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金烏瘋了嗎?
指腹輕輕地擦過了嫩黃色的容貌,露出了底下柔軟的、粉嫩的肚皮。躺在了掌中的小鳳凰閉着眼,像是一只小湯圓,擺出了一副任人揉搓的姿态。宣清和确認小鳳凰醉得有些糊塗了,就算睡了一覺也未曾徹底地清醒。等到明日起來回憶起這般畫面,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神情。
黑白大團子靠着石頭打盹,月光下的竹子越發青翠空靈。
宣清和眸光柔和,她揉了揉掌中的小團子,低語道:“雖然都是毛茸茸,但我只喜歡你。”
翌日。
越懷真醒轉的時候發現自己挂在了宣清和的身上,昨夜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她的心中滿是澀然。好在毛茸茸的狀态,看不出她心中的窘迫。她勾着衣襟,将自己整個兒埋在了宣清和的胸前,等到那上湧的記憶連同熱血一并平複下來,才落到了地上幻化成了人形。垂眸凝視着榻上安靜沉睡的宣清和,似是察覺到那股滾燙的熱意又上卷了,越懷真咬了咬唇,倉皇地離開了房間。
“你這從自己的屋中還做賊似的,幹什麽呢?”塔靈九玄坐在了外間一塊巨石上,難得的沒有沉浸在那醺然的醉意中。底下成群的黑白小團子擠在了一起,映在了越懷真的眼中,促使她再度地回憶昨夜的事情。她不由得産生些許惱怒,瞪了九玄一眼,又道,“你怎麽在這裏?”
九玄短促一笑,她眉頭一挑道:“這便是我的領地,自然是愛去哪兒便去哪兒。”頓了頓,她又道,“将天庭送來的符書毀去,法殿中的輿圖應該有所反應。按理說,天庭會送來一封斥書,可現在都沒有動靜。”
越懷真随口應道:“直接調兵遣将了吧。”如果天兵真的一股腦朝着這邊壓下,靠自己、九玄以及這群憨憨醉竹熊,定然不是天兵的對手。思忖了片刻,她又道,“你們先去鳳來山吧。”這群醉竹熊可以直接送入九玄塔中,事情做起來并不難。
九玄笑了笑道:“可我不滿天庭的姿态,想同他們戰上一場。”
越懷真睨了她一眼,慢悠悠道:“你自己心中有數便好。”天庭那邊祭煉的血珊瑚也是從內部剝奪試煉塔的神氣。要知道這試煉塔是為了練兵、為了對付大荒時期仙神的,耗費了無數的寶材方能祭煉出,想要從外部打壞九玄的本體,難上加難。
九玄摩挲着腰間的酒壺,又道:“當日他們是怎麽同你說的?”
越懷真一愣,直到九玄又重複了一次,她才明白她值得當日是大荒結束之後。“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哪能知道?一切都是從長老說的。”越懷真斟酌了片刻,淡淡地轉述那番話語。天庭建立開啓仙世紀元,但是這片地陸并沒有完全平靜。因為無數封鬥書落入了各脈、各宗,曾經走到了一起的同盟要他們向天庭屈服。其中不少人馬本就算天庭的麾下,自然不會違抗姬玄黃的法旨,只是各大妖脈,包括鳳族、龍族、金烏等在內,都不肯順從姬玄黃。他們也曾經在一起謀劃,如何抗争天庭。可後來,姬玄黃并沒有用上多少時日,便瓦解了這個脆弱的聯盟。一小部分是被打服的,餘下的則是信了那共享天庭的謊言。
“他們說仙世本就是那五人共同創造出來的,如今四位大能已經隕落,只餘下了姬玄黃,由他做那個天帝也是理所當然。各脈為了結束大荒出力不少,也是到了坐享成果的時候。”越懷真的眉眼間藏着冷意,勾起的唇角寫滿了嘲弄。鳳族并不反對姬玄黃當那天帝,他們反對的是那各族裔之間界限分明的天規!
