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節
低眸問,她就像是一只小獸,覆在他的頸間,軟軟的,雖在适當示好,又帶着一絲倔強與固執。
“怕父親會怪我,愛上一個殺了他的人。”沈青蘿有意提起這件事。
“不會的。”蘇淵在她後背上安慰地輕撫了兩下。
“真的嗎?”沈青蘿仰頭,急需得到肯定。
蘇淵點點頭,目光掃向她盤着的發,那上面插了兩只珠花,帶着相當累贅,剛剛有一支還戳到他了。
他扶她坐起來,将珠釵取下,當拿到後一根珠釵時,她如瀑布一般的長發傾斜下來,發絲劃過他的指尖,徒留幾絲柔情。
見他在瞧着她,沈青蘿低下頭,瞥見身上的大紅色,格外紮眼。
蘇淵的手落在她的衣帶上,沈青蘿心猛地跳了一下,正想制止,又強行收回動作。
脫掉她的衣裳之後,他又去脫自己,直到胸膛上那斑駁的疤痕悉數露出來。
沈青蘿目光在他身上的疤痕上掃過,“過去的二十五年來,你一定過的很辛苦。”
蘇淵倏地将她抱進懷裏,下颚抵在她的肩上并未說話。
怎麽會不辛苦?當過孤兒,當過奴才,上過戰場,貧窮過,也富貴了,靠着一腔仇恨死命厮殺下來,才換來這一天。
已經快四更天了,下山一路颠簸,再加上喝了酒,沈青蘿靠在他的懷裏昏昏欲睡,直到肩膀一痛,才驟然清醒過來,一側頭,蘇淵正面色深沉地瞧着她。
她揉了揉眼睛,堪堪撐着疲憊,枕在他的手臂,“今日舟車勞頓,着實困了,歇下吧,嗯?”
蘇淵的面色仍不大好看。
沈青蘿心知他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他,索性轉了個身,埋頭到他胸前,“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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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多少有些服軟的意思。
蘇淵沒有說話,卻拽住她的手腕讓她一下跨坐在他身上,這一動有幾分急,牽動她的腳腕,沈青蘿僅停頓片刻,便以膝蓋着地。
清楚他想要什麽,她俯下身去親他。
良久,她微仰起頭,瞧着他的下巴,服軟道:“夫君,可以睡了嗎?”
蘇淵翻了個身,将她壓在身下,“我還沒開始,不準睡。”
紅燭燃盡,昏暗的帳中只餘彼此的呼息聲,他在她唇上,眉眼間落下一個又一個吻,湊到她耳側嘟囔道:“我們就這樣過下去,再也不分開。”
找上門
“公子,那個飓風寨原本不叫飓風寨,二十年前是以打家劫舍為生,幹的都是偷雞摸狗的勾當,後來消停了十多年,直到近幾年才開始打着俠義的名頭劫富濟貧。”
蘇淵略一沉吟,端起一側的茶碗淺酌一口,方才問道:“可知為何忽然隐匿?”
“從一個寨子裏的老人口中探到,早前曾受雇于人,打劫了兩名書生,後來被雇主追殺,欲毀屍滅跡,才不得不隐匿。”
書生?蘇淵眉頭微皺,斜睨了司言一眼,司言頭壓得低一些,繼續道:“那老人說,當日那兩名書生已高中,二人一位是狀元,一位是榜眼,那位狀元正是公子之父。”
蘇淵手中的茶碗倏地被捏碎,茶水潑了一地,“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叫人繳了那寨子,那寨主和那個丫頭抓活的。”
“是。”司言低着頭退出去,待走到門外,方才直起身。
沈青蘿剛從屋內出來,瞧見匆匆離開的司言不由心生詫異,便拐進蘇淵日常宴客的那一處屋內。
自被帶回來已過去好幾日,她的傷已大好,這宅子也逛了個遍,她和蘇淵所住的這處宅子就在寧安城,仍叫蘇宅,隐匿在深巷中,大門看着并不起眼,內裏卻別有洞天。
屋內,蘇淵正手撐着額頭,身側的桌子上還有一個破碎的茶碗。
“小竹。”沈青蘿招呼道。
話音剛落,小竹匆匆跑上前來。
“去收拾一下。”
“是。”
蘇淵似是有煩心事,眉頭微皺,沈青蘿指腹落在他的眉宇間,将他皺着的眉頭撫開,“因何煩心?”
蘇淵将她扯進懷裏,小竹已識趣地端起茶碗匆匆出去。他并未說話,眼神在她的臉上細細描繪着,沈青蘿猜不透他的意圖,便任他看去。
“我剛剛得知昔日害我父親那山賊的下落,你說,我該不該殺他們?”
