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天漸漸暗了下來,山洞的光線也不甚明亮,黑色的羽翼帶着比黑夜還深沉的顏色。随着它的出現,難以言喻的恐懼沉甸甸壓在林樂的心口,似乎馬上就要被吞噬的可怕感覺,讓林樂的手指都不受控制地顫栗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林樂的眼神沒有辦法移開,聲音都幹澀沙啞。
鐘傑聳聳肩膀,“不知道,一生氣就自己出來了,用了一會後就聽話了。”想到鋒之前的态度,鐘傑猶豫地瞅瞅林樂,“你是不是喜歡那個鋒?”
“......什麽?”無端端怎麽就說到這個了?林樂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被鋒氣着了?”
鐘傑撇撇嘴,“我跟他不熟,他能氣的了我嗎?”
林樂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為什麽鐘傑現在态度這麽奇怪了,嘆了口氣無奈道:“他沒有來救我,是不是?”
你知道就好,可不是我挑撥離間,鐘傑無辜地望回去。
鐘傑的表情已經證實了林樂的猜測,雖說早就料到鋒的舉動,但是知道後還是心口悶悶的,林樂看向洞口,山間的風真大。
“他是隊長,怎麽可能扔下居住地的人不管,過來找我?要是我也是這麽做。”
“真這麽想,就別一臉怨·婦樣!”
林樂回頭瞪過去,“你眼睛瞎了?”
算了,不跟他計較。鐘傑抿抿唇角,無聊地晃晃腳丫子,不再說話了。
“哎,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吧。”林樂看着鐘傑的翅膀,心裏突然有了個想法,迫不及待地湊上去,“看看這個星球,都有些什麽新奇玩意。”
“這主意好啊,”鐘傑也興奮了,“說不定我們能找到什麽值錢玩意呢。”
“......”財迷鬼!還得靠鐘傑才能成行,林樂皮笑肉不笑地附和道:“是啊,肯定有值錢玩意等着我們呢。”
鐘傑噌地站了起來,“現在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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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林樂瞅瞅外面快黑了的天,猶豫道,“不然我們先回居住地一趟?張立言還受傷了,等着你去治傷呢。”
“沒事,我看過他的傷了,看起來好像很嚴重,其實還沒你嚴重呢。就是流的血多了點,多吃點好東西,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鐘傑伸了個大懶腰,回頭看看林樂那半裸的造型,無奈道:“你還是先穿件衣服吧。”
大鳥的體型太大,兩個人飽餐一頓,還是剩下大半,鐘傑喜滋滋地都收起來。等林樂穿好衣服,鐘傑把人背上,直接飛到了空中,選了個跟居住地相反的方向就走。
“......剛才是不是有東西飛過去了?”離疑惑地擡頭望天,已經暗下來的天空,黑乎乎的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于不耐煩地一腳踹過去,“就你事多!趕緊的,快爬。”
“快點!”鋒擡頭看了看上面,唧唧歪歪的兩個人讓他異常煩躁,不耐煩地催促。
離四肢攀着石壁,硬生生受了一腳,也沒辦法回擊,憋屈地繼續往上爬。不就是沒能追蹤到林樂的蹤跡嗎?他也盡力了啊,幹嘛一個個地都對他這麽冷漠,早知道就不要逞英雄出來找人了,還不如留在居住地幫忙驅趕鳥群呢。
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冷風呼嘯而過,筆直聳立的斷崖一面,三個模糊的黑影如同壁虎般緊貼石壁,慢吞吞往上蹭着。
......
面對着滿滿的肉香味山洞,頂着四道充滿殺氣的眼神,離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看來林樂沒事啊,可能,可能已經回去居住地了吧?”
“他會飛麽?”于毫不客氣地諷刺道。這個蠢貨,讓他出來找個人,居然等他和鋒處理完居住地的事情後,還沒找到!還是鋒找到那個蠢鳥,一路摸到了這裏,簡直廢物!
“......”這是故意針對他嗎?這裏那麽大的鐘傑氣味,都裝聞不到嗎?!
山洞很淺,雖然黑乎乎的,但是對蟲族影響并不大,鋒走到一邊的石壁旁蹲下,定定地看着一塊暗色的痕跡,用手指摸了摸,冷聲道:“于回居住地,離和我繼續找人。”
離正要說話,卻被于搶了先,“他能幹什麽,還是我跟你去找吧。”
我能幹的多了!離怒目而視。
“你在居住地,我放心。”
......
離傷心地看着配合默契的兩大隊長,鳥是有翅膀的!他又不會飛,找不到人,能怪他嗎?
沒有人有心情搭理離的受傷,于和鋒快速從洞口往下跳,在空中踩着石壁,幾個跳躍,極快的速度便着地了。被抛下的離趕緊縱身也往下跳,等他踩到地面的時候,于已經不見了。
鋒閉着眼睛站立着,離不敢打擾他,屏氣等待。白天他和于還有鋒會合之後,就是鋒找到了林樂的位置,一路追蹤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沒辦法聞到任何林樂的氣息,太奇怪了,明明他才是所有隊長中,嗅覺最發達的那個......