九玄嗤笑了一聲道:“那時候的人都是自大荒時代走來的,帶上幾分大荒的狂亂也是有可能的。”她緊凝着越懷真,良久之後,才又道,“鳳來山其實不大好了吧?”鳳凰神火洗滌罪惡,要鎮壓森獄可是需要龐大的靈機。但是在外界之人看來,鳳來山獨自擁有天地靈脈,是莫大的“不公”。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等到姬玄黃那老匹夫找到定壓森獄的方法,鳳來山的清靜日子便結束了。”
越懷真擰了擰眉,她自然也是深知這一點。好在不管天庭是奪取異火還是祭煉法器,都需要一段時間,而這時間足夠她重新将族地鳳凰神火點燃,等到族人都恢複過來,甚至連森獄的堕氣都一并定壓,她便有把握對付天庭那群人心不齊的仙人!
九玄真人緊緊地凝視着越懷真,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她在醉竹熊的領地,同樣是沾染了這一族的慵懶,要不是天庭暗中相逼,她也不會做到這地步。她跟鳳來山是不同的。其實不管是現在還是過去,衆人同鳳來山都是不同的。與鳳來山相關的話題戛然而止,九玄不想去點破那些被隐藏着的事情。她慢悠悠道:“同你一起過來的仙子是你的道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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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懷真愣神,沒想到九玄真人的話題跳躍如此之快。在聽到“道侶”兩個字時候,心髒跳動的速度不可遏制地增快,她垂着眼睫,搖了搖頭道:“不是。”
九玄一怔,狐疑地望了越懷真一眼,又道:“那你們還住在一起呢?”
越懷真被她瞧得面色發紅,她抿了抿唇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九玄道:“那以後呢?鳳來山要是有喜事,可不要忘了我一杯酒。不要尋常的酒,要有千年的佳釀。”見越懷真垂眸不言,九玄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一道含糊的嘟哝。“鳳修儒還欠着我呢,可惜還不上了……”
屋中的宣清和早便清醒了,等到了越懷真落荒而逃後,她才慢悠悠地起身理了理衣襟。昨夜黃甘傳來的消息還存留在腦海中。她的第一想法便是提劍前去将那群煩人的蒼蠅殺得片甲不留,可要真是這麽做,這不大符合話本中對“柔弱女修”的描述,會壞了自己的事兒,要是被趕出鳳來山可不大妙了。但是要讓他們打到這邊,小鳳凰與之對上可能會受傷,這事情也沒法忍。她蹙着眉沉思了許久,心中忽地浮現出了一個人選。
金烏族地。
藏珠慵懶地倚靠在了榻上,手指點在了一枚枚自麒麟族傳來的、充斥着斥責話語的玉簡上,神情散漫。
她的好父君将那一幕定為“幻象”,非覺其實是被海中的惡妖所吞噬,此事草草了結了。可齊知聞是親眼看着她動手殺了非覺的,他跟麒麟族都不願意罷休。要不是礙于天庭,恐怕早已經領着人打到金烏族地來了。可現在就算沒有打開,雙方的族人撞到一起,也不太平和。
“你怎麽就沖動殺了人。”如今的金烏族長是藏珠的舅父帝雲深,他的修為在各大脈主中很是一般,在天庭也不起眼。往日裏見着那些脈主都退避三舍,唯唯諾諾。好在他對自己的外甥女萬分疼愛,就算是盯着麒麟族主的怒火,也要将她給護住。
“舅舅,我是被人下了咒術。”藏珠很是無奈地開口道。
然而帝雲深一副不相信的神态,族中最好的醫師都過來瞧過了,根本看不清楚她身上的異樣。再者她本來就有心奪那個位置,殺了非覺也是情理之中。
藏珠嘆了一口氣,道:“聽說醉竹熊一脈叛出了天庭?天正将親自領兵去讨伐?”
帝雲深點了點頭,應道:“天庭早就想收回試煉塔了,現在是個很好的時機。”
藏珠的眸光閃了閃,又道:“如今代為執掌天庭的是伯淵吧?司寂也是他那一脈的人呢。”
帝雲深“嗯”了一聲,倏地警惕地盯住了藏珠,問道:“你想做什麽?”
