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為什麽還要吃練劍的苦?
兄長自不量力搶奪寒淵冷火,連帶着阿父和族中的長老都被牽連進去了。頌泉不知道他們到底招了什麽樣的麻煩,為了讓他們快些恢複自由,便不顧阿父冷厲的眼神,快速地挖掘着那一株祈福樹。靈力化作了刀刃在流轉,咚咚咚的大響傳出,這棵在丹城屹立在數年前的樹轟然倒塌。
一簇冷白色的焰火陡然往上鑽,火舌一卷,将頌泉那件價值千萬的法衣灼了一個大洞。
“寒淵冷火在這兒。”越懷真眸光一閃,手掌頓時被鳳焰包裹,往那朵閃爍不定的異火上一抓,只聽見一道細微宛如嬰兒一般的尖叫響起,那朵異火拼命地往外鑽去。可越懷真來丹城的目的就在此,哪裏會輕易地讓它逃脫。
整一株祈福木都是空心的,內裏早已經被異火燒灼盡,附着在上方的是一層蒙着灰翳的異樣水汽,可能便是這些東西給丹魚提供了水。“這棵樹好奇怪。”頌泉嘟囔了一聲,見一旁望紅蕖監工似的盯着他,不由得加快了挖掘的動作,可就在靈力往地下湧動的時候,他猛地感知到底下的異物。運轉着靈力将多餘的土壤一沖,瞥見了棺椁的一角,他驚聲道:“這兒怎麽會有棺木?失敬失敬!”
望紅蕖可憐地望了頌泉一眼,開口道:“是你家先祖的。”
“啊?”頌泉沒有聽清,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磕磕巴巴道,“先、先祖?”他驟然轉身望向了懸河,雖然不能說話,可面上的肌肉鼓動、胸腔起伏,顯然是昭示着他那積蓄到了極點的憤怒。
那邊的越懷真已經将寒淵冷火收服,見頌泉傻傻呆愣着,便一拂袖将他蕩到了一邊。她雙眸凝視着那具豎着立在土壤中的黃金棺,喝了一聲“起”!便聽見一連串爆響,那具黃金棺連帶着不知斷絕多久的鎖鏈整個兒被拔出,橫着砸在了地面,發出轟隆的大響。黃金棺的落處裂紋如同蛛網一般蔓延,地面震顫了一陣,揚起了一片塵煙。
懸河一行人死死地瞪着越懷真,恨不得将她挖心剜骨。越懷真恍若不絕,伸手掀開了棺蓋。
頌泉的口中忽地發出了一道怪叫:“山、山、山主——”鲛人意外隕落後會魂歸族地,在這個地方的“先祖”唯一的可能便是過去的徵音族主!鳳來山主要開棺鞭屍?他就是不肖子孫、是大罪人!他忙不疊往前跨了一大步,靜立的宣清和忽地将天刑劍往前一橫,雖然未曾出鞘,但那守着越懷真的心思不加掩飾。
“棺中果然有度厄鎮魂咒,與鬼界鳳主之棺木上的一致。”越懷真沉聲道。只是棺中沒有了屍體,極有可能在生出那抹分魂的時候便已經化去。她的視線在棺底來回掃動,最後落在了一顆光潔的鲛珠上。思索了片刻将鲛珠取出,她指尖一彈,便有一朵焰火落在黃金棺上,将它整個兒吞噬。
“為、為什麽?”頌泉一臉錯愕。
越懷真懶得理會頌泉,解開了懸河的禁言咒,淡聲道:“你們也瞧見了,徵音仙君的屍體不在棺木中,她的那道分魂不知為何複生,但行事已經有失正軌,是被惡氣侵染的堕仙,我不能讓她随着你們回極海寒淵。”
懸河的雙眸噴火,當着他們的面開棺取物,簡直是将鲛人族的臉面往地上踩!鳳來山何以如斯過分!他不肯搭話,倒是頌祝擰眉問道:“棺上的度厄鎮魂咒,難道先祖隕落之時便已經堕入惡道?那些傳說只是隐瞞真相?先祖的殘魂是為何留存了下來?為何她想要鳳主涅槃?”
