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接下來的日子裏,兩人時不時會見一次面。
只是沒有再一起過過夜,對于紀冬何而言,他和程諾在一起的那一晚他确實過得很舒心,再回到他那個空蕩蕩的別墅裏,反倒覺得有些冷清。
紀冬何在公司辦公室裏處理完公事,又給員工們安排了春節的放假時間。接下來就幾乎沒什麽特別需要他管的事情,今天出門前給貓倒多了一些貓糧,打算晚上去找程諾一起吃晚飯。
程諾說他下午有個手術,不知道會不會拖很久,如果紀冬何先到了就去他辦公室裏坐着等他就好。
程諾果然沒那麽快能結束手術,紀冬何就在附近的樓層四處走走,經過程禮洋的病房時,發現玻璃窗外站着一個女人,五官看起來像是混了歐美國家人種的血統。
這時從旁邊的樓梯通道走進來一群說說笑笑的醫生。
“程諾先生說他沒學多久,只是進步得快而已。”
“我問過他的,他說練習是在自己身上動刀子。”
“哈哈哈哈哈。”
然後傳來程諾的聲音:“你看,明明就是你們自己不信,還怨我沒說實話。要不就先去把基礎的課本背熟……”然後程諾看到了走道那一頭站着的紀冬何,把大衣脫下交給旁邊的人,匆忙到了個別就往他這邊跑去。
“冬何——”
他一喊,病房窗前站着的那個人也和紀冬何一起望向程諾。
程諾走至那人面前:“今天小洋她,還是沒什麽起色……”然後拉過紀冬何對她介紹道:“這就是我之前一直在操心的那位。”
紀冬何對面前的人禮貌地點點頭:“你好,我叫紀冬何。”
她溫和地笑了笑,附身稍微欠了欠:“你好,我是莫語秋。稍微查過一些關于你的資料,是個很優秀的人呢!”
這一句“查資料”聽在程諾那裏心一驚,但還好紀冬何不了解莫語秋這個人,他只是笑着道謝。然後程諾将病房的門卡給了莫語秋,她便進門去照顧昏迷的程禮洋了。
“你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小洋出事有人比我更難受嗎?”程諾望着房內正用濕毛巾給程禮洋擦臉的莫語秋淡淡地道:“她照顧小洋可比我靠譜多了。”
紀冬何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随即想到當初程諾也是那樣躺在某個病房裏。
這一次是程諾先拍拍他的背,笑道:“餓了?先去吃飯吧!”
紀冬何午飯吃得晚,倒還不怎麽餓。見他搖搖頭,程諾在旁邊想了一會兒,如果就這附近的話,好像确實沒什麽比較合适的餐廳,突然想起附件有個超市:“要不然,我們幹脆一起做飯?”
“我倒是不介意,只是我的廚藝只能算是不難吃而已。”紀冬何笑笑,他不是不會做飯,只是他這項技能實在沒什麽特別的,做得不難吃也絕對說不上好吃。
“沒關系啊,反正有我嘛。”
兩人步行去旁邊買好了東西,提着回到程諾的住處。他們一起在廚房準備東西的期間,忽然想不到聊些什麽好,紀冬何是因為在心裏質疑自己為什麽會因為又來到他家而感到愉悅,程諾則是擔心自己把持不住。兩人心裏狀态竟然意外地同步——都是不小的人了,還像高中生戀愛日常似的。
“啊對了,”程諾最終決定拿自己妹妹來開涮:“今天見到的那個人,我覺得小洋一直都挺喜歡她的,但是她偏偏又說自己喜歡的是另外一個普通大學生……”沉默了一會兒,下了結論:“所以她可能腳踏了兩條很多年的老船。”
紀冬何噗嗤一笑:“這麽說人家不太好吧?”
程諾給鍋蓋上蓋等菜焖一會兒,回頭對紀冬何一本正經地扯皮:“講這個事情,主要是想表達,我和她雖然師兄妹,但由于成長環境不太一樣,所以我不會幹出她那種事情,冬何,我很專一的!”就差沒有抓住他的手。
“好的,我知道了。”紀冬何不吃他那一套,敷衍了一句就快速轉了話鋒:“說回你妹妹,我第見她的時候她給我感覺身手很好啊,為什麽會受那麽重的傷?”
