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林樂被看的心中發緊,手下卻不留情,一根接一根的箭頭不停地對準大鳥射出。林樂的準頭還是有些的,奈何大鳥雖然體型龐大,但是在空中上下翻飛,左閃右避,硬是連根毛都沒再掉過。
大鳥在躲避的時候,也不忘用爪子扒拉房子,本就沒了半個屋頂的木房子,沒有幾個來回,就只剩下幾根木樁可憐兮兮地歪歪斜斜。林樂和張立言避無可避,只能用手裏的弓弩,不停地射擊,雖收效甚微,但暫時也能阻止大鳥近身。
箭的數量有限,很快告罄,林樂握着手裏的弓弩,在儲物戒裏翻來覆去,硬是一根箭也找不到。張立言手裏的箭早在幾天前就用光了,一直都不記得再制些出來備用,此時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林樂射出最後一支箭,趁着大鳥斜着往上飛的時候,拉着張立言掉頭就往旁邊的木房裏沖。張立言的血一直在流,早就沒了力氣,手軟腳軟,頭也發暈,看東西都有重影,被林樂拉着跑,恍恍惚惚地腳下失力,一個踉跄,直接往前撲倒在地。
“你快走,別管我。”張立言推開林樂抓着自己的手,示意他快些離開。
林樂也不顧得在此時跟他講什麽大道理,手下使勁,硬生生把張立言拖了起來。
“林......”張立言眼看林樂身後突然出現的利爪,只來得及喊了一聲,胳膊上的溫度就突然消失,沒了支持的力量,張立言再次歪倒在地。
大鳥一擊即中,也不耽擱,抓着林樂,忽閃着翅膀,在空中一個漂亮的回身,就往反方向飛去。
“林樂!”張立言掙紮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前追去,卻不及大鳥的速度快,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那鮮紅如火的身影就消失在天邊。
“立言?!”齊夏和鐘傑手持弓弩,喘着粗氣往家的方向邊走邊射擊,待看到半個身子都被血色染紅了的張立言,齊夏立刻快步跑上前。
張立言木呆呆地看向滿臉焦急的齊夏,慢慢道:“林樂被捉走了。”
“你說什麽?”鐘傑氣還沒喘勻,就聽到自己哥哥不見了,一把捉住張立言的胳膊,“被大鳥捉走了?!”
張立言的眼前一花,沒能來得及說話,就直接暈了過去。
“你去哪裏?”齊夏半起身抓住鐘傑的手腕,阻止鐘傑離去的腳步。
“我去找林樂。”鐘傑眼睛不停地在天上掃視,試圖在漫天飛舞的鳥群中找到自己哥哥的身影,可是目光所及,全是雙爪空空的大鳥。
“你怎麽找?!你會飛嗎?!”吼了幾嗓子,齊夏冷靜下來沉聲道:“先去找翼獸,他們會飛,林樂沒有被帶太遠的話,應該趕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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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傑點了點頭,回手塞給齊夏一把藥草,“給他先敷上藥,等我找到林樂,回來給他療傷。”話音還沒落,鐘傑掉頭就走。
齊夏只得拖着昏厥過去的張立言往自家的木房走,眼睛觸及張立言家那殘破的模樣,心口發緊。林樂也不知道被帶走多久了,大鳥沒有直接活吞了他,應該還是活着的吧,雖然在心裏默默安慰自己,可是齊夏也知道,林樂這次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麽辦?!由着他去死嗎?!”鐘傑憤怒地大吼着,手裏緊緊攥着陳立的領子,眼睛暴睜,額頭的青筋都浮現出來,似乎準備随時打人。
這個混蛋!居然讓翼獸先去跟天上還在盤旋的大鳥拼命,那被捉走的林樂怎麽辦?!誰去救他?!
陳立憐憫地看着鐘傑,溫聲道:“我知道你很着急,可是現在居住地上空,還有鳥群,翼獸要先去趕走他們,這才是當務之急!林樂他如果運氣好,能支撐到翼獸趕......”
“你給我閉嘴!林樂現在就等着人去救他,居住地的人是人,他就不是了嗎?!這麽多翼獸,分一個出來去找他都不行嗎?!”鐘傑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陳立的意思很明顯是要放棄林樂了,只可恨自己回來太遲,不然他的哥哥怎麽會被捉走,生死不明?!
陳立無奈地嘆氣,他也想救人,可是現在翼獸的數量有限,其餘的三族都不能飛,隊長們的命令是,集中火力先趕跑居住地上空的鳥群,其餘押後再說。他不過是負責傳達命令,有心也無力啊。
陳立看了看鐘傑那着急到快要哭了的臉,心裏發酸,正要安慰,卻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
“翼獸的任務是趕走鳥群,要救人,你自己去。”
鐘傑不敢置信地把眼睛轉到說話的人身上,鋒帶着一班隊長們慢慢走了過來,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似乎沒有什麽能打動他那冷硬的心。
“他是你的伴侶!”
“我是基地隊長。”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鋒便不再搭理瞪着眼睛的鐘傑,一班人等從鐘傑和陳立的身邊大步走過,沒有絲毫的停留。
......