越懷真勾起了一抹譏诮的笑容,她挑眉道:“不如去問問天庭呢?”她對鲛人一族沒什麽指望了,現在寒淵冷火已經到手,沒必要在此處停留。一道悠長清越的鳳鳴聲響起,金車自日邊而來。“我們先回去吧。”越懷真轉向了宣清和,眉眼柔和了幾分。
“站住,你、你們——”懸河哪裏肯讓越懷真離開?可一身靈力被禁锢着,根本做不了什麽,只能夠見着那輛金車自眼前消失不見。
頌泉愣了好半晌,才道:“望仙子,你怎麽不跟着去。”
Advertisement
望紅蕖擰着眉掃了她,啞聲道:“去哪兒?去鳳來山麽?”得到了一絲空隙想那先前發生的事情,怎麽看都是一種要糟糕的感覺。她也沒有管這群鲛人了,撇了撇嘴,也轉身離開了。她需要快些找到師妹!
丹城百裏開外的山洞中,一道淡金色的人影在藤蔓的遮蔽中若隐若現。
“該死的齊知聞。”藏珠暗罵了一聲,将傷口處的雷芒給排了出去,她的情況并不大好,不是全盛狀态,勉強能夠抵禦齊知聞。要不是身上有遮蔽的法器,還不知道要被他追逐到什麽時候。
在患了失魂症時候的記憶并沒有消失,孔微生溫熱的血、非覺錯愕的眼神、師姐的恐慌和緊張都歷歷在目。藏珠沉着臉望着自己的手指,那兒被劍芒割開的傷口早已經愈合了,然而藏在其中的劍意卻如同跗骨之蛆,始終無法清除。她的眼前掠過了一張張面容,之後又一一排除,定格在了一張輕柔的像是個飛花籠夢的面龐。
她皺了皺眉,眼下任何解釋都是沒有用處的,接下來面對的将是麒麟一族的诘問。至于天帝那邊,她并不大在意,以父君的刻薄寡恩,反而是樂于見到麒麟和金烏兩脈失和的場面,畢竟在他的心目中,兩族并非人屬,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天庭中,地正權馭在接到了仙侍的奏報時候,可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仙官的隕落他并不在意,但是帝子非覺的命燈滅了,這可就是大事情!是在取寒淵冷火的過程中隕落的,難不成是鳳來山那兒動的手?他不敢私自看那最後的記憶回溯,然而沒等到他将事情上報,麒麟一族那邊便氣勢洶洶地趕過來了,聲稱兇手乃是帝女藏珠,非要讨個公道!
先是殺了仙官,緊接着又殺了帝子,這位先前并不起眼的殿下好生能耐!權馭心中暗暗感慨,事情演變到了這一地步,已然不是他能夠插手的了。
要說天庭一衆中,最高興的恐怕就是帝子伯淵了。丹城毀了之後,他的一大丹玉來源庫被斷,他原以為藏珠和非覺聯手,要将那方勢力給侵占,哪知道被視為對手的非覺也被藏珠給殺了!雖然不知道這妹妹發了什麽瘋,可到底是幫他除去了眼前的一大障礙。以父君的性子,絕對不會讓這事情變成兄妹相殘的醜聞,會找一個借口掩飾,麒麟一脈和金烏一脈可不會如此輕易地将此事化去,就看他們要如何鬧騰了。這些大妖,仗着自身乃是天地所鐘的異種,生兒便落在仙界,一個個可都是狂傲、礙眼得很。自己想要順利承繼天帝之位,他們絕對是最大的障礙!
