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謝謝你們讓我住下來......”
“哎哎,你等會,”張立言趕緊打斷他,“沒人說讓你住下來,只是讓你在這裏先住一晚,明天早上就送你回去了。”
“都一樣,謝謝。”鐘傑沒有因為張立言的話而不滿,依舊微微笑着說道。
三人頓時很有默契地沉默下來,這麽有禮貌的鐘傑,實在是別扭的很。
林樂眼看天都快黑了,趕緊告辭往家趕。
“別弄了,趕緊睡吧。”鋒靠着門邊,皺眉說道。
“你先去睡吧,我一會就好。”
鋒不滿地看了還低着頭的林樂一眼,磨磨蹭蹭地回了房間。
林樂才沒功夫理會鋒的心情,他正研究怎麽縫制皮毛呢。身體再好,在這冰天雪地裏還是會冷的,看着齊夏和張立言的保暖衣服,他都快羨慕死了。
“嘶——”
林樂自小到大都沒碰過針線,此時為難的兩眼冒火,可惡的針頭就是不聽指揮,不往皮毛裏紮,全紮到他手指上去了。把破了幾個洞的手指放進嘴巴裏,林樂狠狠地吸了下,媽蛋,還真疼......
林樂打開卧室門,慢慢往裏挪......
“......你腳疼嗎?”鋒疑惑地看着速度慢的像個老頭似的林樂問道。
你才腳疼!林樂偷偷罵了聲,決定不和蠢貨計較,原本的不好意思都沒了,幹脆地一揚手,把準備好的東西淩空抛了過去。
鋒眼明手快地接住砸來的東西,咦?
“咳咳,給你的。”林樂不自然地揚揚下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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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醜。
鋒有些嫌棄地看着手裏的類似衣服的東西,這種東西能穿嗎?
“明天你就穿這個!”本來還為自己手藝有些羞恥的林樂,一看到鋒的表情,立馬強硬地下了最後通牒。小爺好心做好的第一件衣服給了你,你還敢嫌棄?!這是愛心牌的,你個就知道吃喝睡的家夥!
“......我剛才看你好像不止做了一件。”
啊?!
“那個啊,另外一件是我的,”林樂尴尬地東看西看,就是不看鋒,“給你的是我做的第一件!第一件當然是要你穿的。”
“我要你做的那件白色的。”任林樂說的再好聽,鋒還是不願意穿手裏這件,很幹脆地出言讨要另一件。
“你少得寸進尺!你知不知道什麽是愛心牌皮毛?啊?這就是......”
“你把那件給我,我今晚幫你弄。”
“......好。”林樂小小地掙紮了一下,還是憋屈地點了頭。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啊!
于是第二天,林樂就穿着“愛心牌皮毛”閃亮登場了。
“哈哈哈哈哈......”
“......你笑夠了沒?”林樂滿頭黑線地看着笑的全身顫抖的張立言,從見面就開始笑,都走出基地了,還在笑個不停,都不累的嗎?
“哈哈哈,好醜的衣服,小林樂你可真行,這都能穿出來。”張立言抹着眼角的淚水,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鐘傑走了沒?”不再理發神經的張立言,林樂直接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齊夏點點頭,“走了,立言的母父知道鐘傑家在哪,昨晚就送走了。”
“哦,那就好。”
林樂心中不由地一松,昨晚上他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盡琢磨這事了。失憶這種東西,他只在電視和小說中看到過,現實生活裏哪裏有随便撞一下就能撞失憶的?
難道和他一樣是穿越過來的?可是那人确實是鐘傑的臉,昨晚也送回了家,難道說是他想多了?
“......樂,林樂!林樂!”
“啊?”林樂茫然弟眨眨眼,怎麽了?
張立言疑惑地拍拍林樂的腦門,“你病了?怎麽喊了好多聲都沒聽到?”
“好啦,小林樂,今天不要回來晚了啊。”叮囑了林樂後,齊夏就招呼着張立言一人一邊走了。
算了,可能是他想的太多了,這個世上哪有那麽多的穿越?
安慰了自己幾句,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林樂拿出木棍慢慢踩着雪前進。
雪已經下了兩夜了,雪花越來越大,地上的積雪也越來越厚,一腳踩下去,有深深的腳印留在上面。雖然明知在這個時候出來估計也挖不到野菜,他們還是抱着哪怕撿些木柴回去也好的心态出來了。
林樂不死心地用木棍繼續往下挖,失望地發現扒拉出來的白果子已經變成了土灰色的硬疙瘩,用木棍敲敲,還有清脆的撞擊硬物聲音,用手掰也掰不開。野營刀砍下去,硬是砍了好幾下才劈開,裏面不再是軟軟的白肉,而是灰白色的棉絮樣東西。
肯定不能吃了,林樂沮喪地一把丢開手裏的白果,撿起地上的木棍準備繼續尋找。
等等!林樂頓下腳步,趕緊回頭撿起被扔下的白果,用手指挑起裏面的灰白色棉絮樣東西搓了搓,又放到嘴巴裏舔了舔,瞬間眼睛亮了起來。
雖然不能吃也不是棉花,但是如果用來填充麻衣的話,是不是也能保暖?
