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打架
劉怡蹲□輕拍了拍鄒陽的臉:“醒一醒,鄒陽,醒一醒……”
“嗯……唔……疼。”躺在地上的鄒陽在劉怡的拍動下,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一醒來就覺得脖子處疼的厲害。
劉怡看着眉頭緊鄒,呲牙咧嘴的鄒陽哈哈大笑了一下:“都被打暈過去了,當然疼了,忍一忍,我扶你去醫務室。”
鄒陽撐着地面坐起來,擡頭看了看四周:“都結束了嗎?”
劉怡點點頭:“都結束了,等會回宿舍不要亂說話。今晚的事情部隊會封鎖消息的。”
“嗯。”鄒陽應了聲,不小心看到劉怡裙子上點點的暗紅血漬,臉色忽的大變:“你受傷了,傷在哪了?”
鄒陽一臉焦急的拉起劉怡的雙手查看,又伸手去摸劉怡的身子,吓的劉怡倒退幾步急急道:“我沒事,沒事,這不是我的血,是黑狗血驅鬼的時濺到了身上。快起來吧,我跟你去醫務室。”
鄒陽聽了劉怡的話,又仔細看了看行動自如的劉怡,焦急的神情總算消去。
“哎呀,疼,疼死了……”就在鄒陽撐起身子的時候,忽然又癱倒了下去,嘴裏哼哼唧唧的喊着疼。
劉怡趕緊蹲下去,用身子撐着鄒陽關心道:“哪疼了,哪疼了?”
鄒陽歪着身子靠在劉怡身上,整個人挨着她站起來,嘴裏時不時的哼唧着:“都疼,腦袋疼,脖子疼,手疼,胸疼……到處都疼。
“有沒有這麽疼啊?”劉怡吃力的扶着鄒陽,面色懷疑道。
“當然有,我可是被鬼揍了。”鄒陽義正言辭的回道,只是嘴角那隐秘的笑,卻十足十的洩露了點點龌蹉的心思。
劉怡無奈的憋了憋嘴,認命的扶着鄒陽一拐一拐的往醫務室走去。
走了沒幾步,鄒陽好奇的問道:“你怎麽消滅那鬼的,拿符紙去貼?”
劉怡肩膀抵着鄒陽的胳肢窩,抵着頭:“嗯,差不多,我現在道行低,除了用師傅話的符紙,別的也使不出來。”
Advertisement
“那是不是只要有符紙都能驅鬼?”
“有些是有些需要配上一定的咒語,其實最好的驅鬼方式不是讓對方魂飛魄散,而是超度鬼轉世投胎,對于鬼魂對于道士都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這也是劉怡目前遺憾的事情,道士捉鬼主要的目的不是消滅鬼,而是讓心中怨氣的惡鬼放下執念,超度它去閻羅殿等待投胎轉世。
按道家來說,人去投胎轉世需要經過十三個地方。就像我們出國要辦各種手續一樣,投胎也是如此。
第一站土地廟,每一個地方都有土地廟,是我們肉眼看不見的,古色古香的跟古代衙門一樣。土地公手中有一本《戶籍冊》一個靈魂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經過當地的土地廟的。當有人陽壽已盡,陰兵會拿着勾魂牌和批票押着亡魂到土地廟通關,土地公公要打開本地《戶籍冊》進行核實,此亡人所有信息,便在批票上蓋上本地土地大印,然後鬼魂才會被陰兵壓着通往黃泉路。
在土地公公神案的兩邊有兩個通道關口,一個是直接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大路,一個是前往陰曹地府的黃泉路。一個關口光明萬丈,一個關口漆黑無比。
而自殺和橫死的人,不經過超度或者找道替身是沒有辦法去土地廟報道的,也就是所謂的孤魂野鬼。
第二站就是大家熟知的黃泉路,這個時候的魂魄還不是鬼,只有進入了酆都城才叫鬼,因此在沒有變成真正的鬼時,一切都還有轉機,也就是咱們說的還陽。只是陰差手中的死亡鐵鏈又能掙開幾個人,大都是跟着陰差歸去。
第三站便是望鄉臺,為了讓陰魂最後看看陽世的家和親人,過了望鄉臺基本沒有還陽的希望,因為這時候陽間的肉身大多入櫃裝殓,現在的話也早就被火化了。
第四站和第五站就是,惡狗嶺和金雞山,這兩處魂魄會被狗和雞咬得肢體不全,若入殓時手心裝上幹糧和胸口磁碟裝着五谷糧,那麽魂魄可以安全的過這兩關。
第六站野鬼村,也就是經過第四五站肢體不全的鬼魂不能再繼續前行,只能停留在這裏,看準機會搶奪健全魂魄的靈體,然後上路。陽世眷屬在亡人靈前焚化了買路3斤6兩紙錢,健全靈體拿着這買路錢,便可順利過關。