天庭中一片亂象,然而鳳來山中仍舊是一片與世隔絕的清寂。越懷真将寒淵冷火祭給族中的鳳凰神火後,便将那塊藏着徵音殘魂的木牌交給了長老,請他們将木牌封入森獄之中。只是在提起棺木上的“度厄鎮魂咒”時,免不了又将姬玄黃臭罵了一頓。
大長老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昔日鲛人族主同我鳳主的關系定是不差的,可惜了。”
要是關系不好,鳳主的命羽怎麽可能落到鲛人族主的手中呢?越懷真暗暗思忖道,她也沒有多說,畢竟事關兩位先輩,到底是什麽樣的恩怨糾纏也說不清,說出來只是徒然惹起一道嘆息。
将心中的那一抹郁氣抒出後,大長老又凝視着越懷真,關切地問道:“現在那後院只剩下一個人了吧?你同她如何了?雙修了麽?我等都已經修成仙體,只要精氣交纏便能感而受孕留下子嗣,女仙或者男仙都不大重要了。”
大長老的話題跳躍太快,越懷真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面色頓時變得赤紅。多虧了那一堆話本子,後面她又偷偷看了幾本,現在對“雙修”的理解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流于“表面”了,貼在了面頰上的軟風忽然間蒙上了溫度,一顆心怦然而動,猶為不安分。她捏着袖子倉皇地躲避着大長老的視線,而大長老見着她這般躲閃的模樣,欣慰一笑道:“咱也別管她是人族還是妖族,修為到底如何了,反正鳳來山也養得起她……”
越懷真聽着長老的話語,面色更是赤紅如火燒,忙不疊找了個借口,像是一陣疾風一般刮過了族地。等到她走後,二長老的身影才緩緩地顯現了出來,他慢吞吞道:“這數百年辛苦她了,可惜咱們這兩把老骨頭提供不了什麽。”
“你看族地鳳凰神火逐漸旺盛起來了,再來兩朵異火——”大長老的臉上還藏着笑,可是在二長老凝肅的眼神中慢慢地收斂了起來。過去的事情緩緩揭開了一角,如果真的同天庭有關,那個仇到底報不報?讓仙世重新進入大荒那樣的戰亂麽?
許久之後,二長老接過話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可能最後的結果不會像他們想的那麽糟糕。
從族地離開的越懷真起伏的心緒慢慢地平定了下來,面頰的紅暈也被迎面吹來的風散去。她在道宮外踟蹰了好一陣子,惹來了侍從好奇的視線,好半晌,她才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努力擺出一副與平常相差無幾的狀态邁入道宮中。
宣清和盤膝坐在了榻上擺弄着那一刻從黃金棺中取出的鲛珠,聽到了腳步聲時一擡眸,眼中掠過了幾分欣喜,将鲛珠一放,她仰着笑臉望向了越懷真,語調輕快道:“你忙完了?”
越懷真點了點頭,這回只是祭煉寒淵冷火,那木牌是鲛人族的族主,跟鳳族沒多大關系,便沒有費太多的時間。她望着那粲然的笑靥半晌,又将視線挪了回去,努力不去懷想那溫熱相纏的呼吸以及輕輕柔柔的、如置身于雲層中的柔軟觸感。遲疑了片刻,她看着宣清和手邊的鲛珠,開口道:“那個鲛珠——”
“交織着幻境,可能封鎮着那位的記憶。”宣清和輕聲道。
越懷真“嗯”了一聲,毫不懷疑宣清和的話語,畢竟她在下界是對諸法皆有涉及。
宣清和雙眸灼灼如星芒,她又軟聲道:“姐姐,過來一起瞧瞧麽?”那道交織的幻境并不難解,她對鲛人族主與鳳主過去的事情的确有所好奇,可怎麽也該等着小鳳凰一道過來才是。
越懷真鄭重一點頭道:“如能找到她身隕的蛛絲馬跡就好了。”棺木上镂刻着法咒,顯然是要遏制住她的恨與怨……然而那道被惡氣纏身的殘魂顯然沒有被度厄鎮魂咒清淨多少,在這兩千年間不知招惹了多少的殺禍。
落在了榻上的鲛珠散發着輕柔的白芒,在靈力朝着珠中湧去的時候,一陣霧氣緩緩上浮,如蜃妖吐出來的幻霧。不過是數息的時間,越懷真和宣清和二人已經不在原處。
往來的人并不少,身着銀甲、護臂,衣擺上皆是用金線繡着展翅飛翔的鳳凰。他們來回走動着,并不能瞧見立在了中央的越懷真和宣清和二人。
“這是過去的鳳來山。”越懷真沉聲道,她擡眸望着那陰沉如鉛鐵般的天色,如同典籍上記載的那般,在大荒之世,眼前不見光亮,唯有重重的陰翳。風中沒有花兒的清香,只有那濃郁的血腥氣象征着瘋狂的殺戮,累累的屍骸見證着蠻荒之紀的殘酷。
在一衆身着銀甲的鳳族修士中,那一身藍袍、身着銀發快速穿行的徵音便顯得格外的顯眼。
“徵音仙君又來找鳳主啦?”
