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防盜章節&
夏海臉色沉重的看着沉默走在路上的劉怡,對于今天的事情,任誰都是想不到了,因為實在太出乎意料了。尤其高家人的态度,實在讓人惱火的不行。
“劉怡,今天的事情要不要告訴你姨媽?”夏海在一邊輕聲道。
劉怡的身形頓了頓,垂着頭沒有立刻回應,而是走了一些路後,停住身形:“夏海,帶我去見你師傅吧。”
夏海心裏疑惑這個時候找師傅做什麽,但還是點頭道:“好,現在去嗎?”
劉怡點點頭,她需要徐吝德的庇護,如果說之前不想入門是想陪在姨媽身邊,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改善姨媽的生活,盡力減低最後姨媽年輕得病去世的概率。那麽現在她想入門,也是為了守護姨媽。
她知道要是高家人發現她和徐吝德其實并無很大關系時,今天受到的氣絕對會千倍百倍的償還在自己身上和姨媽身上。
前世劉怡不曾踏入官場,但這不代表她就不知道那些當官人的手段。不管你從事任何行業,你都需要和政府部門打交道,有些是明面上的有些是暗裏的。在她印象中最深的,就是她打了兩個月短工的一家酒店。
酒店因宣傳的好,生意很是火爆,加上老板人活,很多機關單位的關系都打的不錯,常常有一些機關內的聚會啥的放在他這裏舉行,他都會給予一定的優惠,有時候對于官職大還會給予免單。有一天四五個氣象部門的職員在酒店裏消費,結賬時,那個頭不想花錢,就希望酒店老板把單給免了。老板是看人下單的,你一個氣象部門又不是衛生局稅務局的,和我酒店屁毛的關系都沒,我憑啥給你免單。因此當時雙方鬧的很不開心,氣象部門那邊是黑着臉全額付款離開的。
當時酒店老板還是喜滋滋的誇耀了一下他自己的膽識,可是不到三天他的得意勁就沒了。氣象局雖然管不到你酒店經營的東西,但是他能管老天的事情。
原來酒店租的這樁大廈有十幾層高,但是房産公司沒有安裝避雷針,這面上看似和酒店沒有任何關系,但是對方說了,安全不達标,很有可能會影響顧客生命安全,勒令酒店先關閉營業,等安裝好避雷針後再開始營業。
聽到這酒店老板慌了,知道這是當時那幾個人的報複,若自己真的關上那麽沒準就沒開門的日子了。最後還是托關系請客塞紅包,折騰了好幾天才把這事情給消下去。不過事後酒店老板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過了年就把這個酒店轉出去了
,說是伺候不起這幫吸血鬼。
這件事情讓劉怡深刻的認識到了,只要你有權,只要你會用,你完全可以用現有的條例磨死一個正常的人。
她不想做那個被磨死的人,所以她想要自己變得強大,至少讓對方不敢這般肆意的陷害她和她的家人。
而徐吝德就是她現在最好的跳板。
客廳裏,徐吝德聽完劉怡陳述和要求後,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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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的夏海卻忍不住開口道:“師傅,不是你一直說要劉怡答應做你的徒弟嗎?現在劉怡同意,你還猶豫什麽。”
夏海此時心情是激動的,他沒想到劉怡讓自己帶她來找師傅,不是為求幫助,而是想入門,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本來還只存幻想裏能和劉怡一塊生活的畫面,竟然就要成真了。
劉怡本來以為自己同意入門,徐吝德會很爽快的答應,可是現在看着面沉如水的大師,心裏不住的打鼓。難不成自己一再的拒絕,讓徐吝德已經喪失了耐心,不想收自己為徒了?
