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林樂頭靠着石壁,開始打量自己的處境。這個洞穴很淺,一眼就能望盡,出入口很大,能讓大鳥那種大型禽類進入,但也只是進來而已,只怕走一步都艱難。林樂低低笑了起來,那個鳥類也不笨嘛,這個地方明顯不是他的巢穴,連個蛋都沒看到。也是,要有蛋在,自己吃不了也得給它煮了。
林樂雙手撐地站起來,靠着牆慢慢挪到洞口。到了洞口才感受到風的強勁,呼嘯着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林樂扒着石壁往下看,只一眼,林樂的腿都軟了,閉着眼睛沮喪地靠回了石壁。
媽蛋啊,這裏離地面最少得有幾百米的距離吧,還是直直的斷面,連個能做緩沖的樹啊什麽的都沒有。就算下面是片樹林,他如果失足掉下去,也百分之百砸成個人肉薄餅......
“這是什麽意思?!林樂怎麽辦?!”齊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捉住喬的領子,大聲質問道,“你們要任由林樂去死!”
喬偷偷地看向一邊的臨,可惜臨現在只顧着床上躺着的張立言,根本沒發現快被勒死的喬。
“你先不要激動。”喬輕輕拉了拉脖子旁的手,沒有拉動,苦着臉解釋,“鳥群一走,就有翼獸去尋找了,林樂不會有事的。”
“你們這些蟲族都是混蛋!”齊夏用力甩開喬,氣的渾身發抖,眼睛都紅了。過了這麽長時間,林樂會不會......
臨摸着張立言蒼白的臉頰,皺着眉頭問道:“鐘傑怎麽回事?人在哪?”立言的情況這麽不好,怎麽還不趕緊治療?
齊夏諷刺地挑起嘴角,“去找你們不肯救的林樂了,怎麽?着急了?你們不在乎林樂的死活,還是有人在乎的。”
臨抿抿唇角,有些尴尬地低下頭,不敢再說話。即使現在,他也不覺着他們這些隊長的做法有什麽不對,當時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分出翼獸去救人,難道要他們跟鐘傑似的,憑空長出翅膀來嗎?!等會......
“鐘傑他是人嗎?”臨有些疑惑地瞅向齊夏的肩膀,不會齊夏哪天也長個翅膀出來吧?
“你給我滾出去!”齊夏這下真的怒了,直接上前揪着臨的脖子就往外拖,就連一邊無辜的喬也一并被丢了出去。
這群混蛋!救人指望不上,治傷指望不上,還敢在他面前罵鐘傑!真當他們這幾個人好欺負的嗎?!
齊夏暗罵了幾句,回身去看張立言,看到那越來越蒼白的臉,齊夏更急了。鐘傑現在肯定去找林樂了,立言傷勢太重,只怕等不到鐘傑回來了。齊夏猶豫了一會,又把手指放到立言的鼻子下,感受到那微弱的氣息,心裏更涼了。
喬呆呆地看着被堵上了的門,心裏委屈的不得了,跟他沒有關系啊!不去救人的是鋒他們的商議結果,臨亂說話又關他什麽事,齊夏幹嘛連他也趕出來......
“好好的幹什麽發脾氣?齊夏發什麽神經?”臨不滿地嘟囔,擡腳就要往裏走,立言現在還需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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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你發什麽神經?!”被突然襲擊,直接踹了個大馬趴的臨,拍拍自己滿臉的土,憤怒地瞪着喬,一個個的都要瘋了嗎?!
喬懶得理他,直接俯身坐在了齊夏的門前,把門口那小小的空間堵個嚴實,“齊夏要你滾蛋,你敢過來,我就打死你。”
......臨趴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一本正經的喬,這都是什麽事啊?!
“......哥!哥!醒醒!”
臉上被大力拍打,林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只見鐘傑一臉焦急的表情望着自己,立馬瞪大了眼睛,四下打量起來,沒看到大鳥的身影,這才松了一口氣,“你也被捉來了?”
這個弟弟可真是可憐,跟着他又是穿越又是被捉的,倒黴到家了簡直。
“嘶——”
肩膀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林樂瞬間從傷感中回神,呲牙咧嘴地倒吸冷氣,“你幹什麽?!”
剛剛在林樂眼中,還是個小可憐的鐘傑冷着臉,幾下就把林樂好不容易綁上的布條給拆下,皺着眉看了看外翻的皮肉和隐約露出的骨頭,“傷口太深了,不縫合不行。”
“哎哎!”林樂慘叫聲沒能引起鐘傑絲毫的憐憫,林樂本就爛掉一個袖子的上衣,直接被鐘傑撕開丢到一邊。林樂心痛地看着地上一團破布的衣服,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你個敗家子啊!那可是他從原來世界帶來的衣服啊,純棉的!
“啧。”鐘傑看着林樂腰側兩排整齊的幾個血窟窿,眉毛皺的更緊了,“真麻煩!”
臭小子!林樂怒目而視,你哥哥都血流不止了,你還敢嫌麻煩!
鐘傑拿出骨針,穿上草根,看到林樂狐疑的眼神,解釋道:“這種草根很有用的,能縫合用,不會感染,你忍忍。”
忍什......
