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但是
陶林家兩口子在沙發上拌了那麽一會兒嘴, 這樣過了五六分鐘的樣子,中場休息的時候陶林伸手從茶幾上端過杯子想要喝口水緩緩,擡頭就看見自家表妹從客廳拐角走了出來。
他咽下口中的水, 納悶道:“你嫂子說你去上廁所了, 你怎麽從這邊拐出來……”
話未說完,小腿被坐在一旁的表嫂猛的踢了一下。
宋桑池家裏的房間格局布置很簡單, 坐在沙發上剛好可以瞧見通往廁所和廚房那條道, 相反,如果是往卧室和書房那邊去的話是看不見的, 故陶林才有此一問。
“多嘴。”只聽旁邊傳來老婆不滿的低聲嘟囔,陶林只得悻悻閉嘴。
這是屬于夫妻兩人之間的小聲交流, 陶酥離得遠,也沒聽到,面對表哥的詢問她也只是很淡定地笑笑:“我剛剛進房間吃了藥才出來的。”
名為吃藥,實則哄女朋友去了,不然的話也用不了這麽長的時間。
兩個小時的時間不長, 因為要離開南城差不多兩周的時間,宋桑池給小朋友交代了一下這兩周的習題作業,另外還給了兩本初級奧數的教材名字給兩位家長, 讓他們帶着孩子去書店購買。
“羊羊很聰明,腦筋也很靈活, 一教就會, 在學校裏成績應該不錯的吧?” 送人出門的時候,宋桑池職業病犯了, 多和表哥兩口子聊了兩句。
聽到宋桑池開始聊自家孩子的學習的事情, 表嫂就多說了幾句:“是不錯,考試一直都是班裏第一呢。”
送走了表哥一家, 陶酥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等到宋桑池把門關上,轉身從玄關處往回走的時候,她三兩步走到對方面前,十分自然地伸手環住了對方的腰,一頭紮進對方懷裏,将臉埋在肩窩處,深深嗅了一口。
這才緩緩擡起頭來,說了四個字:“憋死我了。”
宋桑池覺得好笑,她彎住雙眸,眼睛裏蓄滿了笑意。
不過兩人挨得如此之近,宋桑池心裏也有些意動,她伸手回抱住陶酥,掌心貼住對方柔軟的腰肢,下意識微微颔首,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陶酥的額頭,低聲詢問着:“怎麽就憋死你了?”
交談間,彼此的氣息纏繞,呼吸節奏也交纏到了一起。
陶酥眸中幽光閃爍,眼見着對方那雙說話間張張合合的唇瓣,只覺得是在引誘自己犯-罪,她緊了緊喉嚨,繼續回答着對方的話:“他們在,我和你說話都得注意,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露餡了。”
話說到這,陶酥将自己的臉再往上仰了仰,這樣的的話她的嘴唇剛好貼住那雙涼涼的唇瓣。
“宋桑池……”她呢喃着,喊了戀人的名字。
宋桑池從鼻腔裏輕輕哼出一個婉轉的低音:“嗯?”
“我又想親你了。”陶酥總是這麽直白的向對方宣告自己的內心,但也只是宣告而已。
話音落地,她就大膽地親了上去。
只是通知,不需要任何的人的允許。
她想要親自己的女朋友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只是在宋桑池身上行使自己身為女朋友的權力,不管是親吻,亦或者做些別的什麽事情。
客廳外挑出去出去的陽臺上,金色的陽光穿透玻璃灑滿了一地,電視裏廣告明星還在努力代言推銷自己的産品,洗衣機發出“滴,滴”的催促聲,提醒着家裏的主人衣服清洗完畢。
然而這些,都無法阻擋暧-昧的火焰在燃燒。
陶酥從哪天開始感冒的,兩人就從哪天開始保持距離,晚上雖然還睡在一起,可是就連親也只是親一下臉頰而已。
明明是熱戀期如膠似漆的兩人,卻被無形的枷鎖束縛着什麽也不能做。
這無疑是殘忍的。
在嘗試過彼此交融是多麽美妙的體驗以後,要再讓她們恢複到以往發乎情,止乎禮的階段,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陶酥沒有說謊,她就是“快要憋死了”。
她用自己的濕潤的舌尖輕輕舔-弄着宋桑池有些發幹的唇瓣,敲開了對方的牙關。
她主動,熱情,大方地邀請着宋桑池與自己糾纏共舞,她們相互交換着對彼此的想念,雖然只有幾天的時間而已,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再往後一聯想到宋桑池馬上又要再離開半個月的時間了,陶酥的怨念頗深,唇齒間的攻勢變得霸道不講理了起來,原本溫柔的動作變得淩厲非常,帶着幾分宣洩的味道,讓宋桑池幾欲喘不過氣來。
“唔……”宋桑池眼眸微張,一片潋滟,分明是情動了的樣子。
她下意識伸出掌心推了推陶酥的肩膀,想要讓這個吻緩和一下,怎料迎來的是更霸道的糾纏。