“我——”一個“沒”字卡在了喉頭,手指上微微發燙,仿佛那道傷口又再度回來了。她的眼神中掠過了一抹紅芒,她看着帝雲深那雙藏着驚恐的雙眼中倒映出自己有些許猙獰可怖的面龐,聽着那與自己心意完全不符合的聲音響起,“準備去截殺他們,斬斷伯淵的臂膀。”
帝雲深嗫嚅着唇,他的眉頭緊鎖着,對藏珠的話語很是不贊同。這事情要是傳到天帝耳中,金烏一族的處境會變得越發艱難。他望着藏珠,等待着她的下文,可良久不見她開口,她只是睜着一雙赤紅的、遍布血絲的雙眼,仿佛其中蘊藏着無窮的痛苦。帝雲深免不了想到了金烏一族如今的落魄境況,他深吸了一口氣,又道:“行吧。”
“不是——”藏珠的內心瘋狂地叫嚣着,可那兩個字上浮到了喉嚨處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卡住。回到了金烏族地之後,其實她自己也感知不到那咒術的存在了,仿佛完完全全地消失了。然而此刻,身體失控的感覺讓她恐慌,她只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帝雲深從屋中離開。
不久後,數位絕色少年進入了屋中,紅的、白的、綠的……那些衣裳在跟前莫名地晃眼。
“殿下,那邊大軍出動,如果我們的人去了,恐怕會被天庭知曉。”
“過早地暴露力量不大合适吧?”
“一定要如此麽?”
……
不輕不重地聲音傳入了腦海,藏珠只覺得頭疼得厲害,伸出手按住了太陽穴,從喉嚨處擠出了一個“嗯”字。在她不再試圖抵抗這件事情的時候,那股難受的感覺消散了,雙眸中猙獰而恐怖的赤紅色退卻,她的面孔又恢複了往日的勾唇谑笑的灑然。
藏珠面上帶着笑,可是內心卻是填充着一股躁意,除了“鳳來山”,她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難不成會是師姐下的咒術麽?!
就在她腦海中掠過了望紅蕖的面孔時,外頭的敲門聲響起,緊接着又是那道“熟悉”的師妹。她從極海一直追到了金烏族地中,執着得令人頭疼。
原本還恭敬地立在下首等藏珠吩咐的少年郎,此刻腳步挪動,衣袂飄揚間,光影錯亂。
等到望紅蕖聽到一句“進來”時,推開門便瞧見了藏珠“左擁右抱”的情境,束發的金簪無聲地落在地上,披垂的長發遮住了眼尖的旖旎,她的衣襟散亂,胸脯起伏着,唇間勾起的是放任自流的散誕。望紅蕖見了眼前的一幕,一股洶湧燃燒的怒意快速地上浮,她沉聲喝了一句“滾出去”,見那群“伺候”着藏珠的少年仍舊不動彈,手掌往前一握,頓時浮現了一柄煞氣森然的長戟。
藏珠見望紅蕖大怒,這才慢條斯理的用那沙啞的嗓音開口道:“退去吧。”風流的少年郎魚貫而出,在離去時還朝着藏珠眼波一轉,媚意橫生。望紅蕖啪地一聲甩上了門,在事情被自己知道後,師妹算是破罐子破摔,更加沒有拘束和顧忌!她的眼角發疼,那股痛意順着經脈游動,仿佛要填充她身軀的任意一個角落。
“師姐來做什麽?給我送丹玉麽?”藏珠笑吟吟地,她稍稍一攏衣襟,眼角眉梢殘餘着三分風情。
望紅蕖見她這副模樣,更是怒火中燒。她呵斥了一聲道:“像什麽樣子!”
藏珠抿唇一笑,她慢條斯理地起身,湊近了望紅蕖無辜一笑道:“我本來就是這般模樣。”頓了頓,她又道,“還是說師姐希望我變成丹城時的樣子,傻傻愣愣的,在你的掌控之中?”她離望紅蕖極近,伸手勾出了望紅蕖的長發,說到了“掌控”二字的時候,眼神陡然間變得淩厲和冷沉起來。
望紅蕖“啪”地一下打落了藏珠的手,她擰眉道:“麒麟一族那邊緊追着不放,天庭那邊也不管。你身處于險境中,怎麽還能這樣荒唐?”
藏珠莞爾一笑道:“那我該如何呢?坐在閨中以淚洗面嗎?或者背負荊條前往麒麟一族請罪?”
望紅蕖皺眉道:“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錯,就算要尋罪魁禍首,那也該是鲛人族才是!”
“确實。”藏珠笑了笑,“但是這跟師姐你有什麽關系?師姐怎麽不追着去鳳來山?我先前聽說你被鳳來山主擄掠回去雙修呢。是因為鳳來山主身邊有人了嗎?”