第七站是迷魂殿,喝了迷魂水,就能口吐真言,如實禀報陽間種種罪行,等候十殿閻王的審問。
第八站酆都城,也就是俗稱的閻王殿,只是這閻王殿不是一座,而是10個殿門。每個殿門口有陰兵檢查過路的鬼魂,按照生前情況不同進入不同點殿門。
第九站就是十八層地獄,每個鬼魂經過閻王殿的審問後,就會根據生前所犯的罪行打入不同的地獄。當然大善之人是無需入這地獄。
一般來說鬼魂通過第一殿的審問後,就是亡人的頭七了。這時候閻王會讓陰兵壓着鬼魂去陽間看望親朋好友。等頭七過後,返回陰間繼續等待審問。若有不願意回的魂魄,直接滅掉,讓它連鬼都不能做。
第十站供養閣。這個中間的供養閣就類似咱們陰間的郵局一樣,專門負責傳遞陽間的供養品給死人,也就是我們節日燒的紙錢,衣物,供品這些。如果正規的寺廟、道場、堂口通過高人的指點進行焚化供養的,到達陰間的時候,供品上都會有一層金光,會率先送到該鬼魂手裏。
第十一站鬼界堡,這裏呆就是沒有罪過不需要如十八層地獄的鬼魂。每個鬼魂都有自己的鬼壽,等守完了自己的鬼壽後,就開始了正常的六道輪回。在這裏的鬼魂已經有了一定的神通,就像我們凡人要呼吸一樣,神通也就是他們必備的技能。
鬼界堡裏有自己的規則,也有節假日一說。在特定日子,這裏的鬼魂是可以返回陽間的,凡人大多沖撞的就是從這裏返回陽間的鬼,少數才會沖撞的孤魂野鬼。
第十二站蓮花臺,這是地藏王在地獄講經說法的寶座蓮臺,就算成了鬼魂,只要真心向善,放下欲望,感受佛法的普照,也是能往生了西方極樂世界,化作朵朵蓮花飛出地獄,直升天界。
第十三站就是還魂崖,也就是我們知道的孟婆湯的地方奈何橋。奈何橋的旁邊就是三生石。三生石記載着每個人的前世今生,石身上的字鮮紅如血,最上面刻着四個大字“早登彼岸”……
今生已知前生事三生石上留姓氏不知來生她是誰 飲湯便忘三生事。
“真的有前世今生嗎?”
“當然有。”劉怡沒有猶豫的點頭“既有鬼魂投胎怎麽沒有前世今生。”
鄒陽再次好奇:“那有沒有鬼魂投胎不喝孟婆湯的。”
“也有啊,為了下輩子再見今生最愛,可以不喝孟婆湯,但是必須跳入忘川河,在陰冷的喝水裏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會看到今生最愛的那個人一次次的從橋上經過,看着她一遍遍的喝下孟婆湯,一遍遍的忘記,千年後若心念不滅,還能記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間,去尋前生最愛的人。只是那個時候,怕前年千的那個愛人早已不記得當初相愛的他了。”
說道這個的時候,劉怡忽然的心口一酸,好似重重的有什麽東西打在心上,疼,很疼。
鄒陽正聽的入迷,忽然感受到身旁劉怡的不對勁,趕緊停下腳步,焦急道:“你怎麽了?”
“我……”劉怡剛張開口,就看到眼前一黑,伸出的手還來不及抓住鄒陽的衣服,就那麽直直的摔了下去。
“劉怡——”
………………
茫茫的無邊黑暗中,大片大片的開滿了紅色的花朵,如血般的顏色,幾乎要淹沒掉彷惶的劉怡。
緊接着畫面一轉,是一片波浪洶湧的河面,黑漆漆的河面上仿佛有無數的眼睛在觀看着。
“為什麽忘了我,為什麽忘了我,為什麽忘了我——”
一聲聲的喊聲帶着怨氣帶着怨恨,如唱誦般一波波的沖擊着劉怡的耳朵,“是誰,是誰,你是誰——你是誰……”
鄒陽忙按住手腳亂動的劉怡,大力的呼喊着:“劉怡,劉怡 ,劉怡你醒醒,你醒醒……”
“鄒陽?”劉怡茫然的張開眼睛,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還有笑眯眯的醫生。
“做噩夢了?”年輕的醫生笑嘻嘻的看着休息床上的劉怡,走過來伸手拿着聽筒按了按她的胸腔:“沒事了,剛才怕是這段時間的軍訓太累才會昏厥,回去後讓家人好好給你補補。”
鄒陽點點頭:“謝謝醫生。劉怡,你剛才吓死我了,怎麽好好的說暈就暈。”
劉怡挨着鄒陽的手坐了起來,臉上還有一些慌神,原來是個夢啊。
鄒陽看着面色依舊有些發白的劉怡:“現在能走嗎,要不要再躺一會?”