沈青蘿陷入沉思,她不知道蘇淵是在試探,還是真的找到了那人。提起尋仇倒叫她為難,畢竟她也算是他的仇人之一。
她的手落在他的腦後,“你是怎麽想的?是尋仇開心,還是不尋仇會開心一些,人活着莫過于開心二字,仇恨可能會吞噬一個人,反過來就大不一樣,就像現在,我們本該是仇人,可放下仇恨,彼此陪伴不是很好嗎?”
她在他的後頸上摩挲着,似是想起什麽,“若非深仇大恨,小懲即可,無需打打殺殺,否則什麽時候是個盡頭?”
蘇淵攬過她的腰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夫人在說自己嗎?”
“陳述事實。”她勾着他的肩膀,對着他淺笑。
她這樣的人不笑則已,一笑傾城,蘇淵的手不自覺地探到她的衣襟裏,沈青蘿捉住他的手腕,“青天白日,這是做什麽?”
“給不給?”蘇淵的眼中蒙了一層霧色,沈青蘿面露羞赧,在他肩膀輕輕拍了一下,嘀咕道:“晚上,這會有人進來。”
蘇淵對她有着超乎常理的占有欲,無時無刻不找機會折磨她,可能是在試探,也可能是單純的想占有,可她卻常常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戾氣。
“不會,他們不敢。”他三下五除二地剝開她的衣衫,頭埋在她的胸前,她知道他心中有怒火,便不推脫,反勾住他的脖頸,眼中帶了一絲讪笑。名義上她是他的夫人,說到底,不過是任他予取予求的□□。
“公子,有人來訪,是寧公子和一位姓陸的公子。”
那人聲音就在門外,沈青蘿身子一僵,單手撐在他的肩膀,“有人來了。”
“滾遠點,讓他們候着。”蘇淵不耐煩道。
門外人似乎聽出了他怒意,禁了聲,腳步聲漸遠。
沈青蘿将他的頭撐起,安撫地在唇邊落下一個吻,“怎麽了?”
他很少在他面前發這麽大的脾氣,今日多少看起來有幾分不對,似是胸腔中壓着一團火。
“夫人也要像他們一樣掃我的興?”他揚起的眸子中有幾分不悅。
沈青蘿壓下心性,看着他的一雙眸子道:“那我們便不理他們。”說罷,雙手攀上他的脖頸,仰頭親吻過去。
他早已磨平了對她的耐心,餘下的不過是對她這具身子的渴求。
整整一個時辰之後,他才放開,外面來的人很可能是寧延之和陸遷,沈青蘿不便露面,就打算回房休息,誰料蘇淵并不準備放開她,幫她穿戴好衣衫,牽着她一同往前院走。
“陸遷見我還活着,會不會找你的麻煩?”詐死畢竟是欺君之罪,陸遷此人心有不軌,可能正想方設法地找他的不是。
“夫人是在擔心我?”蘇淵寵溺地捏了下她的臉頰,眼角含笑,這副模樣很難讓人把他和一個時辰前那個暴戾的人聯系到一塊。
沈青蘿臉上的紅暈未退,不着痕跡地将他的手拿下去,“不要再拿我逗趣,你分明知我臉皮薄。”
他是打定主意逗弄她,才會在做完那檔子事後帶她去見人,不要她安生。
穿過一道拱門,前院有接待外客的宴客堂,寧延之和陸遷正等在那裏,寧延之還算淡定,陸遷的不耐煩卻悉數寫在了臉上。
蘇淵攜沈青蘿緩緩而來,才剛進門,陸遷倏地站起身,臉色的愠色未消,“蘇公子架子端的如此大,昔日面聖我二人也未等過這麽久。”
“方才正忙着,陸公子下次來可提前派人遞上拜帖,免的招待不周。”說到正忙,蘇淵不由地看了沈青蘿一眼。
沈青蘿自然知道他忙的是什麽,假裝鎮定低下頭。
陸遷見了她,自然不會放過發難的機會。
“沈姑娘果然還活着,只是既是蕭将軍侍妾,又為何跟在這位蘇公子身旁?”
寧延之卻面不改色,并未起身,只端着茶杯在手裏把玩,眼角的餘光看向沈青蘿。
“陸公子今日來是找我的,還是找我夫人的?”蘇淵滿不在乎道。
“夫人?”陸遷不可思議地瞧了她一眼,“本以為沈姑娘會與衆不同,沒想到不過也是一沉迷情愛的普通女子。”
沈青蘿心知他暗指的是刺殺蕭衍一事,便默不作聲,權當沒聽見。
“我夫人之事與陸公子有何關系?”蘇淵頗為不屑,将她安置在寧延之身側的椅子上。
沈青蘿正腿酸,便歇在一旁,權當看折子戲。
倒是寧延之側頭看向她,面上隐隐有幾分憂慮,她對他微微點頭,既當作打過招呼,又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