望紅蕖腦海中緊繃的弦铮一下扯斷,藏珠的眉眼薄情,暗藏着譏诮,不同于初見時候的乖巧。她的耳畔嗡嗡嗡地震響,良久之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澀然道:“我欠下那麽多,還不是為了你?”
藏珠撥了撥長發,她一擡手,袖子便滑了下去,露出了皎白的手臂,她笑道:“可我不需要啊。”
望紅蕖再度被重錘敲心,她往後跌了一步,雙目發紅,她道:“那你為何要收?”不管是丹玉還是其他,她幾乎把自己所有都給了藏珠!她從來沒有拒絕過!可現在呢?聽聽她是怎麽說的?
藏珠偏着頭,風輕雲淡道:“我怕拒絕師姐,讓師姐傷心嘛。其實我也是很為難的。”
望紅蕖指着藏珠,哆嗦着說不出話:“你、你、你——”
藏珠眨眼道:“所以師姐還是走吧,不要增加我的負擔了。那些年我忍的很累,其實正如你所想,我就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夠了!”望紅蕖厲聲呵斥道,一顆心被藏珠冷酷無情的話語攪得粉碎。她揚起了手,像是要打一巴掌才甘心,可對上那眉眼怎麽都下不去手,最後恨恨地破門而出。
等到望紅蕖離去後,藏珠的神情驟然間收斂了起來,她面無表情地盯着望紅蕖離去的方向許久,才收回了視線。
她被人下了咒術,布局盡數被打破,她埋在天庭的一顆釘子,勉強動用,達不到目的還是其次,很有可能使得阿娘蒙上污名。她休想像過去那般從容,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認為自己還有多少勝機。是鳳來山主?她竟然是這般狠絕?!
天庭。
雖然說司寂點了兵将,不過在他看來并沒有什麽用處。修為一般的,很可能一個照面就被拉入了試煉塔中,而今可沒有那麽多的血珊瑚用來消耗試煉塔的氣意。這一戰的勝負還是看他同九玄真人之間的較量。這回他身上攜帶着不少的法器,勝算至少有八成。
然而就在他們往醉竹熊領地飛掠的時候,眼前忽地群鴉迷茫,瘋狂亂舞。“呀呀”的叫聲不絕于耳,黑壓壓的鳥群阻住了飛舟,用那尖利的鳥喙撕扯着外間的陣法。這群鳥妖有修為,但是沒有到開靈智的地步,算不上是正兒八經的妖族,只是各方的族屬。天庭從來沒有将這群鳥妖放在眼中。
司寂冷冷一笑,一拂袖靈力如飓風狂卷,頃刻間便清出了一條道路,鳥鳴中夾雜着凄哀的叫號,一蓬蓬血肉當空炸裂,天風一卷,濃郁的血腥味頓時在四面彌漫。“沒想到鳳凰一族還會驅使這下等的鳥妖群。”司寂眼神中多了幾分輕蔑。
只是等到了那鳥妖群清開之後,瞥見了一輪煌煌的大日,司寂的瞳孔驟然一縮。那不是一輪大日,那是一只周身燃燒着烈焰的三足金烏!黑色的、堅硬的翎羽猶如豎立的鐵刃,它的雙翅張開有百丈,身上附着的火焰仿佛将蒼穹也演變成了一片火海。炙熱的風浪翻滾着,連帶着四周的空氣都被烈焰灼燒得模糊扭曲……無數的黑鴉像是烈日的黑影,它們無畏地向着飛舟沖來。
“金烏……這是瘋了嗎?”司寂倏然轉向了黃甘大聲叫道。先前還覺得帝子的擔憂很是荒唐,可眼前一只只金烏交疊在一起,那輪火日越來越大,幾乎彌補了整個天空!“難不成金烏也要脫離天庭嗎?!司寂疾言厲色。黃甘張了張嘴,失神地望着那一輪”大日“,将消息傳出去後,他以為那人會提劍前來,可沒想到阻截的會是金烏一衆,實在是荒唐!
司寂領兵平定醉竹熊領地,并不想同金烏一族開戰。他壓着劍立在了飛舟前方,拔高了聲音大喊:“金烏一族這是何意?為何當道阻攔?!”
金烏中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出:“只是想要一個交代罷了!極海之中的事情已經有定論,非覺帝子隕落,非要找個罪魁禍首,那也該是鲛人族。麒麟一族日日來我族騷擾,天庭這是不管麽?!”
