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邀約
第24章邀約
餘瑾仿佛是覺得他這句話很有意思,聽完後,臉上竟露出了一點冰冷的笑意,他輕輕的道:“他不是什麽好人,難道你就是了嗎?”
這句話的音量像是羽毛一般,在空中一帶,很快便消失了。
顧南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現在才知道我不是好人?可是你已經招上了,晚了。”
餘瑾用力的閉了閉眼睛,長睫微顫,緊接着他什麽都沒說,直接拉開車門下了車。
今天餘瑾穿了一件黑色的修身大衣,透過車窗一眼看過去,他的身影在黃昏的餘韻下被拉長,顯得格外的孤寂,單薄,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
顧南淵就這麽注視着他走進了大門,嘴角才扯出一線滿含涼意的笑。
——那笑容一點溫度都沒有,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
餘瑾重新恢複人生自由後,陶喆特地打電話過來詢問他的身體狀況,他這才明白自己失蹤的那三天裏顧南淵究竟是拿什麽來借口來堵住他們的嘴了。
陶喆叮囑他月底要去B市拍戲,就是剛簽下來的和林安一起演雙男主的那一部,讓他多準備準備。
這個月又趕了幾個通告,餘瑾有意将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的,連根針都插不進去的地步,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好受一點。
在這個期間林安曾經約他出去過一次,跟他講那封郵件的事情,他什麽都沒查出來,對方在發完郵件後就注銷了賬號,把一切都清理得幹幹淨淨,顯然是個老手。
這一天餘瑾在站完臺後,又被資方拉着趕了一場飯局,陶喆陪在他身邊。
其實飯局吃多了,也就是那麽個意思,你來我往,虛以委蛇,誰也沒幾句真心話,餘瑾不善言辭,陶喆便在旁邊幫他打圓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酒不錯的緣故,餘瑾有些貪杯,陶喆一個沒注意,他就已經喝了五六杯,酒色都有些上頭了,臉頰泛着微微的紅色,在璀璨的水晶燈下,像是平添了幾分豔色,眼眸裏似乎含着一汪水,整個人顯得十分柔和,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無聲的散發着迷人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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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喆一個錯眼沒看見,等到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晚了,當即頭皮發麻,快要炸了,奪去他手裏的杯子,低聲呵斥道:“哎喲我的祖宗,你這是在幹嘛?”
餘瑾輕輕的看了他一眼,抿了一下嘴角,側臉的弧線十分柔軟,他道:“我沒醉。”
陶喆頭疼不已:“你可千萬別醉,我晚上還有事,可沒辦法送你回去,你這樣子要是讓人撞見了……”
然後被人拍個照發個微博什麽的……
那陶喆得瘋。
餘瑾微微偏了一下頭,嘴角上揚,沖他露出了一個微笑:“我沒醉。”
那笑容看起來溫軟極了,儒雅又斯文。
陶喆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用手支撐着自己的額頭。
他旁邊坐着的是位老總,可能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喲了一聲:“這小餘是怎麽了?”
餘瑾醉了和沒醉其實沒多大區別,至少從外觀上看不太出來。
但是熟悉他的人卻能夠通過眼神來分辨。
比如說陶喆,他知道餘瑾這會兒起碼有五分醉了。
他剛剛扯出了一個笑臉準備跟人解釋一下,便只見餘瑾極為鎮定的對老總略一點頭:“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聲音極穩,甚至比往常更加低一些,說不出的好聽。
老總沒當回事兒,擺了擺手,笑眯眯的:“去吧。”
餘瑾便站起了身,走了出去,順手還帶上了門。
剛一出門的瞬間,他臉上的表情就迅速的垮了下來,他用手捂住了胃,有些難受的皺了皺眉。
他慢慢的扶着牆壁,艱難的找到了洗手間,在盥洗盆旁邊站了半天,硬是沒有想吐的欲望。
就是單純的發暈,覺得眼前整個世界都在他面前跟萬花筒似的,自動旋轉着,颠來倒去。
……應該沒醉吧。
他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忽然,口袋裏的手機嗡嗡的震動了一下。
餘瑾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屏幕上面的字跟螞蟻一樣,還帶到處爬動的,他研究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是潘越發來的信息。
潘越:我媽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真的特別感謝你。那天我的情緒有點激動,說的話多有對不住的地方,真的十分抱歉,我現在也沒什麽可以回報你的,不知道今晚你有沒有空,我請你吃個飯吧?地點已經定好了,在膳食苑xx包間,恭候大駕。
餘瑾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眨了兩下,然後将手機收了回去,慢慢的洗着手。
膳食苑……離這裏好像不遠吧?
