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節
蘿,未敢輕舉妄動。
上了馬車後才發現,車廂內還有一個人,正是李昭。
馬車走遠,陶夭放開沈青蘿,方才在府內的硬氣全無,只怨憤地盯着她。
李昭安撫道:“放心,你兄長武藝高超,蘇淵既然只是扣押他,應該不會傷他性命。”
蘇淵這幾日在做什麽沈青蘿一概不知,陶夭顯然已将她劃為蘇淵同黨,她也沒有辯解,對李昭為何在這,他們帶她去哪也不過問,全然一副既來之則安之的自談,靠在車廂上小憩。
“沈姑娘,得罪了。”李昭面露愧色,沈青蘿的經歷旁人不知,他作為說書先生卻一清二楚,對這個女子,他是有些同情的。
沈青蘿搖搖頭,一言未發。
李昭卻并不打算放過她,又發揮了往日話痨的本色,八卦道:“我聽說你與蘇淵成親了?”
成親嗎?也算,畢竟拜過堂,沈青蘿點點頭,目光掃過陶夭,“蘇淵幾日未曾回來過,我不知他去做了那樣的事。”
若是知道……若是知道,她應該會勸他。
“沈姑娘放心,我二人不會傷你性命,此次挾持你實屬無奈之舉。”李昭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将他們的界限化得很清楚。
“我知道,陶公子畢竟救過我,于情于理我也該救他。”
只是沈青蘿不解,蘇淵為何要綁架陶灼,蘇淵并非惹是生非之人,但凡有所針對,多半是因為仇恨,若是尋常仇恨,小則懲戒,大則殺人,可是抓人卻并不殺了那人……她微愣,那便是為了折磨那人,應是深仇大恨了,就像她自己之于蘇淵。
似是想起什麽,她看向陶夭問:“蘇淵可曾提過因為何事抓走你兄長的?”
陶夭搖搖頭,“他的人馬打進飓風寨直接繳了寨子,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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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飓風寨。”
竟是霸占了人家的寨子,沈青蘿越發困惑,難不成是富家公子當夠了,将軍也當過了,如今想去當個山大王?
飓風寨離寧安城不遠,就在城外的霧朝山中,趕到寨子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寨內卻燈火通明,
恍如白晝。
“得罪了。”上了山到山寨門口,陶夭手中的劍駕到沈青蘿的脖子上喊道:“叫蘇淵出來,就說他夫人在我們手裏。”
夫人?沈青蘿輕笑了一下,只覺得這二字相當諷刺,卻并多說什麽。
不過片刻的功夫,蘇淵帶着人來了,瞧見沈青蘿脖子上架着的那把劍時,眼中蒙上了一層殺意。
“放了她。”是命令的語氣,這話中還帶着恍如冬日的寒。
“把我哥交出來,帶着你的人離開飓風寨。”陶夭不确信眼前的人就是蘇淵。
此前聽李昭描述,本以為追沈青蘿的是個腦滿腸肥的人,卻不曾想是個年輕英俊的公子,只是這公子面帶狠厲,真像李昭曾說過的,比豺狼虎豹還要可怕。
“放了她。”蘇淵仍重複這句話,顯然并未聽見陶夭的話,一雙眸子都在沈青蘿身上。
見他如此,沈青蘿便知他與陶灼之間并非簡單的恩怨,至少已上升到恨的地步。
僵持無果,陶夭握劍的手稍一用力,沈青蘿脖頸間出現一道血印,脖頸微涼,猶如琴弦掃過,沈青蘿倒也沒覺得害怕,只感慨這姑娘當真下得去手。
蘇淵面色驟變,對跟在一側的司言道:“把人帶過來。”
他的一雙眼落在沈青蘿的脖頸上,眼中戾色更甚。
不稍片刻,陶灼已被帶到面前,昔日精神抖擻的男子面容蒼白,渾身血跡斑駁,應是被酷刑折磨過。
“你對我哥做了什麽?”陶夭情緒激動,手微微一抖,那傷痕更深了幾分,血液順着脖頸流入沈青蘿的衣衫。
李昭按住陶夭的肩膀,對她搖搖頭,擔憂地看向沈青蘿。
蘇淵當即抽出司言手裏的佩劍一刀捅進陶灼的胸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哥!”陶夭想要上前,被李昭拽住。
“你再敢傷她分毫,我立即要了他的命。”蘇淵的怒意俨然已壓制不住。
昏迷着的陶灼被捅一刀後反悠悠轉醒,看見陶夭挾持沈青蘿時,原本蒼白的臉上霎時間變得更白了,堪堪張口對李昭道:“你帶她走,不要管我。”
“我不走。”陶夭堅持。
李昭本就是個文弱書生,自是拿她沒轍。
一直沉默不語被抹兩次脖子的沈青蘿終是忍不住開了口:“大家相識一場,不至于鬧到這個地步,我們各退一步,先派人為陶灼看傷,既是有恩怨不妨坐下來談一談,話說開了才不至于誤傷。”
說到誤傷,沈青蘿無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此事可行,不過還要看蘇公子的意思。”李昭雖口中說的雖是蘇淵,目光卻看向沈青蘿。
他是個通透的人,本次挾持沈青蘿便是他給陶夭出的主意。
沈青蘿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對蘇淵道:“夫君可否先答應我不動陶家兄妹二人?再這麽僵持下去,我的血怕是要流幹了。”
蘇淵看向沈青蘿淌血的脖頸,眼中的心疼是掩不住的,将手中的劍丢給司言,“來人,把人帶回屋,再去請個大夫。”
陶灼已經被扶進屋,陶夭收起劍帶着沈青蘿一同過去,直到陶灼被送回到她身旁,才趁機把沈青蘿推到蘇淵懷裏。
蘇淵及時攬住她,單手捂住她的脖頸,擔憂道:“感覺怎麽樣?”
