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翟忘憂看着入夢草的變化,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她起身又去倒了半碗水,這次沒有再注入靈力,而是直接把水灑了下去。
起初,夕舟沒有什麽感覺,随着水越澆越多,她逐漸有了一種窒息感。
不妙!是完蛋的感覺。
她心裏一驚,頓時瘋狂地左右搖晃葉子,救命,感覺要被淹死了。
翟忘憂動作一頓,猶豫片刻往剩下的水裏注入了一些靈力,試探着又灑了些。
還來?這個女人莫不是要淹死我?這是謀殺啊!!
夕舟一驚,葉子剛左右搖晃了一下,又猛地上下垂動起來。
這感覺太舒暢了,感覺自己随時能開出花來,這是怎麽一回事?
翟忘憂卻在此時放下了碗,果然如此麽?需要的不是水,而是靈力。
吞噬靈力?還有昨夜夢中的一切,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雙xiu之法?
她臉色微變,伸手摸了摸葉子上的水滴,語氣緩慢道:“你--是什麽-魔--物?”
夕舟頓時靜止,葉子一動不敢動,什麽意思,怎麽就魔物了?
她本來是人好不好,誰知道一不小心就從現代穿到了這個鬼地方,還變成了一棵草,跟魔物有什麽關系?
“你到底是什麽魔物?”翟忘憂又問了一遍,摸着葉子的手指轉而捏住了葉子,若是魔物,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來。
修真者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就算是這一身修為再毀去,就算是身死道消,她也不能容許吞噬別人靈力的魔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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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舟這下聽明白了,這些修真者向來與魔道勢不兩立,這個女人不會是要辣手摧草吧。
這時,翟忘憂捏住葉子的手指微微用力。
身上傳來一陣痛感,夕舟連忙左右搖晃葉子,蒼了個天,快住手,她不是什麽魔物啊。
感受到手裏的葉子隐隐在顫抖,翟忘憂看着瘋狂左右搖晃,似是在否定什麽的入夢草,手指松了松:“怕了?”
葉子乖乖的上下垂了垂。
嗯,怕了,簡直是太可怕了。
嘶,剛剛好疼,摧殘一棵草很有快感嗎?
夕舟無語凝噎,這個女人,你倒是快點放手啊。
“這次先放了你,若被我發現你乃魔物,必不容你。”翟忘憂松開手指,末了又把碗裏剩下的水緩緩倒進花盆。
夕舟抖了抖葉子,緩緩放下心來,看來是保住草命了。
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房間裏只隐隐透進來幾縷微弱的月光。
翟忘憂澆完水,便放下碗,走了出去。
不一會,又見她進來,徑直走到床邊,開始解/衣帶,似是要準備入睡。
就在她要脫/下外袍的時候,卻突然停下動作。
翟忘憂似是想起什麽,猛地回頭看了一眼花盆的位置,這棵草雖然不會說話,但應該看得見,或許還有夜能視物的本事。
于是,她轉身走過去,把花盆端起放到了外室的桌子上。
眼看着翟忘憂舉止戒備,走進內室後,又關上了一道門。
夕舟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這模樣跟防采/花/賊似的,是在防誰呢?
當她沒節操啊,非禮勿視好不好,她就算看了也是被動的好嗎?
就跟昨晚那個夢一樣,不過後來好像也不完全算是被動了。
難道自己主動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錯覺。
就算是主動也是大師姐先主動,對,就是這樣。
夕舟抖了抖葉子,看着緊閉的內室房門,心裏不免有些忐忑,今晚不會又入夢吧。
這個女人似乎已經完全恢複了的樣子,如果再在夢裏遇見,會不會直接把她給斬草除根啊。
好在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一夜無夢,并沒有再發生什麽不可描述的事。
天色微微亮起,翟忘憂發覺昨夜并沒有做夢,不由也松了一口氣,她還記得前天晚上毫無反抗之力的自己。
睡前便下定決心,若這棵入夢草敢再來對她做些什麽,一定當場擊殺。
推開內室的門,翟忘憂剛走出來便下意識地往桌子上看去,就見花盆裏的入夢草輕輕晃了晃,似是在打招呼。
看來是醒了。
她倒了半碗水,又往碗裏注入了一些靈力,這才端着碗走到桌前。
“你真的不會入夢?”
