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感冒
午間的時候, 雨停了,厚厚的雲層後面隐約透出點陽光的來,陶酥再結合當地的天氣預報一看, 下午準會出太陽, 于是兩人出門也就沒有帶傘。
誰知天氣預報不做準,傍晚時分從景區出來的時候, 已是烏雲壓頂, 說好的太陽不見冒頭,天空中再一次飄起了淅瀝的小雨。 這雨不大, 黏在人身上不痛不癢,她們也就沒有停下來躲雨的意思, 幹脆一路淋着回民宿了。
一路走來,青石路上打傘的也沒幾個。
淋雨,感冒,發燒。
這個季節常有的事情,在這樣一個流感頻發的季節, 陶酥沒有想到自己也會中招。
當天夜裏,誰也沒有睡好,宋桑池每每快要睡着的時候, 總會被一陣隐忍的咳嗽聲給吵醒,等到身旁的人咳完安靜下去, 她便才再度嘗試入睡, 而後又再響起……周而複始。
兩人原本計劃的就是三天兩夜周邊游,今天已經是第三天, 該走了。
來的時候精神抖擻, 走得時候卻有一個人病了。
“要不然你們多待幾天,看看城裏的郎中, 等病好了之後再走吧。” 退房的時候,大姐看到陶酥戴着口罩不停咳嗽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她勸說道,“咱們這的人有個什麽小病小痛,基本都找他,醫術有保證的。”
說完,大姐看向宋桑池:“你這個做姐姐的,也不想妹妹這麽遭罪吧?”
宋桑池有些意動,她偏過頭去望着陶酥,征詢對方的意見。
“不用了姐姐,我就是咳得厲害,其實沒什麽大礙。”陶酥扶着口罩,勉強彎了彎眼眸,笑得虛弱,“我們坐兩個小時車到了縣城,再轉一趟,回家就很快了。”
就是轉車有些麻煩,一旦到了城裏再搭一班高鐵,很快就到家。
宋桑池的建議原本也是在這再多呆幾天,等陶酥感冒好了再走,可陶酥不依。
人大約越是生病的時候,就越是不願待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再加上陶酥自我感覺良好,覺得只是個小感冒,所以并不願意為此耽誤行程。
她可是記得,再有幾天,宋桑池就該走了。
如果時間都在這耽擱了,萬一她的病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那人家是走還是不走才好呢?
沒有人願意成為拖累人的包袱,陶酥也是。
“那就聽她的吧。”見陶酥始終這樣堅持,宋桑池也不多說什麽了。
兩人和民宿的大姐告別了之後,上了一輛小三輪,出城往東客站去了。 從這個小地方到縣上大約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再從縣上到城裏,轉高鐵,回到南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的光景。
陶酥一路昏昏沉沉睡回來,中間大巴走山路的時候颠簸着還嘔吐了一次。
一到南城,宋桑池便将她帶去了最近的醫院。
看了醫生,挂了點滴,一番折騰下來,燒總算退了。
如今學校已經全面放假,大半夜的兩人再回教師公寓也不妥當,宋桑池幹脆把陶酥帶回了自己家裏照顧,她想着,至少自己還在南城的這幾天得把陶酥的病照顧好了,不然走得也不放心。
又是難捱的一夜。
次日朦朦胧胧睜開眼,陶酥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抓自己身旁的位置,不過這一抓,卻抓了個空空如也,睡意漸消,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旁邊的位置空無一人。
宋桑池不在。
莫大的空虛感和病時泛濫的情緒頃刻間如潮水般向她壓來,喉嚨裏癢意泛起,陶酥沒忍住又是一陣猛咳,咳了那麽一會兒以後,動靜終于将房間外面的人引了過來。
“怎麽又咳了,昨天晚上回來不是好多了嗎?”宋桑池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她走近,跪坐在床上,将陶酥的腦袋抱住,一雙琥珀色的眼眸裏全是不忍和心疼,掌心在對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着,訴說着道不盡的纏綿愛意。
熱戀期的人,實在是難分難舍。
她們彼此緊密相連。
只要是發生在對方身上的事情,哪怕只是個小小的感冒也成了大事,更幾況這感冒實在是有夠磨人的,反反複複,不得消停。
陶酥又再咳了會兒,好不容易擡起頭來,淚眼婆娑的樣子看起來像是遭受了莫大的委屈:“宋桑池,我會不會要死了啊……”
原本還有沉重的氣氛因為她的這句話霎時間變得輕松了起來。
宋桑池有些哭笑不得:“你感個冒而已,怎麽就要死了?”
“昨天不是還帶你去醫院看了嗎?”
“醫生讓你回來好好休息,這個季節感冒的人多,很多人都跟你一樣,難道大家都要死了嗎?”