“聽說不久前的法會上她們還大吵了一架呢。”
“鳳主抽骨祭器,狀态不大好,以徵音仙君對鳳主的關切,自然會來了。”
低低的說話聲傳入了越懷真和宣清和的耳中,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一致往前追上徵音的步伐。
道宮之中,鳳主面容蒼白,她披着一件白色的長袍,赤足立在了一幅輿圖的跟前。不少的山頭已經被畫上了紅色的圈,只餘下了寥寥幾處勾着大叉,昭示着大荒并未真正的終結。
徵音邁入道宮的時候,那原本陰沉的臉色更是如潑了墨。她快速向前一步,靈力往前一撥,便将那幅懸空的輿圖給收起,她冷冷地盯着鳳主,語調中藏着幾分怒意:“你是不是還想着帶傷去平定那幾處的仙神?”見鳳主不言,她又恨聲道,“就算你執意要打造森獄,也該再等等。我可以、孟信陵可以,姬玄黃他也可以!”
鳳主清淡的聲音響起:“我無事。”
徵音面上的怒意更甚,她一把揪住了鳳主的衣襟,将她往榻上一推。見她坐起身時,仍舊是一派從容地理着衣襟,徵音的怒氣更是不可遏制。“你總是這樣!你讓姬玄黃那小子去建設天庭,擔那最輕的任務,而你自己則是将一切難事都包攬。這明明是所有仙人的事情,跟你鳳修儒、跟鳳來山有什麽關系?鎮壓堕仙的後果你想過嗎?”
“我自然是想過的,我族之人不會退縮。”鳳主不解地望向了徵音,她道,“你為何如此生氣?”
“好!好!好你個鳳修儒!”徵音怒極反笑,她将鳳主推倒在榻上,屈膝跪坐在她的上首,單手扼住了鳳主的肩膀,她怒氣沖沖道,“就算你建了森獄我也要斬殺了那群堕仙!”
“徵音!”鳳主的語調加重,她眨了眨眼,緩緩道,“不要再說氣話了,我早便說過了,他們是無辜之衆,是為大荒奉獻出自己力量的人,斬了他們會失去人心。我族有鳳凰神火,百年不成便千年,千年不成就萬年,總能洗去他們身上的惡瘴。”
徵音勾唇譏诮一笑:“鳳主當真是慈悲為懷。”她松開了手,雙手抱在胸前,她冷冷地睨着鳳主,又道,“我就直說了,若你執意要留下那群森獄的仙人,我就回極海去。”
鳳主眉頭蹙了蹙,片刻之後纾解開,她溫聲道:“你回去正好。”
徵音的胸腔起伏着,許久沒有應聲,那雙深邃如瀚海的雙眸逐漸沉寂,她從榻上起身,望着鳳主道:“如你所願。”頓了頓,她的視線又從鳳主平靜無波的面容上掃過,她輕哈了一聲,又道,“我幫了你那麽久,總要拿走些什麽吧?”
鳳主眼也不眨地取下了一枚鳳羽遞給了徵音。
徵音也沒有仔細瞧,直接将它收入了袖中。她那如浪潮疊起的洶湧情緒已經平複了下來,她快步走到了殿門口,回頭道:“我走了。我不認同你的做法,但是日後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回來替你而戰。”
鳳主抿着唇沒有說話,直到徵音的身影消失時,她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藏住了眉眼中的哀色。
全程圍觀的越懷真和宣清和将這一幕收入了眼中。
“原來是這樣的吵架。”越懷真低喃了一聲,有些茫然不解。
“你族鳳主她——”宣清和語氣莫名地停頓住,許久之後才補上了一句,“真是無情。”
越懷真擰眉道:“我同她不一樣。”
那幅輿圖她在一瞥間望見了幾個标記,其中之一就是如同屬于鬼界的地域。鳳主是什麽時候去往那一處的?
