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節
第 7 章節
袖衛衣就往頭上套,舉手動作間背肌隆起。
抄過床頭櫃不停震動正在充電的手機,把自己摔在柔軟的床上,長腿交疊,仰躺着查閱手機社交軟件99+信息。
房門隔斷了夏季雨天的悶熱潮濕,涼風習習,溫度适宜,好不惬意。
微信中無非是大量的好友申請,班群消息,無關緊要人的消息,還有孫文昊已經在群裏問了他好幾次開不開黑。
他們四個人拉了個小群。
反正現在也沒事,李兆焯就爽快答應了。
和他們三人一起玩了幾把游戲,把把連贏,李兆焯便有些不耐,退出了游戲。
孫文昊被帶飛了這麽多把,整個人非常興奮,腳跟踩在雲端上似的,飄飄然。
想着打游戲叫上焯哥果然是個極其正确的決定,遇神殺神,遇魔弑魔,一人就能橫掃千軍。
感覺自己能大戰個三天三夜的孫文昊見焯哥火焰頭像突然灰了,趕緊把屏幕切到微信,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啪嗒啪嗒。
“焯哥?是有什麽事嗎?怎麽突然下線了?”
“太簡單,不玩了,你們繼續。”
透過冰冷冷的文字孫文昊都能腦補到此刻焯哥的神情。
必是微擰着眉,睥睨衆生的大佬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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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文昊一哽,嘴邊勸阻的話硬是沒說出來。
凡爾賽,他還能說什麽?
孫文昊艱難地打出幾個字,“沒事兒,焯哥你去忙吧。”
嗚嗚嗚嗚縱使萬般舍不得,他還是選擇放手。
有句歌怎麽唱來着,真正的愛就是放手……
不過他又加了句,“焯哥要是想打游戲了,來找小孫,二十四小時在線陪玩。”加了個抱大腿的表情包。
見孫文昊這麽狗腿,謝旭堯不爽了,“喲,是我的話二十四小時陪不陪啊?我給錢。”
“滾蛋,老子又不是鴨,有錢就能嫖。”配了張表情嚣張的豎中指表情包。
謝狗那逼操作比他還菜,還坑得要死,他才不要單獨和他玩,玩得滿肚子的氣。
謝旭堯被他理直氣壯的雙标給氣笑了,出口嘲諷,二人又在群裏開始了日常嘴炮。
周衍帶着笑意看戲,偶爾發兩張表情包。
李兆焯沒在意群裏的熱火朝天,手機鎖屏,去往地下室,剛才絕地求生勾起了他摸槍的沖動。
訓練室因為有槍,設在地下。
訓練室很大,各種東西應有盡有,擂臺,沙袋,跑步機,杠鈴。
甚至有長長的跑障,設有槍靶。
李兆焯活動身體,關節處發出脆響,打開計時器進入跑障。
小時候被綁架過,自那以後李佲康就叫軍中的王叔來教他自衛。
王叔只有周末會來,這訓練室除了方便王叔的教導,也有讓他閑暇時自己訓練的意思。
奔跑,攀爬,上躍,下跳,匍匐,舉槍,上膛,瞄準,一擊即中靶心。
一圈下來,李兆焯微喘着看手中計時器,時間比上次長了幾秒,他擰着眉又開始了新的一輪。
不知道已經跑了多少輪,計時器甚至比上次測試少了三秒,李兆焯才粗喘着躺在地上。
胸膛劇烈起伏,上身衛衣不知道是第幾輪被脫掉了,布滿汗漬的上半身油光發亮,有汗珠滑過肋骨,滴在地上。
氣力用盡,渾身酸痛,心下那莫名的躁動才稍稍平息。
視線落到不遠處的擂臺,他曾在那無數次被打倒,又無數次地站起。
李兆焯撐起身。
他突然明白宋林居一招一式中那隐約的熟悉感是哪來的了,像王叔。
或者說,像軍中的的招式。
想到宋林居那利落的身手,冷淡迫人的眼神,李兆焯剛平息下去的躁動複又卷土重來。
要是能有機會和他切磋切磋就好了。
是日,李兆焯像往常一樣踩着鈴聲進班,路過宋林居那排的時候不經意側了下頭。
光從窗口投進,他低垂着眸,身姿端直,鼻梁上沒了那副笨重黑框眼鏡的遮擋,顯出真實樣貌。
眉眼清淡,鼻梁挺立,清爽劉海蓬松搭在額上,手在草稿紙上快速勾畫計算。
修長的手折出好看弧度,斯文矜持,一點都看不出昨日揮棍握刀時的決絕兇狠。
他能在女生嬉笑打鬧中隐約聽見他的名字,被壓低的細細聲音中有不為人知的少女情懷。
是平常的樣子,将所有的銳利鋒芒都藏于冷淡沉悶下,像個好好學生。
要不是昨天雨夜親眼所見,他大抵也不會想到宋林居表面乖巧,實際上打架打得比誰都兇。
孫文昊朝李兆焯打招呼,“焯哥,你來了。”
李兆焯移開視線,淡淡應了聲。
還是昨天順眼些。
借着早讀鬧哄哄的幌子,孫文昊随手拿了本書,側過身子光明正大地聊起了天,“焯哥,聽說伯父昨天晚上回來了?”
