如果知道會這麽嚴重,她肯定不會提這要求的。
氤氲的水汽慢慢的彌漫上了雙眼,劉怡垂着頭懊悔到不行。
夏海看到劉怡的淚滴,心疼的安慰:“劉怡不要哭,不要內疚,我是願意這麽做。再說報應什麽的說不定等我七老八十了才來,沒什麽好擔心的。”
夏海不說還好,一說劉怡的眼淚跟斷了線般落下來。
徐吝德在一旁看着直搖頭,不由嘆息一聲:“罷了罷了,該來的終究會來。”
“師傅。”夏海不解的看着徐吝德。
徐吝德道:“還記得師傅跟你說的八字中合過多嗎?”
“難道這次事情報應便是其中的一劫?”夏海問。
徐吝德點頭,随即看了看眼眶紅紅的劉怡又看了看自己大徒弟夏海道:“以後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得仔細了在仔細,尤其我們修道人,本就有五弊三缺,一不注意便會遭受天劫。”
“是,師傅,劉怡知錯了.”劉怡抹了抹眼淚,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朝着徐吝德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此事皆因我而起,不僅讓師傅因我而受傷更讓夏海師兄命中多一劫難,劉怡實在心中愧疚,但劉怡還是想請師傅幫師兄一把,幫他化解這次的劫難。”
“哎,夏海是我徒弟我怎能不幫,只是這劫難并不是想幫就能幫的,誰也不知道這劫會在什麽時候道,只有從現在開始多行善多積德,望能抵消或減輕這次造成得業障。”徐吝德輕嘆了一聲。
劉怡沒想到師傅也沒有辦法化解,不由的神情一暗,倒是夏海沒有難過恭敬道:“還請師傅指點。”
“道家避劫要麽閉關要麽游歷,這兩種都是為了尋求突破,不管是術法修習還是內家修習,都有瓶頸,而這瓶頸一卡,氣就不通,不通就有煞氣,聚煞便有劫難,只要突破瓶頸便等于避過了劫難,而你此次劫因業障而來,因此最好是出去游歷,通過在路途中的善行和感悟來避過此劫。”
“那要游歷多久才算避過劫難了。”劉怡雖然修行幾個月但是對到家一些看不見摸不着的玄說還是很迷茫。
徐吝德道:“沒有時間,全看你個人感悟,等修行到了自己便能感應道。”
劉怡有時真的很郁悶道家這種似是而非的話,但是她也知道師傅說的就是事實。
“師傅我願意去游歷,只是我的學業?”夏海想到這微微有些為難。
“我會幫你申請休學一年,希望一年時間能讓你化解了這劫難,你們要記住,本領越高責任越大,并不是随心所欲想如何就如何的。”
“多謝師傅。”夏海再次磕頭。
世間萬物都有靈,一飲一啄自有天注定。她弄鬼吓魯璐她們是因果報應,而夏海幫自己壞了王夢藍父親的運道,致使成千上百的人受了連累,這便是造了業障,有了因,而果就是夏海要去游歷躲避的劫難。
這一次,劉怡是真的懂了道家的思想,一切順天之時,因果循環。
……………………
在那座熟悉的小院門口,一老一少正并肩站在夕陽下。
年輕的是一個妙齡少女,素淨的衣服包裹着玲珑的身體,幹淨利索的馬尾辮束在腦後,頭頂一個白色的鴨舌帽,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像是清澈的天空一樣。長長的睫毛,是自然的卷曲。給人一種很純真的感覺。
只是當少女直視你的時候,那淺淺的微笑會讓人由衷的選擇信任她。
“師傅,我走了,等我回來看你就是放寒假後了。”
六年時間說着不短,但卻能發生和改變很多事情。當年豆蔻年華的劉怡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女,而身邊的徐吝德一如既往的,歲月仿佛沒有在他臉上劃過一絲痕跡。
徐吝德揮了揮手,滿臉笑意的看着劉怡:“去吧,被你們折騰了這些年,這會總算能松那麽些口氣了。”
劉怡回了個燦爛的笑後就徑自走向路口停着的一輛轎車,打開後備箱把行李放進去後。
“你倒很準時嘛。”劉怡打開副駕駛座,對着帶着墨鏡的鄒陽道。
鄒陽拿下墨鏡回了個大大的笑:“這是我的好品質,哪次你說我沒準時過。”
當年帶着稚氣的陽光少年,随着歲月的跟近,已經長成了讓人炫目的俊美男人。标杆般筆挺的身材,因故意的暴曬而顯得健康的古銅色肌膚,目光清朗,劍眉斜飛,整個人看上去既陽光又男人,很有這時候大家都喜愛的古天樂的風範。
劉怡笑笑,随手翻了翻車上放着的一本古董拍賣的圖冊,随意的問道:“這就是你前幾天說的在申城舉行的那次拍出天價的拍賣會?”
