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蘇言以退為進,把老公克得死死的
蘇言輕輕啄了男人一口,沒忍住咧開嘴笑了。
“傻瓜,我和肖野型號相同,根本不可能擦出火花,在一起也頂多是一起讨論要怎麽和老攻相處,這樣你不會都介意吧?”
“嗯。”傅司宴答。
蘇言瞪大了眼,傅司宴還真好意思說介意!
心眼要不要這麽小……
“那既然你介意,我就不要他了,咱換一個。”蘇言拍拍胸膛,呈很樂意退步狀。
沒想到媳婦這麽容易就乖乖妥協了。
傅司宴有些驚訝。
還以為蘇小言會乘勝追擊,繼續逼迫他妥協退步。
“唉,本來還想着咱倆都沒什麽經驗,相處起來磕磕絆絆的,有肖野這個你的心腹陪在我身邊,我們對方有什麽問題不方便直說的,也能通過他傳達。”
“不過我要是生你的氣了,不想理你,他肯定還會幫着你說話,這點讓我有點煩,不讓他和我們一起住也好。”
傅司宴:“……”
聽起來,将肖野留下,似乎、好像、或許還不錯?
傅司宴不想肖野一同住在飛恒,不過是不想看到蘇小言和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親近。
正如他不想讓蘇小言和黃欣住一起一樣。
但對于肖野這個人,他知根知底,是可以明确肯定,這人不敢喜歡蘇小言,也不敢背着他和蘇小言做過界的事情的。
自己那點介意,不過是獨占欲作祟。
可被傅司宴忽視的,肖野留在媳婦身邊的好處,似乎比那點獨占欲更重要。
不過把小家夥騙到自己的領域裏不到一周,兩人就引發了數次争執,一個合适的傳聲筒+站在自己這邊的勸說人,很有必要。
傅司宴越是越是權衡利弊,越發現肖野這個工具,用得好堪稱奇妙無窮。
兩人沒聊多久,就下了車。
傅司宴甚至都沒先将自己鞋上面的交錯的腳印擦幹淨,直接就走向肖野。
給他調職加薪,讓他即刻上任。
本來以為餡餅跑了,結果又跑了回來,掉到了自己面前,肖野歡欣雀躍的領了差事,狗腿的都想親自用衣袖給少爺擦擦鞋了。
不過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避嫌還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肖野促狹的向下指了指,示意大老板自己處理一下。
傅司宴面不改色的低頭看了看,半點尴尬都沒有。
重新擡起頭時,還反口問他:“蘇言非要往我鞋上印的,是不是很可愛?”
肖野:“……”
原來不是忘了擦,是留着秀恩愛呢。
“可愛,可愛……”肖野點頭,笑容自然。
“對了,少爺,先前您讓我們密切關注蘇家。因為他們家庭成員簡單,我們沒有詳查,但依我今天所見所聽,我覺得您有必要重新查一查少夫人的父親和弟弟。”
說到正事,肖野表情嚴肅起來,也沒再吊兒郎當的。
他将現場所見轉述過後,便進行了合理的分析。
傅司宴對蘇言的事,一向很上心,當即點頭。
“這事我會讓人查的,你就別插手了。”
肖野想到自己的薪酬,咧開嘴笑:“明白,我的任務是保護好少夫人和黃姨,讓他們開開心心的,讓您和少夫人感情越來越深。”
傅司宴跟肖野說完話,又打電話給了趙南。
肖野在一旁聽着,對新認的大哥在頂頭上司心裏的位置有多重要,又有了嶄新的認知。
一向冷心冷清,連父母都疏離的人,一旦動起心來,還真是要人命。
話說蘇言下車後,只看到了肖野,沒看到媽媽。
左右轉了轉,才看到躲在不遠處一棵樹後面接電話的媽媽。
蘇言腳步緩緩的,聽到自家男人直接讓肖野上崗的話後,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
沒想到外界聲名赫赫的傅家大少爺,竟然這麽容易就上當了。
蘇言腳步輕快起來,一蹦一跳的朝媽媽那邊走去。
可是發現媽媽在跟誰打電話後,蘇言所有笑容都消失殆盡。
“誰讓你沒事亂跑的?我準你出去了嗎?”
電話對面的吼聲很大。
而媽媽沒有反駁,只默默垂着頭聽着,讓人看不清那張臉的神情。
蘇言直接走了過去,搶過電話就怼了過去。
“你兇什麽兇,媽媽又不是小孩子,出門還需要你允許嗎?”
對面頓時啞了聲。
就在蘇言以為,蘇瑞安被他今天吓怕了,吓到都不敢跟他說話了時,蘇瑞安厭惡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蘇言,你因為一點小事報複我和你弟弟,故意帶人羞辱我們還不夠,非要氣死我才肯罷休嗎?”
“您這話可就冤枉我了。”
蘇言挑了挑眉,将在傅司宴身上已經熟練運用的倒打一耙技術,開始擴散,向外發揮。
“我讓阮時白改姓,那也是為了報恩啊,您從小就教導我要報答阮叔叔,卻搶了他兒子,我冒着被你厭惡的風險也要撥亂反正,不讓您将報恩變成報仇,奪了阮家的後,這怎麽能說是報複您和阮時白呢?”
蘇言聲音裏滿是赤誠,還帶着好意被誤解的委屈。
蘇瑞安聽了卻像吃了蒼蠅一般惡心:“這麽說還是我錯怪你了?我還得謝謝你?”
