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事件
“怎麽了?”
進了廳看見只有白路在裏面,平日裏用來跟下界進行彙報的水鏡亮着,裏面映出人影。
“尤檢事,你趕緊來。”
我向前一看,水鏡中映出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架着另外一個,正焦急地往水鏡裏望。
雖然那一個人因昏迷半低着頭,我也一下就認出了那個人是于幕寂!
架着他的人看上去年紀不小,我卻并不認識,我轉頭看白路,白路也搖頭。
“他怎麽了!”
“于主司遇襲,現在失血過多,我們不知道怎麽辦,趕緊過來傳送點求助。”
“下界沒有有能力醫治天府人的醫師,尤檢事!”白路難得臉露焦急。
“那就趕緊送回來醫治呀!這麽緊要的事,為什麽還要等我來?”
“因為于主司的繳文還沒到期,我沒有權限,問題是不止我沒有,尤檢事你也沒有。”
“啊?這什麽破權限,那要是容檢事在呢?也沒辦法?”
“容檢事可以向監管或者行管事彙報請示,可是她現在閉息了……”
“都是檢事,她能我不也可以嘛!真是的,”我數落白路一句,想着監管我還沒見過,傳音是做不到的,便準備找住管事,卻驀地意識到一件事:我跟行管事才見過一面,氣息不夠熟悉,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傳音給他。
“……”
白路見我愣在那,便知道怎麽回事了:“我就知道你應該還沒記住他們的氣息。否則我也不會因為叫不起容檢事而着急了。”
Advertisement
“眼下要是再跑去府邸尋找監管或者管事,只怕時間會比較長,現在于主司情況不明……”我聽得白路這麽說,便也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那就不要找他們了,這種時候還管什麽權限啊!先把于主司傳上來,有事大不了我擔着。”轉身便向着水鏡對着架着于幕寂的人說:“那個誰,你把傳送點的役官叫過來。”
他見我叫他,很高興地拼命點頭,便轉身喊人。
見到役官出現在水鏡裏,我開始吩咐:“你馬上把繳文收回,傳于主司回來。”
役官一臉為難:“繳文沒有找到。”
嗯?“那也沒辦法了,先傳于主司吧。”
役官應聲,便要去扶于幕寂,那人卻堅持不放,要自己扶着,役官無奈,便引他到傳送點口。
一會役官卻為難的走過來報告:“尤檢事,那個人說擔心于幕寂的傷勢,要一起跟着上去啊。”
“他是什麽官職?你見過嗎?”
“屬下沒見過他,所以剛才也有詢問,他只說自己是行司的手下,卻不肯再細說。”
這事倒是好生奇怪,既然是行司的手下,說明行司肯定知道這件事,主司遇刺這麽大事都不自己來,太過分了吧?等于幕寂醒來叫他還是早日開了這個行司才是呦。
“叫他不要擔心,上界自然有人接應,不管怎麽說他都不是天府的人,不要放他上來。”
“是!”
不一會卻是那個人跑過來,對着水鏡一臉焦急:“小的武力不濟,剛才遇襲時,于主司為保護我才會受傷的,請求您讓我一起上去吧!我想看着于主司,萬一他有什麽事,我萬死難則其咎!”
我越發覺得好生奇怪:“你放心吧,天府人沒那麽容易死,我也不會讓他有事的,再說規矩就是規矩,不是可以随便打破的。你回吧!”說到這,我感到白路看了我一眼,莫不是覺得我自己剛剛才說不要守規矩,臉皮有點厚?……
随即我也不想再糾纏,便閉掉水鏡,帶着白路往後面的傳送點跑去。
出現在傳送點的于幕寂雖然穿着暗黑色的袍服,在月光映襯下卻有些許白光隐約反射。
我上前一扶,手上卻一片濕潤。
白路也看出來了,急道:“尤檢事,看來于主司的确受傷不輕,現在禦醫局應該都沒有人在,你有沒有相熟的醫師??”
急轉之間,我腦子裏卻清晰地想起一個人,也不猶豫,閉眼開始凝神嘗試我還沒用過的腦內傳音。
“龔老!聽得到不?我是尤幼幼,現在有急事,逸雲樓這裏有傷者,需要您來一趟!”
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片刻之後,腦中卻真傳來了龔老的聲音。
“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你們先找個能躺人的地方把傷員安置下。”
收到了!我連忙指示白路把于幕寂移到平日役官住的側院。
看于幕寂昏迷過去,我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又不敢亂動他,不知道會傷了哪裏,便只好在門口焦急地張望龔老的身影。
一刻鐘後,有個小小的影子往這邊靠近,近了正是氣喘籲籲的龔老。
“唉呦,哎呦,我、我這把老骨頭都要拆散沒了,”他扶着膝蓋,想休息下,我卻沒工夫跟他聊天,一把把他揪了進去。
待他看見床上躺着的是于幕寂,便跟我一樣一臉嚴肅了。
“下界怎麽會有人能把于主司傷的這麽重!”