她輕聲軟語地安慰着,知道陶酥這是病得昏沉有些情緒不穩定了,剛想着下床去給對方接杯水平複下情緒,怎料起身的動作剛一起,就被牢牢抱住了腰肢。
不得動彈,有人不讓走。
她只得又坐回了床上。
“可是我去了醫院回來也沒見好,今天早上起來好像又嚴重了……” 陶酥有些不太能受得了,這幾天她整個人腦袋都昏昏沉沉的,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吃藥睡覺。
醒來以後吃點東西,又吃藥,又睡覺。
就這樣,病情還反反複複不見好轉。
更要命的是,她現在陷入到一種離別焦慮中,每天閉眼前就是期盼着再次睜眼的時候病情能夠好轉,這樣就能在宋桑池走之前多點時間和對方相處。
但病不從人願,非但沒有好轉,離別的焦慮情緒反而更重了。
陶酥自诩是個獨立女性,以往無論是離家外出亦或是去遠走出差都沒有這麽焦慮過。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這些所謂的離別焦慮她一個字都沒有和宋桑池提起過,自己牢牢鎖在心裏,以至于宋桑池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情緒化這麽嚴重,只當是人生病了,所以有些小題大做。
兩人在床上依偎了一會兒,宋桑池起身去接涼白開。
走了沒兩秒,陶酥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等她再端着水杯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人握着手機在打電話,見她進來,對方幹脆直接中斷了通話。
“你稍等一下,我問問。”陶酥沖電話那頭的人撂下一句話以後就按了靜音,複才朝宋桑池看過來。
她伸手接過宋桑池遞過來的水杯,抿了一口,潤過喉嚨以後開口道:“是我表哥打來的,問今天是不是像之前一樣由我去接羊羊來上課。”
原來一眨眼又是周末,到了宋桑池當初承諾給孩子補課的日子。
往常,在這件事情上陶酥總是很積極的打電話過去主動攬下接送孩子這一工作,最近幾天病得有些糊塗了,再加上人剛從古城那邊回來,壓根沒想起來還有補習奧數這件事。
“你想補嗎,你過兩天就走了,如果不想的話可以等你回來再說這件事……” 陶酥知道宋桑池這兩天除了照顧自己以外,同時也還在忙些別的事情。
她以為宋桑池會拒絕。
“讓她來吧。”宋桑池想也沒想,接上了陶酥的話,順便指了指她手裏的水杯讓她再多喝兩口,“把我家的地址給他們,讓你表哥把孩子送來,補習完再接走。”
宋桑池斂了斂眼眸,清冷的臉龐上帶着幾分不常有的嚴肅感:“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要好好做,不能過河拆橋。”
陶酥愣愣點頭,給了電話那邊答複。
水杯空了,宋桑池接過空的水杯走出卧室,又去重新接了一杯。
陶酥獨自坐在那和“過河拆橋”這四個字糾結。
她感冒了,一覺剛醒,腦袋本就有些暈乎乎的,太暈繞的問題倘若再留給自己做閱讀理解的話只怕是會被繞暈,所以等宋桑池再一次進來的時候,陶酥就直接開口問了。
“你剛剛說的過河拆橋,是什麽意思?”她的神情有些局促。
過河拆橋通常用來比喻人達到自己的目的以後把給予過自己幫助的人一腳踢開,這叫過河拆橋,可是幫陶酥補課這件事,分明就是宋桑池自己好心做慈善。
除非……
“怎麽了,生病了,小腦袋瓜轉不過來了嗎?”
“之前程遇那件事你不是反應很快嗎?”
