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同甘共苦
第36章同甘共苦
大年初一連空氣都散發着喜氣洋洋之意。
破曉之光透過落地窗鑽過窗簾縫隙打在床上沉睡的男女歲月靜好的臉上。
光線刺眼,莫隽堯掀了掀眼皮,擡起手背擋住陽光,緩了一會才徹底睜開眼。
他看了眼躺在身側溫香軟玉的人兒,昨夜的痛苦喘息與快樂各參雜一半的叫聲猶在耳邊回響,男人眉眼不由舒展開來,他湊近,唇在女孩白得發光的高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下一秒莫隽堯便擰了擰眉,他連忙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好燙。
莫隽堯這才留意到她的臉蛋漲紅漲紅的,那雙小唇紅得仿佛滲血一般。
她在發燒。
大年初一,許醫生被莫隽堯的一通電話轟醒,急慌慌從溫暖的大床上爬起,火急火燎拿着醫藥箱趕到月居。
“怎麽會突然燒到四十度?”許醫生給陸星眠量了體溫,用聽診器聽了前胸和後背,臉上露出一絲緊張的神色。
莫隽堯薄唇冷冷抿着,臉色冷得吓人。
如果不是昨晚做得太過,不顧她的哭叫,今天也不會燒成這樣。
莫隽堯此刻內疚不已,也狠狠給過自己幾拳,但這些都沒有用,她的燒不會馬上退下來。
“陸小姐的氣息很虛,聽着不像是因為感冒引起的高燒,像是由內部什麽原因引起的,建議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早點查出真正的原因好對症下藥。”
聽了許醫生的話,莫隽堯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看一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人兒,對許醫生說:“你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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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小心翼翼的抱起她。
一個小時後,陸星眠被送到醫院做了各項檢查,裏裏外外都查了個遍,檢查完後被推進了vip病房。
“怎麽樣?”吸煙區,莫隽堯煩躁的點了根煙,問許醫生。
“陸小姐以前是不是受過虐待?”
煙霧遮住莫隽堯的臉,辨不清情緒:“小時候她父親對她不太好。”
“難怪。”
“說。”
“陸小姐體內有很多內傷,五髒各處都受到創傷。”
莫隽堯手裏的煙頭被他狠狠捏成一團。
男人臉色陰沉,周身萦繞的氣場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嚴重嗎?”
“好好調養會好起來的,只不過……”許醫生警惕的看莫隽堯一眼,才道:“她的體質太弱,極有可能無法懷孕。”
立馬又補了一句:“現在的醫學技術那麽發達,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許醫生不敢去看莫隽堯的臉色。
他和莫隽堯是大學同學,莫隽堯大年三十因為帶小女朋友回家和老爺子大吵一架的事在圈子裏早就傳開了,本來就不太被認可,這會又遇到這種事,可知莫老爺子有多迫切的想抱曾孫。
作為老同學,許醫生不由得提莫隽堯坎坷的愛情捏把汗。
-挂了吊瓶後,陸星眠的高燒漸漸退下來。
莫隽堯緊緊握着她的手陪在病床旁,直直等了三個小時,陸星眠才睜開眼睛。
女孩模糊的視線裏映着男人略顯憔悴的面容。
看到自己所處的環境和身上穿着的病號服,陸星眠很快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
她扯了扯幹巴巴的唇,看着他,苦澀的開口:“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莫隽堯瞳孔訝異的撐了撐。
以為昨晚給她造成那樣沉重的痛後,在她醒來之後大抵會埋怨幾句。
然而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莫隽堯喉中有一股苦澀味在漸漸蔓延開來。
她擡起女孩的手,滾燙的唇摩擦在女孩白嫩的手背上,聲音纏綿:“傻瓜,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
“老公。”她喚了聲,說:“我昨晚很幸福,這輩子從未如此幸福過,我一點沒覺得疼的。”
聽了她的話後,一股酸澀湧上男人的眼眶,布滿血絲的眼睛澀澀的疼。
生病的明明是她自己,卻還要顧慮着他的感受來安慰他。
他的眠眠懂事的讓人心疼。
“我沒事,你不用傷心。”
“嗯。”
安撫好他的情緒,才說出自己的疑惑:“我怎麽了,為什麽會在醫院裏?”