“嗯?”程諾回頭。紀冬何簡單描述了一下他見程禮洋時發生的事情,程諾聽了便笑:“是嗎,還真像她會幹出來的事情。”
“小洋的槍法和刀法都比我好,和我打起來程度也差不多,先天身體結構問題,我的力量肯定比她大,但是她的爆發力很好,我卻是耐力比她好……但是這些數據化的口頭上能講出來的成績,在真正的打鬥中,大家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的,變故那麽多,命通常都是運氣加上經驗積攢出來的,沒有規則,沒有穩定的常态。”
紀冬何不語,他仍舊是不能想象那些血肉飛濺的畫面,他和程諾兩人前半生就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産生交集幾乎是偶然。
不過他多少能理解一些,當初程禮洋向他所描述的程諾。
程禮洋曾說程諾內心和外表看起來的溫柔舉動有很大反差,感情對他而言只是一部分參考資料,說他理性至上都有些誇獎的成分在裏面,在程禮洋的描述裏,程諾內在就只不能馴化的野獸,他能學會僞裝自己,但是本質難以改變。程諾殺起人來,眼神比她給他的要更寒冷。如果不是這樣,程諾可能早就死在某一次交鋒裏了。
——他沒在誰身上花過那麽多心思,他給你的感情,是他能給別人的最多的了。
“冬何,幫我把那個碟子拿來——”
程諾的聲音打斷了他,他擡手給程諾遞了碟子。
“好啦,這樣一來就可以了,我們兩個人三菜一湯,我有把握量是兩人吃的份。”
他和程諾端着菜到了餐桌上,程諾沒有倒酒,紀冬何發現他似乎沒有喝酒的習慣,甚至是紅酒也幾乎不喝。
紀冬何記得曾經和蔡思予在家吃飯時,兩人之間的氣氛總是有些正式的格調在裏面,蔡思予做的菜也是那種感覺。而和程諾在一起時的感覺則完全相反,倒讓他感到有些親近,他吃之前笑着道:“這才像普通的家常……”
程諾聞言一頓,咽下嘴裏的東西,沉默了一會,低聲說了句:“普通,普通才好啊……”
他這一會兒是真的這麽覺得。以前覺得普通人的生活太平淡,幾乎都是已知的內容,沒什麽意思。後來他才發覺,這是因為他的生活中從沒有出現過什麽能吸引他的東西。
程諾看着面前的紀冬何,忽然間有種錯覺,當初的自己朝紀冬何房內望去時的那種向往的景象,現在自己正真實地在體驗着。
飯後他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碗筷,程諾見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拉起紀冬何說出去散步。
紀冬何不抗拒這個,想着飯後走走也不錯。
于是程諾便帶着他進了樓下那個公園,從一個偏僻的門穿出去,後面是一片人煙稀少的地帶,又往前走了一陣子,紀冬何隐約見到前面有一個小鎮子,他記得這城市邊上是有緊挨着一個小鎮子,這個小鎮依河而建,就連房子基本還都是木屋,由于質樸的氛圍和鎮上人精巧的手工藝品,這裏還算一個比較小衆的旅游景點。
紀冬何只是略有聽說過,沒有特殊緣由他不常出門,自然沒有來過。通常到這裏玩的游客都是白天來,當然了,這種地段偏僻的景點基本沒有外地人會閑着沒事兒大晚上跑來這裏,無論如何也都會稍微忌憚一下到這兒路上光線昏暗下的安全問題。
程諾又不擔心這種問題,而且他偶爾就是閑的沒事幹。
紀冬何聽見河流聲時,已經能看見鎮上的燈光了。程諾帶他上了河上一座木橋,在橋上往面前的鎮子裏望,白天平淡無奇的裝飾用燈籠在晚上沿着河邊一路蔓延到底。
這裏距離城市裏還有一點距離,沒有縱橫錯亂的光。就是一片幹淨的夜色下,燈籠和屋裏的暖光隐隐約約印着整個小鎮。
河水泛着光,遠處是幾戶人家養的狗在門前打鬧。
紀冬何看着這一幅光景良久。
程諾翻身坐在橋的圍欄上,低頭望着河水裏紀冬何的倒影笑了笑。
“冬何。”
程諾伸手抹抹欄杆上的灰,往臉頰糊上一點,然後身體往後稍微傾了一些,湊近旁邊的人:“那個,是這樣的,其實從剛剛開始我就有些想吻你,但是又我覺得你不一定能接受,所以為了避免我感到尴尬,你可以幫我擦掉臉上的髒東西,或者,你懂。”
紀冬何心說你怎麽會感到尴尬,又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好笑。
程諾見他沒有動作就當他默許了,其實本身程諾也沒打算等他有具體的答複。像紀冬何這種人,從心理層面上看一般不拒絕就是答應了。
于是他就上前捧着他的臉吻了一下,很短很淺的一個吻,僅此而已。
紀冬何沒什麽太多表示,只是笑笑,意思是感覺不壞。
這對程諾而言已經是很不錯的結果了,他含笑道:“第二次,我吻清醒的你……”
“嗯?”轉頭看他——清醒的是什麽意思?