宋桑池在這時候挨着床邊坐了下來,出言調侃着,那雙漂亮的眼眸裏蓄滿了笑意,床墊輕輕塌陷下去一角,陶酥的心也跟着塌陷下去了一角。
如此明顯的引導,陶酥要是還不明白才怪了。
她眨了眨有些發澀而眼睛:“你主動幫羊羊補課是為了和我走的近一點……”
宋桑池勾了勾唇,算是默認。
她在陶酥的臉上看到了明顯的驚訝和意外,一時覺得好笑,不過想想又覺得正常,畢竟陶酥一直以為自己躲在樹洞背後掌握一切,控制着主導權。
倘若有一天叫陶酥知道自己早就樹洞背後的人是她的話,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反應。
應該很可愛才對。
宋桑池的思緒向外多擴張了些,走神了,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落到陶酥的眼中只覺得是在笑自己“像個傻瓜,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宋桑池又出卧室了。
鑒于家裏不久之後就會有小客人上門,她需要簡單的收拾一下家裏,陶酥這個病號被排除在了收拾打掃之外,只需要安靜地躺在床上休息就好。
于是躺着休息的病號又再偷偷摸摸解鎖了手機,打開自己許久不曾光顧的公衆號後臺—— 自從和宋桑池确定關系了以後樹洞好像就真正“廢棄”了,她已經許久沒有打開過。
畢竟人已經真實陪在自己身邊了,再去守着一個樹洞也沒有太大的意思。
甚至是因為會常常和宋桑池待在一起,陶酥把公衆號的後臺推送提醒也跟着關掉了。
她害怕哪天忽然掉馬。
今天再一次打開這個軟件,叫陶酥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大三的時候和同學心血來潮做了一個這樣的公衆號當結課作業,沒想到在年輕群體裏風靡了起來,她記得當時剛做公衆號的那會兒,自己還會回複大家的傾訴,安慰網絡對面的人。
後來事情太多,自己也很忙碌,漸漸也就不管了,卻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麽多年下來,陰錯陽差還靠着它和宋桑池認識了。
這大約就是命中注定吧。
陶酥捧着手機看了一會兒宋桑池以往的傾訴記錄,撇開那些文字暧昧的私生活來說,對方其實是一個各方面十分正能量的人,記錄不斷上翻,追溯到到了對方第一次給樹洞發消息而時候。
還是一年多以前,宋桑池說自己換了一個新賬號,然後緊接着發了些日常瑣事過來。
這沒什麽新鮮的,陶酥粗略瞥了眼壓根沒放在心上。
沒一會兒卧室門外傳來動靜,她又将軟件退出,劃到了別的界面,宋桑池很快推開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房間裏的窗戶被全部打開通風,掃拖地機器人沒一會兒也跟着進來了。
表哥一家,是在下午一點半的時候來的。
兩個人一起送孩子過來,還大包小包提了不少東西,說是為了感謝宋桑池對孩子的照顧。
“一來呢,是為了謝謝宋老師你對我們陶羊的照顧,你說你特地犧牲休息時間幫她補課,還不收錢,我們做家長的不提點東西過來心裏真是過意不去。”
“二來呢,這不是陶酥是我表妹嗎?”
“她生病的這幾天住你着,還麻煩你照顧,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來之前被老婆特地教育過來,陶林今天說話客客氣氣,一套一套的。
陶酥就站在一旁看着,都快不認得自家表哥了。
一個堅持要給,一個并不想收。
雙方在門口僵持了差不多一分鐘左右,陶酥看不下去了,幹脆上前兩步,繞過宋桑池,接下了陶林手裏的大包小包,直接往客廳裏走:“都別客氣了,我表哥拿來的也不是什麽值錢東西,宋桑池你就收下吧。”
“那好吧。”陶酥都開口這麽說了,宋桑池便不再多言。
她跟陶林兩口子客氣道了謝,然後牽着小陶羊往客廳裏去,剩下陶林跟自家老婆在玄關處慢悠悠地換鞋,他一邊換鞋一邊和自家妻子打趣:“沒想到我表妹還能管宋老師家的事呢?”
話音落地,得了一個白眼。
孩子的奧數補□□共兩個小時,兩夫妻下午也沒什麽事情,幹脆就着送孩子過來補習順便探望一下陶酥。
這事,陶酥事先詢問過宋桑池的意見了,對方表示沒什麽問題。
于是宋桑池帶着孩子進書房補習的時候,陶酥就坐在客廳陪着自己的表哥表嫂。 三人平時走動的原本就多,單獨坐在一起也不怕沒話聊,話題很快就被架了起來,主要圍繞着陶酥她們這次古城之行。
表嫂是外地人,和表哥是網上認識的,嫁過來頭一年就懷了陶羊。
她們兩口子結婚早,生孩子也早,倒是愛玩,不過有了孩子之後去哪玩都不方便,以至于到如今連離得近一點的古城都沒去過。
這回看到陶酥發的朋友圈,表嫂倒是意動了,想着和陶酥打聽打聽那地方到底好不好玩。
“好玩是好玩,不過地方小,我估摸着你們要特地去玩的話住個四五天也夠了。”
“現在是暑假,旅游旺季,如果要去的話最好提前訂住的地方。”陶酥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說完,她伸手去端放在茶幾上的茶杯,想要喝水。
只是茶杯拿在手裏都沒端穩,人就猛烈地咳了起來,一陣接一陣,動靜之大,杯子裏的水都晃蕩了出來。 陶酥一手扶着喉嚨,一手端着水杯剛要把杯子放回茶幾上,一個沒放穩,玻璃杯又掉了到了地面上,透明的玻璃杯碎了一地,水漬濺的到處都是。
陶林兩口子手忙腳亂,一個幫着扯紙擦水漬,一個起身去找家裏的撮箕和掃把準備打掃地面。
宋桑池聽到外頭的動靜從書房裏走出來的時候,陶酥還坐在那咳嗽。
“陶酥……”宋桑池擔憂地喊了一聲,不過礙于陶林兩口子還在,她也不便表現出過多的關心。
陶酥适時擡起頭來,一雙水漉的眼眸裏已經氤氲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眼眶紅紅的,遠遠見了宋桑池想要開口說話,下一秒卻又被咳嗽聲給堵了回去。
又慘又可憐,像是一只在外面受了欺負回來的狗勾。
宋桑池瞥了一眼狼藉的地面,陶林這時候已經拿着清掃工具在打掃了,她于是走到玄關處,拿起一瓶一次性礦泉水往陶酥身邊走了過去。
她挨在對方身旁坐下,一面輕拍着對方的背部,一面擰開手上的礦泉水,無聲地安慰着自己的女朋友。
等到咳嗽緩了會兒以後,陶酥這才接過宋桑池手上的水抿了兩口。
只喝了兩口,又再咳了起來,眼角有濕潤的液體沾染到了顫動的長睫上。
“陶酥這感冒這麽嚴重啊?”表嫂坐在一旁,也是挺擔憂的樣子,顯然是被剛剛那一陣猛咳給吓到了,“有沒有去醫院看過啊,會不會有什麽別的病啊?”