夕舟上下搖晃了一下葉子,這個問題昨天不是已經問過了嗎?
“那前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翟忘憂有些出神,一邊心不在焉地撒着水,一邊在猜測着這棵入夢草的來歷。
世間萬物,人入道,獸修妖,草木有靈成精怪,所以是入夢草精?
可是有能助人修複內丹的入夢草精嗎?還是用那種難以啓齒的方式……
夕舟繼續左右搖晃葉子,這個問題,昨天也問過了,大師姐莫不是健忘?
怎麽問了還問,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要是知道怎麽入夢,像前天晚上那樣能去別人夢裏的話,她還會乖乖睡覺?
開玩笑,大晚上的幹點什麽不好,随便出去逛逛,也比待在花盆裏有意思啊。
翟忘憂見花盆裏的草一問三不知似的只知道左右搖晃,不由輕輕嘆了一下。
把碗裏的水撒完,她眉毛輕蹙一下便站起身,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夕舟朝着門外看去,果然有人來了,又是昨天那個少宗主,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人好像是翟忘憂的未婚夫。
不過在翟忘憂重傷的這些日子,來探望的人似乎提過,這個少宗主把婚約給解除了。
好在解除了,不知為何,她心裏莫名地慶幸了一下。
一定是因為這個少宗主太不靠譜了,以前見大師姐天賦出衆就天天來獻殷勤,結果人家一出意外,他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會賴上他似的。
夕舟搖搖頭,大師姐的眼光不行啊,千萬不要原諒這個背信棄義的渣男啊。
門外,翟忘憂聽完王郡庭的話,有些不明所以:“王師弟要請我來替你操辦結契大典?”
這些事不應該由宗主來主持嗎?
再不濟,找南山長老也好啊,怎麽也不該來找她啊。
王郡庭臉色微變,轉而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忘憂,你有所不知---”
“王師弟以後喚我大師姐吧。”翟忘憂蹙眉打斷了他的話,他們已經解除了婚約,如今王郡庭又大婚在即,有些稱呼似乎不合時宜了。
王郡庭眼神一閃:“忘憂,你從前便不願喚我的名字,如今連我喚你的名字也不可以了嗎?”
從前他們明明已經訂婚,這個女人卻謹守着什麽狗pi禮節,連碰都不讓碰,就連稱呼也一如既往的只會說“王師弟”三個字。
冷冰冰的沒有情趣,如今婚約一解,修為一恢複就更不把他這個少宗主放在眼裏了,這個總是高高在上的女人,他遲早要把她踩在腳下。
翟忘憂聞言,眉間浮現一絲不解,不明白他們兩人既已解除婚約,王師弟為何還總把舊事挂在嘴邊。
“小師妹聽了恐怕會介意,王師弟還是喚我師姐吧。”
“忘憂…大師姐,那我與小師妹的結契大典…”王郡庭一臉失落,語氣也帶着無可奈何。
翟忘憂的眸色冷了冷:“不管是什麽理由,你的結契大典還是由宗主來主持為好。”
“忘…大師姐,爹爹還在閉關,南山長老向來不管事,主持結契大典這事還是由你來吧。”
王郡庭說罷又連忙補充道:“雯雯也是同意的。”
小師妹名叫重雯。
翟忘憂對重雯的印象一般,小師妹似乎經常和新弟子鬧出一些麻煩,而她,讨厭麻煩,所以約等于也讨厭小師妹。
她沉思片刻,仍舊拒絕道:“此事還是由南山長老操辦吧,過兩日便是招收新弟子的日子,我準備親自帶隊。”
王郡庭眼神一閃,雯雯說得沒錯,這個女人果然會借故躲開他們的結契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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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夕舟: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又要到本‘雙修草’發揮作用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