“呃……”程諾想想好像這件事是沒怎麽提過,含含糊糊地解釋:“我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那個時候比較不拘小節,你懂。”
“……”
“總之你沒有推開我就已經讓我很高興了。”程諾擡手自己把臉上的灰擦掉。
紀冬何現在面對眼前這個人其實一點抗拒的感覺都沒有,程諾剛剛提的時候,他就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兩人又站了一會兒,進鎮子裏向還沒關門的小鋪買了幾盞河燈,在河邊放了才往回走。
“你好像不怎麽喝酒?”回去的路上紀冬何說起來:“以前和思予在一起時,我們兩人無論是誰都會備一些酒,就算是助興也會稍微喝點兒。”
“在這方面,我沒有及時行樂的想法,”程諾邊走邊擡頭望着零碎的星星,一邊回味剛剛那個吻:“我更需要保持清醒啊,就算是沒有任務的時候。或者……”他想說上床之前的氣氛調和也不需要,随即想到兩年前某次他在紀冬何家從二樓往下撇到的畫面。不自在地把手放到口袋裏,換了種說法:“呃,也不希望把某些明明就是本人意願的事情賴給酒精。”
紀冬何比較在意他前面那一句話,道:“很辛苦吧,歡迎來到普通人的生活。”
程諾笑笑,湊過去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何況還有更好喝的東西啊,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以前陪過幾個和你差不多生活習慣和口味的有錢人家少爺,他們都挺喜歡的倒是。”
程諾指的是他沒事就調來喝的果茶,通常都是按季節挑當季的水果來調的。
到家他就動手做了一杯端給紀冬何。
紀冬何抿了一口,點點頭說确實味道很好,程諾說自己本身就很喜歡。他只是不喜歡喝酒,又不代表他沒有喝過檔次高一些的飲品,在這方面他的口味還是很值得信賴的。
坐了一會兒程諾就去洗澡了,他洗完之後換紀冬何。兩人在從小鎮回來之後就自覺地誰都沒提回去的事兒,紀冬何是因為上一次在這裏和程諾過夜的感覺良好,至少比他一人在家要好太多了,程諾則是在想今晚怎麽哄他上三壘。
不過程諾後來想想,這種事情不一定能成,也就抱太大期望。
當紀冬何洗完澡時,回到房間看見程諾在桌前翻看病人的病歷本,晚上的聊天時程諾有提過往後幾天的手術安排都挺緊湊的。沒去打擾他,紀冬何自己先窩到被子裏坐着看書。
程諾看完病歷本,按難易和自己的擅長程度整理好,然後也鑽進被子裏。即卧室裏開了暖氣,他們坐着不動也是有些涼意會湧上來的。
紀冬何把最後一部分的書看完時,程諾在旁邊想着明天手術的事情,他時常會在腦海裏預演一遍來幫助第二天的實際操作,這也确确實實對他有很大幫助。
結束了腦海裏的活動,他轉頭見紀冬何把看完的書放回床頭,于是湊上去拉過他吻住,這一次是比較深入的吻。程諾的吻技比紀冬何好一些,他感到紀冬何一開始還有些遲疑,後來也漸漸地回吻他。
紀冬何絲毫不覺得這個問有當初那種蠻狠的感覺,反而很像程諾表現出來的溫柔,起碼這就讓他慢慢地有些享受這個吻。
程諾放開他,剛剛不知不覺間,紀冬何的手已經搭在了他身上,他也就順勢往紀冬何懷裏去,把臉埋在他脖子的地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不是說不會做什麽越界的事情嗎,這家夥。感覺到身上的重量後,紀冬何在心裏嘆了口氣,不過也由得這個人去了。
程諾見紀冬何沒有什麽抗拒的樣子,心裏一番鬥争,想着紀冬何就在身下,他只要動動手也許事情就成了,又有些擔心紀冬何不能一下子接受。但換個思路想想,現在叫他從紀冬何身上退下來,他肯定一百個不願意。
吻了吻身下人的脖子,手不自覺地撫上那人的腰,然後停下了,他還是有些在意紀冬何的。