劉怡搖搖頭,掀開被子從床下下來:“不用了,已經好了。對了你的傷讓醫生看了嗎?”
鄒陽指了指被放在一邊的小袋子:“看了開了寫活血化瘀的藥和擦的藥酒。”
“那走吧,這會回去怕同學怕都是睡着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男女宿舍的交叉路,鄒陽躊躇了一會拉住劉怡的手臂。
“還有什麽事?”劉怡擡頭。
“沒事,就是想告訴你,你今天很漂亮。”
劉怡愣了愣,手輕輕撫上我握過的地方,看着臉色微紅急急離去的鄒陽,嘴角輕輕的笑了笑。
第二天,清江中學門口。
“夏海,你怎麽來了。”劉怡沒想到一下車就看到了站在校園門口,玉樹臨風的夏海。
夏海聞聲揚起一抹燦爛的笑,迎上跑過來的劉怡,态度自然的把她散落下來的幾縷發絲別回耳後:“今天我沒課,知道你今天回來,反正無事就過來看看你有沒有曬成小黑人。”
劉怡沖他調皮了的笑了笑:“那你瞧着小黑人了沒?”
夏海歪着頭,一手盤胸一手摸着下巴,故作認真的打量着:“嗯……黑了點……不過顯得更健康,也更好看了。”
“哈哈……”劉怡心情很好的笑着,眼光下,男的俊女的俏,閃花了好些人的眼。
“那不是八班的劉怡,那個男生是誰啊,好帥啊。”
“是不是她男朋友啊,兩人看起來好親昵啊。”
“就是啊,剛才還給她弄頭發,好羨慕啊。”
鄒陽臉色陰沉的聽着旁邊的議論聲,剛才一下車,他就找她的身影,想問問要不要坐他家的車回家。沒想到這麽一找竟然看到她對着一個男人花癡一樣的笑着,沒錯在他看來就是花癡一樣,至少她就沒對他這樣燦爛笑過。
夏海極其自然的拉起劉怡的手:“走吧,我們先去買菜,路上跟我說說軍訓有沒有碰到好玩的事情。”
她和夏海之間住在一起,情分上似戀人也似兄妹,因為對于一些簡單的肢體接觸,兩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在旁人眼中這樣的公開舉動卻有了另一種不同的看法。
鄒陽就是其中的一個。
“劉怡。”鄒陽大步走了過去,站在劉怡他們面前。
劉怡轉過頭看到臉上還淤青未消的鄒陽,笑了笑:“咦,你家的車還沒來嗎?”今天不上課,加上明天星期六天,因此有三天的假期,大部分學生都回家住。
“他是誰?”鄒陽沒有回答劉怡的問題,而是直直的看着夏海,眼裏有着濃濃的火藥味。
“他叫夏海,就是跟你說過的和我一起學道的那個師兄。”劉怡心無城府的介紹着,然後又轉頭看向夏海道:“夏海,他叫鄒陽是我的新同學,也是在軍訓期間幫了我大忙的同學。”
夏海對于鄒陽敵視的眼神很有經驗,前幾個月自己和邵天宇也是這樣互看的,心中很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鄒陽這一個臉色青一塊紫一塊的小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哦…,你好,很高興見到你。”夏海微笑伸手,一派優雅自得。
鄒陽從鼻孔裏冷哼一聲,高高的昂着頭睨着夏海:“我不單單是劉怡的同學,我還是她的男朋友,所以請你不要牽我女朋友的手。”
一時愣神,夏海握着劉怡的手被鄒陽從中扯了過去。
夏海面色隐晦不明,沒看鄒陽直接看向劉怡,眼裏有着不解。
而此時的劉怡早被鄒陽的話給吓傻了,急急的拍開鄒陽的手怒道:“你又發什麽神經啊。”
“我哪有發神經,我們不是說好那件事情我會負責的。”鄒陽看到劉怡在夏海面前駁了自己,面色隐隐不滿。
劉怡輕咬着唇,眉宇間有淡淡的怒氣:“你現在就在發神經,跟你說了我不要什麽負責。”
“我是男人,我做的事我就會負責。”
“負責你個頭,什麽事情也沒有。”
“怎麽會沒有,你的身子……”
“砰”的一聲,鄒陽的話硬生生的止在了夏海的拳頭裏。
只見夏海一向溫淡如水的臉上,因着濃濃的厲色,而變得冷冰冰起來:“你對劉怡做了什麽?”