貼在腰肢上的手也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依偎在沙發上感受着午後的寧靜。
宋桑池的衣衫有些淩亂,但終究還是規整的貼在身上。 陶酥仍舊那樣環着她的腰肢,整個人歪靠在她的肩膀上,兩人誰也不說話,不願意打破這難得的安靜。
電視裏播放的廣告換了一批,一個不認識的明星在推銷自己新代言的産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沉甸甸的困意襲來将陶酥整個人包裹住,她暈暈繞繞的,差點快要睡過去,就在這時,宋桑池開口了。
輕柔的話語聲從耳畔邊傳來,陶酥已經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她努力讓眼皮不要蓋下去。
她聽到宋桑池說:“我很喜歡你。”
……
世界上沒有不會好的感冒,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陶酥的病一天天好轉,這也意味着宋桑池要回家的日子也在一天天逼近。
理智上,陶酥知道自己不應當流露出太多不舍的情緒去給對方增添心理負擔,畢竟人家都已經三年沒回家了,這次好不容易趁着暑假能夠回去見見家人。
家人再不好,那也是家人,打斷骨頭連着筋,畢竟是宋桑池從小長大的地方。
可是從情感上來說,她實在是舍不得。
兩人才正式在一起沒多久,現下就要分開半個多月那麽久,陶酥倒是挺想說“不然你等你媽媽過完生日就快點回來好了”,不過自身的教養使得她說不出這麽自私的話。
再喜歡,也只得忍着不舍送別。
宋桑池走的那天,天氣出奇的好,陶酥将人送到機場大廳,見着人過了安檢消失在通道盡頭。
來的時候是兩個人,走的時候便成了一個人。
回到車子裏她終究還是沒忍住一個人趴在方向盤上掉了會兒眼淚,她以往從不覺得自己會是如此依賴于某種情感的人,不過現在,她是了。
陶酥對自己有了新的認知。
她不僅愛哭,還黏人。
遇見了宋桑池,她再也不獨立了。
從南城飛往京城,将近兩千公裏的距離,折算成空中飛行時間也不過兩個半小時的時間,宋桑池坐在回家的飛機上閉眼假寐,然而大腦卻無法進入休眠狀态裏。
這兩個多小時的時間裏,她想了很多。
想到了當初和家裏吵架,出走時的情景,想到了這三年多以來自己一個人經歷過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想了很多很多,離家越近,她的心情就越是複雜。
近鄉情怯這樣的情緒,在她身上體現得十分明了。
直到飛機落地,艙門打開,四周圍的旅客都開始起身離開,宋桑池的心情才逐漸趨于平靜。
該面對的,終究是要面對。
手機一出飛行模式就有數不清的消息提醒冒出來,宋桑池沒法一條條挨個查看,她一邊順着指示牌往行李提取處去,一邊調出一個電話號碼,正準備撥打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這個號碼,讓宋桑池覺得既陌生,又熟悉。
二十分鐘以後,她在首都國際機場的停車場裏,見到了那個給自己打電話的人。
男人一身軍綠色的T恤倚在車蓋前方的位置,停車場裏很安靜,行李箱輪滾動的聲音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遠遠瞧見宋桑池的那一瞬間,他立馬直起了身子,一路朝這邊小跑過來,十分自然地彎腰伸手接過了行李箱的拉杆:“小姐,你總算回來了,上一次見你……”
“還是三年前,”宋桑池接過了他的話,而後輕輕瞥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好久不見了,小楊哥。”
宋桑池心裏對這些故人懷着一種既複雜,又難言的情緒。
回去的路上,她還是沒忍住和楊江打聽家裏的情況。 縱使很多事情她都已經從宋雨漪那裏了解過了,聽過了,可人總是這樣,不放心,忍不住又再多問幾遍:“我爸媽他們……這幾年身體還好吧?”
“先生和太太身體都好得很,軍區每半年一次全身檢查,有什麽病早都檢查出來治好了,就是先生身上還有一些以前留下來的小毛病,這個小姐你也知道,治不好,一到陰雨天就發作,只能好好養着。”
楊江一邊開車,一邊回答着宋桑池的問題,兩人交流的語氣十分熟稔。
宋桑池淡淡點了點頭:“嗯,都好就好。”
她側過臉去看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耳旁再次傳來楊江的聲音:“就是太太,前兩年的時候身上長了個小腫瘤做手術切掉了……”
“腫瘤?”宋桑池臉上的神情有明顯的凝滞,她的表情相當的驚訝無措,還有幾分震驚,“為什麽沒人告訴我?”