“已經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現在換季中感冒是有點嚴重,開了藥給她吃,剛有一點好轉。”宋桑池很自然地接過話頭,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是個什麽情緒。
她說話的時候沒有擡頭,注意力始終落在陶酥身上。
沒一會兒,宋桑池扯過茶幾上的紙巾小心地擦過陶酥眼角咳出來的眼淚星子,動作輕輕柔柔的,像是在呵護着什麽珍寶。
兩人的手也緊握在一起,陶酥緊緊抓着宋桑池的手,像是在抓着自己的精神寄托。
這一幕落在到表嫂眼裏,若有所思。
沒多久,陶酥緩好了自己也擡起頭來解釋:“我沒事,昨天去醫院看得醫生,說是小病,剛剛應該是和你們說話太着急嗆到了。”
興許是剛剛和自家哥哥嫂子說話說興頭上了,一時說太多,所以嗓子才有些受不住了……畢竟剛剛這麽一會兒說的話比她這幾天說的都要說。
說完,陶酥又轉過頭來看着宋桑池,沖對方笑了笑:“我沒事,你回書房去教羊羊吧。”
宋桑池沒有出聲,不太願意離開的樣子。
陶酥看了自家表嫂一眼,又以較為輕松的語氣催促了兩句:“怎麽了啊,我就是咳了一下而已,這兩天不是經常咳嗎……”
“你中午還沒吃藥,我去給你拿藥過來。”
“等你吃完藥我就回書房去陪羊羊。”
宋桑池終于做了妥協。
說罷,不等陶酥再度開口她就已經從沙發上起身,往卧室裏拿藥去了,她從陶酥的手裏抽回了自己的手,沒有半分留戀的樣子很快消失在客廳的拐角處。
陶酥虛握了一下空落落的手心,後知後覺宋桑池似乎隐隐有些生氣了。
心知對方是關心自己,自己還接二連三催人離開。
“那……我也去一下洗手間。”她看了表嫂一眼,随即跟着起身離去。
客廳裏霎時間沒了動靜,只有電視節目在播放的聲音。
沒一會兒陶林拿着掃帚過來把地上的玻璃碎片都掃了進去,然後倒進了一個垃圾袋裏封好,又拿來了拖把将地上的水漬拖得幹幹淨淨。
動作娴熟又利索,一看在家裏的時候就沒少做家務。
反觀表嫂,已經坐在一旁拿起茶幾上的瓜子磕了起來,一派輕松自在的模樣。。
“陶酥呢?”将工具放回原處坐回來以後,陶林才發現自己表妹人不見了。
他轉頭,一臉疑惑地望向自己老婆:“我問你呢,妹妹去哪了?”
“上廁所去了,估計要那麽一會兒的時間,你着什麽急啊?” 表嫂瞥了他一眼,瞳仁微轉,幹脆伸手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換了個臺看節目。
然而陶林的發言并沒有因此而結束。
他看出來自家老婆不想跟自己說話了,但他憋不住話,一定要将自己的發現說出來:“我剛剛去那個廁所拿拖把的時候,看到那洗手間裏放的洗漱用品都是一對一對的,诶,你說,陶酥和這個宋老師的感情真好啊,生病了有家不回,跑到人家家裏住着。”
“重點人是人家也不嫌麻煩,還挺上心。”
“不僅收留病人,還免費幫咱們羊羊補課,這年頭這樣的好人可不多了……”
他絮絮叨叨的,最後重點放在了“宋老師人真好”這個結論上。
聽得坐在一旁的表嫂沒忍住往他嘴裏塞了一顆葡萄,壓低了聲音沒好氣道:“閉嘴吧你個直男,少打聽別人家的事情,你懂個屁!”
作者有話要說:
你懂個屁,這叫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