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幼稚的開場 (2)
準時的在八點多從樓上下來,顯然睡眠質量不怎麽樣,眼下有青青的痕跡。見到餐廳裏用餐的許連臻,似怔了一下。可也只一秒,他已經坐了下來。
一絲不茍的管家上前問道:“蔣先生,早餐還是按往常嗎?”蔣正楠點了點頭。
很快,便有人端了過來。蔣正楠用過了簡單的早餐,放下咖啡杯,便起身出門。許連臻見他不說話,便也起身,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
常師傅已經開了後車門候着了,蔣正楠坐進了車,常師傅便習慣性地小跑到了後座的另一邊給許連臻開門,蔣正楠涼涼地道:“他坐前面。”
常師傅一愣,下意識的應了句“是”。忙又幫許連臻開了前座的門。
一路沉默着到了他的辦公室,賀君已經在了。蔣正楠冷冷的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賀君吩咐道:“你帶她去一趟舒曼那裏。”
許連臻整了整自己一身的休閑的輕便打裝扮,跟這裏的環境和外頭的一大群白領麗人實在是有點格格不入。
上車後,賀君向她交代道:“許小姐,有關你在大雁的物品,我安排人整理好了,都給你帶回來了。還有你租的房子,我也安排人聯系了房東,都處理好了。”
許連臻知道賀君的辦事能力,這樣的小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殺雞在用牛刀,太大材小用了。便輕聲說了句謝謝。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許連臻沉吟了片刻,問道:“賀先生,我可以問你一件事情嗎?”賀君客氣的說:“許小姐,請說。”
許連臻:“賀先生,你記得我以前養的小白嗎?你知道它現在在哪裏嗎?”
賀君片刻才開口,有所指地道:“不好意思,許小姐,我想你可以直接去問蔣先生。”
許連臻蹙眉不解,賀君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原本也只是想知道,小白到底是被送人還是遺棄成了流浪狗而已。但賀君這樣直接把話封死了,他也沒法再追問下去。
下車時,賀君給了許連臻一個最新款的白色手機:“我的號碼也在裏面,許小姐若是有什麽事,随時可以找我。”許連臻接了過來,半天才說了聲:“謝謝。”
許連臻沒想到舒曼和小薇見到自己的時候居然還記得,笑吟吟的上前與她打招呼:“許小姐,好久不見了。”
許連臻微微淺笑:“舒小姐、小薇,你們好。”
賀君與舒曼進了辦公室,小薇則給她端上了花茶、水果和小甜點:“許小姐,請慢用。”
賀君與舒曼并沒有聊多久,很快便告辭出去。舒曼在她對面坐了下來言笑盈盈的寒暄了幾句,便進入了正題:“許小姐平日喜歡什麽牌子的風格哪?”
許連臻垂目一笑:“舒小姐,在你面前我也不說假話,來你這裏也不過是聽老板的吩咐而已。我哪有資格挑什麽牌子?”
舒曼以往也與許連臻接觸過幾次,自然知道許連臻跟蔣正楠身邊的其他女人都不大一樣。舒曼剛得過賀君的囑咐,說許小姐的賬單無上限,光這一點便已經知道這位許小姐在蔣正楠心中便不是一般人。如今聽許連臻這般淡然,心裏比以往更添幾分好感,飲了一口茶,緩緩道:“許小姐客氣。或許是許小姐心底純淨,與物質所求不多而已。”
許連臻擡眼,瞧見舒曼眼底的真摯笑意,許連臻一怔:“我哪有徐小姐說的這麽好哪,我知道身為老板的員工,照老板的意思行事而已。”舒曼放下了骨瓷杯,扯開了話題,只道:“走吧,我們今天有的逛了。”許連臻自然不知道,能讓舒曼親自出馬的人,整個洛海也沒有幾個。
那一天舒曼踩着三寸高跟鞋,帶了她來到洛海最大的幾個廣場,從頭到尾的改造她。一進了店裏,舒曼便開始為她挑選衣服,讓她一套一套試穿。最後指揮店員:“這套,還有剛剛穿的那套藕荷色的,還有這款裙子,還有配套的腰帶、鞋子……都幫我打包。幫我送到這個地址這裏……
整整一天,除了下午兩點光景兩人吃了個簡易午餐外,兩人一直在逛商店。
到了晚上七點多,舒曼也覺得今天收獲頗豐,差不多該結束了:“還剩最後兩家店,給你挑點首飾和幾個搭配的包包。”
說起首飾,許連臻想到了離開大雁的時候,車年展送她的那個禮物。她之後竟然再也沒找到。
舒曼一進門,旗艦店的美女工作人員就迎了上來:“舒小姐,歡迎光臨。”
舒曼轉了一圈,挑了三個包包,便讓工作人員擺在沙發上,讓許連臻慢慢的挑,許連臻只在沙發上休息,頭也懶得擡:“舒小姐,你幫我決定吧。”
舒曼逛了一天了也知道了許連臻的性子,便笑盈盈地對工作人員道:“那就幫我把這三個都包起來吧。”
舒曼取出了卡遞給工作人員:“明天幫我送到這到個地址。”工作人員笑容可掬:“好的,謝謝舒小姐。”
舒曼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大功告成了。我們等下得好好慰勞一下自己。”
正說話間,安靜的空間裏響起了:“李小姐,歡迎光臨。”有個傲慢的聲音傳了過來:“剛剛我看中的那個包包哪,給我包起來!”
