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果,蘇淵還是有些難過,終究,他還是要當那個壞人。
“既如此,我便不顧忌了。”他将她面前的薄被拽下來,握住她的後頸将她帶到身前,咬住她的唇。
沈青蘿一動未動,像個死人。
他的唇離開,怔怔地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她雙眸平靜眼中沒有半點波瀾,便知是他敗了。
他起身離開,片刻後聽見關門聲,這一夜再沒有回來。
舊宅子
自那夜後,蘇淵和沈青蘿二人非但沒有緩和,反變本加厲,自然也沒了看風景的興致,一連幾日都在趕路。蘇淵似是也有意回避,在馬車外駕車,小竹陪沈青蘿坐在車廂內。
路程已過大半,夏日炎炎,趕上正午,沈青蘿神色倦怠,車廂內悶熱難耐,便掀開簾子朝外看,馬車正準備進城,城門口寫了綏城兩個大字,這就是沈硯的故鄉。
本以為綏城就在寧安城附近,左右不過百裏的路程,誰料竟在這個地方,粗略一算,也有二三百裏。
馬車在一處宅子前停下來,蘇淵跳下車,對上前迎接的管家交代幾句後,并沒有進宅子,而是朝馬路的另一側去。
小竹先行下車,随即将沈青蘿扶下來。
“姑娘請随我來。”管家看起來不過四十歲,指着宅子裏側道。
沈青蘿瞧了大門上的牌匾,蘇宅,莫不是蘇淵的地方?不容遲疑,管家已進門帶路,小竹攙扶着她往裏面走去。
這宅子大門外看起來樸素,內裏卻相當雅致,入口處的牆角種了一片竹子,郁郁蔥蔥,竹子旁有假山裝點,穿過一道拱門便是回廊,回廊兩側是兩池荷塘,趕在夏日,荷花開得正盛。
管家将沈青蘿引至一處卧房門口便停下來,“姑娘可在此處歇息,我是這府裏的管家老劉,有什麽需求随時叫我。”
“勞煩劉管家了。”小竹對他福了福身,劉管家便先一步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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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将房門推開,入眼是一處宴客堂,裏面有一張八仙桌,兩把椅子,左側有一個隔間,透過珠簾隐約可瞧見裏側有一張書桌,右側同樣是一個隔間,以帷幔攔隔。小竹走過去将帷幔系上,便瞧見裏面是卧房,一床、一桌、一椅,一櫃子,雖東西不多,卻幹淨質樸。
“姑娘,過去躺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倒點解暑的茶水。”
小竹将她扶過去,沈青蘿頭正暈的厲害,卧在榻上小憩,窗間吹來陣陣清風,室內清涼,暑氣退了不少,又因近日趕路過于疲乏,她便睡了過去。
這一睡再醒來已是太陽落山,小竹正端着晚膳回來,聽見裏間的動靜,放下手中的膳食,掀開那一層薄薄的帷幔,走進來洗了方帕子遞給她,“方才回來見姑娘睡着便沒叫你,現下醒了,過來用膳吧。”
沈青蘿起身,接過帕子擦臉,随她一同出去,膳食份量充足,便對小竹道:“坐下來一起吃吧。”
小竹忙拒絕,“姑娘吃吧,莫要壞了規矩。”
她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沈青蘿也不再為難她,拾起碗筷自顧地吃了兩口,味道尚可,卻因着心裏裝着事,吃的并不算多。
飯畢,沈青蘿以消食為由,在宅子內随處走走,這宅子并不大,不到一刻鐘便走完了,除了劉管家只有幾個小厮,加上沈青蘿和小竹統共不到十人,雖說是叫蘇宅,蘇淵卻并沒在,想來應該是他的一處私宅。
那日後她與蘇淵再沒有說過話,蘇淵将她獨自帶到這,倒有幾分私藏的意味。沈青蘿走到大門口,卻并沒有瞧見有人守着。
“小竹,我想出去走走。”沈青蘿雖身側的小竹道,這一聲倒像輕描淡寫的随口一提。
“這……”小竹看起來頗為為難。
“你們公子有交代不讓我出門嗎?”
“這個倒是沒有,只是姑娘若是出去可派兩個人跟着,這裏畢竟人生地不熟,遇上壞人可怎麽辦?”
遇上壞人自然會有人暗中保護。沈青蘿不信蘇淵沒有在她身側安排人,這也是她遲遲沒敢冒險離開的原因之一。
“聽說這裏是我父親的故鄉,我想出去打聽打聽父親的事。”沈青蘿最想知道的莫過于上一輩蘇、沈兩家的糾葛,故事之所以沒能完結,是事情沒有得到解決,這件事便是其一。
“姑娘想知道為何不去問公子?”