劉怡輕聲喚道:“大師。”
徐吝德看着劉怡,臉色是少見的疾聲厲色:“若你只是為了報複他們家才修行的,那我勸你還是早點打消這個念頭吧。因果輪回之道,若修道者不能正心、明智,以後學成也只會被心術不正之人所利用,與其有那樣的果,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有這個因。”
從一開始徐吝德對劉怡都是和顏悅色對待的,這猛一下被厲聲呵斥,劉怡臉色微微的發白。
一邊的夏海微微心疼,有心幫他劉怡說話,卻被自己師傅一個眼神給瞪了回來。不過他也知道師傅說的對,修道的人最忌諱就是心術不正,其法不正,是無法真正修行的。
“我……我只是以防萬一,希望等到對方出手的時候,我有還擊的能力。”劉怡垂下眼,死死的咬住嘴唇。
徐吝德淡道:“那還是存了報複心。”
忽地劉怡莞爾一笑,眼裏不經意的流露出傷痛:“那我該如何,難道等到對方弄的我和親人流離失所,一敗塗地的時候,我還要聖母的說要寬恕她們嗎?現在她們能這樣無所顧忌的把我的就讀資格抹去,能這樣明目張膽的威脅我,不就是仗着他們比我有權勢,比我有能力。現在我想把自己變強,能有和他們對抗的能力,這難道有錯了嗎?”
徐吝德嘆息一聲:“修行本就是為了提
什自己的更高境界,讓自己變得修為更高更強大。但是這個強大和你心中的強大是不一樣。心有郁結便不靜,于修行上便心境有隙,強行修行,于身心不利,也就是俗稱的走火入魔。”
劉怡沒想到之前是自己一再拒絕入門,而現在是自己沒資格入門。想到高建偉那雙狠戾的眼神,劉怡身子微微的晃了晃,若沒有徐吝德的庇護,自己還有什麽能力和他們對抗。
夏海再次出聲為劉怡辯護:“師傅,實在是高家的人太過分,他們不問青紅皂白就指責、侮辱劉怡,最後還那樣威脅劉怡,不要說劉怡就是個孩子,就是常人被位高權重的人威脅也會感到害怕,尋求庇護。”
劉怡貝齒咬着唇,滿眼希望的看着徐吝德,她不能放棄,入在徐吝德的門下,現在成了她唯一的出路。
徐吝德問道:“哎……劉怡,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是,大師請問。”劉怡恭敬的回道。
徐吝德看着劉怡:“你說你不想認親,是一時氣憤所致,還是真心覺得不需要。畢竟高家的人态度不妥,但是他家的門楣卻不低,你若認回來,起碼生活質量會比你現在好上許多。”
劉怡擡起頭,潔白的額頭下,一雙如同古井般幽深的雙目,仿佛如歷經人間離別的老人般,無悲無喜的直視着面前的徐吝德:“我已經過了幻想父母雙全的時期,在一次次最困難的時候,只有我和母親相依為命,父親這個詞已經只是書本上的東西。說實話,在聽到我的父親是一市之長的時候,确實心裏閃過一絲虛榮,感覺自己好像也忽然的從雜草變成了公主般。只是比起這虛幻的虛榮感,我更相信現實。而高家的所為恰恰證明我沒有昏頭是對的,而那所謂的父親,我真希望這輩子都不知道,他不管從丈夫還是父親來說,全部都不合格。”
徐吝德再問:“此話可是你心中所想,沒有欺瞞。”
“是,是我心中所想半點無欺。”這點劉怡非常肯定,兩世為人的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更知道什麽才對自己是最好的。
徐吝德終于表态:“好,道家修行雖不像佛家那樣需要出家,但是若時時因俗世而紛擾,争利也是不妥。既然你真無認親之心,那這事我就幫你一把,日後你定要專心修行才是。”
劉怡聽的一陣激動,剛想鞠躬卻被徐吝德輕輕一擺手阻止道:“你無需再擔心高家那邊會再對你作什麽動作,收拾
好心境,待入門之時,你再行大禮。”
夏海送劉怡到車站,想着過不了多久兩個人就能朝夕相處,臉上就忍不住的溢出歡喜。
劉怡背對着車站大門,看着夏海的神情淡淡的笑了笑:“這麽高興我成為你的師妹?”