“先生和太太都不讓說,”楊江的表情略顯尴尬,“當時小姐你和家裏的關系鬧得正僵,他們也不想用這個事情綁着你低頭回家認錯。”
宋桑池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微微颔首,半邊臉龐藏在了一片陰影中看不清楚表情。
車廂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重壓抑,楊江側頭看了宋桑池一眼,眼中有唏噓和無奈一閃而過:“總之……這次回家就好好陪陪他們吧,以前的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就別提了。”
車子拐上了繞城高架,朝目的地飛馳而去。
宋桑池的家不若京城裏多數普通家庭一樣坐落在某個小區裏,她們家地位特殊,即使在這卧虎藏龍的京城之中也是叫得出名字的望族。
車子開出市區,到了一處較為僻靜的老舊區域,這片地方不似外頭那些高樓大廈,周圍坐落的都是些平房大院,一眼望去都是有些年頭的房子了。
大路上四處可見穿着警衛服的青壯年,宋桑池閉眼假寐,在車子停穩熄火的那一剎才緩緩睜開眼睛。
“小姐,太太他們知道你今天回來把事都推了,今天一整天特地待在家裏等你,快進去吧。”
“行李箱我來拿。”
楊江下車以後繞車一周又跑到了後方,幫着宋桑池拉開了車門,俨然一副服務主家的模樣。
宋桑池也不跟他客氣,只是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她沖楊江微微颔首:“謝謝你了,小楊哥。”
楊江是她父親死去戰友的兒子,一直跟在她父親麾下做事,早些年父親從上面退下來的時候楊江一定要跟着,于是就在她們家一直做的警衛員的活。
對方比她大兩歲,已經成家了。
宋桑池從小便叫他小楊哥。
都是近鄉情更怯,宋桑池以為自己回來的路上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不會再怯場了,誰知如今到了家門口,腳下跟灌了鉛似的挪不動步子了。
房子還是從前那樣,兩層小洋房,前些年翻新過,院裏的那棵樹長得更粗更壯了些,枝葉也更加繁茂了,就是不知道她夏天的時候是不是還有人喜歡在樹蔭下擺個躺椅,坐那乘涼。
一切都恍若昨日,宋桑池有些恍惚。
這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
直到楊江再次開口催促,她才不得不邁開了步子。
房子一共兩層,一樓是書房和待客的地方,二樓是住人的卧室,房子裏的裏面不如外頭看起來老舊。
宋桑池前腳剛剛踏進大門,楊江就亮開了嗓門朝裏頭喊了一聲:“小姐回來了!”
屋子裏霎時間響起一陣騷動,宋桑池瞧見沙發上的人影僵了一下,而後飛快朝着大門這邊望了過來,四目相對的那一剎,她停下了腳下的步子,走不動路了。
“媽……”她張了張唇,從喉嚨裏發出有些啞澀的聲音。
那些放在心裏的怨憤,埋怨,終究還是随着時間的流逝消失得一幹二淨。
宋桑池這才發現幾年不見,父母的頭上都已經長出白發了。
……
這一趟回家出奇的順利。
宋桑池原本還擔心三年不見,家裏是不是還和從前一樣強硬,只想着讓自己順着他們安排好的一切去做—— 畢竟不久前,因為在學校裏發生的那件事,她和家裏仍舊鬧得不是很愉快。
現在看來,擔心似乎有些多餘。
她于是也就安心的在家裏住了下來,掐着日子等待着母親的生日到來。
沒兩天,宋雨漪也提着行李箱住了進來。
原本說是要和宋桑池住一個房間好好聯絡一下感情的,不過最後還是被安排在了二樓的客房裏單獨住。
家裏有了宋雨漪這個活寶,氣氛變得更加熱絡了。
宋母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家裏來了不少客人,宋桑池作為家中獨女這幾年都在外地發展,這次好不容易回家了,自然是要出來見客,跟着父母好好招待客人的。
于是下午答應好晚上和陶酥的視頻通話,只好做了推遲處理。
一大桌子飯菜都是家裏的阿姨做的,宋爸爸把年節時分旁人給家裏送的酒拿出來兩瓶擺上了桌,大家小酌一番,幾杯水酒下肚,氣氛活絡了起來,聊的範圍也就廣了。
上到國家大事,下到各家瑣事,能聊的,基本都聊。
宋桑池是整個桌上年齡偏小的那一輩,比她再小的,就是旁邊的宋雨漪。
仗着輩分,宋雨漪可活絡,以茶代酒敬了不少人。
不過她年紀小,嘴又甜,讨得這些長輩們都買她的帳。
相較之下,宋桑池就比較沉默了。
飯桌上的規矩,凡是待客,客人沒吃好,主人家起身先離開就是不禮貌,所以宋桑池即便是自己早早就已經吃好了也不好在這時候起身離開去做自己的事情,只得硬着頭皮陪坐在這,還不能低頭看手機。
桌上的話題,兜兜轉轉也終于聊到了宋桑池的身上。
宋母趁機開口跟今晚的來客引薦:“小池,你也敬景教授和小景一杯……這孩子,外頭出去了幾年回來都不知道說話了。”
說罷,她轉過頭去,繼續和那個被叫做“景教授”的人交談:“景教授,這是我女兒宋桑池,數學系博士,這幾年都在南城那邊教書,之前我托人把她的資料拿去大學給你看過的,你還有印象嗎?”