沈青蘿搖搖頭。
一行人轉移到室內,寨子裏那個叫阿莊的大夫為陶灼看傷,蘇淵則親自為沈青蘿上藥包紮,“是我的錯,我該讓司言留在蘇宅保護你的。”
“一點小傷。”沈青蘿掃向陶夭那頭,陶灼已陷入昏迷,“你究竟為何要對飓風寨下手?”
蘇淵掃了那頭一眼,眸子中染了一絲愠色,“二十年前打劫我父親的那幫山賊就是飓風寨,為首的正是那位現任寨主他爹。”
此話一出,不止沈青蘿愣住了,連那頭的李昭也是一愣,他雖時常說書,卻從沒想過後續還有這樣的一茬孽緣。
陶灼正昏迷着,反倒是陶夭指着蘇淵罵道:“你別胡說八道,我飓風寨只劫富濟貧,不做傷天害理的勾當。”
蘇淵冷哼一聲,側頭看向那個叫阿莊的人,“飓風寨為何劫富濟貧,你年紀尚小怕是不知,你身邊的那位應該有所耳聞。”
阿莊手中的動作一頓。
“阿莊,他說的是真的?”陶夭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阿莊身上,雙方已鬧得這麽僵,他不再隐瞞,“老寨主此前的确是當過山賊,這件事寨主也知道。”
陶夭不由地搖搖頭,“不,我不信,阿爹阿娘不是那樣的人。”
她記憶中的爹娘雖住在山裏,卻勤懇樸素,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老寨主和夫人有一回受雇去打劫兩個書生,一開始只是求財,本沒打算傷人性命,無意中傷了其中一個人,後來聽說那人高中了狀元,怕事後被追究,這才躲了起來。直到老寨主和夫人去世,寨主長大成人後才重振飓風寨,開始劫富濟貧正名。”
陶夭情緒崩潰,李昭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蘇淵冷哼了一聲,“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偏此時,陶灼轉醒,仰頭對蘇淵虛弱道:“有什麽仇恨盡管沖我來,不要動我妹妹。”
蘇淵抿着唇,并未再發話。
反倒是沈青蘿忽然想起了什麽,也不顧脖頸上的傷,嗔笑道:“這個你放心,蘇公子對極恨之人并不會取他性命,只會令他痛不欲生。至于你妹妹就更不可能有性命之憂,最多……”她停頓片刻,看向蘇淵,“最多強取豪奪,留在身側亵玩。”
“你……”陶灼看着蘇淵,氣傷口複發,當即躺了會去,陶夭吓得撲到李昭的懷裏瑟瑟發抖。
倒是蘇淵,擰着眉頭看着她,“夫人這話是在怪我當初那般對你?”
“有嗎?”沈青蘿笑道,瞧了一眼依偎在李昭懷中的陶夭打趣道:“不過陶姑娘顯然已心有所屬,還是莫破壞人姻緣,若你當真強行将她帶回去,那便休了我。我這個人善妒,受不了你身旁有其他女子。”
蘇淵本因沈青蘿旁敲側擊的一段話心有不滿,聽她說到最後這句時卻收斂了怒意,握住她的手道:“我何時說要帶她回去?我只要你,旁人看不上。”
沈青蘿笑而不語,複又瞧見另一側那被蘇淵折磨的慘不忍睹的陶灼,收斂了笑意,“夫君當真要與他計較?畢竟是上一輩的過失,你已把他傷成這樣,不如——”
話還沒說完,便被蘇淵打斷:“你這是在為他求情?”
“他畢竟救過我,況且……”沈青蘿仰頭看向蘇淵,“冤冤相報何時了,眼下你不是孤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