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受驚
晚上二人回來的時候,剛好碰上胡姨做好了晚飯,還沒開動,門口就進來了一個人。
高高瘦瘦,眼睛像小鹿一樣大的男孩子。
傅齊來了。
傅齊看到餐桌邊的二人,仿佛松了一口氣,把手裏提着的貓籠放到一邊。
“不是,陸神,你是玩兒我啊。讓我給你準時準點兒把東西送貨上門兒。我上門兒了,您可好,人不見了,手機也不回,這都一天了。拿我逗悶子呢。”傅齊有些小委屈。
他準時準點兒把貓兒按照要求帶來了,這丫可好。人不在家。
胡姨說這兩人急火火的,提着蛋糕盒子就跑出去了。
他還想,不知道是不是陸斐這丫不想給他吃蛋糕,潛逃了。
不過他可不知道,因為陸斐的水平有限,蛋糕也就兩人份兒的。人壓根兒就沒把他算進去,頂多讓他蹭頓飯。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他這一來就聞到晚飯的味兒了。
什麽氣都消了。
他也不外道,直接就做上去了,嬉皮笑臉:“胡姨,加雙筷子呗。嘿嘿。”
男孩兒長得精致,濃眉大眼,細皮嫩肉的,招人疼。
胡姨笑着就去給他拿來了碗筷。
“呀,傅齊,哪裏來的貓兒!”
駱佳容耳朵尖,早就聽到了籠子裏細細的叫聲,飯也不吃了,蹲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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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子裏有一只紅虎斑加白的小加菲,身材五短,頭圓溜溜的,耳朵很小,耳朵稍微有點前傾,嘴套很大,像在微笑。看起來十分憨态可掬。
貓籠子挺大的,裏頭的小貓兒看到駱佳容的臉,也不再撓籠子門喵喵叫了,而是躺了下去,四腳朝天,然後眼睛滴溜兒圓地看着面前的人,開始賣萌。
“好可愛!”
傅齊手裏拿着胡姨剛上來的碗筷,大快朵頤,聞言翻了個白眼:“你問我哪裏來的?給你的給你的。”
“你這麽好心?”駱佳容已經把還籠子裏賣萌的小貓抓出來了,放在膝蓋上RUA。
“我是真的沒有,這麽一只貓兒,比我買一臺電腦還要貴那麽多了。這是他買的。”傅齊下巴一臺,指向桌面上也在吃飯的陸斐。
傅齊是個電腦發燒友,買的電腦都是五位數往上還打不住的。
駱佳容咂舌,看着手裏的小貓兒:“噢喲,您身價兒這麽高。”
傅齊點頭:“可不麽。貴價兒!”
這時候駱佳容也回味了一下,看着陸斐:“你買的?你給我買的?”
陸斐點頭:“嗯,生日禮物。”
“太貴重了。”駱佳容本來想說要不退回去吧,但是看到在自己臂彎裏撒嬌打轉的貓兒,那張嘴就張不開了。
多可愛呀。
傅齊打這茬:“這算什麽貴重。您老人家花錢捐出來的高二那才是真真兒貴重啊。就當陸神還你禮物了呗。”
“不是還,是生日禮物。”陸斐道。“沒事兒,這點兒錢我還有。”
駱佳容轉念一想,也是,就憑陸南杉和何茗莉吸金的能力。陸氏集團那叫一個日進鬥金,這陸家的小斐也是不差這點兒的。
她這時候自己心裏已經在籌劃,不久之後陸斐的生日,要送他點什麽生日禮物了。
陸斐這邊可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不過看見她這麽愛不釋手的樣子,也是開心的。
他這些錢不是從陸南杉和何茗莉給他的零用錢裏面出的。
他每個月都能收到兩份兒零用錢,一份陸南杉的,一份何茗莉的。
兩個人的錢都是分開用的,自然也是分開給了。
在陸斐眼裏,他們兩個人這麽争着搶着,主要也是為了日後離婚争取自己做準備。
畢竟能有一個聰明的繼承人。
誰不想呢。
真是可笑。
所以他們兩個給的錢,他都是單獨開了戶口攢起來的,日後等他成年了。不管是做了什麽用處,是捐是花,都另做打算。
他這些年幼兒組少年組的比賽,大的小的拿了不少的獎杯,獎杯的背後都是一筆又一筆豐厚的獎金。
國家對于知識性的人才從來都有優待的。
組委會那裏一筆,學校又是一筆,市裏一筆,連街道辦都會象征性給點小鼓勵。
他又沒有什麽特別需要花銷的地方,陸南杉和何茗莉兩個人混是混,但是對于他的吃穿用度從來都是一點也不會苛刻,大方得很。
所以這麽多年下來,他這邊也靠自己攢了不小的一筆錢了。
這只貓兒就是從這裏面出的錢。
看着眉目如畫的女孩子,長而纖細的手臂瑩潤白皙,裏頭躺着一個懶洋洋的貓兒,滴滴溜溜圓的眼睛天真無邪,喵喵地叫着,逗得她唇角上彎,眉目更加生動。
他也幾乎就是不自覺地,唇角微微上勾,左邊眼尾的小痣也随着眉目的輕松更加舒展。
“我靠,你在笑。”傅齊驚得筷子都要掉下來了。
陸斐還是那一副清風霁月的模樣,涼涼的目光掃過去:“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好嘞。”傅齊識時務者為俊傑,接着吃飯。
晚飯過後,駱佳容把門窗關好之後,開始拿出五三開始做題。
傅齊再次震驚了。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麽!我看到了駱佳容吃晚飯居然沒有打游戲!而是開始主動拿起習題本兒寫!作!業!”傅齊再次驚掉下巴。
他着重強調:“而且是主動!”