夏海用力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是高興回到杭市後我可以不用和你分開,而且可以每天看到你。”
劉怡聽着夏海的話,沒有太大的波動,她又不傻,夏海對她什麽感覺她比誰都清楚。以前總覺得反正各自奔天涯,說不說清都無所謂。而現在……劉怡不自覺的轉了轉手腕上的水晶,嘴角輕抿。
這個時候回鎮的中巴要開了,斜背者挎包的女售票員大聲的吆喝了起來。
“快去吧,有什麽話等回了家打電話說。”夏海輕輕推了一把,沖着劉怡燦爛的笑了笑。
劉怡被推上車,她選了個靠窗的位子,沖着窗外的夏海揮了揮手:“你回去吧。”
夏海走近伸手握住劉怡的手指,滿是溫情:“嗯,我看着你走。”
站在門邊的售票員看到夏海和劉怡的舉動,打趣的嗷着嗓子道:“喲還是對小情侶。”
劉怡聞言臉瞬的紅了紅,急急的把手抽回來,而夏海也不知道是不是欣喜過頭,在衆人暧昧的眼神中,看着慢慢啓動的車子,傻傻的笑着。
………………
劉怡一回到家,沒等姨媽開口詢問,就拉着姨媽上了二樓把高家的事情給說了清清楚楚。
姨媽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一副震驚到不能震驚的表情。這丫頭剛才說什麽,她的父親是市裏的市長,那個常常出現在電視裏的市長?
“姨媽,姨媽,你還好嗎?”劉怡看着傻了般不動的姨媽,心裏想着是不是自己要修道把她給吓壞了。
姨媽在劉怡的推搡中回過神,急急的問道:“劉怡,你确定你沒弄錯,你是那個高市長的女兒?”
劉怡懶懶的嗯了一聲:“姨媽,我再告訴下你,我要離開你一段時間……”
姨媽興高采烈的打斷了劉怡的話:“哎呀,我的天啊,劉怡,沒想到你還是個官二代啊,牛,這可真牛。這幾天你可要好好威風一下,等你的市長爸爸來接你,到時我看村裏還有誰敢笑話你。”
劉怡那個汗,感情自己說了那麽多
,姨媽只記住了這個。
急急的用手扯了住姨媽:“姨媽,你說什麽,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那高家可不歡迎我。”
“我知道啊,那女人要是歡迎你那才怪了。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要她是大老婆,你就受點委屈,畢竟認祖歸宗重要,何況還是這麽高的門楣,加上你讀書好,以後肯定出息大了。”
劉怡真不知道姨媽是太通透還是別的,但是這完全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她還以為姨媽會叫嚣的罵着高家人呢。
苦笑了下,劉怡再次大聲道:“姨媽,我說的高家人不是單單那高夫人,還有高家的兒子,女兒還有我那個狼心狗肺的父親。”
“什麽……你父親?你父親也不要你?”姨媽從激動的幻想中回過神,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侄女,傻了般的一動不動:“你說你父親也不要你?”
劉怡重重的點點頭,很殘忍的打破了姨媽的那點幻想。
呆傻過後便是爆發,姨媽像受了大刺激般:“憑什麽,憑什麽呀。你可是他的親生女兒,他負你媽一輩子,負了你十幾年,現在親生骨肉在眼前他竟然不認,那個黑了心肝的,我去告他,我去告他。”
“姨媽,姨媽,姨媽……”劉怡死死的拖住叫嚣着要沖出去的姨媽,嘴裏不停的喊着:“姨媽,你靜一靜,你靜一靜。”
“你個死丫頭,你怎麽那麽笨,你就該賴在他們家,那是你該得的,他生下你就有養你的義務,你個死丫頭,死丫頭。我怎麽就養了你這麽個廢物啊。”
姨媽忽的轉身對着拉着她的劉怡,然後又是拍又是叫的,就在劉怡極力躲避的時候,她忽的大哭了起來。
劉怡揉着發疼的手臂,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情況,上輩子姨媽最艱難的時候多沒這般大哭過,而現在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姨媽,姨媽……”
劉怡走過去,輕輕的扯了扯姨媽的袖子,卻被對方一巴掌給拍開。
“你別喊我,你個王八蛋,你就你和死去的媽一樣笨。當家裏人都說那個負心漢不會回來,讓她趁着肚子不明顯把孩子給拿掉,憑着她的樣貌再找個穩妥的人嫁了,完全可以過個好日子。可是她呢,非死心眼,不顧留言蜚語一定要等那負心漢回來,後來說去找,找就找吧,可偏偏半路上生了你,窩在那名不經傳的小鎮上,要不是她死前把你送來,我還不知道她自個苦了這麽多年
