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也不問,只要他回來便好。
“夫人,我們回家吧?”蕭衍擦掉她的眼淚,将她拽起來。
林靜宜左右摸了把臉,“等我進屋拿下行李。”
本以為歡歡喜喜把媳婦接回來就算萬事大吉,誰料馬車剛回到将軍府的大門口,就瞧見一個人等在那裏,正是陸遷。
蕭衍将夫人攙扶下了馬車,林靜宜見了陸遷也是一怔。
陸遷的目光在她臉上掃過,最後落在蕭衍的身上調笑道:“沒想到蕭兄寵妾剛死,就把夫人接回來了,若是沈姑娘得知,怕是死也不會瞑目吧。”
“先進去。”蕭衍拍了拍林靜宜的肩膀,她了然,越過陸遷朝府內走去。
見人已走遠,蕭衍方才道:“陸兄今日沒當差?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
“将軍凱旋,特意趕來邀将軍喝幾杯。”他從身後拿出一壇子酒晃了晃。
蕭衍深知他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在邊關時蘇淵偶爾提過一句有人給沈青蘿毒藥之事,回來的路上也并非一帆風順,搞小動作的幾個人都被他悄無聲息地除掉了,他自然也知道他們是被誰指使。
“陸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一路舟車勞頓,又因失去了沈姑娘心中悲痛,凄苦難耐,這才把夫人接回來同我唠唠家常,喝酒不如改日吧。”
喝酒不過是個幌子,陸遷見蕭衍拒絕也沒在意,只是自顧地搖搖頭,“既然這樣,也只好改日再來。”說完他提着酒壇子準備離開,還沒走出兩步遠,又回頭道:“對了,府裏送進宮的那位憐妃如今有了身孕,皇上高興,回頭定少不了将軍的好處。”
“皇上高興就好。”蕭衍敷衍道,那位憐妃長什麽模樣他尚且不知,又哪來的好處,整不好還會成為說他欺君的把柄,蘇淵啊蘇淵,他當真是害人不淺。
八百例外,邊關,蘇淵打了個噴嚏。
“公子可是感冒了?”小竹端着晚膳過來。
自半個月前蕭衍敲定投降書後便返回寧江城,沈青蘿身子尚未痊愈,他身上的傷雖好的差不多,卻也不願她奔波,遂又多留了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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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呢?”
“剛剛出去了。”小竹将晚膳擺好,再回頭時,只見帳篷簾子掀動,公子已不見了身影,顯然是去找姑娘了。他們公子粘姑娘粘的緊,一刻鐘看不到就心裏發慌,偏偏姑娘對他态度冷淡,她一個外人也不好插話。
荒野,正趕上夕陽西下,橘紅色的光染紅了半邊天,似流火,讓荒野上的黃沙都鍍上了一片金色。
四下無人,周圍恍若一片荒原,沈青蘿沐浴在這光中,恍恍惚惚如到了天境,直到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腰間,從身後将她攏到懷裏。
“我曾和你說過邊關的景致,尤其是太陽落山的時候,異常壯美。”
沈青蘿還沉浸在眼前的景色中,并沒有推開他,她從小在城中長大,即便是太陽落山,所瞧見的也是溫和的暖色,可這裏的日頭,這樣的光,竟像是綻放出來的火焰,非但染了半個天際,甚至連她自己,都好像處在這漫天的火焰中,如同會燃燒一般。
她目送那日頭一點點地隐匿下去,橘黃色漸漸變淡,周圍暗下來,才感慨道:“的确很美。”
像生的終結,盡情燃燒。可餘晖落盡後,又徒留無限凄涼。她有點想念現實中的那個小破城了。
蘇淵環着她緊一些,下颚在她脖頸間蹭一蹭,“夜裏涼,我們回去。”
沈青蘿正想着推開他,聽了他這話當即應下,果然身側的手松開,她得了空先一步朝帳篷內走進去。
“公子姑娘,用膳吧。”小竹方才出去過一次,見二人身影相互依偎并沒有前去打擾,索性回去把飯菜熱了一遍,這會兒正熱着。
“你下去歇着吧。”蘇淵吩咐道,眼下大軍已撤離,此處除了他二人與小竹,還有幾個跟在他身側保護的暗衛,只是他們平常不露面,明面上此地只剩下他們三個人而已。
小竹應聲退下,留二人獨處。
“你傷勢已經大好,明日我便帶你回綏城。”可能是方才沈青蘿并未明顯地拒絕他,他心中愉悅,言語間可見一斑。
綏城是沈青蘿父親的故鄉,自然也是蘇淵的故鄉,她知曉他的心思,他曾說過回綏城娶她,此時若是回去多半是因這件事,可她卻不願嫁他,想要脫身,今晚便是良機。
“喝酒嗎?”她瞥向帳內架子上那壇酒,那酒是蕭衍臨走前留下的,此前因為蘇淵身上有傷,便一直沒喝。
蘇淵循着她的目光看過去,見她面露期待之意,起身将酒壇子拿過來,卻只給自己倒上,“你的傷才剛好,酒就別喝了。”
他剛端起酒碗,手腕就被沈青蘿按住,“你的傷也才好,憑什麽你能喝我喝不得?”