司寂聽了這話只想罵一聲“這算什麽事兒”,麒麟一族找麻煩那找麒麟去啊,再不濟也去天庭敲響大鐘,總有人主持公道,怎麽是來這邊攔路?他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司寂沉着臉,大聲道:“此事該問法正,而不是阻攔我等行軍。速速讓開,此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今日慫恿麒麟攻擊我金烏一族,明日對付醉竹熊,下一個又是誰?你們不給我等公道,我們便自己讨回公道!”短促而又意味不明的笑聲響了起來,赤色的流火當空而落,灼燒着飛舟上的防護罩。司寂的面色鐵青,手中的法符一揚便将消息傳回了天庭!金烏忽然間動了手,他們要是退縮傳出去只會讓人恥笑!
金烏同天兵大戰的方向距離醉竹熊的領地并不遠。
九玄的神識籠罩了那一片區域,等到看明白之後不由得啧啧稱奇。
九玄抹了抹唇角的酒漬,揚眉一笑道:“那群金烏終于瘋了嗎?”
金烏沒有瘋,只是藏珠失控了。宣清和暗暗想道。她望了眼沉聲不語的越懷真,又轉向了九玄,故作不解道:“為什麽這般說?”
“如今的金烏族主是昔日那位的兒子,然而天生殘缺,性格怯懦,在他的領導下,金烏成為被天庭打壓的對象也不足為奇。姬玄黃與那位結拜,結果他納了身為‘侄女’的金烏公主為妃,金烏一族竟然沒有人出來阻攔……不過這也不算什麽稀奇的事情了。”九玄擺了擺手,又道。她的眼眸發亮,對于仙界的一些八卦知知甚多。
“提這些腌臜事情做什麽?”越懷真擰了擰眉,不太高興地開口道。頓了頓,她又道,“司寂是人族,算是伯淵的人,藏珠先前斷伯淵的臂膀,又斬殺非覺,想來金烏一脈做好了與伯淵對抗的準備吧。”姬玄黃的兒女可沒有一個是省心簡單的。
九玄輕笑了一聲道:“這把火燒得及時,不過也燒得莫名其妙啊。”
越懷真蹙眉道:“的确是不對勁,難不成是異火提前出世了?”經歷了先前兩回,越懷真已經确定了異火的誕生是為了鎮壓惡氣,而現在金烏一族瘋狂的、莫名其妙的行為,或許同惡氣有關?難道惡氣侵染了他們的神智?
九玄将空蕩蕩的酒壺往旁邊一扔,勾起了一抹惡劣的笑容:“到底是帝舜元的後裔,不幫他們一把說不過去。”她站起身,長呵了一聲,身後便浮現了一道九重玄塔的虛影,她伸手一撥,那巨塔便朝着鬥戰的方向飛去!此塔并非她的真身,而是以靈力勾勒出來的化身,不過也有試煉塔的半成能為,她也不打算做什麽,只要将後方的天兵鎮壓數息便足夠了。
越懷真擰眉道:“如此一來,金烏得同天庭決裂了,而以金烏的力量,免不了被天庭鎮壓,甚至是滅族。”
宣清和轉頭凝視着越懷真,輕輕地開口道:“這樣不好嗎?他們背叛了鳳來山”天庭內部混亂了,便無暇顧及鳳來山了。
越懷真眼皮子一跳,眸中掠過了幾分不忍。
可想到了鳳來山的境況,又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金烏族地中的藏珠在聽到“戰勝”歸來的消息時,眉眼中并沒有多少喜悅存在。
等族中的弟兄重複着在司寂跟前嚣張的話語,她更覺得頭疼萬分。
她擰了擰眉,語調低沉地開口道:“九玄真人現身了?”
帝雲深點了點頭。
沉默了半晌,藏珠又道:“我要往醉竹熊領地去一趟。”
帝雲深應道:“好。”等到藏珠的身影快要消失的時候,他忽然又道,“今日的事情很莽撞,但我不後悔。只是你阿娘尚在天庭之中,我們……”
藏珠腳步一頓,她的眸中湧動着暗芒,她打斷了帝雲深的話語,道:“沒事的。阿娘她……知道了,會支持我們的。”
作者有話說:
宣清和:看熱鬧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