“怎麽回事,是不是郭大明白給你下蠱了啊,佳容,你醒醒!”
郭大明白平時開校會,三天兩頭強調,希望同學們提高做作業的積極性,主動查漏補缺。
這些對于好學生來說,并不反常,放到駱佳容身上真是極其反常了。
再加上這段時間傅齊忙着追網上的那個女神糖糖,壓根就沒有時間天天像以前一樣跟駱佳容厮混,所以他看到這一幕更加震驚了。
“什麽鬼,我好好學習這麽久了,你沒發現我的成績都上去不少了嗎。”
傅齊想了一下,好像真是這麽回事,最近考試她的名次上升了不少。
“我靠,怎麽回事,努力也不帶上我。我當你是好朋友,你連學習上分都是偷偷摸摸?!”傅齊幽怨道。
“行,那你也一起。”陸斐突然出現,在後面涼涼地說道。
于是一晚上,傅齊差點沒哭出來。
為什麽!
為什麽進度這麽快,嗚嗚嗚嗚,還是不是人。
你們以後還是偷偷摸摸吧,我再也不鬧騰了。
“你又去陸家了?”
沙發上的女人面容姣好,神情卻有些瘋狂。
今天是溫平生的忌日。
宛卿卿又有點犯病了。
駱奕對她的病情心知肚明卻包容至極,只因為這是他愛的女人。他年過四十,依舊眉目俊挺,說起話來溫文爾雅:“孩子長大了,去朋友那裏玩,沒什麽的。”
“什麽沒什麽的,別以為我不知的!又去上趕着倒貼!駱佳容,你要不要臉?啊?就這樣想丢你父親的臉嗎?啊?”宛卿卿聲音尖利,美貌瘋癫。
聽到溫平生,駱奕頓了一下,他守了她這麽多年,雖然表面看着兩人感情不錯,但是他知道,她心裏還是一直有着那個人,
一直走不出來,反複怨怼,折磨自己,折磨駱佳容。
他完全不在乎嗎?
在乎的,誰會希望自己愛的人永遠是暖不透的石頭呢。
不過他不計較,一輩子那麽長,總可以的。
總可以的。
他給駱佳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進房間,和以前一樣,剩下的事情他來平息。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一向忍氣吞聲的繼女,紅着一雙和宛卿卿很像的美目,道:“你能不能不要把所有的怨氣都堆到我的身上?爸爸的死就全都是我的錯嗎?”
本來換做以前,駱佳容就忍下了。
可是今天,她得到了回應。
她知道了不管是什麽感情,都應該是雙向奔赴的。親情也理應如此,不應該由誰來純粹作為被宣洩的那一方。
“要反抗。知道嗎。”
他的聲音在自己的腦子裏面響起。
所以她的話幾乎就是脫口而出的。
說出來多年藏在心裏的話,她仿佛松了一口氣。
駱奕看着她,眼裏有些心疼,平常因為宛卿卿的病情,他們一家人都是順着宛卿卿來的,現在看來,實在是讓駱佳容承受了太多。他剛想去安撫身邊的宛卿卿,卻發現她過于安靜了。
宛卿卿冷笑一聲:“你爸爸的死就是你的錯,我就不應該把你生下來,是你克死了他!就在你的生日!你!你的生日!讓你爸爸沒了命!送了命!”
她一開始口吻還算平靜,越說越激動,目眦欲裂毫無美人的樣子,破口大罵出來。她手舞足蹈,甚至把一直半攏着她在懷裏的駱奕都推得一個踉跄。
“你這樣!還敢過生日?啊?我已經很寬容,讓你提前幾天和阿衡一起過了。你居然還敢自己偷偷給自己過生日?啊?”
宛卿卿這時候注意到了貓籠子上幫着的絲帶,上面寫着生日快樂。
“我為什麽不敢?爸爸也希望我能快樂,只有你希望我永垂地獄。”
駱佳容的眼淚挂在腮幫,她的聲音顫抖,用一只手,擦着眼淚。
“不!你爸是你害死的,他希望你永垂地獄!為什麽不是你死?啊?”宛卿卿青筋凸起。
駱佳容心灰意冷,眼淚止不住,她已經不打算再跟宛卿卿說下去,失望轉身,打算回房間。
“好了好了。安靜點。”駱奕一邊安撫宛卿卿,一邊拿出手機開始聯系宛卿卿的家庭心理醫生。
沒想到宛卿卿根本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她沖了上去,從駱佳容的手裏開始搶奪貓籠。
駱佳容發現宛卿卿的舉動,馬上開始反抗。
但是她終究還是沒有發了狂的宛卿卿力氣大,被推到了地上,額頭被宛卿卿拿煙灰缸砸破,頭暈目眩之下只能眼睜睜看着宛卿卿把貓籠高高舉起,丢在地上。
籠子裏的貓發出慘叫!
籠子的門被砸開,受了驚吓應激的加菲跑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幾天在榜,明天開始出發西雙版納。明天一天都在路上,呆到18號吧,往回走。今晚把電腦帶上,明天在路上慢慢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