鄒陽伸手摸了摸打疼的臉頰,一臉輕佻狀:“這是我和劉怡之間的事情,幹嘛要跟你個外人說。”
“你找死。”夏海用力的迸出含着濃濃的怒氣的三個詞,接下來的出擊快的讓人都看不清套路。
夏海常年跟着徐吝德練功,不管在內功上還是外功上,都比業餘參加跆拳道館聯系的鄒陽來的厲害。
兩人過招沒幾下,漸漸的鄒陽就開始無力還擊,只得堪堪的躲避着。
這一幕很快的就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同學圍觀,其中隐隐的看到校方保衛科的老師跑了過來。
“別打了,別打了……夏海……夏海……”劉怡看着鄒陽舊傷未去又添新傷,真擔心好好的人就這樣被打廢了。
只是打鬥中的人又哪會聽勸,加上鄒陽雖處于下風,卻一點沒認輸的跡象,就算被打到在地,爬起來還是一副傲到不行的表情。
“有種你打死我,打不死我,劉怡還是我的女人。”
夏海眼神微眯,握拳的手咯吱吱的響:“好,骨頭硬,今天我就看你的骨頭到底能硬到什麽程度。”
“好啊,來啊。”鄒陽擺開架勢,細長的雙眼裏滿是毅色。
就在兩人又要幹一架的時候,劉怡沖動到兩個人中間,大聲的訓斥:“你們夠了沒有,不覺的這樣很丢人嗎?”
夏海心裏憋氣指着鄒陽:“這個畜生都把你……”
“沒有,沒有沒有,我和他什麽都沒有。”劉怡沖着夏海大怒。
“可是他……”
劉怡怒瞪着夏海:“你信我還是信他。”
“信你。”夏海雖不甘,但還是站在劉怡這一邊。
“信我就聽的我,現在我們回家,進去推車。”劉怡哼了一聲,把車鑰匙往夏海懷裏一扔。
“哦。”夏海很沒骨氣的應聲,走時還不時有些委屈的轉頭看看劉怡。
劉怡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轉身的時候又看到一臉不滿瞪着自己的鄒陽,嘴角抽了抽,沒好氣道:“趕緊回家去醫院看看,怕折騰不死你自己啊。”
“比起不能守護自己的女人,受點傷算什麽。”
“嘔……”面對鄒陽一副情深意濃似的話,劉怡當面就不給面子的一番作嘔,在鄒陽面色大沉的時候,劉怡雙手叉腰沒有一點儀态的對着鄒陽大聲教訓:“別拿哄小女孩的套路來對我,這些對我來說一點用也沒有。對于女人來說,比起虛幻的愛情泡泡,相濡以沫的腳踏實地更令人安心。不過這些對于你這毛孩子來說是深奧的,所以不要在我身上花多餘的功夫,我和你的頻率那是永遠不會在同一個頻道的.”
劉怡說完這話的時候,正好夏海按着車鈴騎了過來,劉怡二話不說跳上後座,抱着夏海的腰,看也看沒鄒陽一眼。
“哇……好浪漫啊……”
“那男生好帥,斯斯文文的打架卻這麽厲害。”
“鄒陽這是被甩了吧。”
“我要是劉怡,我也不選鄒陽,那男生好優雅啊。我也想騎車來上學了怎麽辦。”
鄒陽郁悶的無以複加,尤其劉怡那一句毛孩子,直接傷害了他的自尊。
“少爺,你沒事吧,你的臉怎麽這個樣子了。”一個年歲二十多的保姆匆匆跑了過來,看到鄒陽的臉,哇哇大叫着:“是不是學校有人欺負了,不要怕,不要怕,等回家告訴夫人,讓夫人通知學校的校長,給你報仇。”
鄒陽正心煩,聽的保姆叽裏呱啦的話,更是煩躁,尤其像媽媽告狀,那不是真應了劉怡說的毛孩子:“你胡說八道什麽啊。”
保姆被吼的愣了愣,她沒有說錯啊,被欺負了難道不告訴夫人嗎?
保姆看着坐進汽車後座的少爺,自覺委屈的憋了憋唇,坐進了駕駛座,心裏感嘆這有錢人家的保姆還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