“嗨呀,一家人說什麽謝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拜您所賜,是您教的好。”
要是換了不知情的人聽了這恍如摻了蜜的話,還以為電話兩邊的人有多父慈子孝呢。
只是子看起來孝了,父卻實在慈不起來了。
“對了,爸,你們也別耽擱,今天就去把手續辦了吧,我會派人去幫忙協助的,辦完手續,阮時白就正式回歸阮家了,這可是個大日子,大好消息,您和阮時白是不是得去趟阮叔叔墓地,跟他好好說會話?”
“尤其是時白,這麽多年沒見自己親爹了,他在九泉之下可寂寞得狠呢,可以多聊兩句,想和親爹同住墓地一晚也是可以的。”
有被蘇言內涵到的真·親爹蘇瑞安:“……”
一直在旁邊偷偷聽着沒說話的阮時白:“……”
對面被自己怼得沒話說了,有氣都沒處發,蘇言滿意了,正要挂了電話。
就聽對面蘇瑞安陰沉沉的聲音問。
“蘇言,我以前還真不知道你這麽能言善辯,按你這麽說,和我劃清界限,斷絕關系,也是為了報恩?”
哦,這一茬呀。
蘇言淡定搖頭:“當然不是了。”
還不等對面站住腳,想借此反制住蘇言。
蘇言就先搶占道德制高點,繼續倒打一耙:“爸,不是我要和你劃清界限,是你先把我賣掉了呀,你把我送給了傅家,成了傅家人,怎麽還說是我斷絕的關系呢?我們間的父子關系,不是您親手斬斷的嗎?”
“我……”
“說起來,我以前也不知道,爸您眼裏只有阮時白這個親兒子,從沒把我當親兒子呢。”蘇言打斷蘇瑞安的話,故意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後,就直接挂了電話。
切,就會欺負媽媽性格柔弱。
有本事對着他,對着司宴繼續嚣張啊?
黃欣印象一直停留在,兒子對丈夫尊敬依賴,委曲求全忍受委屈,各種護着弟弟的階段。
忽然看到言言态度大變,那股怪異的感覺再度浮上心頭。
都說知子莫若母,黃欣總覺得在兒子自己口中、在肖野口中的那些經歷,不是全部。
言言一定還經歷過很不好的事情,才會變化這麽大。
長大後越來越沉默話少,性格和她一樣比較怯懦軟弱的人,卻忽然變得強硬起來。
黃欣內心五味雜陳,更多的,卻是心疼。
把兒子逼成這樣的人,偏偏是自己的丈夫……
“媽,你還愛爸爸嗎?”
蘇言看着母親複雜難言的神态,沉默半晌後問道。
在他很小的時候,爸媽無疑是恩愛的,蘇言一度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出生在了一個條件還算優渥、家庭幸福美滿的家庭。
黃欣愣住,沒想到會被兒子問這種問題。
“我……我不知道。”黃欣接過言言遞給自己的手機,看着屏幕上已經挂斷的丈夫的電話,眼裏泛着苦澀:“應該……是愛的吧。”
她從小就膽子小,別人都笑她欺她軟弱。
只有蘇瑞安,會護着她偏向她。
在她工作被排擠到險些崩潰時,給了她溫暖,娶了她說養她一輩子。
不善與人交際的黃欣,婚後順理成章的成了家庭主婦。
每天圍着丈夫的生活打轉。
一晃,就是這麽多年。
最開始的恩恩愛愛,變成了冷淡無話。
而一切的轉折點,都始于丈夫領回那個孩子。
黃欣深知養子的存在,讓他們夫妻,讓丈夫和言言越來越疏遠,卻因為那層恩情,什麽都做不了。
無力至極。
可哪怕因為言言,和丈夫數度起争執,夜夜孤枕難眠,黃欣也沒想過要帶着孩子,離開蘇家。
因為啊,她已經離不開了。
照顧丈夫孩子這一件做了多年的事,仿佛已經融進了她的骨血裏,成了她唯一的方向。
黃欣對着孩子,當然是有什麽說什麽。
可是想到言言現在對丈夫的抗拒,又有些忐忑起來,怕言言連她也厭惡了起來。
已經與丈夫越來越疏遠的黃欣,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兒子的疏遠,甚至不知道應不應該修補父子倆的關系。
蘇言卻沒有生氣。
“媽,謝謝你。”
他忽然抱住媽媽,泛紅的眼睛裏情緒晦澀難言。
“謝謝你哪怕還愛着他,卻始終沒有為了他,而忽視我的感受,跟着他一起,訓斥怨怪我。”
蘇言将下巴放在媽媽肩上,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
“媽,對不起。”
這一句話還沒有落入耳中,便先吹散在了風裏。
只有蘇言知道,自己為何而道歉。
他身為男子,被媽媽呵護多年長大,卻在長大後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媽媽。
讓她驚聞噩耗,一夕之間失去了最親的人,又被最愛的人背叛傷害……
蘇言暗暗發誓。
這上天垂憐賞他的一輩子,一定要護好媽媽,讓她重新尋找自我。
也要和傅司宴恩愛一生,補全上輩子至死都未相知的遺憾。
更要讓所有欺他辱他害他騙他之輩,加倍奉還!
他,蘇言,謹以此心為憑,天地為證。
蘇言閉着眼睛,表情莊嚴而肅穆。
跟傅司宴一同走過來的肖野看到這一幕,沒忍住嘴賤問道:“我說大哥啊,和母親相依相偎這麽溫馨溫情的畫面,你是怎麽做到比佛寺裏的神像還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