他迅速地拿出藥箱,撕開于幕寂的衣服,吩咐我們去打些水來。
突然看到于幕寂□的肌膚,他一身肌肉卻是恰到好處,看着竟覺得很是性感,然後發現當場只有我一個女子,頓覺羞赧,趕緊跟着要去打水的役官一起出去了。
之後我便沒有進去,想着龔老在,應該都是沒有問題的。
半個時辰後,龔老擦着汗出來了,見我蹲在門口,便開始抱怨:“我說你們是不是看我太敬業了,怎麽一個兩個都喜歡半夜叫我。以後我晚上睡覺可要閉息了。”
“唉,龔老,那還不是你醫術好,心眼也好,你肯定不會抛下我們這些後輩不管的嘛!再說我也只認識你……”他似乎也想起來我的特殊身份,一臉無奈。
見龔老不說話了,我便問:“他怎麽樣了?看你這麽放松,應該是沒事了哦?”
龔老點點頭,“只是被傷了腹部,本來傷不至于很嚴重,但那傷他的刀上應該有塗迷魄散,這種藥會使人昏迷,碰到傷口上還會阻止傷口的愈合,所以血流的稍微多了些,我給他喂了些益血的藥,現在沒什麽大礙了。不過為了防止傷口破裂,今天晚上還是不要移動他好。”
我一顆心放了下來,便送了龔老到門口,找了個役官陪了他回去。
回去房裏見白路還在,過了剛才緊張的時刻,現在着實有些犯困,便說:“白路,你照顧好于主司,我還是先回去歇息……”
正打着哈欠要轉身,白路轉身過來對我說:“嗯。你有時候也挺可靠的。”
一時被他臉上的笑容閃瞎了眼睛,哈欠也忘打了,嘴半張地愣在那。剛才那個如春風拂面的笑容是什麽?“你這樣笑起來還真好看,以後應該多笑點。”
剛說完,發現白路又恢複了那張正常的臉,卻不理會我的話,黑亮的眼睛盯着我說:“尤檢事你明早要早些來,在行管事知道前主動告訴他這事,否則你就等着挨批吧。”
一下把我心情又搞得沉重起來……
一早,我去逸雲樓之前,先跑到行管事他們的內務府找到了他。
我噼裏啪啦地把這事說了一通,行管事雖然沒惱,但是還是說:“雖然你處理的很對,但是沒有事先熟悉跟上司的聯絡方法,也是沒有盡責的表現,不能作為擅自做主的理由,所以你和容檢事各扣半個月的俸祿。”
我無精打采地到了逸雲樓,進了廳卻看見容檢事坐在側處的檀木軟塌上。
見我進來她便問:“你去找行管事了嗎?”
“嗯……說要扣俸祿……”
“是呀,我早上傳音找行管事,結果他回我說要扣我們一個月的俸祿!哎呦,我的錢啊,嗚嗚……以後還是不要閉息了……”
嗯?怎麽是一個月,我明明記得住管事說半個月的……總之不提為妙。
“昨天你做的倒是不錯,沒有放那個屬下上來,我問過于主司,讓白路給他描述了形象,他說并不認識這樣的人,要是我的話,當時那麽緊急,說不定就傻乎乎地把人一起帶上來了。”
“哦?于主司醒了啊?我去看看。”我一聽容九思說到于主司,方想起這個人才是昨天事件中最重要的,趕緊去了側院。
推開門,正在床側遞藥的白路和床上半躺着的于幕寂都看向我,我吶吶地問:“在喝藥呀?”
白路點點頭,于幕寂卻發話了,“這麽沒有禮貌,進別人屋都不敲門的。”
我知道他話裏在影射我就是個來歷不明的土人,也不客氣地說:“可惜這裏不是你的屋子,硬要說的話,這是我的屋子,逸雲樓的每間屋子都是我的!”
于幕寂冷哼了一聲,繼續接過藥碗開始喝藥,白路卻不安地看了看我們倆,看神情,主要是不安我。
對了,對他來說,我們倆的官職都比于幕寂低,于幕寂挖苦我就算了,我回嘴好像不太好。我便揮揮手,“白路,你先下去吧,我跟于主司問問昨天的事。”
白路應聲好,卻在出去的時候在我耳側小聲說:“說話注意點。”
呃,本來經過昨晚樹立的形象因為跟于幕寂主司鬥嘴,可能又被白路打回不及格了。