工作人員Judy客氣地說:“李小姐,您稍等。”
Judy朝舒曼和許連臻的方向過來,見幾上擺的三個包包中便有那李小姐看中的那一款,忙拉了另一個工作人員到一旁:“Rabanne,這個包包售出了嗎?”Rabanne點了點頭;“客人已經付款了,怎麽了?”
Judy朝方才進來的李小姐那裏怒了努嘴:“又來了。你知道,她這個人很難弄得,上次就為了一個包包跟一個老顧客弄得不愉快。”Rabanne無奈道:“那也沒有辦法。要不這樣,你先去應付她,我給你去查一下,從其他店調過來。”
Judy只好硬着頭皮回去,朝李小姐道:“李小姐,實在是不好意思,您看中的包包,已經被這兩位小姐買走了。要不您在看看其它款。”
那李小姐顯得很不悅:“什麽,我不過才逛了兩家店而已。你們怎麽做事的,我又沒說不要。”
工作人員只是疊聲說:“不好意思,李小姐。北京旗艦店應該還有,我們正在給您查。”
那李小姐朝她們婀婀娜娜而來,走到近處,“嗤”聲道:“我還以為是誰哪?舒曼,這個包是我先看中的。”
看來來者不善,許連臻打量了一下這位款款而來的李小姐,大眼高鼻再加上修長雙腿。非常符合時下的審美,只是舉手投足間,無時無刻都透露“我知道我是大美女”的那種傲慢信號。
舒曼自然早知道那李小姐是誰,此刻見她雙手抱胸一副戰鬥模式的樣子,好整以暇的一笑:“可我已經買下來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對不住啊。”
李小姐挑眉一下:“買下了,也不一定可以拿走。”轉身朝Judy道:“你們經理哪?”Rabanne此刻已經查到這個包包還有貨,忙三步并作兩步的過來:“李小姐,這個包包還有貨,我們還可以為您調貨,估計需要三天時間。”
李小姐曼聲而笑:“既然如此,那我今天把包帶走。你們哪,就等三天之後吧。”邊上站着的Judy等兩位工作人員不由得露出了為難之色。
舒曼淡淡一笑:“何必為難人家哪。既然你這樣喜歡,這個包我就送給你吧。一個包包,我舒曼還是送得起的。”說罷,轉身朝徐連臻道:“我們走吧。”只留了哪位氣得臉色發白的李小姐:“你……你……”
這一段插曲對舒曼并無影響,出了店門。舒曼就笑盈盈的直嚷着肚子餓了。于是便就近選了一家洛海很有名的西餐廳。
正是餐廳的高峰時段,一推開門,餐廳經理親自迎了上來:“舒小姐,你好。兩位用餐嗎?”
舒曼:“兩位。”餐廳經理得體微笑:“任先生的位置我們一直替他保留着。請跟我來。”說罷,将她們帶到了最佳觀景位置,兩邊都是通透的落地玻璃。一眼望去,燈火輝煌的夜景如畫卷般在兩人面前舒展來。
入座後,舒曼問道:“廚師長今天推薦什麽主菜?”餐廳經理報了兩個,舒曼詢問許連臻的意見:“連臻,你覺得怎麽樣?”
卻見許連臻怔忪地望着邊上的空位,大約聽見了她的話,這才回神:“我都OK的。”
舒曼心裏頭了然,朝餐廳經理點了點頭:“OK,就這樣吧。”
餐廳經理一離開,舒曼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嬌嗔道:“逛街真是個體力活呀。”見許連臻聞言而笑。舒曼眼波流轉的望着她,妩媚地笑:“你不這樣覺得嗎?”
