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長本事了
餘瑾胃不好,這一點顧南淵在大學的時候就知道,為此他還專門去學過怎麽煲養生湯,在遇見餘瑾之前,他也是個不會做飯的大少爺,然而為了追餘瑾,一手出神入化的好廚藝就是在那個時候學出來的。
然後就這麽做飯做了五年。
餘瑾這是慢性胃炎,之前他帶他去醫院檢查過。
而根據跟了餘瑾一整天的手下的彙報,餘瑾一整天都沒吃東西,去茶室連茶都沒喝。
也就是說,他一天下來,就喝了一杯酒,而且看起來還是白的和紅的的混合。
顧南淵此時的心情簡直陰沉到了極點,随便來點火花他整個人都能炸。
先是鬧着分手,然後又這麽折騰自己……
顧南淵簡直要懷疑餘瑾這一系列行為是為了讓他心疼進而好好的檢讨自己到底哪些地方做得不對了……
當然,前提是餘瑾真的是一個滿心依賴他,性格別扭又傲嬌的小可愛……
顧南淵想象了一下餘瑾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身邊,時不時的朝自己撒個嬌的樣子……
幾秒鐘之後,他嘆了一口氣,覺得有點驚悚。
他手腳麻利的将餘瑾從被子裏剝離出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把他的睡袍脫了,又從他的床頭櫃上面拿了餘瑾一早放好的明天要穿的衣服給他套上。
餘瑾昏昏沉沉的任他擺弄,意識模糊。
最後顧南淵把他整個人都抱了起來,下巴抵着他的額頭:“寶貝兒,你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得去一趟醫院。”
餘瑾沒有回答他,他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裏,已經痛得昏過去了。
“等到你恢複之後,咱們再來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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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醫院的時候,盡管餘瑾戴了口罩,但還是險些被認出來。
醫生一看這情況便頭也不擡的問道:“病人之前有過類似症狀嗎?”
顧南淵将餘瑾的頭埋在自己懷裏,盡量不讓別人注意到他:“有過一兩次,但是沒這麽嚴重,他有慢性胃炎。”
“慢性胃炎不嚴重啊,主要靠養生。”醫生的筆頓了一下,擡頭看了他們一眼,“要是發展成為急性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情吧,怎麽就今天突然這樣了?”
顧南淵沉默了一下:“他今天一整天沒怎麽進食,再加上情緒起伏有點大,晚上喝了點酒。”
醫生點點頭,熟練的給他們寫病歷:“小情侶吵架是吧。”
同婚合法已經有半個世紀了,現在的人不像之前的人對同性戀持有偏見,他們覺得同性之間的婚姻除了沒有孩子之外跟異性婚姻也沒什麽兩樣。
顧南淵不想背這個鍋,但是也不想繼續跟醫生繼續聊下去,權衡之下,只好點了點頭:“嗯。”
“你男朋友挺帥的。”醫生健筆如飛,還能分神出來跟他聊天,“顏值即是正義啊,得寵着點,要不然被別人搶走怎麽辦。”
顧南淵:“……”
他低頭看了一眼整張臉都嚴實的貼在他胸前的餘瑾,有點郁悶。
不是,現在的醫生眼睛自帶X光還是怎麽的?看個後腦勺就能知道人帥不帥?
醫生寫好了單子,遞給他:“先帶你男朋友去做個胃鏡吧,看看結果再說。”
——
餘瑾做了一個噩夢,在夢裏餘格被禁锢于大片大片的荊棘林中,那帶着刺的枝蔓深深的刺入他的體內,将他的身體刺得遍體鱗傷,鮮血橫流。
那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上滿是空洞與死寂,還有着說不出的絕望。
無論餘瑾如何努力,都不能靠近他半分。最後,他像是有所察覺似的,低頭向餘瑾看過來,帶着血跡的嘴角帶着一抹虛弱的微笑——
那抹笑容實在是太牽強了,更像是刻意露出來給他看的一般,淺淡無比。
餘瑾大汗淋漓的從噩夢中被驚醒,猛地睜開了眼:“哥!”
眼前一片白色,頭頂上是一包輸液袋,正在向他的體內輸送藥液。
一直在他旁邊看護的顧南淵一把抓住他的手:“做噩夢了嗎?”
餘瑾喘息不已,驚懼未定的看向顧南淵,遲鈍了許久的大腦終于開始緩慢的工作。
“你……”
他剛剛一啓唇,顧南淵便将他的頭托了起來,在他的背後放了一個靠枕:“現在還沒天亮,先喂你吃點東西,你再睡覺吧。”
餘瑾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你一直都在這裏?”
顧南淵拿過旁邊的保溫飯盒,聞言,挑了一下眉:“有什麽獎勵嗎?”
餘瑾面色淡淡的:“沒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
顧南淵嘆了一口氣,舀了一勺湯出來,喂到了他的唇邊。
餘瑾皺着眉頭看了那純白色的濃湯一會兒,把頭偏向一邊:“我不喝山藥湯。”
顧南淵一動不動的維持着那個動作,面無表情:“寶貝兒,來,我們講講道理,你一言不合就暈倒。作為你的只差張證的配偶,我擔驚受怕了半個晚上,在手忙腳亂中還借了醫院的廚房給你做湯,然後就一直守在你的病床邊等你醒過來,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嗎?
我沒有跟你計較你一整天不吃飯的這件事情已經對你很寬容了,你現在還蹬鼻子上臉,玩挑食?你确定真的要這樣做嗎?”
餘瑾擰着眉看着他,一言不發。
見他還是不打算喝,顧南淵一口老血哽在胸間,差點噴出來。
他都被氣笑了:“好好好,餘小瑾,你長本事了。”
他沉着臉把飯盒往旁邊一放,三兩下撸起了襯衫袖子,緊接着便站了起來。
他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餘小瑾,我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最後再數三聲,你要是堅持挑食,別怪我不客氣。”
餘瑾面色寡淡,像是一塊冰,對外界的一切幹擾皆無動于衷。
然後,他的身體動了動,居然當着盛怒中的顧南淵的面,往下一滑,用沒打點滴的那只手把被子一掀,蓋住了自己,閉上眼睛就這麽打算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