紀冬何不是猜不中這個人的心思,距離都這麽近了,還猶猶豫豫地,不由得覺得程諾這方面意外地可愛。
“你……要做就快點。”
半響,程諾忽地聽到這句。
“小紀——”撲到那人身上,緊緊摟着,然後吻上那人。
紀冬何閉上眼睛任由他吻,一邊在心裏笑這人明明就什麽都沒變。
吻閉,紀冬何撐着身子坐起來,把上衣脫了放到旁邊,表面上看起來慢條斯理地,其實他從剛剛開始心跳就有些加快。
程諾解了兩顆扣子之後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動作。紀冬何早望見他衣服下面那些觸目驚心的刀痕和槍傷,尤其腹部那些痕跡一道接一道,還有手臂上和背部的。
皺了皺眉,伸手撫上那人肩膀處一道蔓延至胸口的刀痕。現在他能想象程諾曾經的生活了,也可以想象他婚禮那日程諾在門外的經歷,還有是拖着怎樣的傷闖進來想要解決掉對自己有威脅的人。
他貼近程諾,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了一句:“對不起。”
還有今天那些人說的,程諾的技術是在自己身上練出來的。他們也都像自己一樣不能想象他一件衣服下面是那麽多傷痕。
程諾看他那有些痛苦的表情,大約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麽,知道普通的安慰方式這時候用處不大,于是一把将那人壓制住,湊近舔舐那人胸前的紅點。
紀冬何随之就是渾身一顫。
程諾感覺到了,忽然有些好奇,也就直接擡頭問他了:“小紀,你是第一次?”
突然被這麽問紀冬何一時間不知道怎麽答,不過他也早知道程諾就是這樣直截了當的了。
“當然不是……呃不,應該說是的。”想了想,還是改口。
“喔——明白了!”
程諾笑着,又伸手去碰碰他胸前的東西:“放心好了,就算你覺得不舒服,換你在上面也可以。”雖然他一直都是在上面享受主導權的那個,但是如果紀冬何實在不接受,他也不介意讓他的。
“還是算了,”紀冬何搖搖頭:“你來吧,我沒試過,萬一弄傷你就不好辦了。”
程諾心裏暗暗道不要擔心我技術特別好,手已經開始在那人身上下功夫了。沿着那人的鎖骨開始往下邊啃邊填,手沿着那人的腰往下蔓延。
紀冬何扶着程諾的肩膀,手指摩擦着他肩上的痕跡。忽然感覺到自己下身被人握住在手中套農,忍不住喘起氣來。
程諾吻着他的脖子,耳邊就是他的喘氣聲。程諾自己下半身也早就欲望高昂,但是為了紀冬何更舒适以及自己今後更多的機會他忍過這一陣還是可以的。他把紀冬何的褲子扯下來,從旁邊的櫃子下面拿出了潤滑劑,在手上抹了點,塗上紀冬何的後面,另一只手不忘繼續撫摸他的前端。
“小紀,如果不舒服就告訴我。”
紀冬何輕輕應了一聲,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都感覺不差,和以前其他女性做時的感覺不一樣,到底是區別在哪裏,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就感到後面有異物探入,然後迎面就是程諾的吻。
程諾感覺紀冬何後面應該差不多了,才将自己的東西抵着他的入口,緩緩地推進去,為了緩解他的不适,一邊進入一邊靈巧地來回刺激他前端,最後到了深處,他停下看看懷裏的紀冬何。紀冬何緊皺着眉,畢竟是第一次,疼痛沒有,但是感覺有些怪異,推推身上的人:“你動一動。”
程諾聞言,他當然願意,扶着紀冬何的腰就活動起來。
紀冬何只覺得那裏一陣酥麻,繃緊了身體把腰稍微擡了擡。程諾放緩速度,柔聲地讓他放松些,過了一會兒紀冬何才漸漸地覺得後面有一絲快感,前面也有了反應,他試着放松身體去接納程諾。
程諾的動作沒停下,身子往前傾了些,拉過紀冬何的手來回蹭,低聲道念他的名字。