許連臻笑:“我這是覺得像舒小姐這樣美麗的女子應該是以逛街為樂的,看來是我想錯了。”
舒曼大方承認:“牢騷歸牢騷,但我還是很享受其中的,否則也不開這一家形象設計店了。”許連臻由衷道:“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是一件非常難得又令人高興地事情。”
舒曼眼睛一亮:“是啊。”不知道又想起何事,舒曼聲音低了下來,“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不過這樣的情緒很快便緩了下來,舒曼下一秒便已經扯開話題:“要不等下回我的店做個SPA舒緩一下……”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有服務生上來倒酒。舒曼示意服務生先為許連臻服務。許連臻忙道:“我不會喝酒。”
舒曼微微笑了道:“陪我喝幾口吧。”見舒曼如是說,許連臻也不好再拒絕,看着服務生将紫紅色的液體慢慢注入晶瑩剔透的酒杯裏頭。
舒曼舉杯與她輕輕一碰:“連臻,很高興能夠認識你。”這句似客套又不是客套的話,不知怎麽的,許連臻卻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她亦真心的道:“舒小姐,我也是。”
兩人逛了半天,也實在是餓了,便低頭各自用餐。
舒曼吃到一半,不經意的擡頭,有兩道熟悉的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舒曼不由得微微一愣,這也實在是太巧了點吧。蔣正楠讓賀君帶許連臻過來讓她打理,又安排了司機和車子給她們。要想知道她們的行程,不,要想知道許蓮臻的行程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舒曼還未想到是否要打招呼,只見蔣正楠已經擁着美女朝她們的位置走來了。蔣正楠在這裏亦有固定的位置,就是方才許連臻看得出神的那個!
許連臻的位置背對着他們,尚無一絲察覺。舒曼心裏不知怎麽的,就湧起了對蔣正楠的薄薄嫌惡。
蔣正楠攬着身邊女子的纖腰,懶懶地笑:“舒曼,今天怎麽這麽巧?”蔣正楠這個禍害,就算車禍後添了一條疤痕,卻一點兒也不損其英俊,反而愈發有種讓人窒息的男性魅力。
蔣正楠身邊的女子則沒好氣的把頭一偏,一副冤家路窄,不屑于打招呼的摸樣。
舒曼的眼角餘光瞄到了許連臻握着刀叉的手在蔣正楠出聲的那一瞬間便頓住。舒曼豔豔一笑:“是啊,确實是巧!難得蔣先生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抽空出現在這種小地方,應該早點通知我,我也好到門口迎接啊。”
蔣正楠斜睨了身邊的美女一眼,語氣寵溺:“還不是Bobo,說好久沒來這裏用餐了。”
耳邊所有聲音都像是隔了一個罩子,又近又遠的朦胧。許連臻握着刀叉的雙手緩緩地移動一點,再一點,終于切下了一小塊牛排。最後舒曼說了一句:“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兩位請慢用。”許連臻這才擡頭,只見舒曼拎了包已經起身:“蔣先生,我和許小姐祝你們今天過得愉快。”舒曼挽着許連臻的手妙曼而出,笑聲泠泠動人:“走,我們去做SPA。”
蔣正楠怔怔的望着兩人的背影,緩緩的輕松開攬着那女子的手。
舒曼與許連臻下了樓,只見許連臻朝她勉強微笑:“舒小姐,我累了,想回去了。”
舒曼望着她血色褪盡的雙唇,點頭:“我也累慘了,你記得有空來我這裏,我讓人給你弄弄頭發,我記得上次給你做過卷發,很有味道。”
許連臻所坐的車子漸漸地消失在車流中。舒曼從包裏取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才響了兩三秒,便有人接了起來,蔣正楠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舒曼,何事?”
舒曼冷哼一聲,語氣不善:“蔣正楠,你在玩什麽把戲?”
蔣正楠淡淡一笑:“你想多了。”舒曼不冷不熱的道:“蔣正楠,你什麽時候也開始玩這種幼稚的游戲了。”
蔣正楠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舒曼,你一向是個聰明人!”舒曼緩緩道:“希望是我會錯了意。”
車子一路緩緩的行駛,原來那位李小姐是他的人,倚在他身旁時,似一朵豔色之花,宜喜宜嗔。
許連臻望着街燈如流星般的閃過,驀的嘆了一口氣,恍惚覺得哪一截腸子被今晚不小心吞食的食物堵住了,扯着莫名的一點,微微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