莫隽堯哭笑不得,連自己怎麽了都不知道,竟然還安慰他沒事。
“發燒了,還有點其他毛病,不算嚴重,吃點藥調理一下就好了。”
“其他什麽毛病?”
“女人都會有的婦科小毛病,不嚴重。”
聽說不嚴重後,她才松了口氣。
“那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呢?”
“再住兩天觀察一下,如果沒有再發燒就出院。”
“好,我會乖乖吃藥和乖乖配合醫生,過年你一定很忙,如果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雖然他什麽也不說,大年初一住進醫院來,任誰都會覺得晦氣。
陸星眠不希望這份晦氣傳到他那兒。
莫隽堯握着女孩的手不由一緊,目光深情的看着她:“眠眠,除了我,我真不放心把你交給別人,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好嗎?”
陸星眠心頭咯噔了下,沒有哪個女人聽到自己心愛的男人說這樣的話會不心動。
她垂下眼眸:“可我并不想自己一直需要你的照顧,這樣你會很累的。”
她一點也不想給人添麻煩,一點都不想。
如果可以,讓她照顧他,一輩子。
男人不假思索:“一點都不累。”
“嗯。”
陸星眠原本約好大年初二去石小龍家吃飯,因為意外住進醫院便跟徐蘭說明了原因,徐蘭聽說她在住院後很擔心,把家裏安置好後就決定來醫院看看她。
有徐蘭陪着她,莫隽堯趁機出去一趟處理別的事情。
“到底什麽情況,怎麽住上院了?”看了眼陸星眠在輸液的手,徐蘭擔憂的問。
“只是簡單的發燒,沒什麽事。”
久違的母愛讓陸星眠感到人雖然躺在寒冷的病床上,心卻是暖的。
“都住上院了還說沒什麽事。”徐蘭嘆了口氣,拿起自個帶來的紅蘋果,用水果刀削起皮來,想起來件事,問:“去過莫總老宅了吧,感覺如何?”
陸星眠垂了垂眸:“叔叔阿姨挺親切的,但爺爺不大喜歡我。”
徐蘭并不意外:“預料之中的事情,咱們兩家的差距太大了,人家看不上我們家也正常,當初媽媽跟你石叔叔在一起時,我還是離過婚生過孩子,他爸媽也不同意我嫁過來,好在小龍一直堅持,即使結了婚,矛盾還是一直存在的,好在最後生了小謙,二老的态度稍微好了點。”
原來媽媽這些年一直過得這麽不容易,陸星眠心中不由感慨。
“你如果決心跟莫總在一起,等你們領了證之後,你先把生孩子提上日程,莫老爺子不是喜歡抱曾孫子嗎,那你讓他抱上曾孫子,多少會看在孩子的面上對你好點。”
陸星眠睫毛微微一顫,沒有說話。
徐蘭也不知道她聽進去多少,手裏的蘋果削好了,遞給她,陸星眠一只手在挂吊瓶不方便,用另一只手接。
徐蘭這才注意到吊瓶裏的藥水快滴完了,按了呼叫按鈕。
不一會護士推門進來,待護士給陸星眠換吊瓶的時候,徐蘭好奇的問:“護士,我看這藥不像是退燒藥,我女兒的身體到底嚴不嚴重啊?”
“說不嚴重問題卻是又挺嚴重的,說嚴重吧以現在的醫學技術來說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徐蘭聽得糊裏糊塗的:“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雖然體內有很多內傷,會影響以後生育,極大可能懷不上孩子,但好好調養,或許還有生育的可能性。”
聞言,徐蘭和陸星眠都怔住了,陸星眠手中才咬了兩口的蘋果驀地滾到了病床上,在病床上彎彎繞繞的滾到了地上。
見到母女倆的表情變化,護士才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心中暗叫不好。
換好吊瓶後默默走了出去。
徐蘭默默蹲下來撿起那個蘋果,語氣低沉:“髒了,我再給你削一個。”
把髒了的水果扔進垃圾桶裏,坐下拿起蘋果和水果刀,呆滞無神的削了起來。
刀片劃過指腹,徐蘭痛得嗤了聲。
“媽!”陸星眠見狀跳下床來,一只手因為挂着吊瓶被牽扯住,停在半空中,另一只手拿走徐蘭手中的水果刀:“媽你沒事吧?”