“不要這樣,也許林樂他現在沒......”陳立安慰着呆住的鐘傑,卻在半途失去了聲音。那是什麽東西?!
鐘傑的背後居然憑空長出來黑色的翅膀,如同黑色的火焰般随風擺動着!明明是火,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熱度,如同被最邪惡恐怖的兇獸盯上般的感覺,讓陳立不自覺地後退着,心裏克制不住地發冷。
鐘傑冷冷地看着鋒遠去的背影,從手部開始,黑色的火焰慢慢環繞周身,背後的黑色翅膀伸展開來,瞬間飛上了天空。
巨大的黑色羽翼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鳥群也發現了這一異類,氣勢洶洶地飛撲過去,卻在接觸到黑色火焰的瞬間化成了粉末!
受到驚吓的鳥群,紛紛倉皇躲避,不敢再上前,鐘傑的四周如同風暴的中心般,空曠而充滿了死亡的氣息。鐘傑視線四處掃視,沒有在鳥群中發現林樂的身影,立刻扇動着翅膀飛走。
沒關系,林樂不會死的,他只是被帶走了。鐘傑堅信着林樂一定還活着,手指攥的緊緊的,再等等,我會去救你的。
鋒看着天邊消失了的黑色身影,無視身邊臨和喬擔憂的神情,繼續跟于和離讨論如何盡快趕走鳥群。
林樂此時并不好過,大鳥爪子太過鋒利,直接扣緊了他的腰側,爪尖深深插入肉中,鮮血早就染紅了衣服。林樂不敢多做掙紮,安靜地呆在大鳥的爪中,看着熟悉的景色從下方快速略過,心裏暗暗記下路線。
他們并沒有走的太遠,或者說,大鳥并沒有飛太遠,剛剛飛過山峰沒多久,就飛進了一座斷崖頂端的山洞裏。在洞口處,林樂被大力甩到一邊,背脊狠狠撞上了山壁,巨大的沖擊力,讓林樂大腦昏眩,差點昏了過去。
媽蛋,這只死鳥肯定恨他!林樂安靜地蹲坐在山壁邊,嘶嘶地吸着涼氣。大鳥放下他之後就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用爪子狠狠地在林樂肩膀上抓下一塊肉!
撕開肩上的衣物,看了看傷勢,林樂轉開眼不停地深呼吸,從儲物戒中拿出所剩不多的草藥,随便用牙齒嚼了嚼,吐在手心。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快速把藥草按到傷口上。
該死的!該死的!!等小爺好了之後,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塊,抽筋拔骨!
傷口受到藥草的刺激,疼的林樂不停地打顫,林樂死死地咬着牙,額間的汗珠像大雨般不停落下,心裏不停地破口大罵,幻想着他吃着大鳥肉的情景,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等傷口稍微好了那麽一點,林樂把之前被撕開扔到一邊的破損布料又撿了過來,牙齒咬着一頭,顫抖着手給自己簡單地包紮,時不時因碰到傷口而發出可憐的嗚咽聲。現在不管幹淨不幹淨,都要把藥草壓緊,好在這些草藥還是很好用的,血沒有再流出來。
本來就有些失血的林樂,現在兩眼都有些發黑,腰間兩側的幾個洞還在流血吧?怎麽辦?不止血不行......
直到了傍晚,太陽快要落下的時候,翼獸才把所有的鳥都趕跑。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各色羽毛,還有零碎的肉塊和血液,慘烈的場景刺激着每一個居住地人的心,大鳥還有屍首留下,而他們失去了的同伴,卻是被生生吞了下去!
大鳥帶來的危機解除了,喬和臨轉身想去找鋒,沒有找到,大概跟于和離去了獸族那邊。兩人一合計,直接往自己伴侶那邊狂奔。
看到張立言家那被破壞的看不出原樣的木房子,和地上幾灘刺眼的血跡,臨的心都揪緊了,眼前直發黑。
“你發什麽傻!快點過來!”
臨悲傷的情緒剛剛湧上來,就被喬揪着領子,跟揪小雞一樣,直接拎着帶進了齊夏的房子裏。
“齊夏!齊夏!”喬進門就扯開嗓門大聲喊。
齊夏從房間裏出來,看着喬無奈地說道:“在這裏。”
看到齊夏滿手的鮮血,喬眼睛都瞪大了,慌忙上前,手不停地上下摸索,嘴裏還叨叨着,“哪裏受傷了?!你說啊,哪裏受傷了?”
齊夏推開喬的手,這次沒有罵他也沒有打他,陰郁地看着臨,搖了搖頭,“血不是我的,是張立言的。”
臨愣了一下,眼睛飄向齊夏身後的房間,待齊夏點了點頭,便疾步走了進去。
“他失血過多,暫時止住了血,等鐘傑回來給他治療,就會沒事了。”齊夏簡單地解釋安慰了臨一下,就回頭看向身邊的喬,“林樂現在怎麽樣?找到了沒有?”
有鐘傑在,立言不會有事,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失蹤了的林樂,和始終不見人影的立言母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