。現在你倒好,人家說不認,你就不認,你是傻了還是呆了,平時的聰明伶俐都哪去了。”哭着哭着,姨媽對着劉怡又是皮頭一頓罵。
劉怡心裏發酸,知道姨媽這是替自己心疼,當下眼眶開始發紅:“姨媽,我對那人又沒感情,不認親我還在自在呢。”
姨媽吼了幾句本來情緒平了許多,可是聽到劉怡的話又開始暴躁了:“什麽感情,什麽自在。對那豬狗不如的人要什麽感情,我要的是你去争那些財産,那些都是你應該得的,你媽因為苦累死了,難不成你也像跟你媽一樣啊。”說着就去拉劉怡的手,使勁的掰開劉怡緊緊拽着的拳頭:“你看看你,看看你的手,這哪是十六七歲孩子的手,那作惡的兒子女兒能是這樣的手?你跟我走走,走,去你爸那裏去,去拿回你應得。”
劉怡雙手拖着姨媽,死死的攀着門不出去:“姨媽,你聽說我,你聽我說。”
“要說跟我去你爸那裏說,去了那裏随你怎麽說。一個市長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要,還好意思被稱為百姓的父母官。我呸,他要是不認你這女兒,我就帶着你去鬧,去市政府鬧,去各個機關單位鬧。到時我看看到底是他要還是不要。”
姨媽力氣大,和劉怡這小胳膊小腿拉扯了沒多久,劉怡就跟小雞般被她拎了出來。
樓梯口,劉怡死死的拽着樓梯扶手,擡頭看着姨媽大聲道:“姨媽,我不想認,我不想認這樣的父親,我就算窮苦一輩子我都不要認這樣的父親。”
“你……你這孩子,你知道什麽,你知道什麽……你別給我意氣用事,我告訴你,我吃的鹽比你,知道什麽對你才是最好的。你別給我犟着,收起你那些小骨氣,以後你長大了就會知道什麽對你才是最好的。姨媽我不會害你,你聽我的就行。”
“姨媽我真的不要,我真的不要。我知道,我知道我沒爸沒媽以後會很辛苦,不管是在任何事情上,沒有爸媽的孩子總是要比別的孩子低一等的感覺,但是我不怕,我不怕。我在乎的不是這些名利,我只想要和姨媽一起,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別的我不在乎。高家認不認我,我根本無所謂。我知道姨媽心疼我,想讓我進高家,就算不受人歡迎,但是在物質上總不會太差,以後長大了,靠着高家這棵大樹,不管工作還是婚姻,總能比常人好上一點,也容易一點。畢竟我進了高家,就代表着高家的臉面,我過的太差,高家也沒面子。這些我都知道,我也懂……”
劉
怡說完這些話後,眼眶裏的眼淚再也繃不住的落了下來,視線模糊中,姨媽的手慢慢的松了下來。
樓梯口,一大一小靜默而立。
姨媽拿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側着身子輕道:“這些都是誰跟你說的。”
劉怡見姨媽總算冷靜下來後,吸了吸鼻子,拿手匆匆把之前落下的眼淚給抹幹:“沒人說,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村裏的嬸子每次在誰家說親嫁娶的時候就會說這些,聽的多了也就心裏有數了。”
姨媽默然了一會,才轉身看着劉怡道:“知道你還這樣,雖然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你們小年輕現在講究什麽自由戀愛,但是再自由父母那一關也是要過的。做父母最看重的是什麽,還不是出身,清清白白的出身。你媽當年糊塗,落了個聲明掃地的地步,連帶着你的名聲也不好,加上你現在寄養我這克夫寡婦跟前,以後那些富貴人家爸媽肯定是不喜歡的。”
“我不要什麽富貴人家,再說了以後的事情誰知道,你瞧着蓮花嬸病了那麽多年,梁繡姐還不是嫁的好好的。”
姨媽白了眼劉怡:“梁繡那能一樣嗎?人家那是靠着讀書魚躍龍門,兩人認識的時候和咱們這邊隔的那麽遠,就算有啥不好的也傳不到那邊去。”
劉怡伸手去拉姨媽,故意調皮道:“這有什麽難的,那我以後也找個遠遠的不就行了。”
姨媽瞪了眼:“是是是,嫁到國外更好,一輩子回來見那麽幾面。”
劉怡被姨媽嗆了個回聲,憋了憋嘴,不再說話。
等到兩人重新回到了客廳後,劉怡看着沉默姨媽,躊躇了會道:“姨媽,我要去杭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