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遇刺
勾踐臉色難看, 那夫差究竟哪裏好,只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臉上的假笑搖搖欲墜, 他甩袖背過身去,“哼, 寡人倒想知道你能裝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裝到何時…!”那夫差究竟哪裏好!
這西施不過是自己尋來, 魅惑吳王的女人。看着那模樣倒是裝的真切, 哼,還不是圖那榮華富貴, 此時想必她還是篤定吳王能夠回城将她救出去罷!
勾踐忍耐了一番, 忽視了心中的那抹不舒服。背着手, 朝着太和殿而去, 他身上黑色的朝服,和那只有天子能佩戴的珠簾,也正明晃晃地告訴着世人, 這個世道,變了!
太和殿內,端立着一個氣質非凡的男人,他眉頭一皺, 苦笑一聲, 如今的形勢,他的處境可謂是難堪得緊。
勾踐緩緩地踏入太和殿,那腳步聲落在空曠的大殿內, 聲音格外突兀。就像踏在他的心上一般。
“文先生,可是等候多時,真是不好意思,寡人這幾日真當是忙暈了,竟然将文先生忘在腦後了…!文先生,不要怪罪才是…!”那俊美的男人,雖嘴上說着抱歉,臉色并未有一絲歉意,反而危險至極。
文種知道,越王,哦不…陛下,是對自己起了疑心了,之前開倉放糧之事,的确有背叛之嫌,但奈何形勢,他也只是想保全家族,但陛下定是不會聽自己的借口的。雖然此事的緣由複雜,多半都是鄭秀挑起的。
可如今,他也不好将一切都推在一個死人身上,未免太不好看了。
他拱手,溫潤的眸子微閃,“陛下,臣絕無反叛之心,一切均是為了陛下啊!還請陛下明查,雖然此事的确有疑慮但文氏一族是确有苦衷…!還望不計前嫌,文氏定會将功補過…!”
勾踐嘲諷一笑,看了他一眼。眼神裏充滿了打量,如今他乃是全天下最尊貴之人,即便這文氏心有不服,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
“哦……寡人倒是想看看文氏的誠意…?”
暖玉殿內,床榻之上,躺着一個絕美的女子,她眉頭輕蹙,望着床頂的牡丹花。輕嘆一聲,“……不知道,我還能糊弄那勾踐糊弄到何時…!”當然她也沒想到,勾踐會看上自己親弟的媳婦,這皇族啊,真是夠亂的。
美麗,看來也是一種煩惱啊…
沈闵月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雙美目冷厲地驚人,她支着下巴,輕喚一聲,“梁薪,幫我做一件事情…!”
梁上,一個身影鬼魅一般地落了下來。
“王妃……這,不可吧…”那鬼魅地影子有些為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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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闵月勾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無妨……按我說的做…!”
夜半,暖玉殿裏傳來一聲驚呼。
“救……命,救命啊!”阿青滿臉驚恐地朝着太和殿奔去,勾踐正是熟睡之時,被突然驚醒,俊臉上滿是憤怒之色,瞪着身旁的內侍,厲聲道,“怎麽回事!誰如此大膽擾寡人清夢!”
那內侍哆哆嗦嗦,颔首道,“是……吳王妃…不,不,是暖玉殿裏那位姑娘的侍女…”
勾踐聞言臉色一變,連忙披上了外袍從床上坐起,神色晦暗,只道,“……走,寡人倒是要看看,她究竟又出了什麽事兒!”
內侍低着腦袋心驚不已,沒想到新帝居然對那位姑娘如此上心,夜半,敢在宮中如此喧鬧,不少別宮都派了人手來探,這太和宮究竟是出了什麽大事。
勾踐一臉不愉,踏出寝宮,便看到一個侍女一臉血跡,那模樣他倒有些印象,這分明就是西施的貼身侍女,他心裏一跳,下意識便焦急地問道,“來人可是侍女阿青,你為何會在此,出了什麽事了!”
阿青一臉驚恐,眼中帶着水光,“陛下……陛下,西施姑娘她…她…”
勾踐臉色鐵青,冷厲道,“她究竟怎麽了…!快說…!不然休怪寡人不客氣!”
“西施姑娘…遇刺,身負重傷,如今,生死不明…!”阿青似乎被吓到了,瑟縮道,生怕帝王一個不悅真的砍了他的腦袋。
“什麽?”,勾踐聞言臉色煞白,顧不上穿上外衣,披着一件外袍就沖向西施所居的暖玉殿。身後的侍衛宮女也連忙跟上,前來探聽的宮女也迅速回宮禀報,半晌一身華服的齊婉婉也趕去了暖玉殿,越王登基,齊家便迫不及待地将她送入了宮中,一想到勾踐的容顏,她一開始便心花怒放,只是萬萬沒想到,陛下一登基就将那吳王妃接入了宮中。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賤人在繼續蠱惑陛下的心,”齊婉婉眼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她對着身邊的宮女道,
“那東西…準備好了嗎?”
