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每次入夢之後,你的修為都會有突破,可我似乎什麽都沒得到,大師姐說是也不是?”
翟忘憂的眉心蹙了蹙,什麽都沒得到嗎?
似是料到了她不會回答,夕舟又繼續道:“所以呢,我可以入夢助你,但是時間由我來定,我說結束,我們才可以結束。”
什麽應該再有一次就好,過河拆橋可不是好習慣,她要這橋一直架着,至少架得久一點。
翟忘憂依舊沉默,眼底的情緒複雜難辨…
夕舟心口微動,在她的耳邊道:“大師姐,你說我們要不要考慮一下,除了入夢之外,我是說若我哪天不靈了,你…我們…”
語氣裏猶猶豫豫帶着諸多不确定,始終無法說完整。
這次,她以為也聽不到任何回應。
卻不想翟忘憂不僅聽懂了她話裏的欲言又止,并且平靜地道:“人妖殊途。”
夕舟嗤笑一聲,心裏說不清是好笑還是無奈,好一個人妖殊途,她本來是人,不過現在倒未必了。
從尋妖鈴到那個凡界山下的老婆婆,再到那個樹妖,都在證明着她身上有妖氣。
她隐隐覺得和那天晚上吞下的那顆珠子有關。
可惜她沒有依據,不然一定要好好問一下眼前這個人,為了護你變成了妖…
這件事不提也罷。
夕舟勾了勾唇角,眼底劃過一抹暗沉:“是嗎?原來人妖殊途啊,那大師姐還要我這個小妖相助嗎?”
翟忘憂看向一旁,避開她的視線,緊抿嘴唇不說話。
Advertisement
夕舟看着又開始保持沉默的人,站起來輕輕嘆了嘆氣道:“什麽時候?”
翟忘憂眼底劃過一絲疑惑,什麽什麽時候?
夕舟挑眉:“什麽時候入夢?”
誰料,翟忘憂坐起來,眉眼冷淡道:“不必了,這對你不公平。”
這個人說得對,她的修為突破了,獲益良多,可眼前這個人似乎什麽也得不到。
夕舟扯了扯嘴角,語調散漫:“公平的,就像方才說的,時間由我來決定,便足夠公平了,因為我得到了你啊。”
我得到了你啊-----
得到了你啊-----
短短幾個字,仿佛有撩人心弦的魔力,讓翟忘憂的心莫名綿軟,若撇去修為不講,她們之間或許也不是不可以。
她看向夕舟,不由問出口:“你可願…”
話只說了個開頭就被一根纖長的手指堵在了嘴邊
夕舟把食指輕輕=抵=在她的雙=唇=上,揚眉笑道:“我願意,能和忘憂仙子你這樣的美人共赴巫=山,是小妖的榮幸,今後縱使再和十人、百人入夢,恐怕都不及你在夢裏迷人……”
‘啪’,夕舟的手指被一掌拍開。
翟忘憂的呼吸微微錯亂着,這個人在說什麽,和十人、百人入夢…
無恥之徒。
夕舟揉揉手指,別有深意道:“你應該對我的手指好一點。”
“無恥。”翟忘憂冷喝一聲,儲物戒裏的長劍已握在手中,似是氣極。
夕舟翻了個白眼,眨眼間回到草裏,有劍了不起啊,吓唬誰呢?
等到下次入夢的時候,看看求饒的是誰。
到時候,她一定要讓這個女人知道厲害,即使求饒了也不能輕易放過,不過像大師姐這樣的人會求饒嗎?
夕舟凝眉想了想,哪怕是到了最歡=愉的時刻,翟忘憂似乎都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過也因為那份隐忍,讓她更加停不下來……
一夜無話。
清早,觀瀾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
翟忘憂推開門:“何事?”
觀瀾師妹似乎很熱衷于跑腿傳話,修為如何能精進。
觀瀾深吸一口氣道:“大師姐,又有人來向你提親了,這次是藥宗。”
大師姐獨自出了一趟門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像是惹了一堆風=流=債,來的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翟忘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入夢草,冷聲道:“若我沒記錯,藥宗的弟子都是築基期,他們的大長老也只是金丹後期。”
所以還有誰适合來提親,她現在是元嬰初期,那不成會答應嫁給築基期的弟子嗎?