鋒睜開眼睛,望着西北方,猶豫了一下,轉身問道:“你聞到了沒有?”
“我覺着是西邊。”風裏若有若無的林樂氣息,明顯是從西北方傳來,離也不太确定了,鐘傑應該是和林樂在一起,他們能把大鳥煮了吃,肯定是脫險了,怎麽朝着跟居住地相反的方向走?他們不回居住地,難道是被別的大鳥捉住了?
“走。”得到了離的再次确定,鋒沒了顧慮,快速往西邊狂奔。離趕緊追上去,心裏叫苦不疊,鋒原形時的奔跑速度太快,他平時就追不上,今天連飯都沒吃,再加上快半個月沒有吸收過能量了......
凜躺在地上,額間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流,本就蒼白的臉,此時更是白的滲人,隐約有些發青,“你不要激動。”
蹲在一邊的林樂伸出手,戳戳鐘傑的胳膊,小聲道:“他讓你不要激動哦。”
鐘傑點點頭,“我不激動,說說呗,你跟着我們幹什麽?”
“先把這個拿走吧,我這樣說話不舒服。”凜低頭看了眼抵在自己胸前的箭,示意鐘傑注意他現在的處境。
“你這就太不老實了啊。”林樂嘆息着搖搖頭,真是的,給了機會還不趕緊坦白從寬。
凜無辜地望着林樂,“我就是聞到血腥氣,所以跟過來看看,怎麽不老......啊!”
凜捂着自己的腰間,慘叫出聲,但是重新抵到他胸前的箭頭,讓他不敢再動彈。
鐘傑笑眯眯地點點頭,溫聲道:“疼嗎?哎呀,我真是太不小心了,你不會怪我的吧?”
“不會,不會。”凜搖頭,心裏恨得牙癢癢,你自己信自己說的話麽?!
鐘傑拿着箭頭在凜的胸前滑來滑去,口中念念有詞,“從我出了居住地,就覺着有人跟住我呢,原來就是你啊。說說呗,你想幹什麽?”
“肯定不是我啊,”凜大聲反駁道,“能從居住地跟着你的,肯定是你們三族中的人,怎麽會是我?”
狡猾的蛇尾巴,林樂不耐煩地撇撇嘴,無奈道:“我最讨厭嚴刑逼供了。”
“我們這麽溫柔善良,怎麽會幹那種事?”鐘傑滿臉正直,義正言辭地說道。
恩?他們在說什麽?凜疑惑地在兩人臉上看來看去,沒等他想明白呢,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又是一聲慘叫。
“哎呀,是不是偏了點?”鐘傑疑惑地把箭頭從蛇尾巴上拔出,又掰開傷口看了看,鮮血迫不及待地湧了出來,伴随着凜又一陣的慘叫聲。
聲音真尖,跟女人似的,林樂揉了揉耳朵,上下瞅瞅凜的身材,不确定道:“應該再往上一點吧?”
“這裏?”
“不是,下面一點。”
“這?”
“往中間一點啊,箭頭這麽短......”
凜滿頭冷汗地動也不敢動,蹲在他身前的兩人一本正經地讨論着什麽,冰冷的箭頭在他的尾巴上來回滑動,最可恨的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動也動不了,只能任他們為所欲為。
被一直否定的鐘傑,很快就煩躁起來,扔了手裏的箭頭,拿出自己的骨刃,對準了凜的尾巴某個位置,問道:“就這裏吧。”
“好像是吧。”林樂用手比了比,不确定道。
“等......啊!”凜疼的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尾巴都微微痙攣起來,不停地扭動卷曲。那個位置......
“好像找對了啊。”鐘傑得意地挑挑眉毛,用骨刃拍拍凜慘白的臉頰,血在凜的臉上流下來,“不想我把你的蛇膽挖出來,最好就老實交代哦。”
打蛇打七寸,原來這個道理,走到哪裏都通用啊,林樂悲傷地嘆息道:“快說吧,何必為難我們呢?”
你個X*&#......凜氣的渾身打顫,尾巴又疼的厲害,狠狠地瞪向滿臉無辜的兩人,被虐待的明明是他,還敢裝可憐?!
眼看鐘傑揚揚手裏的骨刃,作勢又要紮下去,凜也不顧的偷偷罵人了,失聲叫道:“等等!”
鐘傑遺憾地瞅瞅那個血窟窿,他真的想試試看啊,不知道紮穿了這裏,這條蛇尾巴是不是會死呢?
這兩個人類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凜看清了鐘傑眼裏興奮的光芒,再想想一個照面就被紮了幾十刀,已經死掉躺在一邊的族人,心下一寒,也不顧得什麽大局了,脫口道:“我看到了你的翅膀,想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所以才跟着你的,真的!”
等了一會,不見凜繼續往下說了,林樂撇撇嘴,不滿道:“又不老實了哦,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