徐蘭的肩膀一顫一顫的抖了起來,驀得,她用受傷的那只手捂住眼睛,痛哭了起來:“陸大杉那個畜生,畜生!媽媽真後悔把你一個人扔給那個惡魔,他是怎麽打你的,竟然都打出內傷了,害得你不能懷孕,他毀了你一生!嗚嗚~~”即使護士沒說明內傷的原因,因為曾經同意受到陸大衫毒打的徐蘭是清楚的。
陸星眠的內傷一定是那個畜生造成的。
徐蘭的這些話将陸星眠最後的一點堅強給擊潰,她無力的坐在床上,無盡的心酸感瘋狂的湧了上來堆積在胸口,然而她一聲也哭不出來,像是麻木了。
“沒事,真的沒事。”她自言自語,不知是在安慰徐蘭,還是在安慰自己。
“這件事,莫總什麽态度?”徐蘭擡起淚眼看她。
“他跟我說,只是小毛病。”
如果只是小毛病,又怎麽會是內傷,又怎麽會無法生育。
他知道所有,卻選擇一個人去承受。
無論是小毛病還是內傷,其實都與他無關的,他只是倒黴撿了個大麻煩。
徐蘭嘆了口氣:“莫總對你還是用心的。”
可我不能心安理得的去拖累他呀。
陸星眠張了張嘴,沒說出口。
-莫隽堯回來之後,徐蘭見了他,什麽也沒說就離開了。
“感覺如何?”莫隽堯溫柔的撫了撫女孩的發,問。
她說:“我感覺好很多了,我可以出院了嗎?”
“想出院?”
“嗯。”大過年的,大概沒有誰想待在醫院裏。
“我問一下醫生,如果他說可以,回去之後,也要好好吃藥好嗎?”
“好。”
陸星眠喝的是中藥調養,莫隽堯在的時候,藥都是他親手熬制,親自端給她喝。
陸星眠小時候吃過很多苦,偏偏沒怎麽吃過中藥的苦,大老遠便聞到從廚房飄來的中藥的苦澀味。
待莫隽堯端過來時,她滿臉抗拒,下意識往後躲。
“出院前是怎麽答應我的?”來自男人的凝視。
陸星眠仿佛戴着痛苦面具一樣,搖了搖頭:“太苦了。”
“良藥苦口。”
“我可以吃西藥嗎?”
“西藥有副作用,對身體不好。”
總之,找任何借口都是無效的。
陸星眠想說,喝再多藥又有什麽用,最後能懷孕的可能性是極小的。
雖然他讓自己喝藥只是想調理好身體而已。
他還在堅持,陸星眠卻開始放棄自己的。
“老公喂你喝好嗎?”說着,擡起碗自己喝了口,但沒咽進去。
下一秒,男人的目光危險的盯着她,忽的,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拉近,唇貼近,以最親密的方式喂她喝藥。
藥被他送進嘴裏,苦澀之間夾雜着一絲絲甜。
他調皮的輕咬女孩的舌/尖,使得一個激顫。
陸星眠一臉懵逼之時,第二口藥又以同樣的方式送了進來。
接着是第三口,第四口……
過了十來分鐘,才喝了半碗藥,陸星眠已經被他親得險些窒息。
當他壞笑着又要送進來時,陸星眠連忙叫停:“我自己喝!”
明明可以一口氣喝完的藥,苦也是苦一時,卻硬生生被他喂了十多分鐘,将這苦延長了十多分鐘。
搶走男人手中的碗,眼睛一閉,一口作氣将剩下的半碗藥喝進肚子裏,五官痛苦的皺成一團。
他笑道:“很苦?”
拼命點頭,這藥絕逼是陸星眠有生以來喝過最苦的藥了。
“過來。”男人把碗放到一邊,攬她入懷:“老公給你糖吃。”
下一秒,就封住了女孩的嘴。
不肯喝用嘴喂,喝完了還用嘴喂……糖。
被親得暈頭轉向的陸星眠用眼神質問他“你什麽意思。”
男人舔了舔嘴角:“同甘共苦。”
她甜,他跟她一起甜,她苦,他陪她一起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