宮女哆嗦着,拿出一個瓷瓶。
齊婉婉勾唇,西施,本宮就再忍你一日,之後,本宮定讓你身敗名裂。
勾踐踏入暖玉殿的時候,瞳孔下意識放大了,只因暖玉殿門口那稀稀落落的血跡,他慌了,連忙奔入暖玉殿,他推開殿門,那宮殿的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個纖細美麗的身影,白色的裏衣上沾滿了血漬,那人皮膚又蒼白,美麗的眼睛,緊緊地閉着。
“西施……西施…!”勾踐瘋狂地跑入殿中将女子的冰冷地身體扶了起來,顫抖着摸了摸西施了鼻息,然後臉色一緩,松了一口氣。
還有氣…!還好!
“快!快給寡人宣太醫…!快點!”,勾踐保姆道,将西施冰冷的身子攬入懷中,把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女子身上。男人的眼睛通紅滿是焦急之色。
在男人看不見的角度,沈闵月的身子顫動了一下。
“…………”
疼…太疼了!
勾踐能別晃她了嗎…不然她還沒死,先被勾踐晃得失血過多了。
齊婉婉踏入暖玉殿的時候,就看見勾踐十分狼狽地抱着臉色蒼白的女子,這幅景象,幾乎讓她嫉妒的發瘋。
賤人…這個賤人…
分明,分明就是她在勾引陛下…
她硬着頭皮扯出一抹假笑道,“陛下…這是怎麽了。您怎麽會在暖玉殿,這西施……”
齊婉婉這一問恰恰是踩到了勾踐的痛腳,勾踐臉色冷的可怕,“怎麽了?寡人也想知道怎麽了…!為什麽西施會受如此重的傷!倒是給寡人一個解釋啊!告訴寡人!這樣一切是為什麽?!”
勾踐暼着在場的衆人,眼中滿是殺意。衆人俯首,瑟瑟發抖,不敢出言。
“今夜何人值守…!”
一個小将,哆哆嗦嗦地低着腦袋,道“回陛下……是小人…小人值守,可小人今夜并未發現異常…!”
勾踐冷笑,“你是黃成的部下…?沒發現異常…沒發現異常西施便出了事,等你發現異常的時候恐怕寡人的項上人頭都要被人給取了吧!!告訴黃成,明日起皇城不用他值守了!換黑羽軍值守…!”
黑羽軍,便是前段時間,先帝從軍中挑選的新的禁衛軍。軍紀嚴明,被安排着一直看守宮門。如今,恐怕是要得到陛下重用了。
勾踐發怒的期間,太醫已經趕來,為西施把脈,然後又查看了一番傷口,心中松了口氣,回道。“……陛下…莫要着急,這位姑娘,傷的并不重…養上時日,定能夠恢複回來…當務之急,您保重龍體為重!”
哎……
沈闵月心裏一跳,只道,專業的還是專業的,自己居然一下就被拆穿了。
她還是老老實實閉着眼睛,故意平穩仿佛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
“那真是太好了…”勾踐嘆了一口氣,拳頭握緊了幾分,若是今日西施真的死在了這裏,那他…
勾踐薄涼的眸子裏神色晦暗。忽然間他想到了什麽,定定地盯着西施,卻問道,“那她……可有身孕…?”
那太醫心裏咯噔一下,本以為自己這次能夠輕松脫身,卻不想還是攤上了這等事。
他沉吟一聲,這姑娘是實打實的沒有懷孕,若是告訴了陛下,她定是要落個欺君之罪,這也是沒辦法,他也是為了保命只能直說了。“回陛下……這西施姑娘并未懷有身孕…!”
勾踐古怪地看了太醫一眼,緊接着便滿臉狂喜,“……哈哈哈,寡人就知道…寡人就知道西施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懷孕……來人,封西施姑娘為柔夫人,入主暖玉殿…!”
太醫:……
真是奇了怪了,他還是頭一次看見沒懷孕的女人被封了夫人的。怪哉,怪哉!
齊婉婉一口銀牙幾乎要被咬碎了,西施又是西施!為什麽哪裏都會碰上這個西施!不過一夜之間居然居然和她平起平坐,她費勁心急才成為了陛下的東宮夫人。而一介草民居然能和自己同為夫人,平起平坐?憑什麽?
沈闵月心中發慌,這個勾踐莫不是有怪癖不成,知道自己沒懷孕,居然高興成這樣,還封了她放夫人,這人腦殼莫不是有坑吧!
她嘴唇抽動了一下,心中悲涼。
夫差,傻狍子,你究竟什麽時候回來,她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