“我是男子,身子硬朗。”
“女子怎麽了?”她置氣似地要搶他手中的酒碗,他不松手,她便湊過來低下頭就着他手中的酒碗喝一口,這一系列的而動作非常快,看得他瞠目結舌。
沈青蘿因喝的太急都嗆進嗓子裏,蘇淵放下酒碗,輕拍着她的後背幫她順氣,“貪吃。”
見她氣息平穩,他夾了菜喂給她,“好好吃飯。”
沈青蘿也沒反駁,自顧地嚼了幾口,趁他不備去端那個酒碗,又被蘇淵攔下來,他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将酒碗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一碗見底,才松開她。
“只管自己喝,太小氣。”沈青蘿又端起酒壇子倒了一碗,再次被他搶了先。
他已兩碗酒下肚,沈青蘿還覺得不夠,又倒了一碗,“這次你不準和我搶。”
他瞧着她,也不知她打了什麽主意,卻是沒有再阻攔,只叮囑道:“少喝,傷身。”
見他松口,沈青蘿端起酒碗捧到嘴邊,辛辣入口,才喝半碗酒碗又被蘇淵搶過去,這一下動作飛快,碗中的酒濺到她眼睛裏,她當即閉上了眼睛,就要拿手去揉,卻被他捉住手腕,“我看看。”
他将那酒碗丢到一旁,湊近些,她雖閉着眼睛,眼間卻沾着幾滴酒,四下沒瞧見幹淨的帕子,索性将唇湊過去,察覺到眼睛上柔軟的觸感,她身子後移避開了他睜開眼睛,進了酒的眼眶通紅,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怎麽哭了?”蘇淵面上暈染了一層霧色,他以為是她不願與他接觸覺得委屈才會如此,心霎時便沉了幾分。
沈青蘿将他的一舉一動都收在眼裏,今夜不想惹他不快,只眨眨眼睛從袖間抽出帕子擦掉,“被酒殺到了。”
蘇淵果然面色有所好轉,拿過她手中的帕子替她擦掉臉上的酒,“叫你少喝,非不聽,這下好了。”
她側頭瞧了那餘下的半碗酒,笑而不語,蘇淵知曉她打什麽主意,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喝完了,叫你惦記。”他還特意拿着那個空碗在她面前晃了晃,已經一滴不剩。
“你能喝多少?這才不過三碗,那酒壇子還有。”她又望着那酒壇子若有所思。
蘇淵将酒碗放下,手撐着她的臉頰讓她看着他,“打算把我灌醉?”
他的話像質疑,又像試探,沈青蘿也不慌,就那樣定定地瞧着他,“你會醉嗎?”
蘇淵搖搖頭,這句話是真的,他是千杯不倒,這是這麽多年練出來的本領。
沈青蘿故作驚訝道:“我不信。”
“激将法沒有用,我真的不會喝醉。”
他說的不像是假話,她不禁犯了難,側頭瞧見那酒壇子順手拎過來又倒了一碗,端到自己面前,“別人若是心裏發堵,還能戒酒消愁,你就體會不到了。”
說完她又喂到嘴邊,才剛下肚兩口,酒碗被蘇淵搶過去,他握住她的雙手,不讓她再去拿那酒杯,眸子卻像是審訊一樣在她的臉上來回瞧着,“你有什麽愁非要借酒來消?”
她不喜歡被他桎梏着,不自由,想動也不能動,晃動手腕,他卻沒有放開的意思,迫不得已,便靠近些仰頭瞧着他商量道:“蘇淵,你先放開我好不好啊?”
許是醉意上來了,她的兩頰微紅,語調也軟軟的,就像是小女兒家在撒嬌,蘇淵很是受用,卻沒松手,反笑道:“放開你做什麽,又要喝酒?”
沈青蘿瞧見他沒有放開的意思,面上雖沒有不悅,唇卻微抿着,似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她從沒對他表現出這般小女兒的姿态,蘇淵心癢難耐,就好像心裏有什麽東西輕輕掃過,撩撥的他躁動不安。
他低頭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一下,又迅速離開,見她雙眼懵懂似是不太清醒的模樣,再次吻過去,這次卻并非淺嘗辄止,而是撬開她的唇齒,一副要攻城略地的模樣。
她驟然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