“有印象,有印象!”景教授連連點頭,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誇贊道,“很年輕的博士,我之前在期刊上看到國她發表的論文,很有見地,一直想找機會見見交流一下來着,沒想到是你們的千金啊……真是年輕有為!”
話音落地,桌上的其它幾人也跟着附和。
若是換做旁人得到京大教授這麽高的評價,恐怕早就已經樂開了花了,可宋桑池不一樣,她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卻又說不上來為什麽。
她的掌心落在冰涼的酒杯壁上,遲遲沒有将面前的水酒端起敬送出去。
果然,在一通簡單的誇贊以後,景教授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沉吟道:“那小宋,你是想回京大發展嗎?”
宋桑池驀的擡頭,迎上對方審視的眼神。
她的表情有一瞬間僵滞。
景教授還在繼續,他看了宋家兩位家長一眼,笑道:“其實以你的資歷和能力,完全用不着你家裏人幫你走關系,走正常渠道一樣可以,只是要麻煩一些,不過既然……”
“等一下,景教授。”宋桑池突兀自打斷了他的話。
“我……”她飛快地看了自己家爸媽一眼,然後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手中那杯晃蕩的水酒終于舉了起來,朝景教授所坐的方向送了送:“我敬教授您一杯酒,以表達我對您的敬佩之意。”
說罷,她當着整桌人的面,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四五十度的白酒,按理來說就算是敬也只是小抿一口意思一下,不過宋桑池一口氣全喝完了,火辣辣的液體從喉嚨裏穿過,嗆得人眼眶泛紅,胃裏燒辣辣的。
大家看不懂她是個什麽意思,不過都很默契的沒有出聲,等待着她的下文。
都這樣表示了,定然是還有下文的。
宋桑池掌心撐住桌面,緩了緩胸中灼人的辣意,複才直起身子,繼續開口:“您的著作我看過,很有深度和見地,就連我之前成功發表出去的幾篇論文裏面都有您理論的影子在裏面,如果有機會能和您這樣的人在一所學校共事的話,在您手底下學習的話,那應該是我畢生的榮幸。”
宋桑池這番話說得及其謙卑,也十分誠懇,聽得在座的幾位長輩都暗自點頭。
獨獨坐在她對面的景教授,臉上挂着意味深長的笑容,他輕笑兩聲,開口接過了宋桑池的話:“有但是,對嗎?”
宋桑池怔了怔,似是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人料到。
“是,教授。”她點點頭,用充滿歉疚和語氣和景教授認真解釋道,“但是我本人沒有要去京大發展的意思,我想我的家裏人可能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在南城那邊一邊教書一邊做研究過得很開心。”
宋桑池朝景教授抱歉的笑了笑:“謝謝教授的賞識,費心了。”
“也謝謝爸,媽,”她微微側身,垂眸望向坐在旁邊位置上的父母,仍舊是那副抱歉的模樣,“不過這種事情,下次最好先和我商量一下,免得麻煩了人家白跑一趟。”
說完宋桑池也不管雙方是個什麽反應,只自顧自坐了下來。
桌上的氣氛因為她的這番話,瞬間凝住,除了景教授還在笑以外,大家的臉色似乎都不太好看。
宋雨漪坐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桌子底下,她用膝蓋悄悄撞了一下宋桑池的膝蓋,只見對方稍稍側目,朝她看了過來。
宋雨漪悄悄豎起自己的大拇指,朝她做了個無聲的口型:牛逼。
真不愧是宋桑池啊,三年前敢忤逆家裏反叛出家,三年後也一樣。
宋桑池沒理她,收回自己的眼神,從桌子底下摸出了手機打開了和陶酥的聊天窗口。
趁着那杯喝下去的白酒還沒徹底發作,在對話框裏敲下一行完整的字:還有一會兒,你等我哦。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又周一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