李兆焯嗤了聲作為回應,本不欲多說。
可看着昊子,想到他咋呼毛躁的性格,便将昨天的談話說了出來。
“老頭子警告了我一番,說是最近崇明發展,會有京都的勢力湧入,讓我少惹禍。”說着多看了眼昊子。
孫文昊成功地接收到焯哥的意思,不自然地笑笑,“哈哈……我最近肯定不會惹禍的。”
謝旭堯瞥了眼笑比哭還難看的昊子,“萬一那些人主動招惹我們呢?”
“小事就算了,至于……”李兆焯拉長語調,微阖的眼皮漫不經心地掀起,眼中掠過絲戾氣。
”盡量低調解決。”
上邊兒的形勢他大概也知道一些,老頭子讓他少惹禍不是沒有道理。
但收斂可以,卻該有個限度,這畢竟是他們的地盤,畏畏縮縮平白讓那些外來者瞧不起。
三人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謝旭堯家中大多從政,不是不知道崇明市接下來會面臨什麽,但他需要探探焯哥的口風。
知曉焯哥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他也就可以放手去做了。
忙碌的日子有條不紊地穿梭過炎炎夏日,好幾日勢要将人蒸熟的酷熱醞釀後,某個下午又是大雨如瀑。
雨重重打在蔫蔫樹葉,燥熱屋頂,如織行人各色的傘上,濺起的水霧彌漫在空中,霧蒙蒙一片,水霧撲在人們臉上身上,不但沒帶來什麽涼意,反倒是滿身令人燥郁的黏濕。
行走間濺起的水珠黏在光裸結實的小腿上,回家路上的宋林居将傘舉低,試圖擋住夾着暴雨的風,走到路口,他腳步一轉,偏離了回家的那條路。
林秋曼開了家花店,怕平時忙不過來,招了個人。
平時那人大多是負責送貨,晴天倒是勉勉強強。
但像今天這種雨急路堵的天可就忙不過來了,雨天放學後去幫忙送貨已經成了他的一個習慣。
宋林居在檐下收傘,推開花店的門,馥郁的花香撲鼻而來。
有清脆悅耳的風鈴聲響起,忙碌的林秋曼從花堆中擡起頭,看清是誰,略帶疲憊的眉眼泛起柔軟的笑。
“林居你來了。”
宋林居喊了句她。
林秋曼擦了擦手,上前拍去他頭發上細小水珠,接過他的書包。
“其實今天你可以不用來的,孟天都送得差不多了,就只剩最後一單,而且也不是很遠。”
“沒事,我來吧。”
早點送到總是好的。
宋林居記下地址,帶把傘摟着包裝好的花束就出發了。
身後有風鈴聲伴着媽媽的“注意安全”從漸合的玻璃門縫中擠出來。
差不多步行了二十分鐘,宋林居就找到了那個地方--虹間酒吧。
和前臺的人交涉好,那人打了個電話确認,就放他進去了。
酒吧的隔音效果很好,在前臺只能隐約聽見音樂聲,而宋林居一踏入酒吧內部,震耳欲聾的音樂在耳邊炸開。
雖然不是第一次送花到酒吧,巨大的聲響,渾濁的空氣,擠攘的人群,還是讓宋林居下意識皺了皺眉。
閃亮的燈球折射出五顏六色刺眼的光,掠過隐在黑暗中那一張張物欲橫流的臉,顯得光怪陸離。
穿着校服,身姿筆挺的宋林居像是這潭淤泥中的一股清流,與這昏暗暧昧的環境格格不入。
宋林居将花護在自己懷中,快步穿過斑駁交雜的光線,震耳的音樂,熱舞的人群,将若有若無的打量甩在身後。
很快找到了指定包廂,指節輕扣門板。
“誰?”有人在門後問,帶着謹慎。
宋林居聲音清晰,“您訂的花到了。”
那人沒立即開門,他聽見門後傳來模糊不清的交談聲。
不久,交談聲斷了,門只拉開一點,有個綠腦袋探出來,小眼睛往他身上掃,恨不得化身x光,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不想惹麻煩
那人可能是綠發,也可能是別的顏色,畢竟在包廂帶有顏色的燈的照映下,他的臉都是黃中夾綠的顏色。
還有幾縷煙霧迫不及待地從包廂中溢出,鬼怪似地盤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