林樂因為這個沒什麽把握的猜測,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是不是能成行,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在雪地裏找草,只能蹲下身子一次次地用木棍撥開覆蓋的雪去查看,來回的蹲下起身,很快林樂就出了一身的汗,頭頂都冒出了白煙。
“累死了!”林樂喘出口長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裏的木棍也狠狠地插進旁邊被他挖開的小洞裏。
咦?
林樂動動深深插到地下的木棍,下面是什麽?
側側身子,就着坐着的姿勢,林樂拔出木棍,順着剛才的小洞開挖,挖了幾下,下面吸引了林樂注意力的東西就露出了面貌。
淡粉色的圓形果子有兩個拳頭大小,尾端還帶着長長的根系,放到鼻端下聞聞,除了泥土味還有甜膩的香氣。能吃的吧?林樂疑惑地放在手裏上下颠颠,帶回去嘗嘗。
這個時節的野菜都不能吃了,只留下粗硬的根莖,葉片早就凋零了。林樂挖了大半天,只挖到了些不能吃的白果和不确定能不能吃的紅果子,木柴倒是撿了很多,順帶還砍了些樹藤。
齊夏和張立言也是沒找到什麽能吃的野菜,只摘了些還綠着的樹葉和木柴,也許是已經習慣了,他們倒也沒有什麽失望。
“齊夏,林樂。”
咦?這次還帶上他了啊?林樂疑惑地轉過頭來。
“齊夏,母父生病了,”齊秋憂愁地望着齊夏一字一句道,“家裏沒有什麽草藥,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的。”
“什麽病?”齊夏沒有齊秋預想中的焦急,依舊是不緊不慢地問道。
“......他全身都燙的厲害,還肚子疼,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我也沒有草藥,現在也沒有人會拿草藥出來賣,你給母父多裹些皮毛保暖,多給他喝些鹽水吧。”交代完要說的話,齊夏轉身就準備走人。
“齊夏!那也是你的母父,你就準備不管不問嗎?!”齊秋臉色難看地大聲說道。
“母父?你不如去問......”齊夏諷刺地斜眼看過去,正準備說些什麽,卻被人打斷了。
“齊秋,不要再說了,我們回去吧。”說話的人正是鐘傑,還沒走到幾人的面前,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鐘傑,你看齊夏他......”
“齊夏,”鐘傑順勢看向齊夏,溫聲道,“你的母父沒什麽事情,只不過是發熱而已,多喝些水,睡一覺就好了。
“鐘傑你!你說......”原本以為鐘傑會像以往一樣幫他斥責齊夏,結果竟是這樣!鐘傑這是在幫齊夏嗎?齊秋不敢置信地看着鐘傑。
“齊秋,你該回去照顧你的母父了。”鐘傑轉過頭來看着齊秋,冷淡地說道,也不給齊秋辯駁的機會,直接拽着齊秋的胳膊就拖着人走了。
......
那真的是鐘傑嗎?三人被情況的直轉而下驚呆了,一時呆在當場,默默地目送兩人的身影遠去。
“......鐘傑不是失憶了嘛?”張立言疑惑地問道,“那他怎麽又和齊秋湊到一起了?”
“又想起來了吧。”林樂不負責任地說道。
“可是,剛才鐘傑拖走了齊秋,拖啊,我從來都沒見過鐘傑這麽對齊秋過,他是不是撞傻了?剛才還幫齊夏說話。”
“好了,不管我們的事情就不用理,該回家了。”齊夏不甚在意地邁開步子就往家走,鐘傑怎麽樣,關他什麽事。
“鐘傑!你抓疼我了!”齊秋掰着鐘傑的手,疼的臉都有些扭曲了起來。鐘傑到底在發什麽瘋?!
“哦,不好意思,我太用力了。”鐘傑不以為意地随口道,手上的力道卻沒有放松,依舊牢牢地扣在齊秋的胳膊上。
“你快放手啊!”
啧,吵死了!
鐘傑不耐煩地翻了個大白眼,順從地把手從齊秋的胳膊上放開。瞬間失去的力道,齊秋一個沒站穩,直接趴到了地上,臉朝下摔了下去。
“啊——”
無奈地俯身一把拽起齊秋,鐘傑沒什麽誠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忘了提醒你站好了,你沒事吧?”
“嗚嗚,好痛......”齊秋的額頭撞紅了,鼻子也疼的厲害,眼角不自覺地流出了淚水,哽咽着喊痛。
是不是男人啊你,鼻子又沒斷,也沒流血,這點疼就哭?!
鐘傑嫌棄地看着眼淚刷刷往下掉的齊秋,“你還能走吧?”
等齊秋點了點頭,鐘傑也不客氣地又拽着齊秋一路疾奔,對齊秋喊疼的話充耳不聞,只當大風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