而且是個私密性很高的地方,有很多公衆人物都願意去那兒。
要不要去呢?
他關了水龍頭,仔細的想了想,無言的抿了一下嘴唇,覺得腦袋愈發昏沉。
就在這時,他口袋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這回不是短信,而是電話,一直持續不斷的震動個不停。
去不去的問題還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餘瑾有些微微的煩躁,摸出電話來,本來想睜大眼睛看一看到底是誰給他打的電話,但發現屏幕上面模糊一片後,他也就失去了耐心,直接接了,但是沒吭聲。
顧南淵在那頭道:“今晚我有個飯局,不回去了。”
餘瑾沒說話,腦子裏依舊在思考潘越的邀約。
一時之間,只有他輕微的呼吸聲順着手機的擴音器,化成一小股電流,爬進了顧南淵的耳朵裏。
“怎麽不說話?”顧南淵挑了一下眉,有點奇怪,他拿下手機看了一眼,發現仍在通話中,于是又把手機貼近耳朵,“喂?寶貝兒?”
尾音上挑,帶着點疑惑。
或許是「寶貝兒」這個熟悉的稱呼刺激到了餘瑾,他有點知道到底是誰打電話來了。
餘瑾頓了幾秒鐘,撐在洗手臺上,冷冷的道:“你煩,不想跟你說話。”
說完就直接挂了電話。
去……還是不去呢?
他又默默的想了一會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出來的時間似乎有點太長了,他便轉身,準備回包間跟陶喆說一聲,還是去膳食苑一趟。
誰知道,他剛剛一轉身,沒走兩步,便搖搖晃晃的跟一個男人撞上了。
這股男式木香的味道有點熟悉。
餘瑾後退了兩步,慢慢的擡起頭來,艱難的聚了一下焦,他看見了一張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臉。
顧南淵?
這三個字一在腦海裏浮現出來,眼前的人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往懷裏一帶,吹了個口哨:“喲,寶貝兒,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剛打完電話就見着了,咱倆簡直太有緣了。”
餘瑾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顧南淵扯入了懷裏面。
顧南淵有些兇狠的盯着他的臉,似笑非笑:“嫌我煩?”
餘瑾沒說話,眼神有點空,像是覺得自己馬上要站不穩了,下意識的伸手抓了一下他的袖子。
顧南淵把人禁锢在牆上,低頭咬了一下他的下巴:“不想和我說話?”
餘瑾忽然反應過來了,重重的推了他一把:“滾。”
只是這聲音微弱得很,一點震懾力都沒有,聽上去無端像是在撒嬌一般。
“好濃的酒氣。”顧南淵皺了皺眉,“你喝酒了?和誰一起?哪個房間?”
餘瑾抿緊了嘴唇,一個勁的伸手去推他。
顧南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語氣兇惡無比:“不僅喝酒了,還敢挂我電話,我就奇了怪了,你怎麽就這麽大的膽子呢……餘小瑾,我給你一次機會,自己乖乖的回包間跟人家辭行,再老老實實的跟我走,要不然……”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
還沒等他想好一個合适的說辭,餘瑾忽然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巴上面。
那一下可真是使出了十分的力道,顧南淵只覺得自己的下巴一疼,仿佛破了皮。
他怒從心起,一把推開餘瑾:“你簡直反了……”
餘瑾抹了一下嘴唇,冷冷的道:“還給你了,滾。”
指的是他吻他下巴的那一下。
顧南淵捂着下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頓時氣笑了:“好,挺好。”
說完,他一把摟住了他的腰,照着那唇便吻了下去。
餘瑾沒掙紮得太厲害,估計是醉了,也分辨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麽,以及眼前人在幹什麽。
他像是覺得踩上了一團棉花一樣,搖搖欲墜,眼前直發暈,連呼吸都不太順暢。
餘瑾有些無力地呼吸着,修長如玉的手指仍攀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沒松開。
顧南淵見他這幅模樣,忍不住想要再狠狠的欺負他一次,湊上前,問:“我是誰?”
餘瑾皺了皺眉,迷茫的回望着他。
“說不說?”
餘瑾眨了一下眼睛,整個人像是放空了一樣。
顧南淵摸着他的臉,嘴唇貼近他的耳朵,聲音沙啞得像是被沙礫打磨過一樣,勾人無比:“來,乖寶,叫聲老公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