藥宗的人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比禦刀宗的人還離譜。
觀瀾小心翼翼道:“那個…不是築基期的弟子,來人是元嬰後期,是他們的宗主要向你提親,為自己提親。”
似是怕翟忘憂聽不懂,她反複解釋了一下。
“法相宗主?他和師父一般大吧?”如果沒記錯的話,藥宗的宗主法相雖然是元嬰後期修為,但已經七八十歲了吧。
翟忘憂的臉色不由沉了下來,藥宗果然比禦刀宗更不可理喻。
觀瀾也是一言難盡,她觀察着翟忘憂的臉色,小聲道:“法相宗主今年八十歲整,他說自己一直沉迷修煉,不曾想過找道侶一事,直到遇見大師姐你才…才情窦初開…”
翟忘憂擰了擰眉,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厚顏無恥。
她閉了一下眼睛,淡淡道:“随我去迎客廳。”
腳下走了幾步卻又停在了門邊,左手腕上依舊空空如也,花盆裏的入夢草紋絲不動,絲毫沒有纏=上來的意思,不像昨日那般主動跟上來。
翟忘憂看了兩眼無動于衷的入夢草,轉身出了門。
房門關上,夕舟頓時化作人形。
她忍不住輕笑一聲,八十歲,那老頭還真敢想。
法相宗主自然不是老頭的模樣,修真者雖說不能永葆青春,但至少能延緩衰老,所以他看起來也就四十歲左右的模樣。
“忘憂仙子。”法相笑着打了聲招呼,眼裏滿是謀算,禦刀宗吃了癟,他雖說年紀大一些,但勝在修為高,還能許以宗主夫人之位,說不定還是有些機會的。
為了藥宗的振興,為了提高修為的秘法,他豁出去了。
翟忘憂看向他,身形有點眼熟,很像之前那個最先攔路,後來遇上強敵便倉皇逃走的黑衣人,難道就是此人?
她颔首行了個禮:“法相宗主。”
法相露出一個自以為溫文爾雅的笑容:“不知忘憂仙子可有婚配?”
他當然知道翟忘憂剛被退婚,但小姑娘嘛?總是會矜持一些的,尤其在親事上,要徐徐圖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這一次,不等南山長老插話,翟忘憂便直截了當地拒絕道:“老前輩莫要消遣晚輩,師父生死未蔔,一日找不到她,我便一日不嫁,誰都不嫁。”
一聲老前輩叫的法相面色讪讪,這個忘憂仙子真是只長了張好看的臉,一點也不會說話,他看起來明明還很年輕。
翟忘憂冷冷說完這番話,連告辭都沒說就走了。
南山長老尴尬地咳了咳:“小輩不懂事,讓您見笑了。”
法相也不計較,佯裝随意道:“怎麽不見貴宗的王宗主,閉關這麽多年可有突破?”
那個半路殺出來的黑衣老道到底是哪個老狐貍,那可是分神期啊。
南山長老長嘆一聲:“宗主他雖閉關多日,但一直不得突破……”
法相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臨走時又看了看北山峰的方向。
此計不成,好在他本來就沒抱多大的希望,看來要換條路走一走了。
北山峰下,翟忘憂看向跟在一旁的觀瀾:“今後若有人再因為提親一事尋我,不必再理會。”
觀瀾默了默,小聲道:“來客不見多少失禮,這兩次又都是前輩…是,大師姐。”
她原想解釋幾句,最後在翟忘憂平靜的注視下收了聲。
翟忘憂轉頭看向山腰上露出一角的屋檐:“觀瀾師妹莫要荒廢了修煉,不必送了。”
觀瀾垂下頭,應了聲“是”。
然而,才過去半個時辰,觀瀾便又出現在了門外。
夕舟簡直目瞪口呆,別人的桃花是按朵算的,大師姐這是按桃樹林子算的吧。
--------------------
作者有話要說:
夕舟:草生好難,競争太慘烈了…
(大家早點睡,明天不見不散,好夢好夢,抱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