提起蘇淵,沈青蘿的面色不算好看,周身凝結了一股冰冷的氣息,小竹當即禁了聲,不再多言。
沈青蘿回屋換了身衣裳出了房門,小竹緊随其後。
作為丞相的故鄉,自沈硯升為丞相後,綏城大興土木,修建了不稍樓閣臺宇,比起皇城寧安城僅略輸一籌。
拐出蘇宅的巷子,街上行人不少,各式的小攤販賣着小吃,玩物,姑娘與公子可攜伴行于街上,民風還算開放。沈青蘿在小竹的陪同下在一個賣文房四寶的攤子前停下來。攤主是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
“姑娘想要什麽?”
“給我一支上好的狼毫。”她要這筆其實并沒有什麽用,之所以買東西,不過是為了方便同老板打探陳年舊事。
那老板埋頭在攤前仔細幫她挑選着,沈青蘿見機會來了,試探道:“老板,我這一路走來,瞧見很多賣文房四寶的,綏城是不是文人諸多?”
“多說不上,都是跟風罷了,自綏城出了名丞相,家家道這綏城風水好,學子們紛紛踏上仕途,為的就是求一個好功名。”
沈青蘿一驚,勉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可是那位沈丞相?”
“正是。”
“既然如此,那沈丞相的故居定是被踏破了門檻,不知那故居所在何處?”
“這個倒是沒有,沈丞相高中前父母尚在,高中後将雙親接到了寧安城,原本的宅子便荒廢了,幾年前被人買去重蓋。如今和沈丞相沒什麽關系了。”
“你可知那宅子在哪?”
“就在城北的那條巷子裏。”
城北?沈青蘿方才過來的地方便是城北,卻沒瞧見有那樣一處新宅子。
“可知買了那宅子的人姓名?”
老板狐疑,在她臉上來回打量,見她只是一姑娘遂回道:“名字不清楚,只曉得姓蘇。”
蘇?蘇宅?沈青蘿微怔,莫不是她剛剛所在的那處宅子?
“姑娘,這狼毫你還要不要了?”
老板早已挑好一支,遞到她面前。
“要的。”沈青蘿接過,打開荷包付了錢。
見小竹正盯着她的荷包,不禁赧然将荷包收進袖間。
“姑娘,我們回去吧。”小竹催促道。
沈青蘿心知小竹是怕回去晚了被蘇淵知道責罰,也不願為難她,随她往回走,剛走上一座石橋,迎面過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子一身玄色衣衫,女子一身淺色羅裙,步履輕盈。
沈青蘿還在想故居之事并未擡頭看,直到被小竹輕拍了下手臂,方才感受到一道灼人的視線。一擡頭,就瞧見一面生的男子,男子生的很好看,一副桃花面,只是那雙眸子……有幾分眼熟。
她的目光漫不經心地從他面上掃過,瞧向站于他身側那女子,女子看起來很年輕,面上帶着笑意,看起來頗為活潑。
“謝公子?”那女子見身側男子腳步停頓,不由地問道。
謝公子?沈青蘿略一沉吟,又瞧向眼前的人,那雙眸子她再熟悉不過,是蘇淵的,這謝公子,大概是謝青天吧。
沈青蘿權當不知,側身讓路,那位謝公子終收回了視線,對身側女子道:“走吧。”
這聲音更證實了她的猜測。
二人從沈青蘿身側走過,她方定了定神,還未邁開腳步,就瞧見那謝公子回頭看她,遂收回目光,朝來時的路走去。
“方才那位公子似是對姑娘有意。”小竹嘀咕道。
沈青蘿沒忍住輕笑出聲,這一下倒是将小竹驚到,她詫異地看着她,“姑娘,你數日都不曾展顏,今日是怎麽了?”
沈青蘿搖搖頭,看樣子小竹并沒有看穿那位謝公子就是蘇淵。
見她如此,小竹不禁憂心,猶豫道:“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吧。”
“公子他私心極重,姑娘最好不要對其他男子有什麽想法。”
沈青蘿停下腳步看着她笑道:“若是你家公子同別的姑娘在一起,你會同他說這樣的話嗎?”
小竹啞然,自是不會的,她無權過問公子的事。見她這副模樣,沈青蘿心裏已有了答案。
“回去吧。”沈青蘿知道,盡管小竹從西樓到将軍府,乃至邊關一直跟在她身旁,但到底還是蘇淵的人,事事都為他着想。
對她來說,她就像是蘇淵安插在身旁的一個眼線,有些事情,還是不讓她知道為妙。
謝青天
回蘇宅時已經不早了,沈青蘿沐浴後便歇下,小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