鲛珠中藏着的是徵音的記憶,縱然越懷真有心一觀,但眼前的重重迷霧已經升起,将她們帶入了另一個記憶的碎片中。
極海水晶宮中。
文書堆疊在了案上,眼前浮着一枚玉簡,徵音的眼角抽搐着,渾身都在發顫。
“鬼神暴動,鳳主失陷于鬼界之中。”
徵音按着心口發燙的那一枚翅羽,恨不得即刻前往施援。然而極海附近的惡瘴未清、發了瘋的仙神并沒有徹底剿除,她根本沒辦法離開。就算到了鬼界之中,恐怕也只會招來一個充斥着責備和不解的眼神。
接下來的數日,徵音在海域之外瘋狂地屠殺着發瘋的仙神,對方的血、她自己的血,幾乎染紅了那一片土地。
她瘋了一般地去追趕時間,然而時間并不願等待她,最後一次傳入水晶宮的消息承載着一個她不願意接受的噩耗。情緒翻湧,氣血逆流,鮮血順着唇角淌下,只聽見了一句零碎的“鳳修儒,我失約了”。
鲛珠的記憶碎片中并沒有她自身戰死的一幕,等到進入了下一個陌生的場景,便是徵音一魂誕生的時刻。
那一枚金色的命羽黯淡無光,仿佛下一刻便要化去。而這一魂顯然也想到了什麽,她竟然将自己的肉身煉成靈藥喂給那片命羽,之後便開始抽魂……想要命羽再來一次涅槃術。
從徵音的記憶碎片中抽離,越懷真好半會兒才緩過神來。仿佛感染了徵音的痛苦和哀色,她的眉眼間是一片濃郁的傷懷。
“她的記憶中沒有姬玄黃的身影,鳳主當真是戰死的麽?”
宣清和搖了搖頭,低語道:“不知道。”這位還真是讓人唏噓不已。思忖了片刻,她又道,“異火先是生于鳳主的埋骨之地,接着又是鲛人族主的葬身處,接下來的兩處,是不是同龍族以及金烏有關?”這幾位在過去都算是功德無量,恐怕是天地不忍其生怨化惡,便生出異火鎮壓怨恨。
越懷真忽然又道:“鳳主為何要她回極海?”是怕她真的對森獄中的堕仙下手麽?要不要去森獄問一問?越懷真想了一會兒,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宣清和托着下巴,伸手撥動着鲛珠。她眨了眨眼道:“那圖上餘下的危機不多,鳳主要是有把握的話,讓她回去也沒什麽。結果變數打亂了一切?”五個人只有姬玄黃一個人幸存,典籍上記載着英雄隕落的悲哀,可着墨最多的是姬玄黃的力挽狂瀾。“在下界之中,人間帝王幾經更換,成王敗寇,史書都是由最後的勝利者撰寫的。”
“我明白。”越懷真擰了擰眉,又道,“不管他跟過去的事情有沒有關系,他只要想将我鳳來山收入掌中,就是我鳳來山之生死大敵。”可是族地裏都是小團子,靠她一個人沒辦法對付天庭,有再多的恨那也得忍下。好在有森獄的存在,使得這本就不對等的勢力達成了新的平衡。還剩下兩朵異火了,等到族地鳳凰神火點燃,鳳凰一族會徹底涅槃複蘇!
越懷真倏地轉向宣清和,轉了個話題道:“不想這些苦惱事情了,不久後我還得出去,你要是想跟着我,就得抓緊時間修煉。”
手掌中把玩的鲛珠啪的落在了榻上,宣清和可憐巴巴地望着越懷真。過去的她是個練劍狂魔,可現在找到更有意思的事情,為什麽還要吃練劍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