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開心嗎?
【聯邦蟲族擊殺任務已開啓,請參與者盡快報名。】
恒邛收回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光腦頁面上的一條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雖然還是一條無關緊要的小廣告。
嗯。
星際的小廣告有過之而不及。頂多是審美藝術稍微高了那麽一些,宣傳的是關于擊殺異體信息的任務。
如果酬勞足夠的話。
恒邛點進去,星際挂出來的任務金是選入者每人一千星幣。
一千星幣啊。
她修長的指骨掠過書脊,微不可見的收攏。這個酬勞的價格,足夠叫人心動了。
恒邛去伸手抵了下額角,看完這會的時間後關上燈。
這是第一天……
的結束。
她神智重新陷入昏沉的黑暗,黑暗與鮮紅的血液将她一點點淹沒吞并。夢裏依舊是叫人窒息的紅色充填,冰涼的液體一點點蔓延上背脊,刺痛感宛如碾碎一般爬上全身。
冷汗滲透在碎發的額前,寒冷堵着一口氣在呼吸道處。
呼。
思緒驟然被拉回。
按滅燈光。
恒邛下床踩着拖鞋站起來,清瘦的腳背膚色冷白,映着淡淡的青紅色血管,紅痕是不慎撞到的關節。
這是清晨,也是她真正來到這個世界第二天,眼前的場景終于讓她能感受到幾分清晰,有一種腳踏實地的切實感。
恒邛掀開蒼白的眼睫,不帶血色的面色映着那雙深黑輪廓的眼睛,反倒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離。
女生向後薅了一把長發,垂眼,修長的指骨搭在手旁,拿起光腦。
【早上好。】
系統跟着起來,出聲問好道。
“早。”她給自己倒了杯水,清早的熱水壺顯然不能啓用,所以依舊還是冷水。
恒邛推開冰箱。
冰箱裏的那袋面包還剩下兩個,已經叫人失去吃的食欲。
但她還是照舊配着水咽下食物,看的系統也是一陣佩服。
它以一種古怪異常的眼光打量着恒邛。
【你們人類的習性果然奇怪,分明可以選擇更好的,卻寧願要進行這種挨餓折磨自己。】
“饑餓只是暫時間的折磨,但被改造成傀儡就不是了。”恒邛放下水杯。
【什麽意思?】
系統沒有聽懂這句話,恒邛也沒解釋。
她打開水池。
冰涼的液體很快上漲浸濕她的指節,過低的水溫以至于在關節處微微泛起一點擦蹭過的紅色。
恒邛用未幹的水漬在玻璃上畫出一個标志,她停頓住指節,上面的紋路已經慢慢褪去,只留下了模糊的一個印記。
恒邛收回了蒼白的眼睫,睫毛長而密,低垂下來,她過于病态的面色并不好看,只模糊的給人一種冰冷的雕塑之感。
身形清瘦。
廢墟這片城中村的環境裏,在區域內并不算得好,顯得氣壓陰沉,周圍四散着一些廢墟的廢棄物品。
她尋找到那個小廣告所指引的地址。
四號線。
最後停留在了一個黑色建築物前,帶着鮮明的現代化标志。
這裏進來的人不少,他們要麽就是兇神惡煞要麽就是身形強健,顯得恒邛的存在格格不入起來。
“請問這裏還招收人嗎?”恒邛走進去。
“你的證件呢?”窗口處的少年嗤笑了一聲,他碎發被遮擋在額前,眉眼驕縱,帶着肆意之感,那雙淺金色的眼睛看向恒邛。
證件?
他環繞着手臂,金屬的按鈕安裝在他耳後一點部位。
點點頭,推了一把自己身後的座椅,“是啊,擊殺蟲族需要提前錄入證件。”
“不過,”他彎身湊過來,打量着眼前人,“你成年了沒有?”
恒邛面無表情的彎折他手,那雙眼睛看過去,逼迫着他向後老老實實的坐回去:“我怎麽不記得什麽時候擊殺蟲族還需要打聽成年信息了?”
她聲調毫無感情。
少年呼出一口氣,他嘀咕了一聲,“別這樣啊。”
他接着拿出一塊寫字板,在上頭寫了一行“未成年不可執行擊殺蟲族任務”擺在桌臺前。
“你看,雖然以前沒有,不過補充一下現在就有了。”少年彎唇朝着恒邛笑了下。
“開心嗎?”
恒邛:“……”
開,心,個,鬼。
恒邛冷笑,瞬間被他激起蠢蠢欲動的躁郁,指骨無意識抵着挨在手旁粗粝的冰涼金屬。
思考着從哪個角度下手不會死而且能叫他傷的很好看。
但少年只是伸出四根手指,示意道:“我身後的東西随便一個都是4位數起加——”
恒邛的指節屈起,擡眼看他。
眼前人停頓了一下,接着說:“如果你想要打傷我倒也可以,只不過醫藥費需要你來支付,這個就稍微貴了點,最起碼的是五位數起步,無上限不封頂。”
他笑了下:“你還需要什麽其他提醒嗎?”
恒邛:“……”
她瞬間冷靜下來,原先的躁郁情緒一掃而空,“不,沒有了。”
切人切不起。
這刀還是留着切面包吧。
她平淡眼睫,手裏光芒消逝去收起背後的長刀。
“哎哎哎不貴的呀,你要實在不行我還可以減到4位數,三位數怎麽樣?!”
恒邛頭也不回。
少年重新趴下來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唉,就知道這個又不是那個我天命中的冤大頭。”
他盯着記錄下來的名單喃喃道:“不過這次的擊殺任務參與者快要滿員了,就是不知道活動後,最近的異體又會……”
他壓低了點神色。
恒邛走出這裏,她眼睑微垂,長睫一并将眸光掩下。
街角人流不多,以至于她能立刻發現搶她光腦的人。
恒邛冷下眼,對方看到她已經發覺,轉身就想跑,卻三兩步就被鉗制住拎了回來。
“別人的東西好拿嗎?”
恒邛随意拍了拍光腦上的塵土,單手拎着那個小偷的領子。
“不,不好拿。”對方對她感到了一點畏懼,不知怎麽的。
分明眼前的只是一個f等級的能力者罷了。
恒邛低着蒼白到有些病态的眼睫,看着靠在牆壁上的人。
他面容恐懼,看起來年紀并不大。神色是不可掩飾的慌亂,雙手無意識攥緊手旁的衣角。
恒邛還沒等繼續開口,手旁的光腦的信息就再發來了一則短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