“啊——”林樂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按着肩膀縫合傷口。骨針挑起皮肉的疼痛來的太過突然,林樂扭曲着臉慘叫出聲。
“是不是男人啊?這麽點疼,啧。”鐘傑鄙視地撇撇嘴,手上動作卻不停,左手用力把裂開了的肉往一起擠,右手拿着骨針不停地在皮肉間穿梭。
繞一圈,拉緊,用刀切斷尾巴,肩膀上的傷口弄完了,鐘傑滿意地看着整齊的針腳,又把眼光瞄向下面的幾個血窟窿。這個就簡單了,藥草嚼一嚼,團成小圓球,直接塞進去。
終于結束了,林樂無力地看着正認真地幫自己包紮的鐘傑,心碎地忽視他手中自己的衣服布條,“你的麻藥也用完了?”
鐘傑手中一頓,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我忘記了。”
“......你有沒有受傷?”算了,等會他就知道沒有麻藥的感受了。
鐘傑聳聳肩膀,“我沒受傷,喂!你那失望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林樂一本正經地望向洞外,“趁那個該死的大鳥還沒回來,我們得想點辦法趕緊走。”
“啪嗒。”
恩?林樂循聲轉過頭來,目光觸及鐘傑腳下的屍體,登時瞪大了眼睛,用手撥了撥,聲音都抖了起來,“這鳥哪來的?你弄死的?”
我嚓,死的也太慘烈了吧。啧啧,翅膀被齊齊折斷,脖子歪向了一邊,從兩只爪子之間,直接被撕成了兩半,血糊糊的......
“幫你報仇了,正好我也餓了,幹脆煮來吃吧。”鐘傑得意地踢踢腳下的肉團,轉身去準備做飯的家夥。
......可是,抓我的不是這個家夥啊,林樂無言地看着地上被血濺上的雪白羽毛,算了,鐘傑能獨自宰了一只,他現在又恢複了些許力氣,等會就算大鳥回來,在這個洞穴裏,也是他們有利的多。
不知道鋒現在是不是在找他......?
鋒舔了舔嘴角的血,腳下用力,血紅色的大鳥凄厲地慘叫起來,聲音刺耳異常,鋒不耐煩地擡腳,狠狠踩上大鳥的腦袋,“啪叽”一聲,鳥腦袋被碾得粉碎,聲音也戛然而止。
鋒拽下大鳥火紅的羽毛,仔細放在鼻端聞了聞,的确是有林樂的味道......
走出這片樹林,鋒擡頭往上望去,仿佛被筆直劈開的山面,上面連根樹都沒有。綠色的光芒閃爍,鋒的雙手瞬間變成爪,腳下用力蹬地,爪子也順勢扣上了山壁。山壁比鋒想象中更不好攀爬,堅硬無比,爪子不能扣的太深,于是幹脆恢複本體,有了後爪和尾巴的支撐分擔,鋒總算能把自己挂到山壁。
“還挺香的啊!”林樂沒出息地咽下分泌的口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小火爐上的陶鍋,煮的什麽啊?這麽香。
“那是,”鐘傑得意地端下陶鍋,擺在林樂的身邊,掀開鍋蓋,示意林樂往裏看,“你也不看看都用了多少好東西啊,鳥肉,人參,還放了水果,香吧。”
“香,香,趕緊的盛出來,餓死了。”
鐘傑嫌棄地撇嘴,對林樂那餓死鬼投胎般的模樣很是不齒,還是依言盛飯,體貼林樂現在失血過多,還特意多盛了些湯給他。
林樂卻不領情,用叉子撥撥自己碗裏不多的鳥肉,再瞅瞅鐘傑碗裏露出頭的肉塊,不滿地嘟囔,“喂,我是傷員啊,憑什麽你的肉比我多?”
鐘傑大口大口地嚼肉,用叉子敲敲林樂的碗,“就因為你是傷員,才把湯都留給你,還不知足!趕緊吃,鍋裏的湯都是你的。”
那麽大的鳥,當心撐死你!林樂不滿地把碗湊近嘴邊,哧溜哧溜地喝湯,湯是好啊,問題是填不飽肚子嘛。
吃過了飯,鐘傑悠閑地靠着石壁休息,林樂等了半天,不見他有什麽動作,開始急了。
“我現在好多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麽......等會,鳥都被你弄死了,你是怎麽上來的?”總不能是大鳥把他帶上來後,又被鐘傑弄死的吧?他又不是死人,身邊這麽大動靜,怎麽一點都沒聽到?
鐘傑睜開眼睛,挑着眉,得意地揚起嘴角,在林樂疑惑的眼神中,鐘傑背後憑空出現巨大的黑色羽翼,伸展開來的羽翼頓時塞滿了整個洞穴......
山下的風呼嘯着吹過,鋒的身子緊緊貼着山壁,一步步小心往上攀爬。“卡啦”一聲,被爪子抓住的石壁突然裂開,碎裂的石塊簌簌往下掉。失去了支撐,鋒的身子一斜,不等他再次扒上石壁,猛烈的風吹過,鋒另一只爪子扣住的石塊也被生生扣下來,鋒整個身子垂直往下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