在程諾撞到他某個位置的時候,紀冬何被突然一下襲來的快感弄出了聲音,那之後程諾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不放過他那個地方。而且在他說慢點之後還變本加厲,在他身上幾乎把能做的事情都做了,最後當然是紀冬何先到達高峰,程諾在他後面,及時退了出來,沒有直接射在裏面。
他們完事後擦掉身上的東西,衣服都被扔到地上了,也就懶得去撿起來,直接這麽躺下。反正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紀冬何是第一次這個體位,腰難免有些僵得難受,程諾讓他翻過去,摸着他的背部的骨節一下一下地給他按。
“小紀你這麽寵我,真的好嗎?”程諾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寵?
紀冬何覺得他一直待他和普通朋……好吧,有些戀人的水平了,但不至于寵:“我都忘了,你沒有過過普通的生活。”
程諾拍拍他,直截了當地問:“剛剛你裏面感覺還舒服嗎?”
“……”這讓他怎麽答,而且就是明知故問,推開那個人的:“差不多就趕緊睡!”
程諾笑着收回手,攬着那人。
這樣一刻他難免會想到兩年前類似的場景,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年末。
第二天早上程諾起得比較早,兩人随便吃了一些早餐,就回到各自的工作中,程諾一直都笑嘻嘻地表示他真的很開心,紀冬何不像他那樣會輕易把心裏的感情流露在表面上,即使他感覺真的不算差,或者說,他其實也挺喜歡的。又說了幾句他們就散了。
經過了那一個晚上之後,紀冬何發覺程諾對他的渴求明顯越來越沒有節制了。
春節假期期間,程諾把手上零零碎碎一兩場小手術推給了其他醫生,拉着紀冬何去沿海的城市旅游。
假期結束他們回來以後,各自都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們去處理。
程諾一兩個星期沒抱到他的小紀之後,終于忍不住了,自己開車跑到了紀冬何家,繞了一圈車停在他後院外時,才想起現在他已經可以不必這麽做。記憶裏的感覺還是很清晰的,程諾讓自己別想那麽多,這次直接從大門進去。
一直往裏開,見紀冬何正在庭院裏陪一只貓玩。
程諾對貓有興趣,他走上前吻了一下紀冬何,然後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根細繩子,在貓面前逗着它,這貓也不怕生,看它努力伸爪子去夠繩子的樣子特別可愛。
見貓玩了一會兒累了就往地上一灘,程諾一把将它抱起來。
紀冬何不知道他喜歡貓,有些意外程諾會對什麽這麽感興趣,笑笑,上前一起逗着程諾懷裏的貓。
晚飯時,紀冬何跟程諾說起最近一個聚會:“我想,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程諾擡頭看他,咽下嘴裏的東西:“可以啊,我以前也經常去這種……說起來,我第一次見你就是在那種場合上。”
“你記得說過你之前說過不是第一次見我。”紀冬何好奇起來。
程諾笑道:“喔,你記不記得有一次聚會吊燈因年久失修而墜落的意外?那一次我也在場,陪着另一個企業家的兒子。那個時候見到小紀,就覺得小紀和其他不一樣,一直在溫柔地關心其他人呢,後來也是因為有這樣一個好印象才一直纏着你啊,纏了這麽多年才有回報,你看今晚是不是應該……”
“吃飯,別瞎扯淡。”
聚會就在幾天後,程諾很久沒有碰過自己的正裝了,記得它們都在原來家裏的衣櫃裏放着,他現在也不是很想回去,訂做也不一定來得及,紀冬何便帶着他出去試合适的西裝。
程諾将自己平日垂下的幾縷發絲全撩上去,換上正裝以後顯得與平常不同的帥氣。紀冬何想象着這個人如果是這身打扮和人打鬥的話,一定很……
——等等,我在想什麽!