鄒陽發動汽車瞄了眼道:“嗯,對,我老爸跟風拍了個元代的花瓶回來擺在家裏充門面,這幾天新鮮的很,見人就拿出來顯擺,好似這樣他身上的暴發戶氣質就會少很多一樣。”
鄒陽的父母,劉怡已經很熟悉了,當年鄒爸爸正和別人合購外國礦業,但是因吃不準到底哪一處處的鐵礦豐富,她那時候正巧跟着鄒陽去他家拜訪,就用風水知識和天眼能力給鄒爸爸指點了一下。等到半年後那只放棄的鐵礦被別的企業買走,開采時不管從量還是質都比不上劉怡讓鄒爸爸選的這只,因此一炮打響,劉怡的神算名聲在商業圈裏慢慢的傳開,還被鄒氏聘為專用風水顧問,每年年薪二百萬,只要有空過去晃個幾圈然後指點江山一番就行。
這樣的好事,劉怡當然不會拒絕,有錢不賺是傻子,不過她也謹記通過玄學得來的金錢不能全部據為己用,因此每年她都會捐出一半的錢財做慈善。
鄒爸爸就是那種随處可見大老板的形象,吃的是一身的膘,整體看着圓滾滾,性格上也有當代白手起家企業家的那種爆發戶氣質,說話嗓門大,見人熱情,但是特別喜歡顯擺自己有文化氣息。不管是辦公室還是家裏,處處可見名家書畫作品,尤其沒有近視非得時時刻刻帶着一副金絲的平光眼鏡,好似這樣就成了一個儒商般。
鄒陽的媽媽雖不像鄒爸爸那樣出乎意料,但整體來說也很平庸,不過一身的雍容氣質倒比鄒爸爸來的強許多。據鄒陽說,她外婆家是當地的一個大族,當年鄒媽媽算是下嫁給鄒爸爸的。
見了鄒陽這父母,劉怡都要感嘆這遺傳學的神奇,鄒陽的父母怎麽看都普通,但是這兩人的五官組合到鄒陽臉上就忽然的大放異彩了。鄒陽媽媽最驕傲的一件事就是生了鄒陽這麽個大帥小夥,尤其在看了劉怡後,年近四十多歲的鄒媽媽忽然想要個粉雕玉琢的女娃,于是不管不顧的老蚌生珠,在三年前懷了身子,通過剖腹生下了個娃,只是不是女娃是個男娃。
就這樣,在鄒陽二十歲的時候,多了一個兩歲的弟弟。
劉怡笑了笑,把圖冊放回去,伸手把座椅放低一些靠了過去:“我先睡一會,等你累了就叫我起來開。”
鄒陽點點頭:“行,你睡吧。”
車平穩的朝着高速公路駛去,想起這幾年的變故,鄒陽有時還會覺得像做夢。
高一其中考試後,劉怡就跟學校申請了平時不上課,只在其中考試和期末考試過來。然而這樣離譜的申請,校方竟然同意了。
為此他郁悶了很久,每次看到空落落的位置,心裏就一正發悶。
之後一年多劉怡幾乎像失蹤了般,手機不開那小院不住,若不是雷打不動的考試到場,鄒陽幾乎以為劉怡已經不在這個城市了。
不過劉怡說她每天都在用心努力的修行,所以才會不想被外界打擾。
這樣的情況直到高三下班學期,兩人都十九歲了,或許因為高考的重要性,劉怡開始回來正常的上課,只是也只是對她來說的正常,從不補課從不夜自修,準點的上下放學,卻讓人眼紅的考中了F校。
自己為了離劉怡近一點,拼了命的學習,最後還是靠着老爸的錢進了和劉怡一樣的學校。
名義上雖然同學三年,但實際接觸其實也就那麽一年多,但是就這麽一年多鄒陽也覺得,劉怡對自己肯定是不一樣的,除了那個偶然出現的夏海。
說起這個夏海,鄒陽也是滿頭霧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學道的人都愛這樣神出鬼沒。以前還看到他和劉怡住在同一個院子,自己為此暗地裏不知道喝了多少酸醋,可在劉怡失蹤的時候,他也失蹤了。
他去那個小院找過好幾次,都沒有看到他在那進出,後來他也問了劉怡,劉怡只說對方去游歷了,什麽時候回來卻沒有說。
鄒陽當然巴不得他不回來,這樣他就可以一個人霸着劉怡了。不過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那個夏海雖然不常出現,但是一出現必定會引去劉怡全部的注意力。
現在據說開了一間建築事務所,弄的有模有樣的,分明是一個新派的成功人士,讓人一點都看不出以前是學風水的。
車駛向高速,窗外的景色快速的往後倒退,劉怡半躺的看着窗外,仿佛這幾年的經歷歷歷在目的從眼前飄過。
至從自己賺了第一筆錢後,她就回家給姨媽租了個門面,請了幾個服務員和廚師,在鎮上幫着開起了一間小面館,然後又擺了個招財的風水局,生意一直不錯,讓姨媽的幾個叔伯很是眼紅了一段時間。
解決了經濟問題,接下來便是姨媽的身體,這些年劉怡一直牽挂的就是姨媽的身體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生病,不間斷的用天眼去看姨媽的未來,好在自己平時交給姨媽的鍛煉方法她都在練習,加上師傅制作的補腎藥丸按時的吃,到目前為止,醫院的檢查報告都是正常的。
因着上輩子姨媽是在自己二十三歲自殺身亡的,因此雖然現在看起來一切都正常,但是不一定就代表到了那個時候就沒有別的意外出現,死劫并不是那麽容易渡過的。
因着姨媽上輩子的壽命只道明年,所以劉怡是看不到明年後姨媽的未來,但是如果這些年自己的努力真的讓姨媽渡過這一個死劫,那以後的姨媽未來就是一個全新完全由自己支配的命運,就是大羅神仙來也是算不出姨媽的未來的。
這和重生後的自己很像,師傅就一直沒辦法算出自己的未來,因為命運已經被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