程諾在鏡子前看了一圈,還不錯,他不喜歡磨磨唧唧地,拿着東西付了錢就走。
聚會那天程諾和紀冬何就穿着一身正裝,由于聚會地點就在附近,他們下午慢慢散步着走過去。
程諾和紀冬何說自己以往去這種地方時都做些什麽。到的時候果然和印象裏的氛圍大徑相同。
紀冬何看了身邊的人,替他把垂下的一根發絲往後撥:“今天到的是一些今後的商業合作夥伴,基本大多數人都會想和我合作,但是我總得篩選出一些。會有很多人來和我說話,你要是覺得這種場合枯燥……”
程諾是聽得懂他們那些商業界的事情,只是純粹不感興趣,這些到無關緊要,他只是考慮到自己不是紀冬何公司的員工,還一直站在他旁邊親近的位置,難免惹人閑言閑語。
“我會站在你周圍不遠處,你随時都能見到我。”程諾笑笑。
果然,一進會廳沒多久就有人陸陸續續往紀冬何身邊來,紀冬何談公事時儀态向來端莊,程諾在想着要不要今晚就他這個樣子在沙發上來一次。正想着,旁邊就有個聲音打斷他。
紀冬何送走一撥人,舒了口氣,一回頭卻見程諾身邊圍了好幾個女孩子,看樣子都像是那些人帶來的自己的女兒,一般都是十九二十多歲的樣子。
程諾對這種搭讪還是應付自如的,擡頭正好對上紀冬何看向這邊的眼神。
連忙起身,向旁邊人說了一句抱歉,随意端起面前桌上的一份餐點朝紀冬何走去。
“小紀,吃點東西。”放到那人手上,然後壓低聲音道:“小紀,我只喜歡男人你知道的,特別是你這樣的。”
紀冬何笑了出來,他本就沒往那邊想。程諾馬上補了一句:“所以今晚就……”
紀冬何笑僵住了,改口道:“今天什麽時候能離場都不一定……”
這時他忽然面前走來一個熟悉的人,沒兩步已經近至跟前。
“冬何。”
蔡思予走上前,看了紀冬何身邊的程諾一眼,覺得這人有幾分眼熟,但是想不起是誰,程諾現在的樣子和那一晚差別很大。于是她很有禮貌地打了招呼:“你好。”
程諾發現她沒有認出自己,對她自然地微微一笑。紀冬何連忙介紹道:“程諾,這是我前妻蔡思予。思予,這個是程諾,我的……”
“朋友。”程諾打斷他,伸手想與她握手。
紀冬何掃了程諾一眼,看在程諾眼裏那略微有些求救的意味。
如果她在這裏的話,那麽蔡思陽就應該也在。
蔡思予現在對紀冬何什麽感情程諾不知道,也不管,更不關心。但是他卻有些擔心紀冬何,之前聽紀冬何說他焦慮那陣的生活時,程諾就在想日後紀冬何再遇到這一家人的話,心理負擔會不會又被加重。心理狀态一直是個起伏的狀态,這點程諾心裏很清楚。
他上前一步,一只手撫上紀冬何的背,朝蔡思予露出一個真摯的微笑:“是小紀的前妻?這麽可愛又能幹的女孩子,小紀怎麽會不要你呢,是怎麽了嗎?要不要和我說說,替你教訓小紀一頓也是可以的喔。”
紀冬何聽了在心裏翻了程諾幾個白眼。
蔡思予望着程諾的臉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最後只說了幾句有的沒的就離開了。
見她走了,程諾伸手握住紀冬何的手,沒感到什麽異樣才放松了語氣道:“我剛剛說的是認真的,有些事情,必須要替她幹才行!”
特地加重了“幹”字的語氣。
這下紀冬何原本心裏僅剩的一點慌亂都沒了,抽回手:“呃,這種事情,再說。”
取而代之的,是當初沒有的安心,當初想過,要是程諾在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